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惹毛哈王的威爾士
一周前,都鐸王室被新議會正式罷免,他們將去往已經屬於蘇格蘭領地的約克地區避難在那裡他們將受到蘇格蘭王太后瑪格麗特的歡迎與招待,相信日子不會過得太壞。
新議會還批准通過威爾士和薩默塞特兩個公國的獨立法案。由於西班牙方面的退讓和妥協,原先決議的威爾士稱王國的提案被修改了,同樣,由凱瑟琳「建立」起來的薩默塞特也只能稱公國,凱瑟琳旋改稱為「薩默塞特女公爵」,她與亨利的女兒瑪麗,卻不受其母頭銜的影響,仍然叫做瑪麗·都鐸。
在王位繼承人提案上,曾經出現過瑪麗的名字,不過這個女孩深受天主教的熏陶,同時為人又很強硬,不符合塞拉弗的選擇,於是便從名單中去掉。這也避免了將王位繼承給一位女性而帶來的繼承權問題。說實話,英格蘭貴族們還是非常贊同的,他們也擔心瑪麗長大結婚後,王位會被攬到外國人的手裡。
威爾士大多數貴族也奇怪地贊成稱公國而非王國。
這是因為該地區雖然有獨立自由的傳統,但他們卻長期遭受英格蘭的殘酷掠奪和統治,很多人甚至已經覺得他們是英格蘭王國的一分子。亨利八世提出的威爾士合併法案,雖然還沒有正式提交議會討論,不過也是喧囂塵上,除了極少數極端人仕以外,其他威爾士人無不保持了沉默他們的軍隊實力與英格蘭根本無法相比,而且英格蘭貴族們在威爾士甚至擁有高於本地人的特權!
威爾士稱公國,至少可以不完全激化他們與英格蘭人的矛盾。
這就是他們自認為合理的打算當然,塞拉弗絕對不會冷眼旁觀,做為對方騎牆的懲罰,他簽署法令,增加每艘去往威爾士的商船150%的高額稅收,對去往那裡陸路商團的稅額也增加100%。他還大額度削減了向威爾士出口的諸多平價交易物的品種和數量,土豆在愛爾蘭價格低廉,但在威爾士,卻要賣到15先令/坎塔羅!
新被推選威爾士公爵的加斯帕爾閣下自然是有苦說不出,他怎麼也想不到塞拉弗的動作那麼快,在他還沒來得及向哈國政府溝通之前,就已經簽署了書面命令,現在連英格蘭人都在幸災樂禍地等著看他的笑話!
他立刻派出在前次出使中表現突出的托德先生前往倫敦,這位先生已經被封為男爵,有了自己的領地和騎士,還有一座屬於自己的城堡。他顧不得埋怨那位被權利一時迷住眼睛的主人,輕騎連夜離開了加的夫。
托德到達倫敦時,已經是差不多五天以後。他又累又乏,在一處旅館叫了份糊糊狀的豌豆包菜肉靡雜燴,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接著,他狠狠用冷水洗了兩把臉,在鏡前修剪了鬍鬚,這才吩咐累得半死的侍從將自己的禮物和書信取上,隨自己前往懷特霍爾宮。
在馬車上,他年輕的侍從便已經睡著了。托德瞪著紅通通的眼睛,卻是毫無睡意。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將面對怎樣的詰難,因為那位君主根本不是一個能夠以普通辦法打動的人物。他深諳交際之道,同時還擁有超過常人的敏銳思維和遠見卓識的眼光。他雄才大略、極不平凡,在他的面前,即使善辯如柏拉圖,估計發揮出來的水準也只會差強人意了!
「陛下現在不在這裡,他已經去往漢普頓宮。」
得到宮殿外執勤的**軍士兵的消息,托德不敢遲疑,立刻吩咐車夫轉往漢普頓宮的道路。
當他來到漢普頓宮外面的時候,才驚覺現場幾乎全是身穿紅色禮服的軍人!這些人無疑都是和他打過交道的**軍,但此時看到他們那種鮮艷、漂亮、莊嚴的罕見紅色軍禮服,托德也不由自主地詫異了起來。
「未得允許,禁止靠近!」托德一下馬車,就有人沉聲喝道。
那是一名看起來就像精銳的條頓騎士般身材高大、壯實的全甲戰士,透過頭盔上兩道鋼鐵目柵,森冷地望著對方!
