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我死了嗎?
看到許諾哭的那麼傷心,我好想上前去安慰一下她,可是我卻發現自己一點也動不了。我就像是一個過客在看電視一般,只能看卻根本無法觸及到電視里的人。
我想看看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樣了,卻發現我根本看不到自己的手,看不到自己的身體,我似乎只是一絲存在世間的念力一般,無形無影。
我這是怎麼了?是做夢了嗎?還是……我已經死了?
想到我用陰陽燈消耗掉了身上所有的陽氣,我的心就一陣涼,我……或許真的死了。
也不知道我最後看到的師傅和許文軍是我的幻覺還是真實的事情,但願我真的是被師傅救走了而不是被鍾思遠抓住被他煉製成鬼畲。
眼前,許諾還在悲痛哭泣,一雙眼都已經腫的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小諾,別哭了!我想林夕他也不願意看到你這麼傷心的。」許文軍輕輕拍著許諾的後背,溫聲安慰。
是呀!我不要看到許諾這樣傷心,也不要許諾這樣傷心,她傷心我只會更心疼。
許諾像是沒有聽到許文軍的話一般,依舊趴在我的屍體上止不住的哭泣。
突然,我的屍體抖動了起來,嚇得許諾往後一仰差點跌倒。許文軍上前查看了一番,拿起硃砂筆在我的額頭上寫下了一串符文,即使我沒有走過去看我也知道他寫下的一定是鎮屍符。
「小諾,林夕的身體今天必須火化掉。不然,當屍毒傳遍他的全身時他就會變成一隻毛殭屍。小諾,難道你希望看到他變成一隻毛殭屍嗎?」
許諾的身體一僵,神情怔怔。
許文軍再接再厲「小諾,在林夕屍變之前將他火化,他的魂魄還能得以自由。他是天生至陰之體,又是通靈之人。就算他是因為耗盡陽氣而死,他也能夠成為鬼王。鬼王之力,再有我們相助就是地府的陰司也不能將他帶回地府。到時候你們還有相見之日。如果你這樣死守著他的屍體讓他屍變成為一隻沒有靈智的毛殭屍……」
許文軍的話沒有說完,許諾已經變了臉色。她猛地站起身,卻已經跪坐的時間太長眼前一黑險些栽倒。許文軍快速伸手扶住了她,許諾轉頭看著許文軍,眼中滿是希冀「爺爺,林夕他真的可以擺脫地府鬼差的追擊留在陽間變成鬼王嗎?」
「真的,你要相信你張爺爺。有他在,他一定不會讓地府鬼差帶走林夕的。」許文軍肯定的點了點頭。
師傅他為了我要跟地府鬼差幹上嗎?
我知道鍾思遠在鍾家的地位,更知道鍾馗為了護住他這個鐘家後人所費的心力。我耗盡陽氣讓鍾思遠受了重傷,實力下降了一個大境界,鍾馗會放過我嗎?
恐怕,要抓我回地府受刑是假,將我交給鍾思遠煉化成鬼畲才是真。
就算鍾馗受天地法則所困,不能親自來陽間抓我的鬼魂,可他派出的那些個陰司豈是師傅一人能對付的?想到師傅要隻身面對陰司的攻擊,我又是擔心又是愧疚。
許文軍的話讓許諾的眼中瞬間燃起了希望之火,原本灰白的臉上也恢復了不少血色。
「爺爺,那林夕的身體火化之後要等多久我才能再見到他?」許諾拉著許文軍的衣袖,語氣小心而充滿期待。
「這個爺爺也不是很清楚,但應該不會太長。林夕那小子心裡有你,當他神魂凝實之後一定會來與你相見的。」許文山看了一眼我的屍體,輕輕嘆了一口氣。
「嗯!我相信林夕一定會回來看我的。」許諾紅腫的眼中露出一絲笑意「爺爺,那我們趕緊將林夕的屍體送去火化了吧!他的身體早日解脫,他也好早點回來看我。」
許文山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我,又看了看滿臉希冀的許諾,最終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我看著他們將我的屍體送到了火葬場,再看到火葬場的人將我的屍體放在了焚燒爐內。看著爐內的火燃燒起來,我真的生出了一股解脫之感來。
熊熊火焰頃刻間就吞噬了我整個身體,我感覺束縛在自己身上的莫名力量猛然一松,眼前的一切立即變得扭曲,頭暈目眩的感覺將我淹沒,我抵擋不過很快就暈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眼睛所及之處是木製的房梁,房樑上掛著幾縷蛛絲網,一看就是很久沒有人打理過了。
我眼珠轉了轉,發現這裡的環境有點眼熟。似乎……是八年前我離開的那個……張家道觀。
我猛然一驚,嗖的一下從床上坐起。
轉頭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土牆黑瓦,破舊的木櫃,搖晃的木床,這……真的是張家道觀。唯一不同的就是床頭的木凳上放著一個白色的蠟燭,這蠟燭有些怪異,它燃燒出來的燭火帶著一絲幽光,青綠的光與紅色的燭光混在一起,怎麼看怎麼覺得有些詭異。
我怎麼會回到張家道觀了?我不是跟鍾老烏龜斗時耗盡陽氣死了嗎?我好像還看到許文軍將我的屍體火化了。那現在又回到了張家道觀又是怎麼回事?
我快速下床,朝門外跑去。
此時,門外是漆黑一片,天空中還有一輪明月懸挂。不知為何,這樣的月光落在我的身上讓我感覺就像是在沐浴著春日的陽光一般,讓我欲罷不能。
這樣舒適的感覺,我實在不願意往別處去,直接盤膝而坐。坐下之後,我的腦海中直接浮現出《道德經》的經文來。我順著心意,嘴唇微動念起《道德經》來。
「咳咳咳……」沒過多久,我就聽到廚房那邊傳來一陣陣壓抑的咳嗽聲。睜開雙眼,就看到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正在廚房裡熬著什麼東西,他那佝僂的身子讓人看著就感覺心酸。
老者背對著我,我雖然看不到他的臉卻感覺到了他身上那熟悉的氣息。
這是師傅嗎?可我記得去年見到師傅時師傅的頭髮還是黑的,身子也硬朗挺拔,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呀!
我站起身,往廚房的方向走了好幾步。
房內的人依舊背對著我,似乎根本沒有感受到有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