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七章蒙恬彈劾趙高
此言一出,滿朝文武無不駭然,趙高更是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向蒙恬質問道:“蒙大人,這個趙某就不明白了,我是奉旨緝拿、審問要犯,何罪之有?”
“不錯,愛卿何出此言?”秦皇也問道。
“啟奏陛下,趙高乃是中人,身為中書府令是內官。公子扶蘇曾經進諫,宦官不得幹預政事,本該治趙高的罪。陛下仁心施政,放過趙高,令他不得插手宮外事務。然而,趙高趁臣和公子離開鹹陽,大殿之上無人敢反對他之機,倚仗權勢插手宮外的事務,泛抓濫捕,典獄刑訊,鬧得滿城風雨。天下人還以為第二個嫪毐又來了。”
秦皇聽得滿臉陰沉,趙高也是目瞪口呆,蒙恬繼續說道:“趙高之重罪有二:一,逾越國法,宦官擾政;二是違抗陛下諭令,是欺君之罪。論律當五馬分屍!”
此言一出,殿上之人無不驚駭萬分,趙高嚇得立刻跪在秦皇腳下,說道:“陛下,趙高是忠心為陛下,才領了聖旨的,陛下!”
秦皇轉頭看向李斯,說道:“丞相,大秦律法如何規定?”
李斯低著頭,戰戰兢兢地說道:“陛下,律法確實如此規定,不過此次狀況不同,趙……”
“看來丞相是清楚律法的,也知道趙高違反了律法,但就是不說!丞相對此事睜一眼閉一眼,是不是對大秦社稷也是睜一眼閉一眼?”蒙恬說著抬頭對秦皇說道:“陛下,臣還要彈劾丞相,丞相明知律法,卻對陛下不加提醒,任由趙高作亂,這是結黨營私,欺君之罪,論律當滅三族!然李斯身為百官之首,罪加一等,當滅六族!”
李斯聽完,倒吸了一口冷氣,不由得哆嗦起來。
秦皇看著眾臣,說道:“你們有什麽話說?”
滿朝之人,沒有一個敢出聲,秦皇氣得站了起來,他對眾臣說道:“你們平時能言善辯,現在怎麽都啞巴了?碰到是非曲直,難道寡人就隻有一個臣子嗎?普天之下,寡人就隻能聽到一個人的真話嗎?”
眾人嚇得全都跪了下去,秦皇氣得胸口起伏不已:“是不是要寡人把你們都抄了三族,你們才肯開口!”
蒙恬這時中毒已深,隻見他身體晃了兩下,突然昏倒在地,眾人大驚,秦皇見狀更是驚慌萬分,蒙恬可是一國之支柱,如果他倒下,大秦社稷就會危在旦夕。秦皇急忙傳令:“快招禦醫上殿!”
禦醫上殿檢查,發現蒙恬胳膊上的傷口已經發黑,急忙啟奏:“啟奏陛下,蒙將軍身中劇毒,毒性發作才昏迷了。”
秦始皇看著禦醫言辭喝厲的說道:“蒙恬乃是國家的支柱,你等需全力救治,如果治不好他,當心腦袋!”
禦醫將蒙恬抬走了,秦皇餘怒未消,看著眾大臣說道:“爾等讓寡人非常失望,自今日起,百官自李斯往下,都罰去三個月俸祿,反省自身,腦袋先寄放在你們頭上,以觀後效。蒙恬遇刺一案,由廷尉全力偵辦,舉賢堂一案,暫且擱置,待蒙恬傷愈,重新會審!”
樂丹等人暫時被放出來,霏霏細雨中,牢門緩緩打開,狼狽不堪的舉賢堂人員跟在樂丹和小川的身後走出了大牢,樂丹拿著酒葫蘆灌了一口,笑著說道:“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啊。”
小川閉起眼睛,仰起頭,任零星的雨點打在自己的臉上。小川舔了舔落在唇邊的水珠,覺得清爽無比,他終於重新體會到了自由的滋味。他深吸了一口空氣,在心裏默默說道,易小川,你終於又成了草民一個,不用再背負那些狗屁的責任,不必再麵對朝堂上的恩恩怨怨。雨水飄灑在小川的臉上,打濕了他的頭發和眉毛,小川渾然不覺,繼續向前走著,這時一把傘輕輕伸了過來,替他擋住了雨水。小川轉過臉去,一看為自己撐傘的居然是小月,小月眼含熱淚,拿著雨傘癡癡地看著他,突然她一下抱住了小川,伏在小川的胸膛上痛哭起來,雨傘掉落在了地上……
“小月。。。”小川感慨的看著小月,他知道小月喜歡自己,但是自己心裏有了玉漱了,隻能說抱歉了。
“娘娘要見你。”小月放開小川,笑著說道。
小川轉身看著樂丹說道:“大哥,你先回去吧,我跟小月去見見玉漱。”
樂丹揮了揮手,看著小川說道:“去吧,我和三寶先回去。”
月已西斜,行宮外的打更人,將木棒敲了三下,此時在行宮的密室中,小川正默默等候著玉漱。
房門打開了,玉漱推門走了進來,小川緩緩地站起,與玉漱靜靜地對望著,兩個人的眼神凝結在了一起,彼此沉默著。玉漱走到了小川的身邊,不禁雙眼濡濕,淚水成串地滴落了下來,滴在小川的手臂上。
小川捧起玉漱的臉,替她擦去了臉上的淚水,說道:“玉漱,不要哭,我這不是活著回來了嗎?我心裏一直想著你的樣子。”
“你都這樣了,還想逗我開心嗎?”玉漱破涕為笑。
小川欣賞著玉漱的笑容,說道:“就是這笑容,我想起的就是你的笑容。因為這笑容,我一直堅持著,堅持著。玉漱,我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讓你微笑,所以請不要哭泣。”
玉漱看著小川說道:“我可以微笑著麵對一切,隻要你的心和我在一起,請永遠永遠都不要離開我!”玉漱說著抓緊了小川的手,“如果你的心不在了,我如何還能微笑;如果你的人不在了,我又如何能活下去?”
