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顧家有女初長成
三年後……
三年時光如煥然一夢,白駒過隙。又是風雨中的一片孤舟,在時光的波濤中被淹沒。
碩大的雨滴時緩時急,雜亂的敲在屋簷最後凝聚成豆大的水珠滑落下來。
屋內大約一十二三歲的女子,一雙玉手輕挑銀弦,雙手在古琴上撥動著,聲音宛然動聽,有節奏,宛如天籟之音。突然琴聲一亂後而突然詫止,潦草的結束了這首曲子的彈奏。
女子握住右手,麵露苦澀。修長的眉毛因為主人的不是微微皺起,頭上挽的是公主髻,髻上簪著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麵垂著流蘇,隨著女子的動作緩緩流蘇就搖搖曳曳的。
“芷溪!”清河她喚道。
手上的疼痛使她的聲音中多了些許浮燥。這是舊傷,清河本以為隻是不能做女紅而已,卻沒成想在陰天下雨會複發的格外嚴重。
“小姐,怎麽了?”懷中抱著一隻黃色波斯貓的芷溪連忙進屋來。
“我手疼,叫羌活過來!”清河隱忍道。本是六月的天氣清河卻起了薄汗。
“噢!好。”將貓原地放下便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芷溪便與羌活一同進來,羌活熟練地用生薑片擦拭著清河的手腕按摩。一股暖流由皮膚慢慢滲入骨髓。親和的表情也漸漸放鬆下來。
這三年來,每逢下雨變天這手便會時不時引發疼痛。甚至連撫琴都有可能引發疼痛。景雲舅舅這兩年給自己找過幾個大夫,皆是無法根治,慢慢的便也習慣了。
“小姐,手本就有傷您這練琴的時間可不能太久。”忍不住囑咐道。這段時日也不知自家小姐著了什麽魔,極其喜歡撫琴。這手本就有傷,怎樣勸說她都不聽。
清河微笑不語,胡杏兒前兩日送給自己一本琴譜。自己喜愛的要緊。還與子萱胡杏兒和玉兒她們約好要聽聽琴譜中的曲子。所以這才費力練習。
“小姐,陳家小姐來了!”錦繡突然闖進,開心道。
“來了便是來了,她一個月不來十趟也來八趟的,有什麽大驚小怪的?”芷溪沒好氣的說著,大家都習慣了芷溪這副模樣。
說了也是,原本乖巧的芷溪每次遇到陳珂便刁蠻了許多。
羌活收好東西,給清河用手絹擦拭著手腕兒。調侃道:“芷溪姐姐就是嘴硬!”
“誰嘴硬啊?”歡快的聲音從屋外傳來,不用說也知道是誰了。
陳珂輕步走來,一身綠色羅裙隨著身體的晃動搖曳起來,陳珂本就比清河大二三歲,身體自然是發育得極好。
眸含春
水清波流盼,香嬌玉嫩秀靨豔比花嬌,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一顰一笑動人心魂。
清河不知怎的居然想起這樣來評價陳珂。
“今天又是怎麽了?陳老又給你相親了?”清河故意笑著調侃。
自三年前那一場天災李家雖是完成了京都的賑災工作。可是重災地區仍是哀鴻遍野。
後有人向皇上麵前告禦狀。哭訴貪官汙吏貪圖賑災款項,導致民不聊生,皇上震怒下令徹查貪官。
於是一些貪官為求自保主動招認,便將陳珂的父親陳客的案子翻出,陳客無罪釋放官複原職,自然陳珂恢複了小姐身份。
陳大人不知是不是年紀大了。老是糾結陳珂的婚姻大事。
“小姐,你就不要再打趣我了!”陳珂雖然恢複了身份,對清河的稱呼卻是一直未變。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陳大人也沒有擔心錯啊!倒是你,一個官小姐,三天兩頭的往侯府跑,你不怕旁人說閑話啊!”芷溪直接站出來義正言辭的批評起陳珂來了。
芷溪倒不是不喜歡陳珂,畢竟她與自己也是相處共事這麽長時間,實在是因為這兩日陳珂走的次數多,老夫人已經多次敲打小姐。
“我諾是怕人說閑話,今日就不會過來了。”陳珂徑直坐下,瞧見清河手腕處的紅痕擔憂道:“小姐手又疼了?”
“可兒你可得好好說說小姐,今日又練了一個時辰的琴,我和羌活怎麽勸都不行。”方才還對陳珂姐擠眉毛眼睛瞪眼睛的芷溪此刻突然像是孩子告狀般的說著清河的不是,清河聽了是既好笑又無奈。
“真是這樣?”陳珂聽了芷溪的話,一本正經,帶著些許威脅的意味問道。
清河突然有些心虛,架不住陳珂犀利的目光小聲道:“隻是一時練得入迷忘記了時間。”
“你怎麽能這麽傷害自己的身體呢?本就傷了兩次,連針線活都做不了怎麽還想著練琴?這麽諾大個侯府養不起你,還有我陳家呢!”
