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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3章 我得走了

  七殺手是當世獨一無二的,他們本身就是從華夏各界選拔上來的精英,其中四個人來自軍隊,包括陸寧在內的其他三個人,算是社會招工的了。


  七殺手有多牛叉,單單從他們手持七把當世最鋒利的陌刀、郭易秦那樣的高手都被淘汰掉就能看得出。


  可這麼牛哄哄的存在,卻被龍頭當做道具,來掩飾其中的一個人。


  那麼就算用腳丫子來推算,也能知道那個人在龍頭的計劃中,有多麼的重要了。


  更重要的是,龍頭都謝世那麼久了,夜搜魂都遁入空門、張翼都退役了,那個人卻還沒有出現。


  那個本該存在的人,究竟得掩藏到什麼時候,才肯露出他的廬山真面目?

  等他露出真面目時,已經退役了的張翼,又能做些什麼呢?


  張翼心裡這樣想著,慢慢地低頭,看向了隱藏在手臂后的崑崙陌刀。


  他彷彿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一直以來,他都把崑崙陌刀當做是自己的兄弟,本著『崑崙不出關、出關必斬仙』的嚴令,在國內時的任何時候,他與陌刀都是寸步不離的。


  現在看來,龍頭當初把陌刀交給他,只是讓他代為『保管』而已。


  就像夜搜魂遁入空門時,把陌刀交給陸寧那樣——他既然已經無法與鐵遼等人並肩作戰了,那麼就再也沒有資格持有這把刀了。


  七把刀,七個人。


  七把陌刀出關,才能發揮它們最大的威力。


  鐵遼、陳斷玉、秦摘花,還是七殺手中的人,他們肯定會有機會攜刀出關的。


  夜搜魂遁入空門,他退役后,都註定無緣再參與那場即將到來的拚死相殺,那麼陸寧卻可以,無論他願意還是不願意,只要宋楚詞去了那個地方,他就得去!


  所以,張翼覺得自己這把刀就是陸寧的。


  陸寧既然要去,那麼他的影子崑崙,又怎麼可能不跟去?

  崑崙的名字,正是因為擁有了這樣一把陌刀才叫崑崙的。


  「原來,龍頭隱藏的並不只有那個人,還有崑崙。」


  張翼盯著在細雨中,閃著森寒光芒的陌刀,喃喃說道:「夜搜魂,應該就是為崑崙佔位子的,而我,卻是郭易秦的道具。」


  「你是說,當初落選七殺手的郭易秦,才是真正的七殺手之一?」


  水暗影抬手,用力搓了搓有些生冷的臉頰,滿臉不信的神色。


  她相信崑崙可能是龍頭早就埋下的伏筆之一,畢竟崑崙的功夫比陸寧等人還要強悍,可要說是郭易秦也是伏筆,她就有些理不通了。


  「唉,當年他落選,也許本來就是龍頭刻意為之的。」


  張翼嘆了口氣,抬頭看著黑蒙蒙的雨夜,說道:「如果,郭易秦不是龍頭埋下的伏筆之一,他有什麼資格,去繼承龍頭謝世后的位子?」


  「他繼承我父親的位子?是啊,如果他不是七殺手之一,又有什麼資格,去繼承父親的位子呢?」


  水暗影喃喃地重複了幾遍后,又抬頭問道:「可是,郭易秦沒有你這樣的陌刀。而且,據我所知,我大姐送給陸寧的那把刀,也被他丟失在了境外。」


  「郭易秦有的。」


  張翼用肯定的語氣說:「他只是從來沒有拿出過來罷了。現在,他終於有機會用了——在刀鞘內隱藏了那麼多年的寶刀,一旦出鞘將會更加鋒利。」


  水暗影又問:「那,陸寧遺失的那把刀,就是你這把?」


  張翼苦笑著,手腕挽了個很花哨的刀花,嚓地一聲刺在了水暗影旁邊的樹榦上。


  嗡、嗡嗡的響聲,自不斷劇烈顫抖的刀刃上傳來時,張翼轉身就走。


  水暗影愣了下,問道:「你去幹嘛?」


  「走啊,以後,就沒我什麼事了。」


  張翼頭也不回的擺擺手。


  他不想回頭,他怕水暗影看到他臉上有淚水淌下。


  沒有什麼事,能比奪走一個驕傲年輕人的尊嚴,更為殘忍的了。


  這麼多年來,張翼一直都以為自己是最優秀的,無論執行任何任務,他都能順利完成,為他自己,也為他那個身居高位的老子,贏得了榮譽。


  就算他必須得退役時,他也固執的以為,他會永遠把這把陌刀留在身邊,這不但是他榮譽的見證,更是他伴隨著他歷盡萬千兇險從沒失敗的兄弟。


  就像陸寧那樣,加入七殺手才半年,被龍頭親自逐出去后,不也是帶著陌刀走了?


  所以張翼就覺得,他比陸寧更有資格,保留這把陌刀。


  但今晚他忽然明白了許多:陸寧那把刀,本來就是龍頭為崑崙制訂的,只是假借他的手,去送給崑崙罷了。


  至於夜搜魂送給陸寧的那把刀竟然被遺失掉(實際上是被九幽夫人拿手指彈斷了),這--誰能保證,這也是在龍頭計劃中的一個環節,以此來迷惑某些人的呢?

