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挑撥是非
雙喜娘親笑笑，又欣慰的看著不遠處的一片片農田，剛剛站直的小秧苗一棵棵點綴著這黃色的土地，到處是一片春意盎然。
“要我說，這雨啊，像是個善變的小精靈，四季都不同，四季都換了衣裳，但是這調皮的性子是改不了的。”
“小精靈……娘親，我也要變成小精靈。”雙喜突發奇想的說道。
雙喜娘親寵溺的看著她，又說道：“你呀，可要比那小精靈還要調皮幾分呢！不記得你小時候總是把家裏的鍋給打壞了？”
提及往事，雙喜忍不住大笑起來。“娘親，你說得不算，我都不記得了，沒準是你編的呢。”
“哦？姑娘大了還學會賴賬了？”
“哪有嘛，娘親你分明就是要看我笑話，我才不會上當呢！”
雙喜娘親笑笑，那好看的眉眼間流露出慈愛，讓雙喜覺得能夠陪在娘親身邊真是好，有種特別幸福的感覺。
“你還記得麽？小時候我不在家，看到你還在睡覺我就出去忙活了，誰曾想，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己一個人在小廚房那兒舉著一個鍋，我問你你要做什麽，你猜猜你說了什麽？”
雙喜：…………
“你說呀，娘，飯飯！”
雙喜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難道自己小時候真是那種憨態麽？那該是蠻可愛的呢！真想抱抱小時候的自己，那一定很可愛吧。
雙喜娘親也是笑得合不攏嘴，女兒小時候那乖巧、調皮的模樣還生動的在眼前。對她來說，這個女兒她傾注了太多的感情，也想她能夠好好的，這樣一來自己也便沒有什麽遺憾了。
雙喜也明白娘親的良苦用心，母女倆的心貼得很近，仿佛像是親密無間的姐妹倆一樣。
走了一會兒，兩人便到了一處小坡地了，這裏雜草叢生，看來很少有人來過這裏。雙喜娘親在此停下，默默的看著那堆雜草發呆。
“娘親你怎麽了？”雙喜疑惑的問道，剛剛還是嬉笑著呢，她現在怎麽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雙喜娘親笑笑，又打開了那個籃子，從裏邊拿出了些糕點來，又一一的擺放在濕了的地麵上。
雙喜不解的看著她，而她卻是有些惆悵起來。仿佛像是心裏有萬種情思無人可說，雙喜看著也怪心疼的。
“知道這兒是什麽地方麽？”雙喜娘親忽然回頭問道。
雙喜搖搖頭，除了一堆雜草，她就不知道這兒是哪裏了。
“你爹爹離開的地方……他就是在這兒同我們告別的，如今過去也有十幾個年頭了，可是每每經過這裏我都還能很清楚的想起他的樣子來。”
雙喜“撲通”一下便跪下了，也不不顧這地上是否有雨水的痕跡。娘親很是提及爹爹，上次提到了實在自己要嫁人之前，那時候她才知道自己的爹爹是位好漢。今日又是她第二次聽到娘親提起爹爹，這是……他離開的地方。
“雙喜啊，做人不能忘本，你爹爹是個好人，你也要和他一樣做個好人好麽？”雙喜娘親說道。
雙喜鄭重的點點頭，說道：“我會的，娘親。我一定會像爹爹一樣的！”
看著女兒信誓旦旦的樣子，她頗感欣慰，那誰啊，你的女兒長大了，你在天上可有看到她如此孝順的樣子？看到了你一定會很開心的，看不到也不要心急，你隻管好好的保佑她，願她一世平安就行了。
“娘親，我爹爹的屍骨呢？”雙喜一臉迷茫，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就這麽問了，但是這是她內心的想法。
雙喜娘親猶豫了一下，又看著雙喜那長高了的身子。深吸了幾口氣，還是打算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她吧畢竟她是自己和他的孩子，她也有權利知道這件事情的。
“你爹爹在獄中死後，官差便把他的屍骨給燃了，我們是連骨灰都找不到，後來四處打聽了一番也才得知……這骨灰早就被扔進了江河裏，這茫茫的江水啊，我們是望不到邊的。唯有在這兒紀念一下你爹爹了。”
“那條江？那些官差怎麽可以這麽狠心啊！”雙喜怒道。
雙喜娘親無奈的歎息道：“哪裏是狠心，簡直是慘絕人寰，將來下了地獄必定是要被拉去上刀山下火海的！我就不信這世界上還沒有王法了！”
“娘親，我們好好的拜一下爹爹吧，讓他知道我們來看他了。”
“好。”
兩人一起跪下來，這青草散發出一股好聞的泥土味，地上幾隻小螞蟻在亂爬著，好像是聞到了食物的味道才來的。
