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知道我老師是誰嗎
「我最看重的東西?」
長島雪花咯咯嬌笑聲未落,手中的突擊步槍就猛地抬起,噴濺起一串火舌。
槍聲,在不大的密室中,格外的響,幾乎把她的耳朵都震聾了。
但她才不在乎。
只在乎密室門外很有禮貌的男人,有沒有被打死。
密室的出入口,隱藏在某個房間的牆壁中,有窗口那樣大小。
這間屋子,是德軍專門用來盛放醫療垃圾的,所以沒有誰願意來這兒除了山口野崖那個變態的忍者之外。
打開『窗口』后,順著不寬的巷道台階,往下再走七八米后,就能看到這間密室的木板門了。
門也是很結實的白樺木製成的,但絕對擋不住威力強大的突擊步槍子彈。
而且長島雪花也知道,密室巷道是一條筆直的斜坡,沒有任何躲避子彈的死角,那個男人要想多開比暴風雪還要密集的子彈,除非變成一隻壁虎,鑽進牆縫中。
所以,當整整一彈夾子彈都打幹凈后,長島雪花不認為,那個叫陸寧的傢伙,還能活著再跟她說話。
叮噹。
最後一個彈殼跌落在水泥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后,長島雪花才輕笑著問:「陸寧,你還在不在?」
「在,我一直都在啊。」
陸寧那溫柔又該死的聲音,依舊在門外響起,就像他真的始終站在門外,不曾動彈過半步那樣。
長島雪花臉上的笑容,攸地凝固,比厲鬼還要難看,那是因為她想到了鬼。
如果這個陸寧不是鬼的話,又怎麼可能在筆直的巷道中,躲過狂風暴雨般的子彈?
荒無人煙的雪原,廢棄七十多年的前德軍臨時指揮所,盛放著一口棺材的地下密室,顏色不再新鮮但卻妖艷的紅色繡花鞋再加上子彈打不死的男人,這不是鬼,又能是什麼?
沒有誰能在遇到鬼時,還能笑出來的,長島雪花沒被嚇得癱倒在地上,就已經很不錯了。
更何況,她在陸寧話音落下的同時,已經扔掉了突擊步槍,拔出了腰間的兩把手槍,接連扣下扳機。
仍舊一口氣,把所有的子彈都打完后,長島雪花才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她覺得,就算陸寧真是個厲鬼,可也躲不過手槍子彈了。
「陸寧,你還在不在?」
長島雪花低聲問道。
沒有聲音響起。
那個很可能是鬼的陸寧,終於被他給打死了,或者說是打跑了。
輕蔑的笑笑,她扔掉手槍快步走到門口,抬起修長的右腿,一腳跺在了白樺木門板上。
已經被打成篩子眼的木門,隨著她的大力一腳,嘩啦一聲破碎。
長島雪花已經決定了,不管陸寧是人還是鬼,也不管他是被打死了,還是打跑了,她都要提前改變計劃,離開這兒了。
哪怕是獨自面對成批的華夏人,她也不想再在這個密室中多呆片刻。
筆直向上的巷道內,空蕩蕩的連個鬼影子也沒有,燈光從出入口那邊灑過來,看來密室外面的指揮所內,有燈亮起了。
她大踏步的走上了台階,彎腰伸頭跳下窗口,接著身形一閃,出了盛放醫療垃圾的房間,來到了曾經審訊李治燦的指揮所內。
她在重返指揮所內時,曾經好整以暇的擺正了沙發,坐在上面喝了一杯至少已經保存七十年的紅酒後,才去密室『安息』的。
當她走出房間后,目光本能的落在了那個沙發上。
沙發上坐著個女孩子,穿著白色衝鋒衣的女孩子,就像曾經的她坐在那兒一樣,右手端著一杯紅酒,悠然自得的樣子,出塵、無邪的讓她感到嫉妒。
尤其是那張煥發著讓瞎子都能看得出的明媚朝氣的小臉上,還帶著明顯的譏諷,雙眸眨也不眨的看著她。
一瞬間,整個世界內彷彿只有這個女孩子,在長島雪花的視線中。
呆愣幾秒鐘后,她的右手慢慢后伸那兒,掛著一顆手雷。
等她的手指勾住拉環后,才輕笑著問道:「你是誰?」
「我呀,我叫陸寧。」
宋楚詞舉起酒杯,向長島雪花做了個請的姿勢,無名指微微翹起,就像蘭花那樣可愛。
「你就是陸寧?」
長島雪花依舊在笑著,只是那笑容有些苦澀,因為她的眼角餘光已經看到,在這個女『陸寧』旁邊不遠處,還站著幾個人。
有男有女,竟然還有個很風騷的歐美女郎,大家都舉著酒杯,嘴角含笑的看著她,好像在參加某個盛大的酒宴那樣。
而她,則是姍姍出場的最尊貴的主人。
只是這些客人中,那個好像野獸般的黑人,望著她的眼神中,毫不掩飾那種要用最男人方式把她折磨死的獰笑,就像黑熊那樣。
「是呀,我就是陸寧,天下間,獨一無二的陸寧。」
宋楚詞發現,自己異常喜歡當前這種大局在握的感覺,給了她充沛的自信。
尤其是在說到那個名字時,更有著從沒有過的驕傲。
「你不是陸寧……真正的陸寧是哪個?臨死前,我想認識一下他,問他幾個問題。」
長島雪花臉上凝固的笑容,重新變的動人了起來。
「你想問我啥問題?」
還算熟悉的男人聲音,從長島雪花身後的房門內響起。
她猛地轉身,然後就看到了真正的陸寧。
他就那樣隨隨便便的站在那兒,就像從七十年前,他就已經站在這個房間內了,只是長島雪花一直不曾發現他。
他跟外面的人那樣,也穿著同樣的白色衝鋒衣。
不過衣服很乾凈(野獸等人的衣服上,已經灑滿了鮮血),就像外面那個女孩子穿的衣服那樣,而且能看出,領口曾經被女孩子溫柔的整理過。
很有型。
沒有鮮血,自然也沒有彈孔。
可是,長島雪花在他說話時,打出的那些子彈,為什麼沒有擊中他?