托德頓時有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因為對方手裡持有一種尖似英格蘭矛般的鋒利武器當然他不知道這是*工匠為儀仗兵精心設計的「單刃戟」,其鋼口可以輕鬆削斷一把品質不錯的托萊多鋼劍,也可以將米蘭單手盾輕易地戳個對穿!
可想而知這種東西絕對不是擺設品。
「我,我是威爾士公國的使者,托德男爵。這是我的覲見信物!」
並非首次向特立尼達一世請求會面的特使們,多半都很清楚其王家的森嚴規矩也有很多歐洲上層貴族津津樂道於此,因為那位陛下實際上出自高貴的*,而且還具有其皇室血統。任何想與之會面的人,都得思忖一下自己究竟有沒有與之相若的身份,不過他們多半會自慚形穢,在這種視為尊嚴和風度的環節里,被搜查得體無完膚。
當然托德可算得上一個例外,因為他居然持有一塊紫檀木製的令牌,上面鐫有陽篆「朱九」。這種令牌不是每個外國使者都能得到的,一般只有那些被陛下或王后看重者才有此殊榮。
那名執戟士微微瞥了一眼木牌,便正容退後,將手中的武器立起,示意托德可以通過。但在他隨從也走上來后,那位執戟士淡淡說道:「只能一個人進去!」
幾乎是隨著他的話音剛落,城門邊上便又多了五六名同樣高大魁梧的執戟士,他們列著一個看似無序的隊形,迅速地走了過來。
「怎麼回事?」
那位門口執勤的迅速將左手在*前伸平,敬了一禮,「上校,這位是威爾士公國的使者,持有2號令牌。」
「哦,陛下已經猜到威爾士會有使者前來,特意讓我過來看看。讓他和他的隨從們都進去吧。」
托德一臉地感激,「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陛下在十號廳,往前走左拐,從花園旁大路走200碼,就可以看見一幢有噴泉的別墅。那就是!」
托德再次感謝了對方的指點,謹小慎微地帶著幾名已經被嚇得面無人色的隨從走進漢普頓宮。
隨著一行的深入,托德才從引路的僕人那裡得知,原來這位陛下突然駕臨漢普頓宮,是為了召開慶功宴和晉陞儀式的。
雖然對哈布拉德王國的晉陞規則不甚了解,但並不妨礙托德對軍功和封爵的特殊體會。他馬上聯想到這是一場規模空間的儀式,不但駐留不列顛的王室成員悉數出席,連平常難得碰見的各軍司令官甚至海軍艦隊的指揮官也會到場。想到這裡,他再次加快了腳步。
然而,不能不說他的運氣很差。來到10號廳之後,他才發現整個大廳已經變得空空蕩蕩,除了他認識的希達將軍和全副軍裝打扮的卡蜜拉公主殿下以外,就只有另外兩批陌生的使節了。
塞拉弗正在向一位伯爵打扮者淡淡地說著話,「請鄧迪伯爵轉告詹姆斯五世陛下,就說我很期待他訪問蜜特拉。」
「是,謝謝陛下的關心。我王還想確定一下,陛下您的軍隊會不會繼續駐留在蘇格蘭境內。」
「詹姆斯已經掌握了近衛軍的控制權,想來蘇格蘭已經沒有人再敢輕易挑釁王家的威嚴了吧?」塞拉弗說道,「除了馬恩島與阿倫島以外,我已經準備撤走所有在蘇境內的軍隊。」
「能否留下一支,駐紮在高地?」鄧迪伯爵直截了當地說道,「我王非常欣賞貴軍中那些東方來的雇傭兵的威力。」
塞拉弗稍稍一怔,隨即露出一絲苦笑,「這支部隊也是我雇傭來的,年薪可是超過瑞士人或者日爾曼人,如果你們堅持的話,這筆費用我應該找誰去要?」
鄧迪伯爵俯身道:「我王願意支付費用,只要他們留在高地,一年或者兩年,等到他的基礎穩定了,再請陛下您撤走他們。」