“她爹哇，我們來看你了，你可要好好的。以後雙喜不用嫁到莫家去受罪了，你該放心了。”雙喜娘親笑道。
“是啊爹爹，以後我會和娘親一起好好生活的。我們一定不會讓爹爹擔心的，爹爹就好好的睡吧。”
兩人朝著這個土坡拜了拜，而後又互相攙扶著起來了。素色的羅裳沾了著草屑，她們拍了拍，這衣裳上便隻剩下一些水漬了。
“娘親，我們繼續去舅舅家吧。”雙喜說道。
“好，我們一起去。”
母女倆走在這鄉間的小路上，細雨蒙蒙，兩道靚麗的背景很是怡人，不一會也便消失在林木中不見了。
天空中依舊是飄著小雨，還伴隨著幾聲低沉的打雷聲，春天，真好！
江南，天空灰蒙蒙的。沒有要下雨的樣子，隻是這天陰沉的可怕，仿佛有什麽籠罩在上空一樣，人的心情未免也有些壓抑起來了。
靈堂前，阮氏和剛剛回來的舜英一起跪著。其他的賓客有些已經回去了，那種悲傷的神情也令人深受感染。
門口走進了一個女子，她挽著低矮的發髻，也是一身素靜的打扮。走起路來也是婀娜多姿的，饒是素衣加身也未能掩蓋住她那骨子裏的風情萬種。
管家上前為了拿了三炷香，又說道：“姨娘請！”
“謝謝同叔。”
女子裝模作樣的擠出了幾滴的眼淚，大家也會有意無意的朝她看幾眼，畢竟她那張白靜的臉蛋也是蠻吸引人的嘛。
“給太老爺，彩蝶姑娘上香了。兩位黃泉路上做伴，莫要再貪戀人世繁華了，好好去吧。”
這熟悉的聲音讓阮氏回過神來，這個不是王氏麽？都日上三竿了才舍得起床是麽？想到這阮氏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氣無處可發。
“管家，我身子不適，這香還是您來替我插上吧。”女子矯情的說道。
管家倒也沒什麽，剛想接過來的時候阮氏便站起來發話了：“可知道這是太老爺的靈堂？作為後背的怎可一點禮貌都沒有？”
大家紛紛扭頭看向了氣勢逼人的阮氏，心裏讚歎道：不愧是當家主母，瞧瞧人家這氣勢，多足呀！這個不知禮數的姨娘怕是要被好好的訓斥一番了。
王氏那雙眼睛幽幽的看著阮氏，又柔聲道：“夫人，我實在是悶得慌，這三天兩頭都不舒服呀，還請夫人體諒著。”
“有沒有禮數的，王家就是這麽教導嫡女的麽？在太老爺的靈堂前不禁不行跪拜之禮，還反而一臉不情願的樣子，這是要給太老爺和彩蝶添堵麽？”阮氏怒道，今日可讓我抓住你的把柄了！
王氏顯然是沒有想到這個阮氏會當眾發飆，也好，正合了她的意。
王氏淚光閃爍了一下，又輕聲說道：“夫人，我沒有對太老爺不敬啊，更是沒有對可憐的彩蝶姑娘不敬，隻是我今日真是頭疼的要緊了，現在還有些站不穩。”
“既然站不穩，那便回去歇息著，來這兒出風頭就真的那麽好玩麽？你以為這是兒戲麽？”
對於阮氏的步步緊逼，王氏唯有以退為進了。她說道：“夫人，我知道你最近心裏很害怕，畢竟彩蝶死了，你也是內疚的。”
舜英一聽到彩蝶的死也立刻振作起來了，她好奇的打量著這兩個女人，想著要從她們的話語中找到些什麽東西。
阮氏差些暈倒在地，她怒道：“你胡說什麽？”
王氏成功的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她笑道：“難道夫人想要否認自己是最後一個見到彩蝶的人？彩蝶雖然身子骨弱，但是這些年都有按時服藥的，怎麽可能會有輕生的念頭呢？”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心裏都要默默的猜測，這彩蝶之死難道還有蹊蹺？
阮氏心裏一驚，她意識到了這位王氏是來者不善，她要往自己身上潑髒水了！
“不是說自己身子不適麽？現在倒是會胡言亂語起來了？”阮氏冷笑道。
王氏又故作嬌柔的扶額，仿佛真是頭疼得厲害一樣。阮氏心裏早就把王氏家的祖宗十八代都給問候了一遍了，這個小賤人，就會裝！
“夫人……事實如此，難道您的良心不會痛麽？”王氏哭道。
大家開始倒像了了王氏這邊，畢竟他們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多看一會……沒準後邊會更精彩。
阮氏被她氣的夠嗆，怒道：“胡說什麽，愣著幹什麽，還不把王姨娘給扶回去歇著。要是磕著碰著了，你們擔待得起麽？”
王氏身後的丫環畏畏縮縮的，又求助的看了一眼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