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前因後果

  五年前，草廟村。


  血流成河，屍首橫陳，殘肢斷臂，兩百餘名草廟村居民的屍體堆積在一起的畫面浮現在張小凡腦海中，令他雙眼微微泛紅。


  原來，清玄首席，與自己是同一天拜入青雲。


  「那請問，首席在此等我，所為何事？」


  聞言，清玄淡然一笑，道：「你很聰明，懂得隱忍，我在這裡等你，主要是想與你做一筆交易。」


  「交易？」


  話語落下，張小凡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同時心弦也一下子緊繃起來。


  他隱隱感覺，眼前的青年似乎知道些什麼？

  「二十顆築基靈丹，換取你手中的《大焚般若》，你覺得如何？」


  清朗的話語落下，張小凡當即如遭雷擊，心臟狂跳，臉色煞白，腳步都忍不住後退一步，雙眼猛的抬起，失聲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這很重要嗎？」


  見他這幅模樣，清玄知道估計是被自己給嚇到了，啞然一笑，道：「我只是來找你做交易，至於其他事情，我一概不過問。」


  眉頭緊皺，張小凡深吸了口氣，不禁陷入沉思。


  眼前的青年與自己同一日加入青雲，肯定不是兇手，沒有拜入青雲，如何學習《神劍御雷真訣》。


  不過，他肯定知道許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既然他知道自己身懷大焚般若，或許也知道屠殺草廟村村民的兇手是誰。


  甚至，知道普智師父交給自己的那顆珠子存在。


  至於他是如何得知這些事情，張小凡已經不想去思考。


  「好，我跟你交易。」


  說罷，便用口述的方式，將大焚般若修習方法給敘述了出來。


  大焚般若，與青雲門的太極玄清道，焚香谷的焚香玉冊並駕齊驅，為神州三大頂級修真功法。也是天音寺諸般玄功妙法之源，乃是數千年前，天音寺祖師在北方須彌山後發現一面純潔無暇的無字玉璧，從中有所領悟，並依此創立了佛門的修習經典。


  與太極玄清道和焚香玉冊不同的是，大梵般若對天地靈氣不太在意，反而注重對人體本身的錘鍊。


  前者注重感悟天地自然，後者講求感悟自身。正應了佛門須彌納芥子，芥子納須彌之意。


  將大焚般若記載腦海中，清玄微微一笑，田不易說自己的弟子蠢，在他看來，這種蠢也是一種資質，就像王語嫣的單純。


  若是張小凡的資質真差，那如何將《大焚般若》修鍊到這種程度的？

  最重要的是，他還是兩本頂尖修真功法一起修鍊，試問在整個青雲門，能做到這一點的又有幾人？


  如果這種資質也算差的話，那些修鍊數十載，還停留在玉清境六重的弟子又算什麼？

  在他看來，這種愚鈍的資質，乃是世上罕見。


  回過神來，從儲存空間中取出兩個玉瓶丟給張小凡，清玄語氣平靜，道：「這是二十顆築基靈丹，夠你將《太極玄清道》落後的修行提上來。」


  接過玉瓶，面對所有弟子夢寐以求的築基靈丹，張小凡隨手收了起來，泛紅的眼眶正視清玄。


  「當年，殺害我和驚羽父母，以及草廟村村民的人，是誰？」


  聞言，清玄劍眉一挑，並不感覺意外。


  袖袍一揮，用靈氣將張小凡的氣息給包裹住，瞥了眼碧水潭，見沒有動靜后，方才轉過身去，背負雙手，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面，道：「現在知道，對你來說未必是好事。」


  「我不想連殺害自己父母的兇手是誰都不知道。」


  「你想報仇？」


  張小凡站在一旁，沉默不語，也已經回答他的問題。


  殺父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你將大焚般若給我，也算幫了我一個小忙，告訴你也無妨。」


  天音寺有一高僧，好遊走名山大川，一次途經正魔大戰古戰場時，意外拾獲黑心老人的遺物噬血珠，為避免自身被其侵蝕，亦避免其禍害眾生，普智用本派的翡翠珠將其鎮壓了。


  「那顆噬血珠，現在就在你身上。」


  張小凡瞳孔驟然一縮，一言不發，洗耳恭聽。


  普智畢生的願望便是將青雲、天音兩派功法合二為一，參破長生之謎，但被道玄真人拒絕後，離開青雲門后，途中卻被神秘人偷襲，身負重傷。


  而後，路過青雲山腳草廟村，便在土地廟中借住一宿。


  不料，一少年被神秘人放上毒物七尾蜈蚣，普智見狀不忍，便出手相救，但又再次遭受神秘人偷襲，功力大損的他自知命不久矣，便服下能使人短期內功力大增的三日必死丸，將天音閣從不外傳的秘法萬滅心鍾傳給另一名少年。


  那少年，正是五年前的你。


  不過，那時的普智已經被噬血珠戾氣侵蝕，為確保你能上青雲，實現自己兩派合一的夙願，他想到了一個辦法。


  這個辦法很極端。


  張小凡身軀輕顫，道：「……什麼辦法？」


  清玄微微一嘆，道：「草廟村坐落在青雲山山腳下，假如全村的人都死了，唯獨剩下你和林驚羽，無家可歸，你說青雲會不會收你們？」


  「不可能，不可能，師父是天音寺高僧，怎會做出這般殘忍之事……」


  張小凡雙目無神，就像是傀儡般搖著腦袋，一副不願相信的模樣。


  「當時普智命不久矣，並且被噬血珠的戾氣所侵蝕，正所謂一念佛，一念魔，他懷有執念，在臨死之前邁入魔道，事後清醒才追悔莫及。」


  清玄面若止水，道：「我所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了，你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


  說罷，收回目光，轉身踏上白玉階梯，徑直朝著煉丹堂走去。


  待清玄離去，張小凡站在碧水潭前半響，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恩師，居然是自己的仇人？

  想到這裡，張小凡心中儘是苦澀與酸楚，眼眶微紅，腦海中空白一片，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緩步離開碧水潭，踏上虹橋，穿過雲海，晃悠悠的朝住處走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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