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二章大殿對峙
韋小寶看到來人,驚喜的喊道:“阿丹哥。”
來人正是樂丹,人群中的阿琪和阿珂也看到了樂丹,阿珂看著阿琪說道:“是前輩,我們要不要出去打個招呼。”
阿琪攔下了阿珂說道:“不急,我們現在這個樣子還不能出去。”
“阿彌托佛。”晦聰法師看著樂丹說道:“閣下是。”
韋小寶介紹道:“這位是大清朝國師,師兄。”
晦聰知道韋小寶是皇帝身邊的紅人,想來不會說假話,於是和樂丹見禮過了。
葛爾丹王子卻是不屑的說道:“我可沒聽過大清朝有什麽國師。”
韋小寶笑著說道:“那是你古肉刮什麽什麽東西。”
樂丹笑著說道:“是孤陋寡聞。”
韋小寶笑嘻嘻的說道:“對對,就是孤陋寡聞。”
樂丹看著晦聰法師說道:“方丈,在下不請自來,隻是為了帶兩位朋友離去,還請方丈莫要見怪。”
“阿彌陀佛,施主既是師弟的朋友,我少林自當以禮相待。”晦聰法師看著樂丹笑著說道。
人群裏的阿琪和阿珂卻是心裏一緊,他說的兩位朋友不會就是自己兩人吧。
葛爾丹看著晦聰法師說道:“方丈大師,這次前來少林寺,一是要見識少林寺的高深武學,二是要為兩位姑娘討回公道,那日在少林寺山門,貴寺的晦明法師對兩位小姑娘出言調戲,還動手動腳,似乎有辱貴派聲譽。”
昌齊大喇嘛說道:“少林寺的武功,我們已見識到了,自然不是浪得虛名,狗屁不如。隻貴寺調戲婦女,於這清規戒律,卻未免有虧。”
晦聰臉色一沉,說道:“大喇嘛此言差矣!敝寺向來嚴守清規戒律,從無人調戲婦女,你們所說的事情,從哪裏聽聞。”
昌齊喇嘛說道:“有沒有你問問這位晦明法師不就知道了。”
晦明就是韋小寶的法號,韋小寶當然不會承認這件事情嘍,晦聰看著韋小寶問道:“師弟,可有此事。”
葛爾丹王子不屑的說道:“他當然是不會承認了。”
韋小寶卻是笑著說道:“確實有女施主前來少林寺,不過被我打發走了,這件事情澄觀師侄也是知曉的。”
澄觀立刻出來說道:“那日卻是有兩個女施主,不過師叔並未出言調戲人家,反倒是知客僧淨濟、淨清被兩位女施主給打了,那兩位女施主用的手法頗為繁雜,好似幾家門派武學糅合在一起,貧僧愚鈍,不曾猜出她們是何門何派。”
昌齊喇嘛說道:“你們這是和尚相互,做錯事還推諉責任。”
方丈讓人去叫來淨濟、淨清兩個知客僧。
淨濟、淨清來到大殿,行禮道:“參見方丈,各位師叔祖,師叔,還有各位施主。”
晦聰方丈看著兩人說道:“你們將那日山門發生的事一一說來,不得有半句謊言。”
淨濟應道:“是。”轉身說道:“啟稟方丈和首座師叔:弟子四人在半山亭中迎客,那兩位女施主要到寺來隨喜,便婉言相告,本寺向來的規矩,不接待女施主。那位年紀較大的女施主說:‘聽說少林寺自稱是武學正宗,七十二項絕藝,每一項是當世無敵,我們便是要來見識識,到底是怎樣厲害法。’弟子道:‘敝寺決不敢自稱武林當世無敵,天下部門各派,武功各有長處,少林派如何敢狂妄自大?’”
晦聰方丈道:“那說得不錯,很是得體啊。”
淨濟說道:“那女施主道:‘如此說來,少林派隻不過浪得虛名,三腳貓的拳腳,不足一笑?’弟子說:‘請教兩位女施主是何門派,是哪一位武林前輩門下的高足。’”
晦聰說道:“正是。這兩個年輕女子來本寺生事,瞧不起本派武功,必是大有來頭,該當問她們的門派來曆。”
淨濟說道:“那女子說:‘你要知道我們的門派來曆嗎?那容易得很,一看就知道。’突然出手,將弟子和淨清師弟都打了一記巴掌。她出手極快,弟子事先又沒防備,慚愧得很,竟然沒能避過。淨清師弟說:‘兩位怎地動粗,出手打人?’那女子笑道:‘你們問我門派來曆,口說無憑,出手見功,你們一看,不就知道了嗎?’說到這裏,晦明師叔祖就來了。”
澄識問道:“那位女施主出手打你。所使手法如何?”
