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案件(終)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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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案件(終)二
紀元職抬起自己的右手,伸出大拇指,指頭中間上的痂,此刻還在!
後一刻,他本能的將手往後縮了縮,再看到地上那支筷子,整個人都虛汗直冒。
“我……”語頓。
紀雲舒則接過他的話:“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麽知道那雙有毒的筷子是你帶進來了?”
“……”
“紀元職,你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你萬萬沒想到,衛府的筷子,都會在頂端上削去一個角,可是那雙有毒的筷子卻沒有,而你在調換那雙筷子時,上麵的細毛竹將你大拇指插破,血正好沾在了筷子上,我也已經驗過,上麵的血,就是你的,所以,你也不必狡辯。”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紀元職低語,語氣中,是不可思議!
“當你知道死的是衛老爺和衛夫人,而我則成了殺人犯的時候,你就偷偷在我住過的院子裏,放了鴆鳥的羽毛,以為這樣,就能讓所有人誤以為我是凶手,而我必死無疑,可是那天在公堂上,我沒有因此而被定罪,所以你便害怕起來,因為你怕我有機會為自己翻案,遲早會查到你頭上。”
“你就幹脆逼死鸞兒,讓她做你的替死鬼,以為案件了結,你就能安然無恙,可你沒想到,你手指上的證據,全數將你的罪行抖了出來。”
言語不容紕漏,字字珠璣!
堂中人人瞠目結舌!
這紀元職,當真是嗜血如麻。
真相大白,有證有據,三條人命,都在他紀元職的手上血淋淋的沾著。
而他,則如一灘爛泥似的貼在地上。
明明計劃天衣無縫,明明替罪羔羊已經死了啊!
紀書翰也像被雷劈到一樣,雙腳往後退去,差點也癱軟到地上了。
嘴角發抖,碎念著:“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他兒子怎麽會殺人呢?
縣太爺傻眼了,愣了一會,終於忍不住拿起驚堂木,用力一拍。
砰——
回蕩在公堂內,像一震催命鼓般,將紀元職震得臉色蒼白。
縣太爺質問:“紀元職,如今有證有據,你欲下毒毒死雲舒不成,卻意外毒死了衛老爺和衛夫人,後又逼死鸞兒為你頂罪,你還有何話要說?”
當問及此處,紀元職那攤爛泥,竟突然冷笑起來。
恨意的雙眸在下一瞬,便瞪向了紀雲舒。
唇角裂開,似魚尾一般,咬牙切齒的吼道:“紀雲舒,你為什麽不死?死的為什麽不是你,為什麽?”
“你就那麽恨我嗎?”紀雲舒問他。
“是,我真是恨不得你去死,如果不是你,我娘怎麽會死!”
嗯?
大夥麵麵相覷,此話又是從何而來?
但是紀書翰知。
他那張早早被震住的模樣,突然露出一臉沉痛。
拍著自己的大腿,狂喊了幾聲:“造孽,造孽啊!”
淚如雨下!
紀雲舒漸漸冷淡下來的神色,又徒添了一抹內疚,她小唇輕啟:“沒人願意發生那樣的事。”
“是你害死我娘的,要不是你落水,我娘也不會去救你,害得她染了疾才去世的,是你害死了她。”
聲聲斥責,若不是雙手套著鐵鏈,他真想活活掐死紀雲舒。
其實此事,紀雲舒也是知道的,這具身體的原主,十歲時不幸落水,剛好周旁,隻有紀元職的母親懂得水性,這才下水將她救了起來,卻不幸風寒入體,沒多久就去世了。
自此,紀元職簡直恨死了紀雲舒!
而這個鍋,自然就由這個新的紀雲舒來背了!
可要說她冤枉,似乎也談不上。
畢竟,這具身體,的確是紀雲舒的。
紀元職惱紅了眼,繼續吼:“你該死,你該死,你應該去給我娘陪葬的,我忍了你很久,如果不是這次你陷害靈芝推穆青落水,我也不會下了狠心想要毒死你。”
那模樣,真是麵目可憎!
紀雲舒竟不知,原來她這個三哥,早早就想殺了自己!
她眼角泛著淚光,對上了那雙眼睛,可她,何嚐不恨?
“可你知不知道,你害死的,是三條人命。”
“她們是為你死的,是替你死的,就算變成厲鬼,他們要找的人,也是你。”
這話,竟讓紀雲舒整個人猛地一嗔!
紀元職捏著拳頭,一拳捶向地麵,“我真後悔為什麽不直接殺了你,為我娘報仇!”
打著為娘報仇的幌子,殺了三個人,這樣的男人,跟殺人狂魔,又有何區別?
紀雲舒那雙杏仁眼沉著,問他:“你問你,你在將有毒的筷子換給我的時候,可曾有過一絲,哪怕一絲的不忍?”
“沒有!”
他回答的幹脆利落,咧著嘴大笑:“有本事你就殺了我,殺了我啊!不然,我也一定會殺了你。”
像一隻狂躁的獅子。
實在看不下去了,縣太爺正準備下令時,景容搶先一步。
他微眯著眸子,帶著不容反駁的攝力。
道:“殺人償命,大臨律法,立斬不赦,紀元職,你死定了。”
“王爺……”
伴隨著紀書翰的聲音!
他衝了上來:“咚”的一聲,跪在了地上。
抖顫的身子,求道:“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
景容麵不動色,語氣更是硬了幾分:“饒命?紀元職殺了三個人,就算將他五馬分屍都算是便宜了他。”
“求王爺開恩啊,就算看在我紀家幾代,為朝廷誓死效命的份上,饒了元職一命吧。”
那紀書翰,總算是蔫了一把,之前的焰氣全然沒了。
跪在地上,拚了命的求饒。
景容哼了一聲,根本不理會,看了一眼縣太爺。
縣太爺心領神會,點頭:“來人,把紀元職關押牢中,待刑部文書下來,擇日處斬。”
說話的同時,已經從桌案上的一個木筒中,取出一塊令箭,手一甩,扔到了地上!
啪——
清脆極了!
這下,紀書翰猛得一瞪眼,身體一僵,最後一口氣緩不上來,暈倒在地。
被景容的兩個侍衛架了起來。
而紀元職依舊帶著笑,被衙役從地上拖起來,準備押往監牢。
紀元職一邊被拖著,一邊喊著:“紀雲舒,你該死,你該死!”
聲音漸漸遠去,消失在了公堂內。
景容看了一眼暈倒的紀書翰,手一揮:“抬走。”
“是。”
侍衛領命,將紀書翰抬去了紀府。
而公堂內,此刻卻異常的安靜。
案子明明了結了,可每個人的心,卻沒有半點豁然感,反而越來越沉,像沉進了一個深淵裏,有些窒息!
縣太爺提著官服下來,走到景容身旁,帶著聽從指示的語氣,喚了一聲:“王爺?”
景容抬手,示意縣太爺閉嘴。
而他的眼神,則緊緊的看著紀雲舒。
這個女人,太安靜了,安靜的,有些不像話!
半響,紀雲舒啟唇。
“我要去趟監牢,在他死之前,問他一件事。”
嗯?
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