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 剛烈紅姑娘
這回盜墓出師不利,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挫敗,越捉摸越是不甘,陳玉樓有幾分後悔沒聽搬山道人鷓鴣哨的話,但是身為卸嶺魁首,率眾盜墓無獲,今後還有何麵目與人說長道短?綠林道上命不值什麽,反倒是臉麵最為重要,可就算再帶人進入地宮,也無非重蹈覆轍,那古墓裏簡直就是毒蜃的巢穴,單憑卸嶺之力根本就沒法對付。
正在陳玉樓猶豫躊躇之際,紅姑娘在一旁勸道:“如今遠入洞夷之地,天時地利已失,何不暫且退回湘陰,徐圖良策……”
羅老歪一聽紅姑娘勸陳玉樓退兵,那如何使得,不等她說完,就插口打斷了話頭,說道:“且住,我羅老歪是行伍中人,圖的是旗開得勝,最忌無功而返,既然帶著弟兄們來了,空手回去怎生交代?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從上邊進不去,就從山底挖開墓門,一步步鋪著石灰過去。這在兵法上叫步步為營,雖是吃些工夫,卻最是沒有破綻,就算墓中有條六翅蜈蚣,我操他奶奶,老子叫手下幾道排槍打過去,也管保射它百十個透明窟窿。”
羅老歪說完,正好看見紅姑娘在晚霞中容顏之美,加上眉宇間英氣颯然,實是明豔不可方物,忍不住又動了先前的念頭。他知道紅姑娘最大的心願,是在大上海重振月亮門的古彩戲法,便勸她說道:“咱們盜墓取財,就是為了在亂世中成就一場大業,將來等天下平定了,你羅大哥和陳總把頭免不了封王拜將。到那時,你自是要去燈紅酒綠的上海灘,憑妹子你這小身段和月亮門古彩戲法的手段,加上我不惜血本地來捧你,那真是要錢給錢,要人給人,一定捧你捧得紅透半邊天……”
羅老歪話未說完,臉上就中了紅姑娘一記響亮的耳光,她出手如電,羅老歪臉頰被打得熱辣辣的疼,歪斜的嘴角險些被這一巴掌給抽正了。羅老歪雖是自知剛才一時興起,說走了嘴露出髒話,但自打他當了土皇帝般的軍閥頭子,誰又敢動他羅帥一根汗毛?不禁惱羞成怒,當場就想掏槍斃了這不識抬舉的女子。
樂丹倒是高看了紅姑娘一眼,這女子剛烈,一般的女子別說動手了,看到這麽多拿槍的估計就慫了。
陳玉樓素知紅姑娘性格激烈,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為了報仇,曾將仇人全家滅門,而羅老歪更是殺人不眨眼的草頭閻王,這兩人爭鬥起來可大為不妙,趕緊從中勸道:“羅帥暫息雷霆之怒,慢發虎狼之威,愚兄擅會看相,早就觀出你是胎裏道,隻因早年殺人太多,在大德上虧失了些,致使仙骨漸微,不過將來功行透了,也必然有麵南背北的時日。想這紅姑娘也是有道骨的,剛才她這一巴掌,拍掉了你三年的晦氣,看來羅帥皇圖霸業指日可成,可喜可賀。”
羅老歪對陳玉樓的本事一向佩服,聽他這麽一說,也就信了八九分,色迷迷地瞪了紅姑娘幾眼,撇著嘴道:“老子也是俠骨柔腸的性情中人,怎會跟弱女子一般見識。將來妹子手癢了,隻管再來打過,本帥這張臉,我操他奶奶,根本就是為你長的。”
陳玉樓怕他再胡說下去,又再惹出禍端。紅姑娘絕不會是那種看你羅老歪手下有幾萬人馬就不敢動你的人,她真惱起來就連皇帝老子也是敢宰。這兩個一個有勢力、一個有本事,都是卸嶺魁首的左膀右臂,怎能讓他們自亂陣腳,於是趕緊將話頭帶過,部署二進瓶山盜墓的事宜。
如今看來,無論從山巔上傾倒多少袋石灰,也難以波及藏在岩縫地宮裏的毒蟲,再從絕壁下去還是照樣得喂了蜈蚣,而且那條藏在深處的六翅蜈蚣,恐怕用石灰都嗆不死它,隻有亂槍齊發才能把它射殺,但大批部隊無法從絕壁下到地宮,隻能從墓道裏進去,也隻有按羅老歪說的法子,從墓道中步步為營切入冥殿。
老洋人把自己私藏的從山穀中抓來的蜈蚣取出,它們口中的毒液看起來能使人和動物瞬間就化為膿血。原來前朝有好幾個皇帝曾在瓶山用藥爐煉丹,時日一久,留下來的草藥金石便散入土石,這些山裏的毒蟲平日就相互吞噬傳毒,更借著藥石之力變得奇毒無比。
