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九章新世界
年底的時候,諾瀾回來了,她打算和曾小賢結婚,大家除了恭喜之外,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不過他們的結婚消息倒是刺擊到了一個人那就是唐悠悠,於是唐悠悠和關穀也去領證了,愛情公寓有了兩對領證的,不過他們都沒有辦酒席,因為他們覺得要等等其他的幾對。
一年後,婉瑜從法國回來了,她和展博又再一次走到了一起,打算領證去。
一菲見到自己的弟弟終於嫁出去了,額,不是,終於可以下半輩子有個依靠了,於是也答應了樂丹的求婚,和展博婉瑜同一天去領了證。
在公寓眾人的撮合下,子喬和美嘉終於也在一起了,於是大家商量了一下,決定同一天舉行婚禮。
五對新郎新娘,在張偉這個單身狗的見證下,終於結完了婚,婚後的蜜月大家決定去環遊世界,於是公寓就租給了別人了,也就是愛情公寓外傳裏的那幾個人。留下張偉這個單身狗和那群人一起住。
人生在世,匆匆幾十年,花開花謝,樂丹站在幾座公墓前,看著上麵的照片,“一菲,展博,婉瑜,美嘉,子喬,關穀,悠悠,如果有來生的話,我們再見了。”樂丹轉身離去.……
揚州城自古為繁華勝地,唐時杜牧有詩雲:“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幸名。”古人雲人生樂事,莫過於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自隋煬帝開鑿運河,揚州地居運河之中,為蘇浙漕運必經之地。明清之季,又為鹽商大賈所聚集,殷富甲於天下。
清朝康熙初年,揚州瘦西湖畔的鳴玉坊乃青樓名妓匯集之所。這日正是暮春天氣,華燈初上,鳴玉坊各家院子中傳出一片絲竹和歡笑之聲,中間又夾著猜枚行令,唱曲鬧酒,當真是笙歌處處,一片升平景象。
忽然之間,坊南坊北同時有五六人齊聲吆喝:“各家院子生意上的,們,來花銀玩兒的朋友們,大夥兒聽著:我們來找一個人,跟旁人並不相幹,誰都不許亂叫亂動。不聽吩咐的,可別怪我們不客氣!”一陣吆喝之後,鳴玉坊中立即靜了片刻,跟著各處院子中喧聲四起,女子驚呼聲,男子叫囔聲,亂成一團。
麗春院中正在大排筵席,十餘名大鹽商坐了三桌,每人身邊都坐著一名妓女,一聽到這呼聲,人人臉色大變。齊問:“什麽事?”“是誰?”“是官府來查案嗎?”
突然間大門上擂鼓也似的打門聲響了起來,龜奴嚇得沒了主意,不知是否該去開門。
砰的一聲,大門撞開,湧進十七八名大漢。
這些大漢短裝結束,白布包頭,青帶纏腰手中拿著明晃晃的鋼刀,或是鐵尺鐵棍。眾鹽商一見,便認出是販私鹽的鹽梟。當時鹽稅甚重,倘若逃漏鹽稅,販賣私鹽,獲利頗豐。揚州一帶是江北淮鹽的集散之地,一般亡命之徒成群結隊,逃稅販鹽,這些鹽梟極是凶悍,遇到大隊官兵是一哄而散,逢上小隊官兵,一言不合,抽出兵刃,便與對壘。是以官府往往眼開眼閉,不加幹預。
眾鹽商知道鹽梟向來隻是販賣私鹽,並不搶劫行商或做其他歹事,平時與百姓買賣私鹽,也公平誠實,並不仗勢欺人,今日忽然這般強凶霸道的闖進鳴玉坊來無不又是驚慌,又是詫異。
鹽梟中有一個五十餘歲的老者說道:“各位朋友,打擾模怪,在下賠禮。”說著抱拳自左至右,又自右至左的拱了拱手,跟著朗聲道:“天地會姓賈的朋友。賈老六賈老兄,在不在這裏?”說著眼光向眾鹽商臉上逐一掃去。
院子裏的商客中坐著一人,甚是年輕,樣子俊美,即使是鹽梟看到了,也是多看了兩眼,不過瞧他衣服華麗,恐怕是哪個世家子弟,正自斟自飲,對於鹽幫的人一點也不在乎。
眾鹽商遇上鹽梟的眼光,都是神色惶恐,連連搖頭,心下卻也坦然:“他們江湖上幫會自各裏鬧市尋仇,跟旁人可不相幹。”
那鹽梟老者提高聲音叫道:“賈老六,今兒下午,你在瘦西湖旁酒館中胡說八道,說什麽揚州販私鹽的人沒種,不敢殺官造反,就隻會走私販鹽,做些沒膽子的小生意。你喝飽了黃湯,大叫大囔,說道揚州販私鹽的倘若不服,盡管到鳴玉坊來找你便是。我們這可不是來了嗎?賈老六,你是天地會的好漢子,怎地做了縮頭烏龜啦?”
其餘十幾名鹽梟跟著叫囔:“天地會的好漢子,怎麽做了縮頭烏龜?辣塊媽媽,你們到底是天地會,還是縮頭會哪?”
那老者道:“這是賈老六一個人胡說八道,可別牽扯上天地會旁的好朋友。咱們販私鹽的,原隻掙一口苦飯吃,那及得上天地會的英雄好漢?可是咱們縮頭烏龜倒是不做的.“等了好一會,始終不聽得那天地會的賈老六搭腔。那老者喝到:“各處屋子都去瞧瞧,見到那姓賈的縮頭烏龜,便把他請出來。這人臉上有個大刀疤。好認得很。”眾鹽梟轟然答應,便一間間屋子去搜查。
忽然東邊廂房中有個粗豪的聲音說道:“是誰在這裏大呼小叫,打擾老子尋快活?”
