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3章 開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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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河在心裏盤算了一小會後,想著這案子應該怎麽判呢?
眉毛也不禁在此揮動了幾下。他盯著底下的三人,終於下了令:“秉正,你因冤枉了杜慕白偷盜一事,致他背負不堪之名,念你知錯,也算悔過,但此罪不能免,即日起,取消你舉人之身,終身不得參考科舉,並仗責五十,入獄五年。
”
聲音回蕩在刑部大堂內!
秉正聽了後,臉色很平淡。
仿佛與他無關似的。
他也再次磕了一個頭。
“多謝大人。”
聲音很沉。
他是心甘情願的接受了這一切,自己犯過的錯,自然要承擔。
也終於將心裏的愧疚用此罪名也釋懷來。
不用再日日夜夜的被噩夢驚醒了!
柳河又瞪向方同薑文:“至於你二人,雖不是主犯,卻也是從犯,可免入獄之罪,但也不得不一同論罪,與此相同,取消舉人之稱,終身不得再考。”
什麽?
取消舉人之稱,終身不得再考。
二人瞠目結舌。
他們本以為隻是取消幾年罷了,卻不想竟然是終身。
不但如此,還取消了舉人的身份。
這對一個讀書人來說,無疑不是將他拉至死刑場是一樣的道理。
方同雖然震驚無比,卻也知道無力回天。
薑文卻控製不住,喊道:“大人,求大人開恩啊!”
“開恩?你們乃是同謀,本官沒將你們關押牢中已是開恩了。”
“我們隻是被蒙蔽的,沒有真的想冤枉杜慕白啊,大人,你可一定要明察秋毫啊!”
“犯了錯,還敢嚷嚷著讓本官明察秋毫,簡直可恨,來人,全都拉出去仗責!”
刑部的官差上前,將三人往外拖走。
兩個不再掙紮,一個則在嚎叫。
即使被帶出去後,還是遠遠聽到聲音。
柳河捏著眉心,腦袋嗡嗡作響。
他果然隻適合在吏部當差,這刑部的官真是個累活。
可他心裏總有一個困惑,覺得此事定不簡單。
無奈毫無線索可言,人家秉正也無話可說。
而眼下這案子又迫在眉睫,不得不結了。
怕就怕,又是個冤案!
……
城司部。
杜慕白的那口棺材已經抬來了。
那些工人們小心翼翼,生怕出了什麽岔子。
當然,也按照紀雲舒的要求,將棺材口的邊緣用濕布一一塞住,以免這一路過來會對裏麵的白骨有什麽影響。
李成在旁邊一直看著。
時不時的叮囑幾句:“小心一點,千萬不要出了岔子啊!裏麵的東西可是很重要的,要是弄壞了,你們賠不起。”
那些工人們也就更加小心了。
慢慢將其抬到了停屍房內。
輕輕放下。
這才鬆了好長一口氣。
雖是大冬天的,但各個都滿頭大汗,喘著氣,十分吃力。
紀雲舒和景容就站在門外。
有李成看著,他們也放心。
這時——
一個侍衛跑了過來,說:“紀先生,景公子,刑部傳來了消息。”
“什麽?”
“方同、薑文和秉正已經處罪了!”
“怎麽處理的?”紀雲舒問。
侍衛便將此事一一說來給他們聽。
紀雲舒其實早已料想到了。
隻是——
她歎了口氣:“卻沒想到秉正要被關押五年。”
景容:“此等罪名已是小的了!”
若是換做在大臨,按照律法, 已經斬了!
紀雲舒明白他的意思,可心裏還是有些遺憾。
“你好像還有心事,跟秉正的案子有關?”景容問。
確實有關!
她就是懷疑案子背後還有一個推手,所以那天才會單獨將秉正留下來,與他談了那番話,隻是對方咬牙不說,她也無可奈何。
“罷了,或許是我想多了。”她搖搖頭。
景容也沒再往下問。
此刻,那些工人們已經將棺材上的繩子一一解開,他們二人也雙雙進去。
李成問她:“紀公子,現在怎麽辦?”
“將棺材蓋掀開。”
“好。”李成轉而吩咐,“打開。”
工人們得令,將棺材蓋封口處的那些布一一扯掉,打算開棺,可紀雲舒又忽然喊了一聲停。
眾人齊齊的望向她。
“怎麽了?”
“你們用布將鼻子捂住。”
“為什麽?”
“人在棺材裏躺著六年,裏麵必定腐爛的不成樣子了,氣味難聞,加上還有屍氣。”
這一說,大夥也就明白了。
一一找了塊布套上,將鼻子捂住。
才開始開棺!
開棺同時,紀雲舒從袖子裏摸索出什麽東西來,然後看向身側的景容,說,“張嘴。”
又是這一套!
景容已經習以為常。
他乖乖將嘴巴張開。
紀雲舒便將那沾了麻油的薑片塞進他嘴裏。
一邊說:“與我在一起這麽久,這屍臭味你還聞不習慣。”
聽似是一聲抱怨,卻帶著打情罵俏的味道。
景容唇角微微一勾,眼底含笑。
回應她一句:“我隻聞得慣你身上的香。”
臭流氓。
紀雲舒白了他一眼。
殊不知站在她身後的一個小官眼睛都直了!
他剛才聽到了什麽?
我隻聞得慣你身上的香?
這……
兩個大男人說那樣的話,簡直讓人寒毛直豎,他本以為那紀先生是個儒雅的君子,卻不料又那等癖好,怪不得這兩個人整天形影不離,敢情是那等關係。
呃!
小官的臉色越來越青。
此刻,棺材蓋已經打開。
棺材並不是什麽好木頭做的,但也不是劣質的木頭,雖說是義莊的人將他下的葬,但這棺材聽說是平陽侯為他出錢買的,畢竟門生一場,總不能因為他偷盜詩句而讓他暴屍荒野。
隨著棺材蓋掀開的同時,一陣難聞的氣味果不其然從棺材裏散發了出來,
即便隔著布,還是讓人作嘔。
幾個工人也皺著臉往後退了幾步。
屋子裏的人都紛紛往外避!
好在這味道隻是一陣,加上是大冬天的,冷風一灌,氣味也就淡了許多。
紀雲舒將捂住鼻子的布拿開,走到了棺材旁,目光往裏麵探了進去。
一副髒兮兮的白骨躺在裏麵,身上的衣物都已經腐爛,粘在白骨上麵,大概是搬抬的時候不小心,白骨已經有些散架。好在,也是一具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