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我也很有背景的
「你這話說的真沒道理,我咋就不要威信了?」
陸寧看著宋楚詞的目光,很奇怪的樣子。
「那你說,你要威信做什麼?」
宋楚詞拿起了文件,拿捏出工作談話兩不耽誤的領導嘴臉。
「陳婉約要吃飯。」
陸寧淡淡的說。
正要翻文件的宋楚詞,聞言身子猛地一僵,接著抬手,狠狠拍在桌子上時,已經霍然抬頭,雙眸中好像要噴火那樣,嘶聲問道:「姓陸的,你誠心要拿你們的不要臉,來噁心我是吧?」
老天爺可以作證,宋楚詞當前最反感的,就是有人提到陳婉約了。
只要一想到那個女人,她就會有種要發瘋的憤怒:如果陳婉約沒跟陸寧做出那種見不得人的事,她怎麼只能是陸寧的盟友?
你以為,你是母親,就能搶走女兒的男朋友了嗎!
陸寧沒在意宋楚詞發脾氣,只是實話實說:「我也需要吃飯。可吃飯是需要錢的,我去財務處預支點薪水,遭到了白處長的委婉拒絕。」
宋楚詞愣了下,脫口問道:「你的錢呢?」
「我的錢,都被那個小妖精給拿走了,你知道的。」
陸寧吸了下鼻子,說:「再說了,我既然要留在你身邊,保、協同你對付那些黑勢力,那麼就得需要一個安定的環境——我不想看到,因為我,讓整個公關部的人都提心弔膽。」
陸寧的回答,雖說很有些驢唇不對馬嘴,不過宋楚詞卻明白了。
可還是不甘的冷笑:「哼哼,堂堂的盜聖,會因為沒錢花,就出此下策?」
「原來,你早就知道我是盜聖了。」
陸寧笑了。
提到盜聖后,宋楚詞腦海中攸地浮上白玉雯來為難她時,盜聖是怎麼幫她的事了,眼神中的冰冷再次稀釋,垂下長長的眼睫毛,故作嗤笑道:「切,我要是再猜不出你就是盜聖,那我可就真腦殘了。」
「只拿不義之財,是盜聖偷東西的原則。」
陸寧剛要表明自己的立場,就被宋楚詞打斷:「當初,你逼我給你寫下的欠條時,我的錢就是不義之財了?」
陸寧反駁道:「那是我該得的報酬,我當然得要。再說了,誰讓你那時候擺出一副福爾摩斯的嘴臉,來誣衊我跟那小賊是一夥的了?」
「算了,不跟你說那些。」
想到倆人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宋楚詞心中又是甜蜜,又有想大哭一場的衝動。
接下來,倆人都沒有說話,很默契的保持著該有的沉默。
直到門外走廊中,有人經過時的腳步聲傳來后,宋楚詞才幽幽的嘆了口氣:「唉——等會兒,我會給白處長打電話,你去拿錢吧。你說的不錯,你們還得吃飯,過日子。她、她還好吧?」
「還行,情緒已經穩定了下來。」
陸寧從桌子上跳了下來,說:「宋楚詞,無論她跟我做了多麼沒臉的事,你都要知道,她為了你,可以付出包括生命在內的一切代價。」
宋楚詞雙眸一眯:「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沒啥意思,就是想讓你知道,她絕對是個稱職的好母親。可惜,她被人利用了,還把我拽下了無法回頭的泥沼。」
陸寧擺了擺手,把宋楚詞的話堵了回去:「等到合適的時候,你啥都會知道。」
「什麼時候,才是最合適的時候?」
宋楚詞從桌子後面站了起來。
陸寧沒有馬上回答,抬頭看著窗外的天際邊,沉默了很久才說:「最大的可能,就是等到我死了后。」
宋楚詞終於意識到了什麼,尖聲叫道:「我現在——」
「你現在,最好是聽從我的安排。放過那個張良華吧,我能看得出你其實也很欣賞他的,一個自以為是的可憐孩子罷了。」
陸寧打斷了宋楚詞的話,轉身快步走出了辦公室。
如果只是關係到自己的生死,陸寧絕不會向她透露某些信息。
可問題是,他不想陳婉約這個絕對合格的母親,可憐的母親,被女兒所恨。
很多時候,陸寧都覺得自己不是啥好人。
但事實上,他卻總是會做好人才肯做的傻事。
這可能跟恩人那麼多年的教導有關吧?
恩人總是告訴他:無論任何時候,都不要忘記你是一個人。
唯有真正的人,才會有人性,才會像陳婉約那樣,為了女兒甘心去做任何事!
每次想到老人時,陸寧總會想到另外一個人:崑崙。
正如山羊得知陸寧身中屍毒,崑崙曾經出現過時,所說的那樣:崑崙絕對中了屍毒,要不然,她絕不會在事後,沒有一點的影蹤。
沒有誰比現在的陸寧,更能深刻體會到屍毒的可怕。
他身中屍毒后,還有陳婉約來緩衝--但崑崙呢?
