第497章:惡魔也有良心
「嘭——」
嘉念緊緊閉著的雙眼,在聽見一聲啤酒瓶碎裂的聲音后,恐懼睜開。
正壓在她身體上方的男人,頭部頂端一股腥血正從頭皮緩緩淌下,那男人有一瞬的怔忪,啤酒瓶碎裂的玻璃碴,碎落了滿地,在那男人反應過來后,面部忽然猙獰,「誰特娘的乾的!」
一轉身,只見傅景深冷峻面色上被玻璃碎碴滑過一道血痕,孤冷的站在那兒,嗜血陰鷙,彷彿從地獄修羅。
嘉念緊緊攏住身子,蜷縮在角落裡,思緒一片混沌,白皙的小臉上,有清晰的巴掌印,還有脖子上的抓痕,以及身上被扯壞的裙子,狼狽不堪。
「深少爺,你這是什麼意思?反悔了不成?」
傅景深面無表情的抄起桌上的酒瓶,便往面前說話的南門四當家頭上猛然砸去。
酒瓶碎裂,啤酒飛濺,一時一哄而上。
從四面八方湧來一群打手,將傅景深團團圍住。
南門四當家伸手揩了下頭上的鮮血,「特娘的!給我把這臭小子往死里揍!敢跟爺出爾反爾,活膩了!」
魅生酒吧,一片混亂不堪。
恍惚中,嘉念被一隻大手粗魯拽起,「給我過來!」
嘉念奮力掙扎,「滾開!滾開!」
南門四當家甩手就將嘉念推到一邊的沙發上,捏著她的下顎,嘉念一口狠狠咬在了他手背上。
「啊——!臭娘們!讓你咬我!」
一個酒瓶,即將往嘉念頭上砸去,傅景深一把抱住她,利落轉身,那酒瓶實實在在的砸在了傅景深頭部。
混沌中,嘉念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極輕極輕的抽氣聲。
嘉念轉眸望去,只見傅景深頭部鮮血順著額角緩緩流淌。
「景深哥哥……」
誰料,傅景深一把推開她,「念念,快跑!」
嘉念愣在原地,兩行清淚瞬時淌下。
「你們今天一個也別想走!敢耍老子!膽子不小了!給我往死里揍!」
傅景深雖然身手不錯,可到底寡不敵眾,何況,嘉念幾乎沒有任何身手,他需要時刻保護她,無數次,嘉念被他抱在懷裡,聽見他身後傳來的碎裂聲。
嘉念哽咽抽泣著,眼淚一顆顆砸在他手背上,「景深哥哥……」
如果說,上一刻,傅景深將她置於懸崖邊,甚至想將她推下懸崖,可最後關頭,他還是回來救她了。
嘉念說不清這是種什麼樣的感覺,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又給了顆甜棗,心頭情緒五味陳雜。
傅景深眼前出現幻覺,嘉念的臉開始模糊,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聲和迷濛的光線影子。
「老大,還要不要再收拾他們一頓?」
「尤其是這個傅景深!捨不得這女的幹嗎帶她過來!」
其中一個正要動手揮棒再打向傅景深,嘉念跪在地上一把護住傷痕纍纍幾乎倒在地上的傅景深,「不要……!」
南門四當家似乎覺得今天的事兒過頭了,皺了皺眉頭,礙於傅景深的身份,罵了一句,隨即道:「算了算了,以後再收拾他們!待會兒等傅司遇的人來了就不好辦了!走!」
南門那群人離開了魅生酒吧,酒吧里碎了一地玻璃和酒瓶,嘉念緊緊抱住滿是血痕的傅景深,「景深哥哥,我去幫你叫救護車……」
她狼狽的剛要費力起身,手腕子被傅景深一把扯了回來,栽進他懷裡,膝蓋落地,嵌進了玻璃碴,可她再也感覺不到那疼,傅景深的黑眸如星芒,一瞬不瞬的凝視著她,一字一句的緩緩開口道:「我利用了你,你為什麼不跑?」
嘉念雙眼通紅,「我要是現在跑了,你會流血過多而死的……」
傅景深雙臂緊緊抱住她,在她耳邊極其認真的低喃了一聲,「念念,對不起。」
對不起……
嘉念感覺到抱著她的雙臂,漸漸滑落,她拚命大叫著:「快來人……救命……景深哥哥……你醒醒!醒醒!」
嘉念猛地起身,剛要去打電話,腦袋一陣眩暈,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封閉空間內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嘉念快要窒息。
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她要救傅景深……
……
迷迷糊糊中,嘉念不知睡了多久,耳邊模糊的傳來白橘默帶著哭聲的聲音。
「傅景深怎麼能這麼做!他憑什麼?乳酪到底做錯什麼了?他要這麼對她?就算他不喜歡我們乳酪,憑什麼這樣傷害乳酪?」
厲靳廷摟著白橘默,看了眼床上昏迷過去的女兒,安慰道:「好在乳酪沒什麼大問題,後來傅景深大概是良心發現,又回去救乳酪了,他傷的也挺厲害,等這兩個孩子醒了,再問具體情況吧。」
「要是他去晚了,乳酪怎麼辦?以後我不會再允許傅景深靠近乳酪一步,厲靳廷,你要是不同意我們就離婚。」
「好了好了,消消氣,說的什麼話,乳酪是我和你的女兒,回頭我肯定教訓傅景深那小子,太過分了!」
嘉念似乎有轉醒的跡象,嘴裡虛弱的喊著:「媽媽……媽媽……媽……」
白橘默一聽見嘉念在叫她,立刻坐了過去,握住女兒的小手,「乳酪,媽媽在這兒,你不要怕,媽媽在這兒。」
「媽……救我……救我……」
白橘默心疼的眼淚掉了下來,抬手輕輕摸了摸嘉念被打傷的小臉,「到底是誰幹的,傅景深幹嗎要把乳酪一個人丟在酒吧里?」
「我叫徐錚調了酒吧的監控,應該是南門那幫人,已經叫傅司遇去處理了。」
白橘默現在一聽到傅家人的名字就一頭怒意,她真不敢想象,要是傅景深回去的不及時,乳酪會被怎麼樣。
她的乳酪才十六歲,還那麼美好,要是真遭遇了什麼不測,她根本活不下去了。
秦慕川推門進來,見氣氛有些冷凝,便咳了一聲,道:「你們放心吧,乳酪沒什麼大問題,就是在封閉環境下導致的短暫缺氧和呼吸不暢,還有就是受到了一些驚嚇,其他沒什麼問題。」
厲靳廷皺眉問:「傅景深那小子醒了沒?」
「呃……景深傷的比較重,一時半會兒醒不來,他腦部受了一些創傷,身上的傷雖然都是皮外傷,但也不輕,剛清理了不少玻璃碴,現在還在吊水。」
「景深哥哥……景深哥哥……」
嘉念彷彿在做著什麼噩夢,忽然喊到傅景深的名字,白橘默捂住嘴,哭著道:「傅景深到底哪裡好,你要這麼惦記他,要不是他,你就不會躺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