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墨衍的夢魘

  墨衍見她小短尾巴豎著，不知道這小傢伙又在鬧什麼彆扭，低笑一聲：「不餓？」


  他發現，自從遇見這個小傢伙之後，樂趣多了不少。


  「哼。」


  小白澤一聲輕哼，從他手裡奪過噴香的烤肉，咕吱咕吱吃了起來。


  怎麼可能不餓。


  幾個野果子不過是水罷了，哪夠填肚子的。


  化悲憤為食慾，小白澤連續吃了好幾塊，終於吃飽喝足，躺在柔軟的草地上，摸著自己鼓起來的圓肚子，睏倦地打了個哈欠。


  已經是月上中天。


  是時候休息了。


  墨衍今日跟郁無極酣暢淋漓地打了一架，消耗頗大，這會兒的確是困了。就靠在一顆粗壯平整的樹榦上，眯上了眼睛，兩隻手擱在胸前，不一會兒，呼吸就變得均勻緩慢起來了。


  小白澤在草地上躺了半個時辰，覺得不太舒服，就爬起來，瞅著墨衍，上下打量了下，最後目光落在他那雙交疊在胸前的手上，手掌心是朝上的。


  嘿嘿。


  這位置不錯，還暖和。


  小白澤一個蹦躂，就跳到了墨衍的手心裡，抖了抖小耳朵。你白天不肯給本妖順毛，本妖現在就給你個彌補的機會，捧著本妖睡覺。


  她並不知道的是，她這個無心的行為，給墨衍帶來的，卻是一場可怕極為可怕的夢魘——


  墨衍原本已經入睡。


  可忽然之間，手掌心上，傳來一陣毛絨、柔弱的觸感。


  這種觸感，立刻讓他全身上下每一寸神經都緊繃了起來，里裡外外每一根汗毛都倒豎了起來，額頭上沁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不一會兒，緊貼著脊背的內衫也都濕透了。


  他醒不過來。


  他陷入了無止境的噩夢中，被魘住了。


  他又回到了五歲的那一年，在長公主府一個黑暗逼仄的房間里，他被綁在了柱子上。一個惡魔般的男人的聲音，充滿邪惡，低沉地在耳畔響起。


  「這是你養的小貓，來，摸一摸它。」


  他的手，被抓著，放在了一片柔軟的皮毛之上。


  溫溫的。


  是他養了兩年的狸花貓。


  「如何？是不是很溫暖？這就是生命。」惡魔在笑，蠱惑道，「想知道生命從手指尖流逝，是什麼感覺嗎？」


  下一瞬。


  他的小手猛然間被握緊。


  不偏不倚地掐在了小貓的脖子上，凄慘悲厲的貓叫聲，響徹在小黑屋裡。在五歲的孩子耳邊，久久回蕩，經久不息。


  狸花貓奮力掙扎。


  五歲的孩子很恐慌，他也在尖叫，聲音並不比貓叫低，可那個可惡的大人，那個惡魔，大手像鉗子一樣鉗住了他的小手，不允許他掙脫！

  直到——


  手中毛絨的那團，已經不再掙扎。


  溫熱，變成了冰涼。


  五歲的孩子再也忍不住，被黑布蒙住的眼角，沁濕了。整個身子都在發抖。


  「哭什麼，小雜種。」惡魔在冷笑，「你母親把你交給我調/教，我就是你的師父，你的教父。今天是第一堂課，學習何為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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