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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有誰來陪我

  陽光很亮,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好像夏天提前來到那樣。


  可宋楚詞卻覺得渾身發冷,站在父母的卧室內。


  死在席夢思上的年輕人屍體,早就被抬走了,仔細勘察兇殺現場無數次的警方,也撤退了,諾大的宋家別墅內,只有文永遠和王嫂陪著她。


  無比的靜,都能讓她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還有,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吶喊,在眸光直直盯著牆上那朵彼岸花,很久都沒有動一下。


  文永遠受不了這種壓抑,點上一顆煙后,才問:「這、這是什麼花?」


  「彼岸花。」


  宋楚詞又沉默很久后,才慢慢收回了看向牆上的目光。


  「彼岸花?」


  文永遠當然知道彼岸花是什麼花,只是卻從沒有見過。


  彼岸花,開在黃泉路兩側,被十萬神魔祝福過,是天上、人間、地下最美的花--人們,一生中只有一次機會看到它。


  「是的,這就是彼岸花。」


  宋楚詞轉身走出了卧室。


  文永遠正要問她怎麼認識這朵花,才驀然想起:她那晚參加燕隨意的派對時,穿了一件黑色晚禮服下,好像就露出半朵這樣的花兒。


  顏色血紅,妖艷異常,跟這朵用鮮血所繪的彼岸花,是一模一樣。


  怪不得她認識這是什麼花!


  再看向宋楚詞時,文永遠就有了莫名的緊張,恐懼。


  彷彿這個妖艷的女孩兒,在下一刻就會化成猙獰的厲鬼,把他撕成碎片。


  叮叮噹--文永遠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從凌晨到現在,他的手機已經響過很多次了,是母親打來的。


  除了第一次接聽后,接下來文永遠就不再接聽了。


  因為他搞不懂,母親為什麼語氣嚴厲的,讓他速速返回京華?

  他不能走。


  他覺得,當前是小宋哥們最需要他幫助的時候,怎麼能舍她而去呢?

  但現在,文永遠要陪她的信念,卻動搖了。


  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背對著他的宋楚詞,低聲說:「永遠,給阿姨說,你馬上就往回趕了--王嫂,你跟我來一下。」


  不等文永遠說什麼,宋楚詞就快步走下了樓梯。


  王嫂趕緊跟了下去。


  來到別墅院子里,抬頭看著明晃晃的太陽,宋楚詞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氣,從小包內拿出支票簿,唰唰的填寫了幾筆。


  再轉身看向王嫂時,臉上已經帶有了柔和的笑:「王嫂,這是三十萬,錢不多,是感謝你照顧我們這麼多年的,你拿著,回家做點小買賣吧。」


  「小姐,我--」


  王嫂剛要拒絕,宋楚詞卻把支票塞給了她:「王嫂,不用說什麼,我都知道。我也捨不得你離開我,以後等我安頓下來,你再回來吧。」


  王嫂知道,宋楚詞已經決定了。


  而且,她也真不敢呆在這凶宅(就是凶宅,昨晚她可是聽到男人慘嚎、女人狂笑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就像鬼叫,有鬼的宅子,難道不是凶宅么)里了,只好千恩萬謝后,簡單收拾了下,就走了。


  送走王嫂后,文永遠走到了宋楚詞身後,低聲說:「楚詞。」


  宋楚詞轉身,看著他的小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永遠,什麼都不要說,我明白。回去吧,別讓阿姨擔心。呵呵,我沒事的。」


  「楚詞,你跟我過來。」


  文永遠猶豫了老大會兒,忽然牽起宋楚詞的衣袖,快步走到了西邊雜物室前:「不是我媽不喜歡你,而是有個很大來頭的人,昨晚找她,跟她說了一些話。」


  昨晚正在包餃子時,梁曉燕就出去了。


  這件事宋楚詞當然知道。


  只是卻沒想到,梁曉燕忽然外出,原來跟她有關。


  文永遠低低的聲音:「我媽跟我說,自從你出生那天開始,你就註定只能適合某個男人。除了那個人之外,任何男人跟你接觸,都會招來滅頂之災……楚詞,你千萬別笑,我是很認真的。而且,我媽說,這是我爺爺的意思!」


  文永遠剛說時,宋楚詞真的很想笑:啥,我註定只能是某個男人的?特么的,你老先生在搞啥呢,講故事?

  可當文永遠抬出他家老爺子后,宋楚詞無法笑了:她可以不在乎文永遠,不在意梁曉燕,甚至都能忽視文天豪,但卻不能無視文家老爺子。


  對於世間很多人來說,文家老爺子可是個傳說般的存在,像他那樣德高望重的老人,實在沒理由拿這種可笑的話題,來忽悠她一個小女孩的。


  「那、那個我命中注定唯一的男人,是誰?」


  宋楚詞在說出這句話時,有種不是她在說話的真實錯覺。


  「我媽沒說,估計她也沒權利知道吧?」


  文永遠搖了搖頭,如實回答。


  沉默很久后,宋楚詞才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永遠,謝謝你。你走吧,我沒事的。」


  文永遠真的不想,在這時候離開宋楚詞。


  但想起老娘在電話中,那嚴厲的語氣后,他只能輕輕嘆了口氣,張開了雙手。


  宋楚詞跟他輕輕相擁,拍了拍他後背。


  「如果實在走投無路了,就去找我。我就算死,也會保護你。」


  文永遠大聲說出這句話,鬆開她快步跑出了別墅大門。


  他在跳上車子前,狠狠踢了輪胎一腳。


  他恨自己為什麼不像以前那樣幼稚--如果他還是那樣,才不會撇下自己哥們,像條怕事的狗那樣,夾著尾巴回老家呢!

