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 十幾年前的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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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3章 十幾年前的舊傷
景容說,“京城來的信件雖然也是由信鴿送來,但琅泊的眼睛可比你尖多了,信鴿一來,他自會發現,哪裏還會讓你追著鴿子到處跑的?所以這鴿子並不是送來給本王的。”
老鐵,這就尷尬了!
紀雲舒或許真的得了疑心病,甚至有些敏感,以至於總愛疑神疑鬼、心生疑慮。
暗暗甩頭。
“可能是我想多了。”
二人從念佛堂離開,在回到禪房的路上,紀雲舒突然問他,“方丈與你說了什麽?”
“一些佛家真諦。”
“真諦?”紀雲舒抿唇輕啟,“佛本無心,禪為懷,善惡難辨,因果報應,何來真諦一說?”
“懂佛?”
搖頭!
“不懂,隻是隨便看了些書,便賣弄幾句罷了。”
景容側眸看了她一眼,嘴角上匆匆掠過一道欣賞的笑意,但頃刻間又收緊了,眉頭一皺,道,“那方丈與本王說了一句話,不是你口中的‘善惡難辨’,也不是‘因果報應’,而是‘冤冤相報何時了’,所謂,善從本起,惡從心生,道出的究竟,無疑是一句放下。”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而在他語出同時,紀雲舒倏地止了步子,側身相對,微抬眸,與他對視,“看來你感觸良多。”
“何止感觸!”
“此番話,看得明白,參不透。”
“可本王與你一樣,不信佛。”景容認真道。
其中意思,紀雲舒是明白的。
是道他與景亦之前的恩怨不是“放下”二字就可解決。
一人退,一人進,隻會無窮無盡。
紀雲舒凝視著他的目光,到底也沒說什麽。
夜下大雨,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整個山間都被傾盆大雨籠罩,密密麻麻的雨點漸漸將視線擋得模模糊糊,視線幾乎難以穿透眼前大雨,山裏更是起了大風,頓時寒了一個徹底,大風大雨呼嘯而至,寺廟中懸掛的燈籠搖搖晃晃,被吹滅了數盞。
寺廟內,顯得詭異森森!
紀雲舒合上門準備休息,屋內敞開的那扇窗卻“吱嘎”作響幾聲,不停晃動。
大風刮過,帶進來幾粒雨絲,斜斜的飄在窗台和地麵上,濕了一片。
她過去準備關,手剛剛扣在木質的窗戶上,一隻鴿子突然落在她手邊,驚了她一跳,雙手從窗戶上瞬間收回,往後退了兩步。
大半夜,真是想嚇死人!
鴿子在窗台上傲挺著小小的身子,來回踱步,也不停的用嘴巴倒騰羽毛,那順滑的毛發被雨水打濕一片,雨水一滴滴的滴落下來,這鴿子就像一隻“落湯雞”。
若紀雲舒沒有記錯的話,這隻鴿子就是她之前追到念佛堂不見的那隻。
因為鴿子左邊翅膀的毛發上有一塊圓形的黑色印記,十分好認。
隻是——
鴿子腿上綁著的那個竹筒已經被人取掉了,
她細細看了會,取出一塊手帕去擦拭鴿子濕漉漉的羽毛,鴿子的小腦袋在帕子上蹭了蹭,並未飛走,反而極其享受。
白淨的帕子在輕擦至鴿子的翅膀內側時,竟然落了一層紅。
是血!
“小家夥,你受傷了?”
“咕咕。”
紀雲舒眉心輕擰,打算抱它進來上點藥,鴿子卻揮著翅膀飛走了,大概是因翅膀受了傷的原因,撲騰的幾下,最後直接撲到了地上,隻得順著牆緩緩溜走。
索性,做好事做到底,紀雲舒趕緊追了出去。
但剛繞到後麵,鴿子已經不見了,她順著回廊找了過去,剛轉個彎,迎麵就撞上一人,來人力道很大,將她往後撞退了好幾步,好在對方將她手臂拉住,這才步子穩住。
否則,必定一屁股摔下去。
等回過神來,她先是看到那隻拉在自己手臂上的一隻手。
那手,枯瘦如柴,紫紅一片,皮肉緊皺,隱隱約約還能看到手背上的血管。
這……是燒傷留下的疤痕!
那人趕緊將手抽回,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老衲無心,還望施主見諒。”
紀雲舒也下意識趕緊雙手合十,微微鞠了一躬,“是在下莽撞。”
“阿彌陀佛。”
紀雲舒抬頭,細細打量麵前的僧人,一看,這不就是之前在念佛堂撞見的那個未剃度的老僧人嗎?
因此時大風大雨,長廊裏滅了好幾盞燈,以至於光線暗沉,但盡管如此,她還是看清了眼前這個老僧人的麵容。
滿臉褶皺,年紀接近五十!
震驚的是,此人半邊臉因燒傷留下了十分猙獰可怖的疤痕,如同被人生生撕了一大塊皮,血絲密布,而另外半張臉則隱在暗處,那雙幽深的眼睛微垂著,難以琢磨神色。
大概是因職業的原因,紀雲舒本能的將那疤細細打量了一遍。
根據皮肉褶皺的程度,還有傷疤的顏色看來,應該是十幾年前的舊傷!
老僧人低了低頭,道,“施主,夜深起風,很多燈籠都滅了,長廊漆黑,不適走夜,施主還是早點回屋休息吧。”
語落,抬眸看了她一眼,又匆匆垂下。
隻經這一眼,紀雲舒卻覺得分外眼熟,卻又道不出究竟熟在何處?
她隻得收回打量的目光,輕點頭,身子往旁邊的退去,騰出道。
“師傅慢走。”
老僧人帶便一瘸一拐的走了。
走得急慢!
望著那道漸漸遠去的背影,紀雲舒心中思忖片刻,卻尋思不到究竟,打算順路回屋,可是剛走兩步,腹部傳來一陣疼痛,她一手捂在腹部,一手撐在牆上,身子微垂。
“呃!”
疼痛愈演越烈……
身子漸漸往下蹲去,順勢就被人撈了起來。
一看,竟是莫若!
他從袖中掏出一個藥瓶子,扣出一顆藥丸塞給她。
“吃了。”
望著手心內那顆紅色藥丸,她問莫若,“ 這是什麽?”
“緩解疼痛的藥。”
“什麽藥?”
“你先吃了。”
紀雲舒心中狐疑,似是意識到了什麽,此時滿頭大汗的她,還是聽了話,將藥吃了,緩了一會後,疼痛漸漸消散而去。
莫若便扶著她回了房。
屋內,紀雲舒臉色蒼白,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莫若。
“說吧,我到底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