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過往不戀
“二公子來的，我家世蘭不愛在家裏，這不出去幾個月了也不見蹤影。”
“您不必擔心，他有這好動之中自然是好的。”
方成謀輕笑，“也就是程明你願意誇他了。”
“丞相大人家就兩位公子，那可真是當了寶貝的疼呢。”柳桂芳說道。
“哈哈，不說這兩個不孝子了，今日可是您的壽辰，是該替您高興才是。”
“老身謝丞相大人能賞臉前來。”
“喲，這位可是貴公子？”方成謀問道。
“快，見過各位貴人。”
“明月叩見太子殿下，世子爺，給丞相大人請安！”
“快些請起。”冷少卿淡淡的說道。
代暮雨站在一旁看著這些人演戲，真是一個比一個厲害，這規矩也是一套一套的來，自己真怕哪天記不住了會被殺頭。
“謝太子殿下。”
這裏是冷少卿的位置最高，所以理應是他說話最最有份量的。
“近來可有讀書？”方成謀問道。
代明月恭敬的行了一禮，開口道：“一直在書苑聽先生教導。”
“不知平日裏讀的是什麽書呢？”
“《詩經》、《四書》、《春秋》都有在讀。”
方成謀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眉眼間還能看出他做事情的嚴厲。
“那平日裏可有與先生討論書籍？”
“回大人話，明月見識淺薄，少有與先生攀談，大多時候都是聆聽。”
“好，不愧是尚書大人的兒子，這做事的態度夠謙虛。”
代明月禮貌的笑笑，而代程明也是直說丞相大人謬讚了。
“不知家裏的女公子可在？”丞相又問道。
“在的，雨兒、柔兒，快來給丞相大人請安。”
代暮雨聽到自己要出去趕緊把手帕收好，她下麵還有些疼呢，走路的時候是慢了又慢。
“小女見過丞相大人！”
“小女見過丞相大人！”
“好好好，真是出落的亭亭玉立啊！程明這教的好啊！”方成謀讚道。
暮雨微微笑著，她很無奈這裏的人自己一個都不熟。
“不知哪位是長姐呢？”
“回大人話，小女是這尚書府的嫡長女。”
暮雨故意把自己的身份哄抬出來，這讓方成謀有些皺眉頭。
這個女子看起來是一身的傲骨，那大無畏的樣子讓自己心底下有些佩服。
“不知道最近可有讀書？”
“不曾讀過。”
代程明有些尷尬，沒讀過你也要說讀過啊，傻姑娘！
“哦？你倒是個誠實的。”
“謝大人誇讚。”
方成謀突然很想去欣賞這個姑娘，她通身都是如玉的氣質，那蝶戲水仙裙把她襯得像一朵出水芙蓉。
“不必跟我客氣，這讚美你應該值得的。”
“小女也見大人是一派正氣，心中不禁崇敬萬分。”
方成謀哈哈大笑起來，眾人唏噓，他們的丞相大人的笑點何時變得這般低了……
“我家裏若是能有你這麽一個女兒就好了，我可是要去寺廟裏燒香拜佛感謝上天大恩的。”
看著方成謀有些期待的眼神，暮雨嘴角抽了抽，他這意思是想讓自己做他的幹女兒麽？這也太驚悚了吧。
“丞相大人為人正直，自然是會有良人相伴的。”
“那為何不是多了一個女兒呢？”
“小女覺得別人家的姑娘是占便宜，可小女卻不會這樣做。”
方成謀覺得自己真沒看錯人，這個姑娘還真不算套圖名利之人。
“那姑娘有自己的想法老夫便也就不勉強了，但我丞相府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隻要你願意來。”
“小女謝過丞相大人！”暮雨甜甜的說道。
站在一旁的代新柔感覺自己就是個陪襯，居然還被赤裸裸的冷落了，她心裏有些妒忌了，但又不能表現出來，不然這麽多人看著那是要丟了父親的臉麵的。
“老夫今日高興，這個玉墜子贈予你可好？”
隻見方成謀拿出了條小小的項鏈，上邊是一顆小小的紅寶石，看起來十分潤滑有光澤。
“大人這可使不得呀，您這傳家的寶石還是留著吧，小女褔淺，怕是降不住這寶物呀！”代程明激動的說道。
雖然是這麽說，可暮雨怎麽感覺自己這便宜爹心裏可想要了呢？
“程明這是哪裏的話，我是給姑娘家的，難不成你也想要麽？”方成謀問道。
代暮雨差點笑了出來，人家丞相大人的意思很明顯了，那就是這是送個自己的，你也別想半路拿了去……
“下官沒有絕無此意，還望丞相大人明查。”
“那就好，老夫這就把這墜子給雨兒姑娘。”
