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得知一切
時間，一點一滴過了不知多久。
佳沐靠在霍北寒肩上，睡著了。
霍北寒微微低眸，先是看見她像是一把小扇子般的長長睫毛，往下，是她小巧挺翹的鼻子，娟秀清麗。
再往下，是她睡覺時微微嘟著的唇瓣。
霍北寒將她抱進懷裡，低頭，吻住了她。
佳沐睡的淺，被他吻醒時，有一霎那的懵。
可等她反應過來時，霍北寒的薄唇正要離開，她雙手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又將他的脖子拉低下來，主動回吻了他。
如果說，佳沐反應遲鈍，可是這個偷吻，又算什麼？
他敢摸著心口說，對她完全沒有感情了嗎？
時針，正巧指向十二點，「當」了一聲，霍北寒徹底清醒過來。
黑眸，直直望向她身後的掛鐘。
「睡覺去吧，晚安。」
霍北寒起身，臉色冰冷的就要離開客廳。
佳沐坐在沙發上，盯著他離開的背影，一字一句的問：「二叔，你對我，真的沒一點感情了嗎？」
可是從剛才那個吻里，她明明感受到了。
霍北寒自然知曉，是剛才那個吻出賣了他自己，眉眼清寒，頭也沒回道：「剛才那個吻，就當是離別吻。」
佳沐眼淚墜落，剋制不住的沖了上來，一把從后緊緊抱住他。
霍北寒胃部又開始隱隱作痛，那滅頂的痛意即將蜂擁而至，他咬了咬牙，將鎖在他腰間的小手，決絕撥開，快步上樓。
佳沐追到樓上時，留給她的，不過是重重的一聲「砰」甩門聲。
「二叔……」
她的額頭抵在門上，眼淚泫然欲滴，「二叔……」
霍北寒就靠在門后，隔著一道門，臉色蒼白憔悴。
佳沐知道，這一次，他一樣不會打開門。
她苦笑了聲，「二叔，你好好照顧自己，我已經訂好了夜班機離開，你早點休息。」
佳沐在門口站了許久，這道門，始終沒有打開，她轉身，離開了觀山苑。
霍北寒一直站在窗前，看著她叫了夜車離開觀山苑。
她這一走，可能再也沒有重逢了。
霍北寒從口袋裡摸出那枚戒指，戴上了無名指，注視了許久許久。
他站在窗前，將窗戶大喇喇的打開，夜風生冷的吹進來，他打了個電話給金。
「明天我會回帝都接受治療。」
話落，掛斷了電話。
這深寒冷風，卻不及他心裡的冷。
霍北寒站在窗邊，不知注視著那空蕩無人的寂靜山路有多久，手機再度響起。
來電顯示，厲靳廷。
「喂？」
那邊的厲靳廷，聲音有些嚴肅，「霍，佳沐坐的那班飛機失事了，佳沐現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厲靳廷的話還沒說完，霍北寒手中的手機便掉落在地，他腦海中一片空白，忍著胃部的劇烈疼痛，大步跑出了卧室，沖向院子里。
悍馬車，幾乎狂飆出了觀山苑。
……
一路上，霍北寒幾乎不要命了。
悍馬，橫衝直撞。
一路到了機場，霍北寒全身冷汗淋漓，他大步跑進機場里，在茫茫人海中，壓根看不見童童的身影。
他雙手抹了把臉，大步跑向服務台詢問。
說話聲音，幾乎是顫抖的。
「剛才飛西雅圖的班機是不是出事了？」
服務台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一臉茫然，「先生，您說什麼？」
霍北寒聲音吼了起來，「我問你，那架飛機上的人呢！童佳沐呢！」
「二叔。」
身後，忽然一隻軟白小手，拍了拍他的肩頭。
霍北寒眸色狠狠一顫，動作遲緩的轉身，以為耳邊出現了幻聽。
二叔？是童童在叫他？
他大汗淋漓的轉過身來時，童童彎著眉眼，笑的清麗。
「我就知道，二叔你會來見我的。」
霍北寒太緊張了，一時沒反應過來，皺眉喃喃了兩個字，「什麼？」
「你還敢說你不愛我了？你要是一點都不愛我了，會連這點分辨能力都沒有？我拜託厲總給你打電話，可是，厲總怎麼會知道今晚我要走？又怎麼知道我坐的哪個班次？二叔，你看……」
佳沐的話還沒說完，霍北寒面紅怒斥道：「童佳沐！胡鬧！」
說罷，他便大步要離開。
佳沐一把抱住他，死死的抱住，「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
「童佳沐！鬆手！」
「我不！」
「你給我鬆手！」
「我不！」
霍北寒用力掰開她的小手，轉身盯著她冷笑道：「童佳沐！有意思嗎！就算我還愛著你又怎麼樣！」
「你愛我，你就要跟我在一起！不許逃！」
「安娜已經有了我的孩子！我告訴你，她肚子里的孩子比你重要多了！」
佳沐小臉煞白，「二叔……你……你說什麼？」
「這下聽懂了吧，你徹頭徹尾就是個傻子！」
霍北寒吼完這句后，轉身大步離開。
可走到機場門口時，胃部翻江倒海的痛意，蔓延全身，他幾乎疼彎了腰，手緊緊捂住胃部，可眼前的視線卻越來越模糊，雙腿也開始虛弱無力。
「二叔！」
佳沐追上來時，霍北寒直挺挺的，生生的倒在了她眼前。
「二叔——！」
世界，徹底一片漆黑。
……
救護車裡，佳沐哭的不能自已。
她一直守在霍北寒身邊，「醫生，他怎麼了？他為什麼會暈倒？」
「看他的情況，很可能是惡性病，具體什麼病等到了醫院進行檢查。」
惡性病？
佳沐翕張著唇瓣，獃獃的看著霍北寒蒼白的臉。
上次醫生不是說，二叔只是太累了，所以才會暈倒？
一路上，佳沐思緒渾渾噩噩的。
直到到了醫院，佳沐打了電話通知了沈浩，沈浩快速趕了過來，見這架勢根本不能再拖拉了。
沈浩直接聯繫了帝都那邊的相關人員。
「現在立刻派直升飛機過來，帶上專家團的醫生！」
佳沐愣在一邊，仰頭看著沈浩，啞聲問：「沈秘書……二叔……到底怎麼了？」
到底什麼樣的病情，才需要緊急轉院和專家團醫生？
沈浩臉色凝重，一字一句的道：「童小姐，我實在瞞不下去了，就算我現在再編謊話，你也不會再信了。」
「你……你什麼意思？」
沈浩深吸一口氣道：「首長……是胃癌，而且是複發。」
胃癌？複發？
佳沐聽的稀里糊塗，眼淚簌簌直掉，「可……可我二叔什麼時候得過胃癌……？」
「十年前，首長患過一次胃癌，切了三分之一胃。」
那時，她還沒來到霍北寒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