他是怎麼躲過去的?
他真的是人,不是這個廢棄指揮所的鬼魂?
長島雪花心中想著這個問題時,下意識的問了出來。
看在她長的很天真,漂亮就像天使那樣的份上,陸寧回答了她這個無聊的問題。
答案其實很簡單,就是在她對著門板開槍時,陸寧就像壁虎那樣,貼在了門口上方的巷道上,別說是幾十發子彈了,就算火箭彈,也休想傷到他半分毫毛。
「你們都是華夏特工嗎?」
這是長島雪花的第二個問題。
「不是,我們都不是。」
陸寧沉默了下,又說:「最起碼,我現在也不是。」
「那你為什麼要插手這件事?」
「因為你們綁架了我的兄弟,就是在某酒店停車場內綁架的那個人。」
「原來,你們是為了那個人來的愚蠢的金宣泰,那時候我就警告過他,別擅自惹事生非,可他就是不聽!」
長島雪花倒是沒有撒謊,因為的確是金宣泰不顧她反對,綁架韓斌的。
「我不認識金宣泰。」
「他已經死了。哦,對了,你救出你的朋友了沒?」
就像跟陸寧認識很久的老朋友那樣,長島雪花很關心他的朋友。
「已經被我同伴(山羊)送到醫院去了,其實傷勢不嚴重,就是受驚嚇過度。」
陸寧沒有騙他,韓斌的確就是這狀態。
「哦,那就好。」
長島雪花臉上表情一松,又問道:「如果他不被綁架的話,你們就不會萬里迢迢趕來白災區,就不會出現在這個臨時指揮所內,對不對?」
「我從來都不是愛管閑事的人。」
陸寧的回答,確定了長島雪花沒說錯。
「這樣就好。」
再次說了個好后,長島雪花的笑容重新活潑了起來:「你看,不是我綁架的你朋友,他也獲救了咱們本來也無冤無仇的,你恰好又不願意多管閑事,那麼,我是不是可以請求,你們能放我這個可憐的女孩子,一條生路呢?」
不等陸寧說什麼,她向前走了一步,左手放在了領口,稍稍用力,拉下的領口內,露出一抹讓人心悸的白。
更有一股子迷人的香氣攸地散發出來,讓她的眸子迷離了起來:「當然了,我也不是白白讓你放我走的,我會付出你能想到的任何代價,哪怕連同你的同伴。我發誓,能讓你們嘗到神仙般的滋味。」
陸寧眼睛一亮:「真的?」
長島雪花還沒有回答,宋楚詞那邊就發出了一聲輕哼。
陸寧馬上就改口,說:「野獸,你願意嗎?」
野獸咧開大嘴,嚯嚯怪笑:「我願意等她交出那份協議后,她就是我的人了。」
陸寧很驚訝的樣子:「你就不怕老闆娘吃醋?」
老闆娘咯咯盪笑著:「如果我是吃醋的那種人,早就被醋給淹死了。」
「喏,看到了沒有?我雖然不會被你色、誘,但我的同伴對你很有性趣。好吧,只要你交出那份協議,讓我同伴滿足后,你就可以走了。」
陸寧看著長島雪花,認真的說。
就算是傻瓜,也能看出陸寧他們,在一唱一和的玩弄驕傲的東洋女郎。
就像她玩弄金宣泰那樣。
都會死人的。
長島雪花的心沉了下來,看著陸寧輕聲問:「如果我不交出來呢?」
陸寧回答她:「我從沒有殺過人。」
「就算我交出東西,滿足你那個野獸般的朋友,你們放我走,我也走不出白災區的。華夏特工,肯定在外面等著我,對不對?」
長島雪花輕輕的問道。
「現實,總是很殘酷的。」
陸寧沉默片刻,才說:「但你為了達到目的,真不該殺那麼多華夏人的。」
「你知道我老師是誰么?」
長島雪花忽然問了個很不搭調的問題。
陸寧搖了搖頭:「不認識,她是誰?」
「你們早晚會看到她的。」
長島雪花笑著說出這句話時,拉著手雷拉環的手指,猛地一扯。
一秒鐘后,手雷就會爆炸,引爆所有軍火,把這個指揮所炸翻天。
一秒鐘過去了,卻沒有任何響聲。
她下意識的要低頭看去時,陸寧卻抬起了右手。
那枚可愛的手雷,就在他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