淨濟、淨清都低下頭去,說道:“弟子沒看清楚。”
澄識問其餘二僧:“你們沒挨打,該看到那女施主的手法身法?”
二僧道:“隻聽得拍拍兩聲,兩位師兄就挨了打,那女子好像手也沒動,身子也沒動。”
澄心說道:“四名師侄全沒看到她出手,可是兩人臉上已挨了一掌,這種武功,本派千葉手中是有的,武當派回風掌是有的,昆侖派落雁掌、崆峒派飛鳳手,也都有這等手法。”
晦聰問道道:“單憑這兩掌,瞧不出她的武功門派。師弟,你又怎地和他們動手?”
韋小寶道:“那藍衫姑娘先將四個……四個和尚師侄都打斷了手……”
晦聰詢問四僧的手腕手臂如何脫臼。四僧連比帶說,演了當時情景。
澄心凝神看了,逐一細問那女郎的手法,最後問韋小寶道:“請問師叔,那姑娘又如何折斷你老人家的雙臂?”
韋小寶說道:“我老人家後領給那美貌姑娘一把抓住,登時全身酸訂,她抓在這裏。”說首一指後頸。
澄心點頭道:“那是‘大椎穴’,最是人身要穴。”
韋小寶道:“我反手想格開她手臂,卻給她在背心上打了一拳,痛得要命。我老人家急了,反過手去亂抓,在她胸口抓了一把。這小姑娘也急了,弄斷了我手臂,又將我摔在地下,提刀亂砍。他媽的,殺人不要本錢,她一心一意謀殺親夫,想做小寡婦。”
眾人聽他滿口胡言,麵麵相覷。
韋小寶得意洋洋,道:“我有金剛不壞之身,並沒受傷。這小妹子砍我不死,定是嚇得魂飛天外,以為我老人家武功深不可測,隻好自己抹了脖子,幸虧阿丹哥趕來,救下了小妹子,不然我可要痛心死啦。其實我武功稀鬆平常,而她這等花容月貌,我老人家也決計不會跟她為難……”
晦聰怕他繼續胡說八道下去,插嘴道:“師弟,這就夠了。”
眾人這時均已明白,那女郎所以自尋短見,是因胸口被抓,受了極大羞辱。韋小寶當時生死懸於一發,觀他衫上三條刀痕可知,急危中回手亂抓,碰到敵人身上任何部位,都不能說有什麽錯。他武功低微,給人擒住後拚命掙紮,出手豈能有甚麽規矩可循?
人群中的阿琪和阿珂卻是聽的怒氣衝衝,這臭和尚,明明調戲自己,卻把自己說的這般正義淩然。當場就要衝出去和韋小寶對質。
樂丹卻是開口了,看著韋小寶說道:“小寶,那日你也有不對之處,畢竟人家是女孩子,清白為重,日後你那張嘴,可要少胡說八道。”
韋小寶笑嘻嘻的說道:“是是,阿丹哥教訓的是。”
樂丹看他笑嘻嘻的樣子,就知道他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心裏,無奈的搖了搖頭。
晦聰法師看著葛爾丹王子和昌齊大喇嘛說道:“各位施主,既然誤會已經解開,不若就此揭過,如何。”
葛爾丹王子為了給美女出氣,自然是不肯就此善罷甘休的說道:“不行,這位小和尚雖說是無心的,但是畢竟毀了人家的清白,我要砍他一隻手,為那位姑娘出氣,哪隻手摸的,就砍哪隻。”
葛爾丹王子這是故意要鬧事了,反正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不打是不行了的,打一架也能夠顯示自己的威風不是,更能俘獲美女的心。
樂丹隻當一隻家犬在狂吠,理也不理葛爾丹,就你這樣子的也想砍韋小寶的手,也不掂量一下自己有幾斤幾兩。
韋小寶看著葛爾丹說道:“阿彌陀佛,小和尚的手還要吃飯,洗澡,上廁所,所以不能砍下來給施主,還請見諒。”
忽然馬總兵身後走出一人,抱拳說道:“葛爾丹王子,這位小禪師戒律精嚴,冒犯兩位姑娘之事,想來是無心之過,冤家宜解不宜結,誤會說開便是了,何必強人所難。”
韋小寶一見之下,登時大喜,原來此人便是在北京會過麵的楊溢之。他當日衛護吳應熊前往北京,想來吳應熊已回雲南,這一趟隨著馬總兵到河南,他一直低下了頭,站在旁人身後,是以沒認他出來。
葛爾丹知道楊溢之的身份,他代表的是吳三桂,蒙古、西藏喇嘛、平西王三家合在一處商量大事,葛爾丹還是要給楊溢之幾分麵子的,看著楊溢之問道:“你認識這個小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