“噗嗤”清河笑出聲來,“諾是侯府養不起,我可還有景雲舅舅和祖父哪裏要你來養我。你還是好好擔心自己。陳大人可是要把你許出去的。”
說著清河拿出手絹捂嘴大笑。
“好啊!小姐你又拿這件事取笑我。”陳珂臉上浮上紅暈略帶嬌羞的笑著,看著清河櫃上的琴,分身過去將琴抱在懷中道:“我這就將你最愛的琴拿走,看你還取笑我不。”
清河笑著顫抖的起身,任是不忘調侃她忙喚道:“你們快抓住她,諾是讓她這樣出去了,以後她可就許不出去了。”
芷溪、羌活笑
著上前,錦繡跟是在後麵偷襲陳珂,一時屋中便成了一次追逐賽。清河站在一邊開心的笑著。
這三年,陳珂是越發沒了規矩了。可偏偏清河拿她沒法子。
幾個妙齡少女在屋中打著圈相互打鬧著,如輕鈴的笑聲一直未停。屋外的小丫頭似是被感染了嘴角不禁向上露出的笑來。
三年時光,如夢如幻。眨眼間清河重生已經有三載了,想起前塵往事種種,就如同夢一般。有時候清河會想,到底自己是在做夢還是在夢中?
無論是夢中還是在做夢,此時的清河再也不是前世那般的懵懂孩兒,不是嗎?
第二日一早,清河梳洗打扮好,便去給李氏請安。
清河到時李氏正在給清祿喂早飯。
“母親,這個事情可以叫張媽媽來啊!”清河淡淡道。
李氏拿起小勺子喂完一口後才回道:“這個事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你吃了嗎?”
“已經吃了。”看著自己母親拍重心都放在自己這個弟弟身上清河也些既欣慰又擔憂。
欣慰的是母親這段時間有了小清祿的陪伴人也精神了許多。擔憂的這個孩子是許氏的,諾是以後許氏拿這個孩子來對方李氏,怕會傷了李氏的心。
“最近,清祿張高不不少啊!”清河摸了摸小清祿的頭。
上兩個月清祿發燒,母親為了給他求平安,特意給他撿了個壽桃頭。剛開始看時清河笑得都找不到北,如今看習慣了,倒也挺可愛的。
“可不是,最近清祿胃口可好了,一頓得吃一碗飯。”說到這個,李氏驕傲的說道。
“我看不是清祿胃口好您的興致好。”
“你這孩子,沒事過來就會取笑我,。”李氏嗔怪道。
清河宛然一笑,伸出雙手朝麵前白皙的娃娃說道:“清祿,來!”
“姐姐……”軟糯奶氣奶香的聲音穿來。
“哎!過來,讓姐姐抱抱。”
才學會走路的清祿步履蹣跚伸著手向清河走了。
一股濃鬱的奶香席卷鼻腔,懷中多了一個軟軟的小球。
“看看這兩個孩子多合得來。”李氏感歎道。
這個孩子許是上天派來安慰我的,看著姐弟相處的好,李氏說不出的欣慰。
“好了好了,張媽你抱清祿去奶媽哪裏吧!”
“是!”
張媽從清河的懷中將這個小家夥抱起。小家夥似是不願意離開口中還直喚著“姐姐”“姐姐”。清河開心的朝那小臉上吧唧一口。
“姐姐晚些再看你。”
“好了,去吧!”李氏再次揮手示意,張媽媽抱著清祿出去了。
“時間過得真快啊!馬上便是你十一歲的生辰了,清河再過兩年便可
以許人家了。”李氏一雙笑眼看著清河緩緩說道。
清河沒想到李氏突然提起這個,不好意思的嗔怪道:“母親,你怎的突然說起這個。”
“我可是聽說昨個,你用這個由頭取笑陳小姐羞得人家要摔琴。”
“哪裏有這麽一回事,陳珂一向與我交好您又不是不知道,是誰這麽耳報神?”清河有些心虛。
“你啊,還想瞞我!”
“清河才沒有想瞞母親,這是好友之間的玩笑,母親怎麽還拿這個事說女兒呢!”清河拉著李氏的手,一晃一晃的撒著嬌。
自己這個女兒是越發沒得規矩,之前本是讓她去彔南書院學規矩,沒成想知識多了,規矩越發忘了。罷了,隻願女兒活得開心些便好。
“方才你父親與我說,下月九皇子十五歲壽誕,皇上在宮中宴請京都官女眷你與清茗也在名冊中,這段時間好好收起你那野性。”
皇上的意圖已經很清楚了,九皇子十五歲成年,在這個時候宴請女眷,這是要為九皇子選妃啊!
李氏一點也不擔心清河此去,顧家的榮寵已經夠了,皇上是絕對不會再選顧家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