塞拉弗想了想,「好吧,我就勉為其難地接受這個條件了。但是我還要補充兩點,第一,他們的指揮官我將更換,張明武將軍已經立功,他不適合再呆在那裡,不過更換的將軍將會聽從貴方的調遣,包括進行軍事行動。第二,這些雇傭兵具有自己的傳統和習慣,他們有著強烈的宗教信仰,希望貴方在接觸的時候要小心些。」
「這些我們都已經清楚,請您放心,陛下!」鄧迪伯爵語氣謙卑地表示。
「好吧,您可以和愛爾蘭使者一起退下了。」
「是,謹遵您的吩咐,陛下!」
一群人也在旁邊起身施禮,隨後張著手,俯低*向後退了幾步,這才緩緩轉身離開。現在的情況已經完全不同於當初的那樣了,這些使者對於塞拉弗的敬畏可以看出是發自內心的。
托德與那些使者們輕輕互相點頭致意,很快地目送他們離開了。這時,托德方才起身緩步行至御座下面,令人驚異地單膝跪倒,「臣威爾士特使托德,參見陛下!」
「不必多禮,男爵。」塞拉弗很準確地報出對方的封號,這說明他對威爾士的情報十分注意,並且有著諸多渠道。
托德臉色微微變了變,但仍保持著極好的風度,立起后再將右手置於*前,深深俯身,「陛下,威爾士公國的成立慶典將在7月7日舉行,屆時希望您能撥冗參加,鄙主將不勝感激……」
「謝謝加斯帕爾的好意。」塞拉弗的聲音淡淡地響起,「只是我這兩天就要回去了,蜜特拉的建設正在緊要關頭,而且我久不在國內,恐怕積壓的事務過多。」
「是嗎。」托德輕輕吸了口氣,勉強地笑了笑,「鄙主還讓我帶來了進獻給陛下您的禮物,請允許鄙人呈上禮單。」
「托德,謝謝您的好意。」塞拉弗忽然嘆了口氣,他犀利的眼神牢牢地鎖定了對方,「這禮單我不想看了,也不想收下。老實跟你說,這次我對加斯帕爾很不滿意!如果不是看在我們友好交往的份兒上,我真會做點什麼出來!」
托德的*顫抖了一下,他的聲音也變得沉重了,「陛下,請您聽我解釋。公爵閣下也並非是想左右逢源,只是國內大多數貴族都對英格蘭人有種說不清的忌憚,他們害怕失敗,害怕自己的利益受到損失。我們的公爵正致力於清除這一小撮對現政權心懷不滿的傢伙,請陛下您暫息雷霆之怒!」
「托德,您是個有用之才,所以我才會額外跟你說那麼多。」塞拉弗冷冰冰地哼了一聲,「讓加斯帕爾馬上到這裡來,親自和我的女兒解釋吧!另外,解除制裁的前提,請他來跟我的顧問團談判。我不希望他拖延時間,知道嗎,回去告訴他,如果他不來,我不介意另外換個人去當威爾士公爵!」
托德臉色蒼白,他下意識地抹了抹額頭,「我,我明白了,我會跟他說的。」
「你下去吧,把禮物也帶回去。作為懲罰,一周后我將安排一支3000人的軍隊進駐加的夫。」
「是,是,謝謝您的寬宏大量,陛下……」
既然塞拉弗已經說出「更換」和「懲罰」這樣的單詞了,那麼托德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測這位君主已經充滿了憤怒,隨時可能發作!他帶著滿身黏乎乎的冷汗,小心而恭敬地倒退出去,隨後吩咐馬不停蹄,立即趕回加的夫。
他的侍從都有些不解,在路上向他請教。托德男爵用鼻子嗤了一聲,有氣無力地說道:「你們不會明白的,他根本沒必要跟我客氣,或者跟我們的公爵客氣。只要他想,威爾士對他來說不過就像一堵剛剛立起來還沒有加固的牆,而他卻是一把重逾千斤的破城槌也許這還不夠恰當,這把破城槌還可以隨時變成一百把、一千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