小川抱住了玉漱,笑著說道:“不要再胡言亂語了!我要你起誓,今後無論發生什麽,你都要堅強地活下去!”
玉漱的臉緊貼著小川的胸口,說道:“為了你,我會堅強地活下去。”
兩人緊緊擁抱在了一起,享受著這難能可貴的片刻安寧。
小川回來後,聽說蒙恬遇刺之後,匆匆趕去探望,此時蒙恬剛剛從昏迷中醒來,身體虛弱不堪。小川怔怔地看著滿臉憔悴的蒙恬,忽然想到了他們第一次相遇的情景,那時候兩人為了搶玉漱先是大戰一番,隨後又為了救玉漱同時跳下了懸崖。
蒙恬問小川在想什麽?小川答道:“看看你,雖是呼風喚雨的一代名將,卻也和我這平頭老百姓一樣,往往朝不保夕。我真的很厭倦這個殺人或者被殺的時代,所以我慶幸自己終於不用當官,不用再想什麽責任,可以庸庸碌碌地生活……”
這時,秦皇派來為蒙恬診治的禦醫到了,小川一邊協助他給蒙恬檢查傷口,一邊問道:“拔出他中的毒,需要多久?”
禦醫遲疑不決,蒙恬讓他直說無妨。禦醫說道:“蒙將軍所中的毒是用兩種毒藥混合而成的。一種是烈性劇毒,所幸將軍體質超過常人,加上藥物醫治,已經挺過去了;但是,另一種銷魂蝕骨的慢性毒藥,卻無藥可治。此刻它正在慢慢侵蝕五髒六腑,所以將軍的身體每況愈下!”禦醫指了指蒙恬手臂上延伸出來的黑線說道,“當這條黑線到達心髒的時候,將軍就會……”
小川搖著頭說道:“我不相信!一定有辦法治的!大哥和崔文子一定有辦法,我去找他們!”小川轉身要走,蒙恬叫住了他:“小川,我有話要和你講!扶我起來——”
小川將蒙恬扶起來,蒙恬對小川說道:“小川,你坐下!其實,你我心裏都清楚這毒是無法拔除了,我死不過是早晚的問題,不過在我死去之前,我一定要找到蒙家的繼承人!”
小川看著蒙恬說道:“蒙將軍,你是說我嗎?我都說了,我不是你那個蒙毅弟弟。”
蒙恬看著小川說道:“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在我的心裏,你已經是我的兄弟。你可知道,我最怕什麽嗎?”
小川看著蒙恬說道:“你死都不怕,還有何懼?”
蒙恬笑了笑,搖著頭說道:“等我死了,趙高和李斯就會獨攬大權,到那時大秦肯定會朝不保夕,現在的萬全之策就是找到一個和他們旗鼓相當又非常可靠的人,在我死之後,可以繼續在朝堂上製衡他們!小川,我覺得你最合適。”
小川哭笑不得地說道:“你恐怕看走了眼,我鬥不過他們,你看看,我沒能挽救舉賢堂,自己還被關進大牢,現在隻是一介草民。”
“那是因為你沒有和強大的力量聯係在一起。他們之所以在朝堂上鬥不倒我,是因為我有兵權,因為有三十萬蒙家軍效忠於我!你隻要以我的弟弟——蒙毅的身份接管蒙家軍,他們就對你無可奈何。”蒙恬看著小川,繼續說道,“小川,蒙家軍隻有交給你,我才能放心,否則會我死不瞑目的。”
小川扭過頭去說道:“不,我不想再卷入權利鬥爭的漩渦中,我隻要做一個平頭老百姓,隻對我心愛的人負責。”
蒙恬厲聲說道:“小川,在這世上,責任永遠比情感重要。責任不僅關乎自己,還關乎他人的生死,更關乎國家的興衰存亡。我知道你心裏還惦念著玉漱公主,可是你看看她,為了責任,她早已經放棄了自己的自由和情感。”
小川看著蒙恬認真的說道:“我和你們不同,我來自另一個世界,那裏講的是人性,自我中心,愛情可貴,自由至上。我不會變成你期待的人,也不是你可以托付責任的人。”
小川轉過頭去,不再看蒙恬。蒙恬不由得長歎了一聲,沒有再逼迫他,而是讓手下領出十個頗有姿色的匈奴女子,然後對小川說道:“這些都是被抓住的匈奴女子,你可以隨意挑選,算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小川看都不看這些匈奴女子一眼,說道:“我沒有把人當成禮物的習慣,我不會接受的。”
“你再好好考慮考慮。”士兵把這些匈奴女子按住,讓她們跪倒在地,其中一個姿色姣好的女子,任憑士兵怎麽按就是不肯跪下,軍官過來就給了她幾個耳光,女子頓時被打得嘴角流血,但仍然再次挺起身子,狠狠瞪著軍官。軍官一腳踹在了女子的身上,她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站穩之後,仍然狠狠地瞪著軍官。軍官再次伸手向她的臉上抽去,這時小川再也看不下去了,對著軍官吼道:“住手!我就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