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4、時光倒流
方唐鏡將整理好的契約拿起說道:“請大人再念。”
包龍星拿起契約來念道:“本人林大福,將大樹街石屋及周邊田地租於恩人黃老十一家,未能報恩,萬一不交租亦可收回,黃公年租銀兩三十萬,不能轉租別人,立此為據,本人兒孫不得有違。”
方唐鏡說道:“大人可以判了吧。”
“這個.……”包龍星總覺得自己這樣就判了,未免太沒有麵子了,這簡直就是當官的恥辱,對,是恥辱,不是因為被狀師駁倒,而是因為自己一文錢的好處都沒有撈到。
方唐鏡看著包龍星小聲的說道:“大人遲遲未判,是不是想要錢呢?”
包龍星聞言和師爺相視一笑,果然有竹杠敲,就算你是大名鼎鼎的狀師又怎麽樣,還不是要乖乖交錢。
方唐鏡用折扇遮攔,掏出一張銀票,小聲說道:“這是三十兩銀票呢……”
包龍星笑著就要接過。
結果方唐鏡一下子收回了銀票,說道:“沒你的份,這是我的,這一張給你,意思意思,就是這麽多了,拿著吧。”方唐鏡將三千兩的銀票收回,隻換了個一兩的銀票。
包龍星難以置信的看著銀票說道:“一兩?”這也太少了點吧。
方唐鏡說道:“不要拿來。”
包龍星連忙收起銀票,一兩也是錢啊,能吃幾碗麵了,要是不要的話,等下估計連湯都撈不著了。
方唐鏡看著包龍星催促道:“快點判吧,快判。”
包龍星看著師爺說道:“過來。”
“怎麽了,十三叔?”師爺湊上前去。
誰知道包龍星轉過頭去,一下子咬住了師爺的後背,因為有師爺遮擋著,所以沒有人看到縣太爺在做什麽,他這是在發泄自己的怨氣,竟然就這麽被耍了,太憋屈了。
師爺卻被咬的是齜牙咧嘴的不敢動。
樂丹坐在樓頂上搖了搖頭,這個包龍星實在是.……不學無術。
樂丹想到了一個辦法,輕輕打了一個手指,時間頓時逆轉,周圍景色一變,包龍星早已經脫下官服,和師爺正要從山上下來。
時間線已經被李青用無限手套改變,回到了半個時辰前,包龍星和師爺從包大人的家離開。
樂丹出現攔住了包龍星,說道:“小子,你過來。”
包龍星停住了腳步,他對於樂丹總是有一種莫名的抗拒,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原因,換句話說,就是看樂丹不順眼。
包龍星上前說道:“幹嘛啊。”
樂丹看著包龍星說道:“早就聽聞廣東第一大壯士方唐鏡了,想去會會他,等下我就做辯方律師。”
包龍星沉吟著說道:“這個.……”
樂丹看著包龍星說道:“放心吧,等下如果方唐鏡敗訴,你可以狠狠的罰林員外一筆錢財,這筆錢財多少還不是你說了算,到時候你說多少就是多少,不然就抓他坐牢。”
包龍星瞪大了眼睛說道:“好主意啊,走,我們去會會這個廣東第一狀師方唐鏡。”
“威武.……”大堂上衙役再次唱班。
包龍星升堂而坐,看著方唐鏡說道:“還不下跪。”
方唐鏡躬身說道:“不才方唐鏡,才是全科舉人,按例不需要跪。”
“啪。。。”包龍星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看著方唐鏡怒喝一聲說道:“你這個刁民方唐鏡,專門除弱扶強,雪中送屎。。。”
師爺小聲的說道:“小心他告你啊。”
“再說拉。”包龍星無所謂的說道:“我早就受夠你了,早就想教訓你了我,看你一臉的奸相。”
方唐鏡把包龍星的辱罵當成了誇獎,笑著說道:“多謝多謝,早就聽聞大人交遊廣闊,無論中外黑白一律照殺,大人逢人就叫幹爹的本事在下早就想請教了。”
包龍星早年四處求官,看著大官就想認作幹爹,卻是做下不少的荒唐事,現在被方唐鏡當眾提出,確實有些不好意思。
包龍星惱羞成怒的再拍桌子,說道:“你個王八蛋,竟然敢汙蔑我。”
方唐鏡看著包龍星笑著說道:“那大人又什麽時候看到我下雪的時候送屎給人家啊。”
包龍星尷尬的說道:“我隻是在形容你的為人。”
方唐鏡看著包龍星說道:“那我也隻是形容大人你為人和善而已。”
包龍星解釋道:“我已經很久沒有叫人家幹爹了,你。。。”
方唐鏡一抬折扇打斷道:“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黃老球的妻子意圖強女幹林員外是證據確鑿,請大人將他定罪。”
師爺看到包龍星還想說話,不由得拉了一下包龍星的袖子,說道:“該讓樂先生出場了。”
“嗯。”包龍星說道:“差點給忘了,來人,傳辯方這個這個狀師上場。”
“辯方狀師?”方唐鏡眼睛一眯,情況似乎有點不對啊,對方自從被家丁綁下之後就一直關在林員外的家裏,林員外請了寫狀紙告狀,黃老球怎麽可能有辯方狀師,是了,定是這個九品芝麻官找人來和我打擂台的,哼哼,我倒要看看廣東省還有哪個狀師能夠鬥的過我。
樂丹拿著一張紙進來了,說道:“這是黃老球的狀紙,還請大人過目。”
“呈上來。”包龍星看著衙役說道。
衙役上前拿過狀紙遞了上去。
包龍星看了狀紙說道:“今有黃老球狀告林員外調戲妻子,並且當方麵毀約,想要收回田地房屋,林員外和黃老球既是原告又是被告,這個兩個案子算是同一宗案子,一並審理判案。”
方唐鏡不認識樂丹,拱手說道:“包大人,為何這位訟師也不下跪,莫非他也是秀才還是舉人?”
