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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深夜來客

  這個世界,真的很無聊。


  無聊的人,才不會去考慮任何無聊的事,心中本來存在的些許煩躁,也就淡了。


  陸寧覺得,那些得道高僧,之所以能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就是因為太無聊,看透了這個表面五彩紛呈的世界。


  仔細想想也是:再美的女人,百年後,也只是一具骷髏;再偉大的帝王將相,死後也只能那點墓地;再深的愛情,仇恨,也只是人們自尋煩惱的方式。


  這個世界唯一真正的,就是地球本身:寄存在它身上的任何物種,無論多麼可勁的折騰,都不會引起它的興趣,它只是按照自己的軌道,恆古的轉著。


  唯有思想升華到一定的地步,才會發現人類所謂的事業,愛情,仇恨,以及羅布泊等黑暗地域的邪惡,說白了也就那麼回事。


  恐龍也曾統治過地球,現在不也是滅絕了嗎?

  人類科技文明再怎麼發達,不是早晚都有老死的那一天嗎?


  既然早晚是死,那實在沒必要再折騰啥了坐在河岸上,看著緩緩東流的河水,曬著最舒服的太陽,陸寧心裡有著從沒有過的安靜。


  他覺得,他已經看破了紅塵,倒不用剃掉三千煩惱絲,去陪伴青燈古佛,只需隨意滿世界的轉悠就行了,至於最終會死在哪兒,這很重要嗎?

  一點都不重要。


  這個世界無論少了誰,地球照樣會轉動。


  「看你滿臉散發著聖潔的光輝,是不是頓悟到什麼了?」


  鐵遼那醇厚的男低音,從旁邊傳來。


  陸寧沒有看他,依舊盯著河面:「老鐵,有沒有興趣一起雲遊天下?」


  「你要放下這一切?受什麼刺激了,這麼消沉。」


  鐵遼沉默了片刻,才說:「怪不得,你忽然回來了,還換掉了手機號。」


  「就是覺得這人生挺沒意思的,很無聊。」


  陸寧說著,雙手抱住後腦勺,歪倒在了草叢中,看著有些灰濛濛的天空,又開始出神。


  點上一顆煙,鐵遼才問:「你真捨得?」


  「最起碼現在我能捨得。」


  陸寧淡淡的說:「其實你仔細想想,人生真就是那麼回事。」


  「特么的,你怎麼就這樣悲觀了?」


  鐵遼低低罵了句,才說:「這樣吧,反正你覺得很無聊,那我們現在就去羅布泊,去那個黑暗世界看看,那兒到底有什麼鬼?」


  「真去?」


  陸寧歪著腦袋,看向他。


  「現在就可以走。」


  鐵遼不像是在開玩笑。


  「好,那就走,現在!」


  陸寧馬上就跳了起來,向河岸公路上走。


  「陳婉約,回來過了。」


  鐵遼卻忽然冒出了這麼一句。


  「啥時候?」


  陸寧停步,轉身。


  鐵遼看都沒看他,慢吞吞的說:「你,放不下的。」


  陸寧愣住。


  就在剛才,他還覺得,他能把大好生命都浪費在無聊的雲遊中,不管包括宋楚詞在內的任何人。


  可鐵遼只說出了一個遠遠沒有宋楚詞重要的陳婉約,他就本能的關心起來。


  「你放不下的,你覺得無聊,只是因為受到某件事的刺激罷了。」


  鐵遼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好了,既然你已經回來了,那我就沒必要再呆在唐王了。很湊巧,嶺南那邊出了幾件案子,需要我去查一下。」


  「跟從羅布泊內出來的東西有關?」


  陸寧馬上猜到了正確答案。


  「那個東西,好像很喜歡吃人心肝。到三天前為止,已經有九個人暴屍荒野,都是心臟被東西硬生生的摘除。至於到底是不是那個東西做得,還不能確定。」


  鐵遼說著,已經走到了河堤公路上,轉身看著陸寧:「哦,對了,還有一件事,關於那個長島雪花的,她老師已經知道,是你害了她了事實上,她在被押解回華夏后,就自殺了。但我不知道,是誰把你抓住她的這個消息,撒出去的。」


  「無所謂,愛誰就誰。」


  對這件事,陸寧才不會放在心上。


  比這更嚴重的事,他都覺得無聊了不是?


  「我能不能去那個黑暗世界,你說了算。」


  鐵遼很突兀的扔下這句話后,轉身大踏步的走了。


  陸寧又坐了下來,盯著河面繼續發獃。


  再看河面時,他才發現水流一點也不平靜,哪怕是遇到一根垂到河面上的草梗,也會盪起一圈漣漪。


  當太陽緩緩落山後,陸寧覺得,他又參透了生活的另外一層境界:人們看待這個世界,之所以有不同的想法,那是跟心境有關的。


  好吧,寧哥必須得承認,他從京華回來后,覺得那樣無聊沒意思,就是受到某些人的刺激了應該就是水暗影,那種毫不自重的態度。


  曾經,他是那麼想認真的對待那個女人來著。


  還有就是,再受刺激過重的人,兩頓飯不吃后,都會覺得餓。


  得道高僧能說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的警世名言,但好像還是會吃飯,覺得大魚大肉要比白菜豆腐好吃。


  幸好距離陸寧家衚衕口不遠,就有一家烤鴨店,他只需拿出一張帶有銅臭的鈔票,就能換來一隻肥膩的鴨子。


  吃飽喝足后躺在炕上,很無聊的發會兒呆后,陸寧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任何人,在覺得整個世界都無聊時,往往就會喜歡呆在自己家裡。


