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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8章 我要殺一個人

  女人發瘋時,是沒有任何理智可言的。


  你也沒法跟她講道理,就像鐵遼當前這樣,接連被灌了三杯水后,都說八百個好了,南詔櫻花還是繼續給他灌水,看樣子不給他灌上個八百杯,是決不罷休的。


  渴了不是個滋味吧?


  喝水喝太多了的感覺,其實也不怎麼好受。


  鐵遼總算知道得罪女人是啥滋味了,直到劇烈咳嗽一聲,水都從鼻子里噴出來后,才把仇恨滿盈的南詔櫻花給嚇了一大跳,意識到自己有些過了,趕緊扔掉杯子,撩起自己裙擺替他擦臉。


  「你還是,還是殺了我算了。」


  鐵遼有氣無力的說道。


  眼神里滿身愧疚,嘴上卻不服軟的南詔櫻花,冷笑一聲說:「哼,你以為我不敢殺人?」


  她可不是在嚇唬老鐵,她是真敢殺人的,清河燕子就被她暗殺在了彼得山。


  儘管事後她覺得,寧可自己被殺,也不殺除了陸寧之外的任何一個人了,甚至連小螞蟻也不會踩死一隻。


  她捨不得踩死一隻小螞蟻,卻必須得殺陸寧,那是因為她覺得那個惡魔,根本不是人,生命卑微的連螞蟻都不如,無論各種殺(槍殺、刀殺,毒殺,姦殺--等等),她都不會有絲毫的心理負擔。


  就你這被一個炸雷給嚇個半死的小膽子,敢去殺人才奇怪。


  鐵遼在心裡嘟囔著,卻沒說話。


  他又不是傻瓜,當然能看出南詔櫻花現在故意用『折磨』他的方式,來掩蓋她剛才被驚雷給嚇壞了的尷尬,這時候再跟她鬥嘴,無疑是一種很費體力、卻又撈不到半點好處只找罪受的傻瓜行為。


  君子不智也。


  女人就這樣,不管是十八歲的還是八十歲的,只要在爭執中佔據絕對上峰,尤其是能用『武力』來折服一個大男人,就會相當的得意,更會摩拳擦掌的,繼續把這個遊戲玩下去,到天荒地老。


  所以鐵遼高掛免戰牌的縮頭烏龜行為,讓南詔櫻花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無處受力的空虛感,伸手拍了拍他腮幫子:「喂,你怎麼又不說話了?」


  「好吧,你今年多大了?」


  鐵遼喝飽了水后,當前迫切最需要的,就是想好好睡一覺。


  可他又能敏銳感受到南詔櫻花的『不安份』,知道自己裝傻賣獃的不說話,只能讓這女孩子變著法的來『騷擾』他,無奈之下只好敷衍她。


  「你問這個問題幹嘛?」


  南詔櫻花黛眉微微一皺,說:「女孩子的年齡,是你們這些臭男人隨便問的嗎?」


  「那——你多高,三圍多少?」


  老鐵迷迷糊糊的,又隨口問了個問題。


  「你……哼,我今年二十五了。」


  南詔櫻花聽老鐵很不禮貌的問她三圍多高后,第一反應就是生氣,不過看到他無精打採的樣子,貌似不是故意輕薄她后,才冷哼一聲,覺得還是回答他第一個問題最好。


  張嘴打了個哈欠,鐵遼有些奇怪的問:「你今年二十五了?」


  「怎麼,不像?」


  「不像。」


  「那你看我像多大的?」


  「我看你好像三十五的。」


  「滾蛋吧啊,你。」


  南詔櫻花大怒,抬手剛要給他來一嘴巴,來懲罰的他的有眼無珠,手到鐵遼臉上時,力道卻攸地消失,輕風般的在他鼻子上颳了下,隨即抬頭看著窗外,低聲說:「我今年,十八歲了已經。」


  「十八歲?嗯,這還差不多,嘴唇上的胎毛都沒退乾淨呢,就敢自稱是二十五,真以為我眼睛不管事呢。」


  鐵遼笑了下,終於看出南詔櫻花恢復了正常,也就正兒八經的問:「才十八歲,正是上大學的年齡啊--是來俄羅斯的留學生嗎?」


  「不是,我早就不上學了啦。」


  南詔櫻花搖了搖頭。


  鐵遼又問:「那你現在來俄羅斯幹嘛?」


  「工作。」


  「噢,什麼公司?」


  「聽說過寧美人集團嗎?」


  「寧美人集團?」


  鐵遼眉梢輕抖了下:「知道,那是華夏的一家化妝品公司。」


  「嗯,我就是公司老總水暗影的秘書。」


  南詔櫻花輕輕吸了下鼻子,長長的眼睫毛垂了下來,看到鐵遼嘴角還有一滴水珠后,就下意識的伸出一根手指,替他輕輕的擦拭掉了。


  鐵遼心中,忽然有了種從沒有過的感覺,很莫名其妙,說不出的那種,只是很希望那隻手,能永遠在自己臉上輕撫最好。


  「你是不是還想問我,既然是水總的秘書,那麼為什麼單獨滯留莫斯科呢?」


  南詔櫻花不知道鐵遼從沒想過要問她這個問題(老鐵跟她說話,就是擔心她會騷擾自己,隨口;聊聊罷了,可沒打算對一個年輕女孩刨根問底的,更何況又是他的救命恩人呢),只是覺得現在自己談性甚濃。