  他不敢回頭,不敢看到那道孤獨的倩影。


  文永遠的車子已經走很久了,宋楚詞還是看不清眼前的景物。


  孤獨的女孩兒在流淚時,是最需要人來陪的。


  可是誰來陪她?


  文永遠走了,王嫂走了,除了這棟充滿詭異、血腥氣息的凶宅,還能有誰陪她!

  陸寧么?

  人家在蜜月期呢。


  宋楚詞知道,就算她也被陳婉約咬死,把鮮血潑灑在牆上,畫成一朵大大的彼岸花,她也不願意去見陸寧。


  是親兄妹,那又怎麼樣?

  呵呵,只要不是兩口子,再親的兄妹,有了自己的小家后,也得為家庭負責的。


  只是,那個命中會成為我男人的男人,又是誰?


  在哪兒?

  不管你是個高富帥,還是個窮乞丐,麻煩你現在出現好不好?

  我現在,真的好孤獨,好怕--淚眼模糊中,宋楚詞看到一條人影,緩緩走到了她面前。


  是他來了么?

  宋楚詞趕緊擦了擦眼,看到了眼前的人:黑色的皮膚,雪白的牙齒,結實的*,手背上還有野狼撕咬過後的傷疤,就像男人那樣,渾身散發著凜然的冷漠。


  可望著宋楚詞的那雙眼睛里,卻帶著無比的柔情。


  「勞、勞——」


  宋楚詞很想喊出黑人女孩的名字,只是無論怎麼努力,都說不出來,只能縱身撲進她懷中,趴在她*上,放聲大哭。


  被宋楚詞無限信任的勞拉,時隔幾個月後,再次回到了她身邊。


  勞拉這次回來,不是受寧耀集團的委託--她已經從英國某專職保鏢公司辭職,特意趕來華夏,尋找宋楚詞的。


  因為她發現,她已經喜歡上了這個國家。


  也,喜歡上了一些人。


  勞拉沒說話,甚至都沒有擁抱宋楚詞。


  她標槍般的站著,一動不動的,更像一座山。


  風吹不倒。


  春風吹在臉上,就像情人的手那樣溫柔,讓陸寧很愜意。


  站在這座小山半山腰,向很遠處看去,能看到萬里長城,倔強而驕傲的,在崇山峻岭中蜿蜒起伏。


  當下是個踏青的好季節。


  春分剛過,還不到三月三,就已經有風箏飛在天上了。


  很遠很遠的地方,隱隱傳來年輕女孩兒那銀鈴般的笑聲,讓他覺得無比愜意,平躺在了草叢中,哼著了那首《喀秋莎》。


  咕嚕嚕--就在陸寧的肚子,提醒他下午兩點了還沒吃午飯時,就有飯香從上方風頭傳了過來。


  是白米飯的飯香,單純的米飯,沒有絲毫的油膩。


  最多,有一盤熱水燙過的小油菜,綠油油的,還澆了點麻油。


  陸寧的嗅覺很靈敏,嗅到后一下就能分辨出來。


  這時候,要是來碗米飯,吃上幾棵小油菜,無疑是最好的。


  順著羊腸小道往上走,拐過一片槐樹林后,他才發現這兒還有一座道觀。


  道觀不大,也很殘破,大門上漆都斑駁的看不出原樣了。


  山不在高,有仙則靈,觀不在大,有飯就行——陸寧很為能想到這些話而得意,抬手敲響了門板。


  除了女人的卧室,好像也唯有出家人這兒,才能勞駕陸先生進門前,先敲門了。


  沒人回答,就像道觀里沒人那樣。


  看來,道觀的主人,貌似能掐會算,知道某人敲門是來討飯吃的。


  只是,他好像沒算到,陸先生可沒打算當個白吃。


  人家的腰包內,可有水水姐贊助的數千塊現金呢,只要米飯滋味夠脫俗,陸先生不介意把錢都放下--話說,能給這個小破道觀捐助點香火錢,也是做善事不是?


  心地善良的陸先生,推開了木板門。


  不大的小院內,有個泥土夯制的土爐子,上面架著一口黑鐵鍋,米飯的香氣,就是沿著鍋沿出來的。


  旁邊還有一張做工簡陋的小方桌,上面有一盤水靈靈的麻油小油菜。


  還有一個身穿黑色麻衣,背對著陸寧的道士,正在收拾鍋灶下面的柴火。


  「請問道長,我可以進來嗎?」


  陸寧很有禮貌的問出這句話時,忽然覺得這個背影有些眼熟。


  但他可以肯定,他沒有當道士的朋友。


  道士沒有說話,只是慢慢站起來,走向了道觀唯一的青磚屋子。


  道士走路時,腰身微微擺動,哪怕是道袍寬大,也無法掩飾她的窈窕身軀。


  這,竟然是個道姑。


  「對不起,我——你、你能不能站住?」


  陸寧正要為自己看錯道姑性別,而道歉時,聲音卻忽然發顫起來。


  最後這個字,幾乎是厲聲喊出來的。


  陸寧覺得:有一天,他真被這個紙醉金迷的世界所迷惑。


  但有些東西,卻永遠都不會忘記。


  母親的背影,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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