鷓鴣哨發現房間內傳出一陣奇怪的聲音,仔細搜尋過後發現一個小男孩被綁著藏在稻草堆中。這個小男孩正是榮保咦曉,他苦苦哀求鷓鴣哨放了自己。鷓鴣哨剛解開他身上的繩子,榮保咦曉就向房外衝去,可馬上就又被花瑪拐抓了起來。花瑪拐稱這孩子是羅帥綁來替自己帶路的,暫時還不能放他走。
鷓鴣哨來見陳玉樓,陳玉樓因此次铩羽而歸而感到顏麵盡失,他想和鷓鴣哨合作以共取元物,他本準備了一套說辭,沒想到鷓鴣哨立刻答應了下來,陳玉樓很是震驚。原來鷓鴣哨在殿裏時見陳玉樓撲回去救他的手下,深深地為他的有情有義而感動,這才答應得如此爽快。
陳玉樓得樂丹相救的恩情,本就還不清了,此時知道樂丹神秘強大,自然是需要樂丹這個幫手,所以也不含糊,請樂丹出手相助。
樂丹也點頭答應了下來,他還想看看,這個世界的僵屍與其他世界的僵屍又有什麽不同之處。
深夜,陳玉樓看著跟隨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十分心疼。他親自給昆侖包紮傷口,雖然昆侖不能說話,但陳玉樓知道想要保護自己,他不想讓兄弟為自己受傷,囑咐昆侖今後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把自己搭進去。次日,紅姑娘一出門就發現鷓鴣哨守在自己房門口。鷓鴣哨詢問榮保咦曉的來曆,紅姑娘稱這是卸嶺的事情,與搬山無關。二人話不投機打在一起,鷓鴣哨不小心扯壞了紅姑娘的衣衫。紅姑娘又羞又怒,打了鷓鴣哨一個耳光。
樂丹被陳玉樓請到了帳篷,羅老歪也在帳篷離,羅老歪一看到樂丹,就哈哈大笑著說道:“樂先生,您可來了,來,坐坐坐。”
樂丹看著突然變得熱情了的羅老歪,知道他是被自己昨天的表現鎮住了,怎麽說羅老歪也是一個大帥,手底下人馬不少,都是拿槍的,在一般人眼中地位也不算小,可是他此刻卻跟個狗腿子一樣,對著樂丹點頭哈腰,見風使舵的本領讓他發揮的淋漓盡致。這樣的人,如果不在亂世裏夭折的話,會讓他闖出一片天地來的。
沒過多久,鷓鴣哨也被請進了帳篷,羅老歪也是拱手笑道:“鷓鴣哨兄弟,來來來,坐……”
樂丹看著羅老歪說道:“羅老歪,有什麽事直接說吧。”
羅老歪笑著說道:“是是是,樂先生說的是,我請樂先生和總把頭來,是想讓樂先生和總把頭做個和事老,楊副官這狗東西,在山穀下偷了鷓鴣哨兄弟的一根鑽天索才撿回了一條性命,可是哥哥我心裏著實是過意不去啊,哈哈哈,所以,我略備了薄禮,向鷓鴣哨兄弟賠罪,還請兄弟笑納。”
楊副官也算是羅老歪心腹了,隻是羅老歪喜怒無常,對楊副官也是時常拳打腳踢,楊副官心裏也是記恨羅老歪,卻不得不在羅老歪身邊做個奴才。
鷓鴣哨站了起來,二話不說就要離開。
羅老歪站在鷓鴣哨跟前,說道:“嫌少?好辦,等取得元代寶物之後,你我,再加上總把頭和樂先生,咱們哥四個平分,怎麽樣?”
鷓鴣哨本就不是愛財之人,他要的不是什麽寶物,他也不屑於羅老歪這種人打交道,他隻是給陳玉樓和樂丹麵子而已。鷓鴣哨淡淡的說道:“若無他事,先行告辭。”說完便直接離開了。
羅老歪氣的鼻子都歪了,陳玉樓看著羅老歪說道:“羅帥,鷓鴣哨兄弟是搬山一脈,對於這些明器錢財一向視之如糞土,你這般說,卻是侮辱人了。”
羅老歪笑嗬嗬的說道:“是是是,總把頭說的是,我羅老歪這是以己度人了,還以為世人都跟我一樣,是個愛財的憨貨呢,嗬嗬嗬.……”
榮保咦曉依舊被綁在角落裏,鷓鴣哨見他可憐,詢問他苗寨中有關毒蟲的事宜。紅姑娘突然闖入榮保咦曉的房間,卻並沒有發現鷓鴣哨的身影。她走出房間後悄悄躲在門後,聽到房內傳來的聲音,原來鷓鴣哨承諾會幫他求情,之後就可以放他回家。小男孩告訴鷓鴣哨,他們寨子裏有一個老藥農,他在瓶山上采了一輩子藥,其中有一種藥特別好,眾人紛紛去買。這時,紅姑娘闖進房內,斥責鷓鴣哨整日做一些雞鳴狗盜之事,可鷓鴣哨卻稱他已經找到了對付瓶山毒物的方法。
下午時分,樂丹、陳玉樓、鷓鴣哨與羅帥共聚一堂。再次商議瓶山古墓一事。
陳玉樓提議眾人合力尋寶,可羅帥卻認為鷓鴣哨嘴上一套心裏一套,不願與其合作。羅老歪一臉不屑的說道:“陳總把頭,這幾個假道士,嘴上一套心裏一套,咱們憑什麽跟他們一塊兒分寶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