  事實上也是這樣。


  自從疼愛她的南詔博士被人劈死在北海道沙灘上后,南詔櫻花的幸福生活就此結束,不惜一切代價的為父報仇,就成了她唯一要做得事。


  不管是任何年代,殺人都不是一種很好的感覺,尤其是她暗殺了清河燕子,又決定忍辱負重潛伏到水暗影身邊,伺機幹掉陸寧后,這種感覺尤為強烈。


  就像一塊大石頭,沉甸甸的壓在她心裡,壓得她想發瘋,做夢都想找個合適的機會,合適的人,向他(她)傾吐自己心中無盡的痛苦、茫然。


  只是,她從來都找不到一個人,可以傾吐她心中這些壓力,更擔心一個不慎,就能被水暗影知道。


  那樣的話,可就慘了。


  南詔櫻花跟水暗影相處的時間,並不是太長,卻能清晰看出她對陸寧愛得有多深。


  一旦她露出馬腳——毫無疑問,誰都救不了她:不管她是出於哪種原因要幹掉陸寧,水暗影都能讓她從塵世間『自然蒸發』。


  那個心狠手辣的女人,有這個實力,更有數不盡的手段。


  跟在水暗影身邊,對於南詔櫻花來說就是伴虎,一個不慎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可那才是唯一能幹掉陸寧的機會,無論多麼危險,南詔櫻花都得試一試。


  如此一來,她心中的壓力就會更大,就連睡覺都得再三囑咐,千萬別說夢話。


  沒有誰能理解,一個心中壓力山大的女孩子,有多希望找個人傾訴一下,減輕壓力的渴望有多麼迫切。


  鐵遼很榮幸,成為了來承受女孩子壓力的垃圾箱--不等他說什麼,南詔櫻花就繼續說道:「我留下來,是為了殺一個人。」


  「殺一個人?」


  鐵遼的眼睛,一下子眯了起來。


  自古以來,殺人就不是啥好玩的事,更何況說要殺人的人,還是個僅有十八歲的嬌弱女孩子呢?

  他想不感到驚訝,都不行。


  「嗯,我要殺一個人,一個能力很強大的人。」


  南詔櫻花鄭重的點了點頭。


  鐵遼猶豫了下,輕聲問:「我能問問,你想殺的那個人,跟你有什麼解不開的過節嗎?」


  就算南詔櫻花沒有救鐵遼,他也不希望花兒般的女孩子,要去殺人。


  所以他希望她只是任性,為了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或者『慘遭』男友背叛,這才衝動下要做傻事。


  如果真是那樣,看在她是救命恩人的份上,鐵遼必須得開導她,把她拉回正路上來。


  好像知道鐵遼是怎麼想的,南詔櫻花不屑的撇了撇嘴,聲音雖低語氣卻很犀利:「殺父之仇,算不算是過節?」


  「算!」


  鐵遼可沒想到南詔櫻花會這樣說,趕緊點了點頭,又說:「可是,你為什麼不用法律方式,來為你父親討還--」


  「法律?」


  南詔櫻花冷笑:「呵呵,法律在那個惡魔眼裡,就是兒戲,尤其是我們東洋的法律,對他來說連那種氣體都比不上的。」


  「他是個俄羅斯人?」


  鐵遼很為自己跟女孩子談法律而臉紅,因為他本人就是把法律當做屁來看的。


  「怎麼,你想幫我殺他啊?」


  南詔櫻花聽出了鐵遼這樣問的意思,微微歪著頭,饒有興趣的問他。


  鐵遼也沒否認,想了想才說:「估計你也該看出來了,我就是那種雙手沾滿鮮血的人,殺個把人對我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


  「這算是報答我救你的恩情?」


  南詔櫻花又問。


  鐵遼吸了下鼻子,說:「我不習慣欠人情分。」


  「那你知道我要殺的那個人是誰嗎?」


  南詔櫻花的臉上,浮上了明顯的譏諷之色:「我要殺的人,是你的同胞。我覺得吧,依著你對我們東洋人的偏見,就算殺了你,也不會幫我對付你同胞的。更何況,那個人相當可怕,你要真想替我殺他,估計你會先死。」


  「那,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要殺的人是誰?」


  鐵遼猶豫了下,才淡淡的說:「如果那個人真是個罪大惡極之人,就算他是我的同胞,我也會幫你的。」


  「你可能會聽說過他的名字。」


  南詔櫻花也猶豫了下,才盯著鐵遼的眼睛,低聲說:「他叫陸寧。」


  「什——么?」


  鐵遼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


  「他的名字,叫陸寧。」


  南詔櫻花輕輕咬了下牙齒,聲音就像從牙縫裡擠出來似的:「叫這個名字的華夏人,沒有一千也得有八百。可唯有他,才是寧美人集團水總的丈夫!」


  鐵遼盯著南詔櫻花,很久都沒說話。


  「你是不是聽說過他的名字?」


  南詔櫻花重重吸了下鼻子,低頭看著鐵遼,又笑了:「是不是,也怕了?」


  「我知道你是誰了。」


  鐵遼的回答,很有些驢唇不對馬嘴的意思。


  南詔櫻花黛眉微微皺起:「切,我早就跟你說我是誰了。」


  鐵遼自顧自的說:「你父親,是東洋首席核動力研究專家,前年是被人用刀,劈死在了北海道的沙灘上。」


  南詔櫻花一驚(這可是她的秘密了,要是傳到水暗影耳朵里去,那還得了),伸手就從口袋裡掏出手術刀,一下子就壓在了鐵遼脖子大動脈上,低聲喝道:「你、你怎麼知道!?」


  看樣子,鐵遼要是一個說不著,南詔櫻花就會一刀劃過,給他來個鮮血迸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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