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 心狠手辣
範閑諷刺道:“呦,你這泱泱大國被打得割地求饒啊。”
老嬤嬤指著範閑的鼻子罵道:“那慶人,你說什麽!”
範閑可不是好相與的,他一向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罵我一句,我懟你十句。“我說你北齊輸了國戰,顏麵全失。”
齊國的人都是臉色大變,看向範閑的目光十分凶狠,卻不敢多言一句。
沈重雖然是在微笑著,眼裏卻也凶光閃爍。
樂丹又拉開了一點跟範閑的距離,嘿,這些北齊為什麽這麽看著我,眼神也太可怕了吧,好像跟他們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一樣。咱可是愛好和平的華夏大國,又不是慶國人,別瞎拉仇恨啊。
老嬤嬤被範閑氣的抬手就是一巴掌呼了過去,就跟教訓自家侄子似的,一點也不客氣。
範閑哪裏慣著她了,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腕,冷冷的看著嬤嬤,還想打我耳光!
沈重看著老嬤嬤說道:“嬤嬤.……”
嬤嬤掙紮著說道:“你放手!放手!”
範閑一鬆手,那嬤嬤便一屁股坐在地上。
“哎呦.……”
範閑一臉無辜的說道:“我們慶人不會拐彎,您讓我放手,我就放手啊。”
沈重彎腰扶起嬤嬤。
嬤嬤悲憤的看著沈重說道:“爾等就這麽看著這賊子,在我朝疆土行凶不成嗎?”
範閑說道:“羞辱正使就是羞辱慶國,戰事再起的話,爾等誰負責啊。”
這句話範閑說的倒是沒錯,如果剛才任由嬤嬤那一巴掌打下,別說她自己有罪,就連前來迎接使團的沈重都得獲罪,此刻範閑代表的不是他自己,而是慶國,你打他的臉,就是打慶國的臉。
嬤嬤指著範閑說不出話來,憋屈的說道:“你,你……氣死我了。”
幾個嬤嬤上前來扶著老嬤嬤,勸她消消氣。
“這賊子,太囂張了!”
司理理也走了過來。
範閑看著司理理說道:“珍重。”
司理理看著範閑笑了笑,低著頭跟著其他的嬤嬤走了。
沈重看著範閑問道:“範大人,不知道肖恩在何處啊?”
範閑手一伸,做了個請的姿勢,說道:“請。”
肖恩從囚車上被帶了下來。
沈重連忙上前行禮,作揖,一揖到地,甚是恭敬,“肖恩大人。”
肖恩當年被抓之時,沈重還不知道在那嘎達窩著呢,自然是不認得的,說道:“你是誰?”
沈重笑著說道:“下官錦衣衛鎮撫使,沈重。”
肖恩淡淡的說道:“不認識。”
沈重也不動怒,笑著說道:“是是是,肖大人叱吒兩國時,沈某還不入流呢,肖大人聲名遠播,今日終於見到了,心中難掩激動啊。”
範閑看著樂丹小聲的問道:“你覺得他,是個什麽樣的人?”這樣一個諂媚不已的人,為什麽會讓老師和院長如此重視。
樂丹說道:“狠人。”
“狠人?”範閑看著一團和氣的沈重,說道:“有多狠?”
樂丹認真的說道:“能殺人不眨眼那麽狠。”
前方沈重轉過頭來,看著範閑和樂丹說道:“範大人,樂大人,那肖大人就交由我方接走了。”
範閑點頭說道:“那是自然。”
樂丹說道:“言冰雲還未交出來。”
沈重笑著說道:“言公子在錦衣衛處吃的好,睡的好,到時候使團回去之時,我等會送言公子與大人相見,請盡管放心。”
樂丹嗬嗬一笑,說道:“說是交換人質,合著就你一方把人質接走,我們連麵都沒見著,別忘記了,你們才是戰敗的一方。”
沈重笑眯眯的說道:“是是是,這點我們沒有忘記,也不敢忘記。”
樂丹知道沈重這是對自己起了殺心了,剛才的殺意一閃而過,卻也被自己捕捉到了。
沈重在交接的公文上按下了自己的官印。
範閑也把自己的官印蓋上,一式兩份,交接儀式就完成了。
沈重看著範閑問道:“範大人,這一路來可還安定?”
範閑笑著說道:“還好,就是路上有人冒充上杉虎的名頭來劫囚,被我等打跑了。”
沈重好奇的說道:“哦,中途有人想要就走肖大人啊?嗬嗬嗬,應該不是上杉虎大將軍,他之前一直在邊境與蠻族打仗,最近才回了京都。”
範閑點頭說道:“所以我說是有人冒充上杉虎的名頭。”
“是是是。”沈重轉頭看著肖恩說道:“肖大人,您這就錯了,您看看,現在您這是回家呢,怎麽能逃跑呢,若是您中途再走,我這差事可就不好辦了,您說是嗎?”