眾鹽梟紛紛吆喝:“賈老六在這裏了!”“賈老六,快滾出來!”“他媽的,這狗賊好大膽子!”
東廂房那人哈哈大笑,說道:“老子不姓賈,隻是你們這幫家夥胡罵天地會,老子可聽著不大順耳。老子不是天地會的,卻知道天地會的朋友們個個是英雄好漢。你們這些販私鹽的,跟他們提鞋兒,抹屁股也不配。”
眾鹽梟氣得哇哇大叫,三名漢子手執鋼刀,向動廂房撲了進去。卻聽得“哎喲”,“哎喲”連聲,三人一個接一個的倒飛了出來,摔在地下。一名大漢手中鋼刀反撞自己額頭,鮮血長流,登時暈去。跟著又有六名鹽梟先後搶進房去,但聽得連聲呼叫,那六人一個個都給摔了出來。這些人兀自喝罵不休,卻已無人再搶進房去。
那老者走上幾步,向內張去,朦朧中見一名虯髯大漢坐在床上,頭上包了白布,臉上並無刀疤,果然不是賈老六。那老者大聲問道:“閣下好身手,請問尊姓大名?”
房內那人罵道:“你爹爹姓什麽叫什麽,老子自然姓什麽叫什麽。好小子,連你爺爺的姓名也忘記了。”
站在一旁的眾妓女之中,突然有個三十來歲的中年妓女“咯咯”一聲,笑了出來。一名私鹽販子搶上一步,拍拍兩記耳光,打得那妓女眼淚鼻涕齊流。那鹽梟罵道:“他媽的臭婊子,有什麽好笑?”那妓女嚇得不敢再說。
驀地裏大堂旁鑽出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大聲罵道:“你敢大我媽!你這死烏龜,爛王八。你出門便給天打雷劈,你手背上掌上馬上便生爛疔瘡,爛穿你手,爛穿舌頭,膿血吞下肚去,爛斷你肚腸。”
那鹽梟大怒,伸手去抓那孩子,那孩子一閃,躲到了一名鹽商身後,那鹽梟左手將那鹽商一推,將他推得摔了一交,右手一拳,往那孩子背心重重捶了下去。那中年妓女大驚,叫道:“大爺饒命!”那孩子甚是滑溜,一矮身,便從那鹽梟胯下鑽了過去,伸手抓出,正好抓住他的陰囊,使勁猛捏,隻痛得那大漢哇哇怪叫。那孩子卻已逃了開去。
那鹽梟氣無可泄,砰的一拳,打在那中年妓女臉上。那妓女立時暈了過去。那孩子撲到她身上,叫道:“媽,媽!”
那鹽梟抓住孩子後領,將他提了起來,正要伸拳打去,那老者喝到:“別胡吵!放下小娃子。”那鹽梟放下孩子,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將他踢得幾個斤鬥翻將出去,砰的一聲,撞在牆上。
那老者向那鹽梟橫了一眼,對著房門說道:“我們是青幫,隻因天地會一位姓賈的朋友公然辱罵青幫,又說在鳴玉坊中等候我們來評理,因此前來找人,閣下既然不是天地會的,又跟敝幫井水不犯河水,如何便出口傷人?請閣下留下姓名,幫主他們查問起來,也好有個交代。”
房裏那人笑道:“你們要尋天地會的朋友算帳,跟我什麽相幹?我自在這裏風流快活,大家既然井水不犯河水,那便別來打擾老子興頭。不過我勸老兄一句,天地會的人,老兄是惹不起的,給人家罵了,也還是白鐃,不如夾起尾巴,乖乖的去販私鹽,賺銀子罷。”
那老者怒道:“江湖之上,倒沒見過你這等不講理的人。”
房裏那人冷冷的道:“我講不講理,跟你有甚相幹?莫非你現招郎進舍,要叫我姐夫?”
便在此時,門外悄悄閃進三個人來,也都是鹽販子的打扮。一個手拿鏈子槍的瘦子低聲問道:“點子是什麽來頭?”
那老者搖頭道:“他不肯說但口口聲聲的給天地會吹大氣,說不定那姓賈的便躲在他房裏。”
那瘦子一擺鏈子槍,頭一撇,那老者從腰間取出兩柄尺來長的短劍。忽然之間,四人一齊衝進房中。
隻聽得房中兵刃相交之聲大作。那麗春院乃鳴玉坊四大院子之一,沒間房都擺設得極為考究,犁木桌椅,紅木床榻,乒乓咯喇之聲不絕,顯是房中用具一件件碎裂。老鴇臉上肥肉直抖,口中念佛,心痛無已,那四名鹽梟不斷吆喝呼叫,那房中客人卻默不作聲。廳堂上眾人都站得遠遠地,唯恐遭上魚池之殃。但聽得兵刃碰撞之聲越來越快,忽然有人長聲殘呼,猜想是一名鹽梟頭目受了傷。
那踢倒了孩子的大漢陰囊兀自痛得厲害,見那孩子從牆邊爬起身來,惱怒之下,揮拳又向他打去。那孩子側身閃避,那大漢反手一記耳光,打得那孩子轉了兩個圈子。
眾烏奴,鹽商眼見這鹽梟如此凶狠,再打下去勢必要將那孩子活活打死,可是誰也不敢出言相勸。那大漢右拳舉起,又往孩子頭頂擊落。那孩子向前一衝,無地可避,便即推開廂房房門,奔了進去。廳上眾人都是“啊”的一聲。那大漢一怔,卻不敢追入房中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