代暮雨翻了個白眼，人家都叫上雨兒姑娘了，自己還能有不收的道理麽？
“雨兒謝過丞相大人。”
代暮雨也不再推脫了，她伸手就接過了這紅寶石的墜子，握在手裏還滑滑的，這質地一定是很不錯的。
“哈哈，雨兒喜歡就好。”
“雨兒真是十分歡喜呢！”
“這姑娘得了便宜還不賣個乖呀！”柳桂芳笑罵道。
“您也別說雨兒了，我看著這丫頭有眼緣，這不，想著自己有些紅寶石，便想寶物配美人了。”
眾人嬉笑，原來丞相大人您也有這麽可愛的一麵啊……
“真是恭喜姐姐得到這寶物啦，柔兒看著這寶石價格不菲呢！”代新柔開口道。
大家這才注意到剛剛被冷落的代新柔，看她那柔柔的樣子，真是純良無害呢！
“妹妹若是喜歡，姐姐給你買一條便是了。”暮雨笑道。
“那妹妹就謝過姐姐了。”
“你我是姐妹，哪裏有謝不謝的道理啊。”
代新柔笑笑，若是你把我當親姐妹，為何不把你手上的這條鏈子贈予我呢？
“看看尚書家的這兩位女公子，真是一個比一個講理呢！”方成謀說道。
眾人也紛紛點頭表示讚同，看來尚書家的門檻最近是要被踏破了……
“戲班子也該來了，各位請移步聽雨樓。”代程明說道。
“今日還有戲？”
“自然是有的，丞相大人您是老戲骨了，可要給我們哼上一段啊！”
“唉，丟人現眼，怕是讓小姑娘們笑話了。”方成謀說道。
“怎麽會呢，來人啊，帶路！”
眾丫鬟們紛紛出來領著貴人到聽雨樓去了，那浩浩蕩蕩的人群看起來頗為壯觀。
“姐姐，咱們這屏風還沒獻出來呢。”代明月走在暮雨旁邊小聲的說道。
“噓，不著急，若是祖母忘了這事，興許咱們還能賺了一筆呢！”
“什麽？姐姐你……”
代暮雨示意他別亂說話，“我可告訴你，千萬別把自己往外送，不然可是回不來的。”
“我知道了姐姐。”
“乖，趕緊去躲著吧，這些人咱們可是一個都惹不起呢！”
代明月無奈的走著，是啊，個個高官厚祿的他們一個也惹不起。
“咦，咱們的後媽去哪裏了？”代暮雨疑惑的問道，突然才想起來今天沒有看到秦氏的影子呢。
“什麽後媽？”
“秦氏啊！”
“她昨夜裏連忙回了國公府，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代明月回道。
“回去做什麽？”
“聽說國公府的夫人病重，她才被連夜叫過去的。”
“哦。”
代暮雨也是第一次知道秦氏的外家居然是國公府，看來這背景也是十分的強硬啊。
怪不得自己母親都要被她壓一截，比起皇親國戚來，母親外家的工商簡直就是平民階級的。
“真是可惜了。”代明月說道。
“此話怎講？”
“都說國公府的一日不如一日，再就是出了個囂張跋扈的小舅子，這下可要把自己弄垮了。”
代暮雨若有所思，秦氏啊秦氏，你最好別來惹我，不然有得你玩完的。
“弟弟莫要擔憂，若是秦氏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我。”
“姐姐，其實母親對我們挺好的呢。”
“什麽？”
代明月停下了腳步，認真的開口道：“母親從小就帶著我了，她也告訴我我不是她的親生兒子，但她一直把我視為己出……”
代暮雨很不解，示意他繼續講下去。
“有一年我病重，姐姐你又遠在江南，她把最好的大夫請來，衣不解帶的照顧了三天三夜，後來我醒了，她卻病倒了。”
代明月講得有些令人動容，暮雨心裏還是有些不甘心，難道是自己錯了麽？
看來她要重新去認識這個後媽了，最好她不是自己想的這般不堪吧。
“那我便聽明月的。”
“姐姐，你也許不記得了，有一年你差些要跌入火堆，還是母親把你拉住的呢！”
“額。”
“我還清楚的記得母親的袍子掉進那火堆裏了，可她眼裏隻有你，若不是丫環及時幫她把袍子取下來，她怕是要被燒傷了。”
代暮雨認真的聽這個弟弟說著，這些事情她並不是親眼所見，所以也不敢做結論。
“姐姐，我不希望你是個是非不分的人，母親對我們真的不錯。”
代暮雨點點頭，她不想和他說太多。
或許在暮雨心裏，相信別人，還不如相信自己呢！
她抓著自己的衣袖，那上好的絲綢段子讓她的手滑來滑去的，這在代明月眼中就好像是心虛了一樣。
“姐姐，我們快些過去吧，各位賓客怕是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