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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6章 懲罰我吧我有罪

  看在這老東西說話很有趣的份上,宋總決定送他到大門口,還囑咐他有空常來。


  「宋總這次遠行,最好是取消。」


  跟小宋客氣了幾句,老潘又稍稍猶豫了下后,才這樣說。


  宋總笑了,好像春天裡的花兒那般得瑟:「為啥,難道路上有艱險?」


  「呵呵,沒什麼,我就是想再騙你幾千塊錢花花罷了,沒想到你卻這樣警惕,還是算了吧。」


  老潘多少有些羞澀的笑了下,微微點頭後轉身,帶著李子緩步去了。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衚衕口后,宋楚辭臉上的得瑟笑容,也慢慢地的收斂,若有所思的樣子,走回到了石桌前。


  「宋總,老潘還是很有幾分本事的,沒想到他能懵對那棵石榴樹是……」


  關好大門的勞拉,快步走過來說到這兒時,宋楚詞卻抬手打斷了她的話:「他不是懵的,他是個真有本事的。」


  (寫到這兒后,才發現女主宋楚詞名字中的最後一個字,有些混了,太多次用了辭別的辭,而不是楚詞的詞,還請大家原諒,以後會改過來的)


  「他是真有本事的?」


  勞拉有些傻,喃喃的說:「既然是、是這樣,那宋總剛才為什麼那樣說?」


  「我不想知道我未來的命運是什麼。」


  宋楚詞抬頭,看著大門方向,緩緩的說:「他其實想勸我別去明珠的,可他更看出,他越是勸我,我越不會聽他的話。我倒要看看,我的命運已經夠跌宕起伏了,還能有什麼驚喜等著我。」


  「她去了南方會收穫驚喜的,但更多的卻是失望,憤怒,繼而失去理智。」


  潘龍語到背著雙手,沿著河岸人行道,信步向西前行。


  「哼,最好是那樣。」


  李子憤憤的冷哼一聲:「她簡直是太狂妄了,就該讓她多吃些苦頭。」


  「唉,她不是狂妄。」


  潘龍語嘆了口氣,抬頭看向了蒼天。


  李子愣了下,問道:「就她剛才那樣子,不是狂妄,又是什麼?」


  「她是在害怕。」


  「害怕?她、她是在害怕?」


  「用看似幼稚的狂妄,來遮掩她的恐懼。」


  潘龍語低頭,看著左邊的河面,輕聲說:「在她聽到我說出那棵石榴樹的栽種方式后,她就怕了。明確感受到她無論是用正常態度來面對人生,還是叛逆,都無法躲避她早就註定的多劫命運,這才變得極端起來。」


  李子明白了:「她相信了您說的那些話?」


  潘龍語點了點頭。


  李子又說:「正因為她相信了,所以她才固執的南下。」


  「她想看看,命運還想怎麼折磨她。」


  「那——她會死嗎?」


  「不會。」


  潘龍語淡淡的說:「破軍星重新入世,就是拜她所賜,兩人氣場已經完全相連,命運一體,當前只差並蒂彼岸花開……還有誰能傷的了她?如果有一天她真會受傷害,傷害她的人,也只能是她自己。」


  「她自己,會傷害她自己?」


  李子有些茫然的抬手,撓了撓後腦勺后又問:「潘老師,那麼,那個早就決定要把她取而代之的九幽王呢,也傷不了她?」


  「九幽王?」


  潘龍語的老眼微微眯起,搖了搖頭:「她,從來都沒有資格成為左右這場『遊戲』的人,最多,也只能算是個命運多劫的可憐孩子罷了。」


  「她會是個可憐人?」


  李子嘴角又抽了好幾下,實在想不通老潘怎麼會把極度兇殘的九幽王,形容成一個可憐孩子,卻又不方便在這個問題上問的太深,只能苦笑著抬頭,看到迎面走來一個落魄漢后,忍不住的喃喃道:「這才是個可憐人好吧?」


  「看什麼,沒見過賭錢輸光了的可憐人啊!?」


  大冬天只穿著一身單衣(還是髒兮兮的),滿臉憔悴的秦大川,從李子臉上看到憐憫的神色后,登時大怒,虎目圓睜,一副你敢回嘴,我就特么抽掉你滿嘴牙的兇狠。


  大川哥以為,哪怕是把褲衩子都輸光了,也不能輸掉一分的尊嚴。


  尊嚴,才是一個男人的脊樑,是支撐他傲然屹立在有錢人面前而不倒的必需品。


  現在,卻有人企圖用憐憫,來剝奪大川哥的尊嚴,這絕對欠揍行為。


  「你——呵呵,沒什麼,對不起。」


  要不是潘老師在身邊,李子會讓這傢伙去河裡清醒一下:賭博你都能輸成這樣,還有臉對我大呼小叫的,真是不知所謂。


  「哼,真是不知所謂。自以為穿的行頭好了些,就敢用這眼神來蔑視天下英雄。」


  沖那對老、青組合背影吐了口吐沫后,大川哥的心情才多少好了一點,轉身繼續往家走,還不斷的低罵著:「特么的,三角眼他們幾個肯定是耍老千了,要不然老子不會輸的這樣慘。唉,四萬多塊啊,就這樣喂狗了。」


  說實在的,大川哥還真沒把幾萬塊錢放在眼裡:有幾個歷經過生死的好漢,會在乎這些區區銅臭之物?


