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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 老胡的爺爺胡國華

  陳玉樓當即會了錢鈔,起身走下酒樓,那幾名散盜兀自不覺,仍在低聲密謀。陳玉樓對候在樓口的手下打聲招呼,讓他們送吳老大等一夥賊人到洞庭湖底的龍宮裏快活快活,隨後找當地人打聽到那風水先生的鋪麵所在,便與鷓鴣哨一同進城尋訪。


  那胡國華在城中小有名氣,不論是測字問卜,還是相取陰陽二宅,都是屢試屢驗,從不走眼,所以稍加探尋,就找到了地方。


  陳玉樓自恃才高八鬥,他早年曾在山上學過《月波照管洞神局》,對那些星象占卜、相麵相地的江湖術士勾當,無一不通,知道無非是那些鄉間油嘴村夫,哄騙愚弄百姓的伎倆,要真能卜算命運,還不如先給他自己算算。他和鷓鴣哨都不信此道,隻不過一時心中好奇,才順路過來瞧瞧。到得卦鋪門前,看那堂中擺設清潔,那位胡先生,正自搖頭晃腦地為三五個鄉紳財主談論如何遷移祖墳。


  陳玉樓和鷓鴣哨在旁聽了一回,隻聽那胡國華談起陰陽宅來,真是百叩百應,對答如流,顯然對青烏之道極是精熟。雖然說的都是民間遷墳改祠的鄉土之事,卻實有真知灼見,妙語連珠,常發前人所未發之見,聽得二人不住暗中點頭:“這胡國華談吐嫻熟,世情透徹,必定得過高人指點,不是個落後的人物。”


  樂丹卻是看著胡國華,知道他就是胡國華,後來的胡八一爺爺,細細打量,還真有那麽些想象。


  那胡國華給一眾豪紳分說了—番祖墳風水,收了謝錢,便將他們送出門外,轉身一看,就見著了樂丹和陳玉樓和鷓鴣哨三人。胡國華前些年曾在舊軍閥部隊裏當過軍官,最是懂得人情世故,又常年做打卦問卜的營生,專會察言觀色、照麵識人。


  他一看這三位就不是小可的人物,別看穿著便裝,卻掩不住周身上下的出眾風骨,而且身上殺氣凝重,不像是做本分生意的,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哪敢有絲毫怠慢,趕緊請三人落座,烹茶待客,寒喧道:“適才與本地鄉紳們磨了好一回子牙,不知貴客駕臨,有失遠迎,還乞罪則個。”


  鷓鴣哨抱拳還禮說道:“哪裏,我兄弟三人久仰先生高名,故此特來登門叨擾,冒昧之處,萬望海涵。適才聽胡國華談吐口音,想必是本地人氏了!”


  胡國華說道:“小可祖籍並非在此,隻不過飄零江湖日久,常學南言,早已忘卻鄉音了,倒讓閣下見笑子。”


  鷓鴣哨和陳玉樓一聽,這胡國華果然精細,說話滴水不漏,探不出他的來曆。陳玉樓有心要試他的本領,便仰天打個哈哈,說道:“咱開門見山就不客套了,我兄弟恰好要出遠門,先請先生給咱測個字,問問此去吉凶如何,請借紙筆—用。”


  當下走到桌前,取過文房四寶,磨得墨濃,喂得筆飽,提起狼毫,在白簽上揮出一個“山”字,筆畫森然戟張,要請胡國華講講這個“山”字。


  陳玉樓寫此“山”字,意帶雙關,胡國華自是明白人,望著那字微微一愣,已然會意,趕緊出去看看四處無人注意,立刻把卦鋪的門關了,回身再次按規矩行禮,用山經裏的暗語試探道:“今朝四海不揚波,原是高山過海來,西北懸天一塊雲,罩住此山生紫煙,山是君來雲是臣,不知哪位是山哪位是雲?”


  陳玉樓嘿嘿—笑:“西北晴天沒有雲,隻有黑白兩座山,不知你問的是黑山還是白山?”


  那胡國華一聽實乃出乎意料,更覺對方這兩人的來頭非比尋常,心裏有些慌了,忙道:“黑山過後是白山,黑山白山都是山;東山鷂子西山來,縷縷金風在九天。未敢請教三位爺台,大駕光臨小可這卦鋪,是要問什麽邊兒?”


  陳玉樓端起蓋碗來晶了口茶,蹺起二郎腿不慌不忙地說道:“五行裏不問金木水火那四邊兒,單單隻想問一問土字邊兒。”


  胡國華心中暗驚,他閱人無數,早看出這二位客人來者不善,怎麽看也不像是來斷陰宅祖墳的,就鬥膽問了一句,說道:“難不成是……倒鬥的?”