包龍星說道:“他是本大人的老師,你要老師跪學生,你就不怕天打五雷轟啊。”
方唐鏡點頭說道:“原來這位訟師還是包大人的老師,真是失敬失敬,天地君親師,老師是長輩,自然不用下跪,在下原先不知,萬請海涵,而且能夠教出包大人這樣的好……官來,也一定是個學識廣博之人了,哈哈哈。”言語中不乏嘲諷之意,原來是包龍星這狗官的老師,能夠教出包龍星這等品格稀爛的人來做官,想來這人也沒什麽本事,不由得對樂丹看輕了幾分。
樂丹微微一笑,也不動怒,說道:“大人可以開始審案了。”
方唐鏡說道:“狀告總要有個先來後到吧,大人還是先審理林員外的案子吧,大人,林員外的證據確鑿,人證物證俱在,足以判定了,還請大人定奪。”方唐鏡是想把握審案的節奏,以免出現不可控的意外。
包龍星看了眼樂丹。
樂丹不以為意的點了點頭,一個凡人而已。
包龍星看著方唐鏡說道:“也好,你說林員外有人證物證,那就拿出來看看。”
方唐鏡拿出一張紙張來,上麵寫的正是雙方的租約,不過那紙張濕噠噠的,“這便是林員外的父親和黃老十的租約了,上麵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大人一看便知。”
包龍星說道:“這張紙這麽濕,怎麽看啊。”
方唐鏡笑著說道:“這張濕的不好看,我還有一張幹的,不知道大人想看濕的還是幹的?”
“幹的。”包龍星脫口而出。
“乖。。。”方唐鏡得意的笑道:“看來大人還是常叫人幹爹嘛。”
在廣東幹的和幹爹字音相似,乍聽之下就像是在叫幹爹,這隻是方唐鏡的一個惡趣味,同時也是為了激怒包龍星,讓包龍星失去冷靜,自己就可以從容布局。
包龍星吃了個暗虧,隻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裏咽,對方唐鏡更是憤恨。
包龍星接過租約看了起來,念道:“本人林大福,將大樹街石屋及周邊田地租於恩人黃老十,一家未能報恩,萬一不交租亦可,收回黃公年租銀兩三十,萬不能轉租別人,立此為據,本人兒孫不得有違。”
黃老球激動的說道:“就是啊,我們每年都交租的,整整三十兩呢。”
方唐鏡說道:“慢著,什麽三十兩啊,是三十萬兩啊,大人。”
樂丹看著方唐鏡笑著說道:“嗬嗬,三十萬兩,你還真是獅子大開口,方先生,如今我有田地十五畝,房屋幾許,一年作價二十萬兩租給你,比林員外家還便宜了十萬兩,你租不租?”
“租……”方唐鏡剛想說租個屁,哪有那個貴,不過想起自己說的三十萬兩,忽然閉了嘴了,自己要是說租吧,大堂上說出的話都要記錄在案,要是事後這人要我拿出二十萬兩銀子租他的田地屋子,那我不虧死了,要是說不租的話,又給了他反駁的理由,當真為難,“租不租這個於本案無關,而且我是個舉人,一心隻讀聖賢書,將來定然要考取功名得中狀元,於耕地一途實不在行,所以隻能辜負.……對了,還未請教如何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