  他犯愁的,是怎麼跟小妹交代。


  這幾萬塊錢,可是他在被宋楚詞開除出神通快遞后,拿出來讓他去計程車公司租輛計程車來養活自己的。


  (街頭上跑的那些正規計程車,都是車主向計程車公司繳納三到四萬塊的押金開回來的,每輛車的使用期限基本都是六年,每個月向公司繳納四千塊左右的『租賃費』,如果勤勞些呢,每個月能掙七八千左右吧)。


  本來,秦大川也真想當一名計程車司機的,雖然累點,掙錢也不多,但不用看那些高高在上的領導嘴臉啊不是?

  可誰知道——想到那天去某計程車公司詢問時,遇到以前的賭友三角眼后,秦大川就恨不得拿把菜刀,把自己手指頭給剁下來:都是你,總是忍不住想摸摸骰子的感覺!

  這一摸不要緊,秦小冰給他的那幾萬塊,幾天工就跟了別人了。


  今天上午,小妹要飛回唐王,哪怕秦大川一萬個不甘心,可也得趕緊乖乖回家,勇於向小妹承認錯誤,賭咒發誓以後打死也不賭了。


  但願心地善良的小妹,能理解我這個當哥哥的,活的有多麼累——走到衚衕口時,秦大川覺得自己必須得更堅強一些,絕不能在需要他來照顧的小妹面前,流露出哪怕一點點的脆弱。


  來吧,就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當秦大川走到衚衕口,一眼就看到自家門前站了個倩影,正準備拿鑰匙開門后,就在心裡用力喊了一嗓子,緊握雙拳咬牙快步走了過去。


  已經打開鎖頭的秦小冰,聽到有沉重的腳步聲后,本能的抬頭看了一眼,接著就彎腰伸手去拉拉杆箱——她竟然沒有認出這位大俠,就是她親愛滴哥哥。


  可她的手指剛碰到拉杆箱,卻又猛地醒悟過來,慢慢地抬起了頭,滿臉不信的樣子看著秦大川:「哥、哥?」


  「小冰,你懲罰我的吧,我有罪!」


  已經豁出去的秦大川,快步走到秦小冰面前後,竟然噗通一聲的跪倒在了她面前,一副隨你殺剮的樣子。


  「啊,哥,你這是幹嘛呢!?」


  秦小冰大吃一驚,趕緊伸手去扶他。


  「我有罪,小冰,你懲罰我吧,用、用這個,對著我這兒來。」


  秦大川從腰帶上摘下鑰匙扣,打開上面的小刀子,塞到秦小冰手裡后,指著自己的脖子,滿臉悲壯的樣子讓人看了想哭。


  「哥,你犯什麼病呀你?」


  就像是觸電那樣,秦小冰小手猛地一哆嗦,把鑰匙打落在地上后,忽然明白了:「你、你又去賭錢了你?」


  以前,秦小冰可不知道總跟自己要錢的大哥,酷愛賭博的。


  後來『定居』陸家衚衕后,秦大川某次醉酒後,自己叨叨了出來。


  為此,秦小冰還狠狠訓了他一頓,要不是看在他是當哥哥的份上,說啥也得把他轟出家門,親人關係一刀斬斷。


  秦大川醒酒後,自然是後悔不迭了,賭咒發誓的說以後要是再賭一次,壓根不用小妹說什麼,他自己就把手指頭剁了去。


  正所謂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看在他總算浪子回頭(去神通快遞干保安了)了,秦小冰原諒了他,為此還在大川哥的提議下,兄妹來人下館子好好慶祝了下。


  「我有罪。」


  秦大川臉上的悲壯,迅速轉化成了羞愧。


  「把我給你的那四萬五千塊錢,都輸沒了?」


  秦小冰開始咬牙切齒了。


  「還、還剩下一些。」


  「剩下多少?」


  「五、五——」


  「五千?」


  秦小冰實在忍不住了,抬腳作勢欲踢:「秦大川啊秦大川,你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這才幾天工夫啊,你就輸了四萬塊!」


  「不是五千,是五、五塊。」


  秦大川好不容易說出實話后,就立即抱住了腦袋,連聲大罵自己有罪。


  四萬五千塊,就剩下五塊錢,他還有臉說他自己有罪!

  這豈止是有罪啊,簡直是該殺。


  就是當哥也不行--秦小冰暴怒之下,尖尖的細高跟小皮鞋,就重重踢在了秦大川的*上。


  「啊!」


  秦大川長聲慘叫著,翻身摔倒在了地上。


  「啊——啊?哥,你沒事吧?」


  秦小冰可不知道,大川哥在外面挨揍次數太多了,早就總結出了一套豐富的保命經驗,哪怕是被手指頭碰了下,也得裝出命根子被踩斷的悲慘,那樣就能讓揍他的人,不敢下狠手了。


  此法,果然是百試百靈。


  就在大川哥眯縫著眼看小妹一臉驚惶、手足無措的樣子而感到心中愧疚,琢磨著是不是真被她揍一頓時,就看到陸家的大門開了。


  身穿白色短款羽絨服,下面黑色小短裙,黑絲、襪,高腰長筒小馬靴的宋楚詞,在勞拉的陪同下快步走了出來,關心的問道:「怎麼了?」


  靠,老子就算真被小妹揍死,也不能讓你看笑話!

  秦大川暗罵了一聲,反手撐地麻利的站了起來,拍了下屁股上的泥土,雙手抱著膀子,鼻孔朝天的淡淡說道:「沒怎麼,就是想哄小妹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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