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1章

  「很明智!」莉拉微笑著贊了聲,「不過據說迪奧家族在康布雷地區的名聲實在不怎麼樣,曾發生過多次僱農狀告家主的事件。他們還經營著骯髒的高利貸,私下販運奴隸等等。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在任何一家城裡的酒館,姓迪奧的傢伙們都不能賒賬,這讓人無比玩味呀……」


  莫妮卡臉色慘然,渾身戰慄,她像被人剝光了一般情不自禁地抱住*,心中的一絲僥倖蕩然無存。


  如果不是家族實在滿足不了她貴族般的生活方式,莫妮卡又何至於選擇跟隨一個粗鄙的傭兵?


  她的曾祖父尼古拉爵士,是康布雷地區小有名聲的作曲家,曾為康布雷教堂提供過數首彌撒曲,為人尊敬。因當時歐洲唱詩班功底最深的當屬康布雷教堂,尤其是1420年以後,羅馬教皇唱詩班的成員全部來自康佈雷,尼古拉還曾深受勃艮第樂派著名音樂家杜費的賞識,後者在教皇的合唱隊中任職長達7年。


  這樣的一個貴族家庭,卻因為莫妮卡祖父、父親兩輩人不善經營及酗酒揮霍,迅速走向了沒落。沒有一技之長,任何家族都無法長久地保持生命力;莫妮卡的父親不得不涉足多個行業,還曾學放高利貸,結果卻被猶太商人暗中打壓得無法周轉,死前已累積欠賬高達1300餘杜卡特。


  這也是迪奧家族走向崩潰的肇始,他們被迫移居城外。家族的封地早已所剩無幾,差不多全租了出去;莫妮卡的母親經營著一家小作坊生產石墨,*很快就不行了;莫妮卡還有兩個年幼的弟弟;債主也經常上門,因此錢總是緊巴巴的。


  為了維持貴族的體面,為了必要的生活開銷,為了給母親治病,為了還賬,莫妮卡必須早點嫁出去,於是她選擇了一個有錢的商人,這給她帶來了幾分希望。不過沒多久丈夫去世了,他們沒有孩子,家產便被夫家收颳得乾乾淨淨。


  莫妮卡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不得已跟了吉恩斯伯爵。


  她自然看得出老傢伙不假掩飾的佔有慾,但相較之下,她更願意過上貴族式風光的生活;兩人幾乎是一拍即合、乾柴烈火地搞在了一起。等到莫妮卡發覺那位並非是一個真正的貴族,同時也不是「頗有產業」的時候,她情緒失常了!她迫切需要發掘出一座真正的靠山!


  在憤怒與不滿中積鬱怨氣的她很快有了新的機會羅納·奇斯出生平民,家族世代務農,他當雇傭兵打仗的年限比吉恩斯伯爵短不了多久。可這位仁兄更為年輕、更為有才,同時他還能經常拿出各種各樣精緻的戰利品及奢侈品,具有成功貴族應有的自信派頭,這一切都打動了莫妮卡小姐。


  這其中當然也不乏那位馬修·弗里敦先生惡意的誘使。


  論起不正當男女關係的經驗,十個羅納也無法跟「男女兼修」的弗里敦大拿相提並論。


  男人皆是很難抵擋誘惑的,尤其是對一個地位驟升、財富暴漲的傢伙來說更是如此。男人有錢就變壞,絕非戲言。


  也許在激情的時刻,莫妮卡根本不在乎任何事,但東窗事發的後果,卻需要她百分之百地承擔!

  吉恩斯伯爵再怎麼老朽昏庸,他也是個執掌大權的軍團長,他仍能披甲縱馬,手中有劍亦可大殺四方。莫妮卡若是不改初衷,也許吉恩斯會娶她為妻,為她擔保欠款,替她照料家族,像一個年長細心的丈夫所應表現的那樣;可是她的劈腿行為卻使得原本一切美好轉爾成空,吉恩斯伯爵且將之上升到不死不休的程度,他督率軍團親自與薩沃納伯爵的強勢人馬火拚了整整一天,從來沒有那麼勇敢和頑強過!


  莫妮卡沒有做錯事情的覺悟,但她深深的知道,自己必須離發狂的吉恩斯遠點才好!


  「我,我會儘力付清,與、與身份相匹配的贖金……」她有點哆嗦並且結結巴巴地說道。


  吉恩斯伯爵眼中閃過一絲快意的光芒。


  莉拉搖了搖頭,「據我所知你的家族根本沒有能力清賬,幾月前修道院還從貴家族的份地中割走了1.4英畝麥田,用來償還貸款利息,如果沒人幫忙,我想最多一年,迪奧家族就會淪落成徹頭徹尾的貧民。已經有不少商人聯合起訴,要求你們進一步清償債務了。」


  莫妮卡面無人色,雙手都絞在了一起,她喃喃地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你們的欠帳太多,大部分都是高利貸,即使你抱住了吉恩斯伯爵或薩沃納伯爵的*,我也不得不遺憾地告訴你,還清貴家族債務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我想很快你的母親會將作坊折價賣出,兩個男性繼承人會寄養在親戚家裡,祖產統統都要變賣。至於你……莫妮卡小姐,我想頗有姿色的女人總是更值錢一點,也許高利貸商人會把你賣到**,或者隱晦點,充當貴族沙龍的點綴品,今天在這個男人懷裡,明天在那個男人懷裡。我想,這就是你最終的命運!」


  「不,不!」莫妮卡突然抱住腦袋,拚命搖著,尖叫出聲。


  她的表情令原本心腸很硬的吉恩斯伯爵也變得不自然了,他甚至覺得自己臉上浮現出一絲憐憫。


  為這麼個感情的背叛者,值得嗎?

  老傢伙有些茫然,他當初很確定自己的想法,那就是找一個適當的機會和莫妮卡結婚。這是個漂亮的、氣質高雅的女人,擁有爵士頭銜,還是個法蘭西人眾所周知,法蘭西宮廷內外充斥著各樣美女,在這個時代無以倫比。


  可是當她投入到羅納·奇斯懷抱中去的時候,老吉恩斯心頭滴血、嫉恨若狂,怒意上來,直欲食其肉、寢其皮猶不解恨,他想盡辦法要回敬她、要傷害她,這並非**上的傷害,而是用犀利刻毒的言辭,殺氣騰騰的威脅來達到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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