  無論是不是,已經答應母親從此要在家當個好孩子的張翼,都已經沒有任何理由,再保存這把刀了,這才委託水暗影,把它轉交給陸寧。


  兄弟從此永遠離別,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看看這漫天的細雨,就知道了。


  張翼很清楚,就算他回過頭來,水暗影也看不出他在哭泣的,細雨足可以掩飾一切,但他就是不想回頭:能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自己。


  「張翼!」


  水暗影呆愣半晌,才明白張翼當前的感受,心中一酸,對遠去的車子,尖聲大叫了一聲。


  雨還在下,不停的下。


  有多少年了,中秋季節時期沒有過這種連陰天了?


  鐵遼已經記不清了,不過他確實記得在他十幾歲的某年,就曾經有過一次合這樣的天氣。


  這個季節對於城裡人來說,除了能感受到氣溫明顯開始下降,得需要多穿秋衣秋褲之外,好像跟平時沒什麼兩樣的。


  不過對於鄉下農村來說,這種鬼天氣卻是能影響收入的:每年的中秋佳節時期,在那些流傳千古的詩詞內,是個全家團圓的好日子,但對絕大多數農民來說,也是農忙最緊張的時候。


  玉米,就在中秋節前後收割的。


  收割了的玉米,雖說不用像小麥那樣收割后就得立即晒乾入庫,可也受不了這種陰雨連綿的天氣,如果再繼續陰下去,玉米還沒有等脫粒就會發芽,變黑的。


  所以,任何的節日從來都只屬於不用種地的人,無論是中秋,還是現在那些被商家鼓吹的讓年輕人忘記214號只是西方情人節,都是農忙的時候,好不容易等農閑了,可以過個春節了,結果還不讓放鞭炮了--搞得一點年滋味也沒有。


  說是怕污染空氣。


  這就不明白了,鞭炮在華夏放了多少年了,以往也沒誰禁止,怎麼現在都過洋鬼子的節日、信奉上帝的的人越來越多了,卻不能放鞭炮了呢?


  「想到什麼了?眼裡還有憂慮的神色?」


  就在半躺在床頭柜上的鐵遼,盯著窗外黑蒙蒙的天空發獃時,南詔櫻花從他懷裡抬起頭,伸出一隻好像白藕般的胳膊,張開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呵呵,沒什麼。」


  鐵遼這才回過神來,低頭看著懷裡的女人,抱歉的笑了笑:「就想到了少年時期的一些事。」


  「能不能跟我說說?」


  南詔櫻花收回胳膊,覺得好像有些冷,又往鐵遼懷中鑽了下,抱的他更緊了。


  緊緊抱住這個男人,讓她很有種安全感,這是以前都沒有過的。


  所以在一周之前,她主動成為了鐵遼的女人。


  鐵遼很喜歡她,並沒有因為她是來自東洋,而自己的身份又那樣特殊,就婉拒她。


  他能看出,這個在睡覺時總愛說夢話的女孩子,心理壓力相當的重。


  也許,唯有幹掉她的殺父仇人後,她才能徹底輕鬆下來吧?

  她的殺父仇人是誰?


  陸寧?


  每當想到這個問題時,鐵遼就會在心裡嘲笑自己:他用生命換回來的絕密資料,竟然只是漠北北精心設計的一個圈套。


  幸好他那份絕密資料,並沒有為陸寧造成太大的傷害。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鐵遼覺得以後沒臉見那傢伙了,估計陸寧也沒臉見他:丟人啊,自詡為華夏最精銳的兩個大男人,竟然被一女魔頭玩的滴滴轉,沒有約個好日子一起撞死,就已經是在苟且偷生了,哪兒還有臉見面呢?

  殺南詔博士的人,不是陸寧。


  這句話,在鐵遼嘴邊已經轉了好多次了,尤其是在結納了女孩子清白身軀后。


  他卻不敢說出來。


  南詔櫻花如果問他,陸寧不是兇手,那真兇會是誰呢?

  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南詔博士是被崑崙陌刀劈殺的,而擁有這把刀的人,也就七個人而已,不是陸寧,那麼就只能是別人。


  打死鐵遼,他也不能告訴自己女人,說幹掉她老子的人,是已經退役了的張翼。


  為父報仇的南詔櫻花,殘殺清河燕子沒有受到懲罰,就已經是上面格外開恩了,如果再讓她去找張翼報仇——張五阿哥,可不會像清河燕子那樣『通情達理』,能原諒刺殺自己的人,他會更加直接的手段,讓她香消玉損,這是毫無疑問的。


  「你確實有心事,我能感覺得到。」


  好像小貓那樣蜷縮在鐵遼懷中的南詔櫻花,再次抬起頭,眼神無比的真摯:「鐵君,對我說說吧,也許我能幫你呢。」


  「是,也唯有你能幫我了。」


  鐵遼想了想,才如實說道。


  「那你說,我能幫你做什麼?」


  南詔櫻花一下子來興趣了,抬起了身子。


  毛毯從她*上滑落,露出了漢白玉雕刻般的完美嬌軀,讓鐵遼心臟猛地一跳,伸出了手。


  南詔櫻花很配合的閉上眼,發出好像哭泣般的哼聲。


  嗡,嗡嗡!


  就在南詔櫻花的輕哼聲越來越急促時,鐵遼放在枕頭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他抓起來看時,南詔櫻花就覺得那種氣氛,一下子稀釋了很多,睜開眼看他,用目光詢問他怎麼了。


  「我得走了。」


  鐵遼死死盯著那條信息,看了足足半分鐘后,才語氣苦澀的說道。


  「去哪兒?」


  南詔櫻花下意識的問出這個問題后,接著醒悟了過來:「去執行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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