肖恩不屑的看著沈重說道:“你待如何?”
沈重卑微的說道:“大家都是辦差的,總要用心才好啊。”話音剛落,突然對著肖恩就是兩腳。
誰也不曾想到沈重會對肖恩出手,因為兩人都是北齊的人,按道理來說就算有什麽仇怨,也不會在這種場合動手,可是偏偏沈重就是這樣動腳了,直接兩下踢在了肖恩的小腿骨上,直接踢斷了他的骨頭。
“哢嚓哢嚓。”
兩聲響,肖恩倒在了地上。
沈重依舊是笑眯眯的樣子,說道:“這就行了,我送肖大人上車。”說完一隻手拉著肖恩的腳腕,托著肖恩就朝著城門口的囚車走去。
肖恩就像是一隻死狗一樣,被沈重托著行走,鮮血遺留在路麵上,肖恩一聲不吭。
這一變故也徹底推翻了南慶眾人先前對於沈重的看法,這個人真是殺伐果斷,心狠手辣啊。
範閑看著樂丹說道:“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麽說他是一個狠人了。”
樂丹笑著說道:“不用怕,人無完人,沈重再狠些才好。”
範閑問道:“怎麽說?”
樂丹看著範閑說道:“上杉虎,他要是見到自己的義父被如此折辱,會怎麽樣?”
範閑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不管是大將軍上杉虎,還是錦衣衛鎮撫使沈重,都是兩隻大老虎,現在兩隻老虎要鬥起來,必然有一隻要完。虎落平陽都要被犬欺負,到時候範閑不介意痛打落水狗。而且言冰雲還未救回,北齊內部不在團結,他就有機會。
沈重看著肖恩說道:“這次肖大人回來,我們為肖大人準備了純鐵的馬車,這份尊榮也是無人能比了。”
肖恩在囚車裏怒視著沈重,此仇來日必還!他不叫囂,因為咬人的狗不叫。
範閑看的都有些不忍了,雖然自己也傷過肖恩,可那是在他反抗的情況下,不得已才傷到了肖恩。沈重這完全是辣手摧殘,肖恩身上鐵鏈鎖著,又是在北齊境內,不可能逃跑了,卻還是硬生生的打斷了他兩條腿,這份狠辣,觸目驚心。
沈重來到了範閑和樂丹的麵前,笑嗬嗬的,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笑著說道:“讓範大人和樂大人見笑了。”
範閑和樂丹還未說話,卻見那老嬤嬤去而複返,看著沈重怒道:“沈大人!你對自家人如此凶殘,對在慶人卑躬屈膝,何其無恥啊!”
沈重笑眯眯的說道:“消消氣消消氣啊,您消消氣。”
老嬤嬤怒道:“我一定要在太後麵前告你禦狀!”
樂丹微微一笑,這老嬤嬤活不了多久了,還想要告狀,行,找閻羅王去告吧。樂丹捕捉到了沈重身上一閃而過的殺意,這說明他已經動了殺心了。
沈重看著樂丹和範閑等人說道:“諸位稍等啊。”說完拉起了老嬤嬤的手說道:“來,跟我來。”
“哼!”老嬤嬤甩開了沈重的手,說道:“你要做什麽?”
沈重看著老嬤嬤小聲的說道:“我有苦衷,與你說了,你便知曉,來來來。”
老嬤嬤被沈重半拉半推的帶走了,此一去,凶多吉少啊。
樂丹倒是不希望這人就這麽死了,雖然她嘴有些賤,可也罪不至死啊,畢竟也是一條人命,樂丹看著沈重笑著說道:“沈大人不會是惱羞成怒了,要殺人滅口吧?”
沈重自然是聽到了,他低著頭,沒有人看清楚他眼裏的凶光,老嬤嬤倒是有點耳背,沒有聽見,還是跟著沈重去了。
樂丹微微一歎,這沈重的心機和臉皮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自己剛才說的話,他肯定聽到了,可是他不回複,那也就是說他殺定了這個老嬤嬤。
範閑看著樂丹問道:“你說沈重要殺她?”
樂丹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王啟年看著樂丹說道:“哎呦,樂大人啊,我們現在是在敵國境內,而且人家就算要殺人,那殺的也是齊國的人,與我等無關啊,我們還是別惹事,啊。”
樂丹說道:“畢竟是一條人命。”
範閑此刻在一步加深了對沈重的認識,這個人,確實難纏。
老嬤嬤被沈重帶到了僻靜處,她甩開了沈重的手,說道:“有什麽話,非要躲到這兒來說。”
沈重看著老嬤嬤說道:“我知道你伺候太後多年,有著情誼。”
老嬤嬤不屑的看著沈重說道:“你這是,想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