  陸寧也是這樣。


  今晚,是他從京華回來后的第七天了。


  剛從車站走出來后,他就撥打了宋楚詞的手機。


  手機能撥通,卻依舊沒人接。


  馬上,他就取出那張電話卡,掰開扔在了下水道內,花了五十塊錢,從路邊小攤上買了一張黑卡(就是不用身份證的那種)。


  他不是在埋怨宋楚詞不接他的電話,就是覺得無聊,沒意思。


  沒意思的活了一周后,陸寧發現自己愛上了這種平靜的生活,尤其是坐在河邊看水緩緩流淌時,要不是忽然想到鐵遼還在唐王,必須得說一聲,相信沒誰來打攪他的平靜。


  今晚月亮很亮,夜色越深,清冷。


  陸寧沉沉睡過去后,又做起了那個已經很久沒有做過的夢了:一個身穿黑色衣服,腦袋上也戴著黑色頭套的男人(他看不到這個人的臉,卻能篤定就是個男人),背著個黑色的行囊,就像螞蟻那樣,在一個大耳朵里行走。


  現在陸寧已經知道,羅布泊的地形,就像個大耳朵了。


  那麼夢中的這個男人,其實就是在羅布泊內行走。


  他是誰?

  為什麼獨身一人行走在死亡之海?


  好吧,就算這個問題不管陸寧的事,那為啥總是闖進他的夢中,干擾他的清夢?


  好像知道陸寧在想什麼那樣,從來都是低著頭艱難跋涉的男人,忽然抬起了頭,看向了黑蒙蒙的天空陸寧,就飄浮在天上,俯首往下看。


  很自然的,倆人的目光相對。


  「爸!」


  就像觸電那樣,沉睡中的陸寧,忽然驚叫一聲,翻身從炕上坐了起來。


  那個總是出現在他夢中的黑衣人,是他父親陸天明!

  最起碼,陸寧已經喊了他十幾年的爸爸,更能想到兒時被他抱在懷裡時,父子倆對視的一幕幕到死,他都不會忘記父親的目光。


  我爸,原來他去了羅布泊!

  陸寧額頭有冷汗滴落時,這些天來都懶散了的思維,驀地異常活躍了起來。


  啥狗屁的看破紅塵,無聊等負面情緒,瞬間一掃而光。


  並未就這麼白白浪費了一周,而後悔。


  「我必須得去那邊,現在就去!」


  不知道傻坐了多久,陸寧才打開檯燈,掀起蓋在身上的毛毯,抬腿正要下地,去收拾一下,即刻向羅布泊出發時,動作卻又停頓,緩緩放下了腿。


  有人來了。


  就站在院子里,好像一片樹葉那樣,輕飄飄的落在那兒。


  更像一個幽靈,不聲不響的望著亮起的窗戶。


  陸寧看不到外面,卻能感覺得到。


  「既然來了,那就進來吧。」


  陸寧拿起煙盒,點了一顆煙。


  一會兒后,客廳的37606408房門被輕輕推開,發出了吱呀一聲輕響。


  陸寧忽然想起了毛驢,心中升起了濃濃的愧疚:毛驢,被他委託去照顧林二,無論有多麼希望回到他身邊,卻在他沒有發話之前,不曾出現過。


  陸寧在無聊時,為什麼沒有想到毛驢?

  那條被他視為兄弟的狗子?

  毛驢要是在的話,這時候肯定會大聲叫喚著,夾著尾巴逃進卧室里。


  那個傢伙,在陸寧面前,總是膽小如鼠。


  可陸寧知道,它在裝一條敢吃人肉的狗子,會是膽小的嗎?

  吱呀一聲,卧室的房門也開了,一個穿著黑色緊身皮衣,臉上還蒙著黑色紗布的女人,出現在了陸寧的視線中。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女人的身材,比水暗影矮了一些,陸寧幾乎都懷疑是那娘們耐不住寂寞的跑來找他了。


  不過這也是個熟人。


  僅僅從那雙眼眸中,陸寧就認出她是誰了,笑了下,抬手拍了拍炕沿:「來,這邊坐。嗯,話說,你穿上緊身皮衣的樣子,要比穿白色輕紗舞衣更迷人。」


  「謝謝。」


  女人腰肢搖擺著,走到炕前,款款坐下來后,才抬手摘下了臉上的黑紗,露出一張嬌弱到極點的嫵媚臉蛋。


  「我該叫你陳婉約呢,還是艷陰使?」


  陸寧拿起煙盒,遞了過去。


  大半夜的,有客來訪,他實在不願意去泡茶,只好拿著香煙湊合一下了,反正就那麼個意思。


  讓他沒想到的是,陳婉約竟然猶豫了下,拿出了一顆香煙。


  陸寧只好再把火機遞了過去。


  啪的一聲響后,陳婉約動作嫻熟的噴出了一個煙圈。


  「原來你以前就吸煙。」


  陸寧隨手把火機扔在了柜子上。


  「每一個很多個夜晚都獨守空房的女人,基本都會吸煙的。」


  陳婉約再次吸了口,盯著裊裊騰起的煙霧,才開始回答陸寧的第一個問題:「我是陳婉約。嗯,從來都是陳婉約。」


  看著她,陸寧似笑非笑:「你會獨守空房?」


  「你不信?」


  陳婉約回頭,眼眸里,流動著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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