  鷓鴣哨答道:“先生果是明眼人,實不相瞞,我兄弟專做倒鬥的勾當。此番前來,是聽說世上有一門風水秘術,可以指龍脈寶地,搜山尋龍,百不失一,不知是否真能如此?還望坦言相告。”


  此時胡國華已看出這倆人多半是殺人不眨眼的巨盜,心想這些人目無國法,都是“伸手五支令,卷手就要命”的狠人,我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萬一惹惱了他們,隻怕是性命堪憂,隻好照實說了。


  胡國華說,這測字卜卦的,多是江湖騙子,以前的古卦早已沒人懂了,隻不過借此謀牛而已。不過風水一道,還真得過些許真實傳授,他學的這一門風水秘術,源自古法,後融合江西形勢宗風水理論,演變而成陰陽風水秘術。


  以這形勢宗青烏術看風水,觀看山川脈裏,不僅可以看山形地表,更可看到山脈河流的骨子裏,直把它一派精神氣質都瞧個透徹,喚做“形、勢、理、氣”,最是精準不過。若說一個人生得相貌堂堂儀表不凡,必是絕佳的好相,卻未必了。那史書所載,商末紂王便是生得天庭飽滿、地闊方圓、兩耳垂倫,怎麽看都是個大不凡的尊貴之相。可紂王身為一國之主,無道寵姐己,反了天下七十二路渚侯,使得蒼生多受倒懸之苦,如此看來,他這相貌豈不是犯煞帶衝荼毒生靈的凶相?

  再說一個周文王,人盡皆知是得道的明君,仁善之極,更是愛民如子。可他生了一副吊客眉,水蛇腰,怎麽看都是福薄量淺的小人,恰好與之相反,不僅是開周王朝八百年基業的奠基者,更是命中有百子之福,要照這麽看,相麵就根本談不上準與不準了。


  其實要看一個人,應該是從內而外,有道是“人之所憑,盡在精神”,正所謂“有形不如有骨,有骨不如有神”,一個活人就好比是一盞油燈,精神如同燈油,外表如同燈火,首先燈油清澈充足,燈火才能明亮。


  而陰陽風水之術,主要看的正是山川河流內在的精神氣質,若把此研習透了,必能做到天人相應的高明境界,可以“上觀天星、下審地脈、觀龍樓、識寶殿,凡有所指,無所不中”,非是江湖騙子那套相地的手段可以相提並論。


  陳玉樓和鷓鴣哨聽罷連挑大拇指。陳玉樓讚道:“先生高論繞梁三日,令我兄弟二人撥雲見日,陳某人想請胡國華出山,去雲南和沙漠尋覓龍樓寶殿,為常勝山傾心竭力圖效犬馬之勞,做一番驚天動地的舉動出來,圖個大富大貴,後世子子孫孫都跟著享用不盡,豈不快哉?何苦在地方上做這小買賣。”


  那胡國華先前已猜出他們有此心意,可當著這三位眼明的大行家,自不敢有所隱瞞,此刻話已挑明了,也隻好直言其苦:“三位爺台都是有大手段的人物,但小可的這點微末本事,隻配在江湖上混口飯吃,而且先師臨終之前,也曾吩咐小人要本分營生,如今拖家帶口,萬不敢有那非分之想。剛才所談的風水秘術,都是高深艱難之道,我自己也僅管中窺豹,隻識得些斷陰陽宅的小法,要說到搜山尋龍還差了十萬八千裏,去了也幫不上忙,反倒耽誤了大事。”


  陳玉樓見此人不識抬舉,正要動火,鷓鴣哨卻是心高氣傲,不願強求他人,對那胡國華說道:“人各有誌,不便勉強。今日能與先生—談,已是獲益匪淺,臨別之際,有一事相告,還望先生好自為之。”於是簡略說了說有一夥賊人聽了他的名頭,動念要劫他全家老小,脅迫他去給盜墓賊指點龍脈寶穴,現在這夥人已經被“打發”了,這輩子不會再來找麻煩,但是樹大招風,開個卦鋪看風水測字免不了要對各色人等迎來送往,但務必有所保留,若不收斂幾分,必然再次招來賊人眼目。鷓鴣哨說完,對那胡國華抱了抱拳:“承蒙先生款待,就此告辭。”說罷起身就走。


  陳玉樓心想:“我是何等樣人?在氣量風度上絕不可輸給搬山道人。”也不便再噦唕了,便跟著拂袖出門。


  胡國華驚出一身冷汗,連忙跟在後邊不住口地稱謝,眼看出了大門,他忽然想起一事,又把鷓鴣哨拽了回來,拜道:“二位恩公,非是小人貪生怕死不肯前去倒鬥,實是在師傅麵前發過重誓,終此一生,絕不涉足此道,但是……我早年間參加軍閥,兵敗後去荒山盜墓,被陰陽眼孫國輔所救,遂拜其為師之事。如今二位爺台既然想以尋龍之法盜墓,何不去請摸金校尉相助?”


  鷓鴣哨和陳玉樓聞聽此言,猶如晴天裏頭頂炸個霹靂,鷓鴣哨連忙問道:“胡國華竟然識得摸金校尉?”


  胡國華便說起來龍去脈。原來他師傅陰陽眼,雖不是摸金校尉,但師傅的師傅,也就是師爺,卻是清末赫赫有名摸金大師,人稱“張三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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