那個倔強驕傲,而又對陸寧背負著深深罪惡感的女孩子,現在心中肯定很欣慰:她越是遭受常人無法忍受的痛苦,心中的罪惡感就會減少一分。
陸寧不用太費腦子,也能想象出崑崙咳嗽時的樣子。
心裡很疼。
但卻又沒辦法。
以前是他躲著崑崙,現在是崑崙躲著他。
依著崑崙的本事,只要她藏起來,哪怕是陸寧也找不到。
最多能幻想到:那個口吃的女孩子,會找個異常陰暗,潮濕的地方躲起來,慢慢地在痛苦中死去。
不能讓她就這樣死。
哪怕是必須死,也得大家一起死。
因為人們都說,她是他的影子。
影子,怎麼能先比疼人死掉呢?
可能是因為人之將死,其心也善的緣故吧,陸寧覺得他能原諒崑崙,卸下哪怕她死後,都得背負著的包袱了。
但去哪兒找她呢?
毫無疑問的是,山羊在全力尋找解決(或者說是緩解)屍毒的辦法,也在搜尋崑崙的下落,但陸寧卻不覺得,山羊能找到她。
要想搶在崑崙躲在某處等死之前,引她出來的唯一辦法,那就是陸寧得遭遇危險!
唯有陸寧不斷的遇險,哪怕崑崙還有一口氣在,那麼她也不會遠離他的。
危險。
危險在哪兒?
陸寧呆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眯著眼呆望著桌面,腦子裡飛快運轉著,搜尋危險的位置。
陸寧覺得,他現在的人生就像一場鬧劇:正常人在危險面前都是避之不及的,可他還要主動去尋找危險。
可危險這東西,有時候就像計程車那樣,你不需要時,它是一輛接著一輛的來,但等你著急打車時,它卻又半天不見一輛了。
就像陸寧,現在能深切感受到,他正被未知的絕對危險死死籠罩著,被人擺布,無論怎麼努力,都逃不出去。
可他偏偏找不到危險的確切所在處。
或許,小妖精能為我創造足夠的危險,讓崑崙出來吧?
想到花小妖后,陸寧就想罵人: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聯繫她。
人在苦比時就是這樣,你越需要什麼,就越得不到什麼。
反而會有你最不願意理睬的小麻煩,不住撩撥你的神經,讓你憤怒異常。
麻煩,是從張欣的電話中傳來的:「寧哥,孫德力那孫子欺負小北,你——哎喲。特么的混蛋,姑奶奶我跟你拼了!」
然後,電話斷線,看來張欣已經把手機砸出去了。
「孫德力?」
陸寧拿著手機,喃喃說了句:「彩虹葯業的那個孫德力嗎?」
就在陸寧剛坐上公關部老大的位子時,張欣她們就曾經去彩虹葯業要債,不過貌似有些小背景的孫德力,態度好像很強硬。
不但不理睬陸寧給他下的最後通牒(三天內,必須還賬,要不然就準備後事),反而在張欣又去要賬時,變本加厲,竟然欺負漠北北了。
這個世界上,不知死活的人太多了。
孫德力絕對算是其中一個,仗著有些小背景,平時就在唐王商場上以霸道而著稱,別說是張欣了,哪怕是宋楚詞親自要賬,也休想得到他的真心對待。
對於這種欠別人債、卻把自己當大爺的孫子,陸寧覺得要是再跟他客氣,當晚老天爺肯定會打雷霹靂了他。
十幾分鐘后,陸寧來到了財務處。
正端著茶杯喝茶的白處長,馬上就笑得好像一朵花兒那樣,站起來笑臉相迎。
我要二十萬塊錢的現金。
陸寧沒有跟白處長客氣,開門見山的說明了來意。
早就得到宋總指令的白處長,沒有絲毫猶豫,馬上就打開保險柜,取出一疊嶄新的鈔票,遞過去時,還笑眯眯的問夠不夠。
陸寧抱著那些惹人眼紅的現鈔,走出總部大樓大廳門口時,一輛桑塔納嗚嗚的開了過來,吱嘎停在了台階前。
一個敞著懷,胳膊上描著龍刺著虎的大漢,從桑塔納上跳了下來,先轉了下腦袋,等脖子發出嘎巴嘎巴的響聲后,才看向陸寧:「你是寧哥?」
「是。」
陸寧點了點頭,把手裡的兩疊鈔票,扔了過去:「請兄弟們喝茶--帶來多少人?」
大漢接住鈔票,伸出了右手拇指,尾指,意思是差不多得有六十個。
「人是少點,不過也難為你了,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湊齊這麼多人。」
陸寧說著,走向了車子:「該怎麼稱呼你?」
「叫我虎子就好了。」
虎子說著,搶先幾步替陸寧打*門:「要是再等半小時,我能湊齊一百個--寧哥,你確定,我們大白天去惹事,不會惹來大麻煩?我可是早就聽說,孫德力很是有些背景的。」
「我也很有背景的。」
陸寧笑了下。
虎子不再說什麼,立即啟動了車子。
桑塔納發出老牛般的吼叫,飛快的衝出了停車場。
停車場內,不斷有騎著摩托車、開著破汽車的小混混出現,手裡都拎著棍棒,滿臉殺氣騰騰的,看著彩虹葯業總部大樓的保安們。
「喲,這不是大鵬兄弟嗎,到底是什麼情況?」
彩虹葯業保安處的李新福,雖說也是滿臉橫肉不好惹的樣子,可他唯有吃錯了葯,才敢對這麼多社會小混混耍橫,老遠就拿出香煙,屁顛屁顛的跑到大鵬面前,滿臉堆笑,像孫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