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親自去蘇格蘭
「托德爵士,韋爾伯爵士,請原諒我必須要同時接見你們兩個了。」
「尊敬的特立尼達一世陛下,您的賜見已令臣下等感激不盡。」兩位使者互相瞥了一眼,托德首先彎腰,隨後韋爾伯也連忙殷勤獻禮,隨後,他們又向另一位王室成員表達謝意,「同樣感謝您,公主殿下。」
「托德爵士。」塞拉弗看了看手中的紙條,沉吟了片刻,「你是威爾士加斯帕爾伯爵的家臣,難道沒有加入到威爾士親王的麾下?」
托德對於塞拉弗不了解威爾士近況並不奇怪。「陛下,亨利八世在沒有繼承人之前,仍然是威爾士親王。他的亡兄亞瑟也曾被封為威爾士親王,這只是個名義罷了。」
「那麼,誰才是威爾士的實際統治者呢?」塞拉弗追問。
托德微微一笑,「陛下,我了解您的言下之意。威爾士現在處於英格蘭王國的統治之下,稱臣納貢,但是我們仍具有相當的獨立性。英格蘭議會已經多次提出將威爾士地區變成王國的一分子,但不屈不撓的威爾士人民始終不予通過。加斯帕爾伯爵是主張威爾士自主的代表之一,他曾經在卡馬森擊敗過英格蘭的侵略部隊。我們的家族在威爾士具有相當的名聲,同時也擁有最多的軍隊。」
塞拉弗聽到他的說辭也笑了,「托德爵士,我明白您的意思。威爾士歷來深受英格蘭人的欺凌,因此沒人認為成為王國的地盤后就會有所不同。」
托德再度行禮,「尊敬的陛下,您在愛爾蘭的幾次勝利,大大鼓舞了威爾士人的士氣!但由於英格蘭人已經開始注意到這一點,所以加派了軍隊,里士滿伯爵更是拚命徵兵,威爾士的許多青壯年,已經被豐富的薪金所吸引,加入到軍隊里去了。所以一時半會兒,我們預想的行動還無法展開。」
塞拉弗點了點頭,先伸手示請,「兩位先請坐吧,來人,給貴賓上茶!」
在對方道了謝后,他才慢慢地朝托德笑起來,「非常感謝托德先生如此直言不諱地告訴我威爾士的情況。對了,我想貴方一定已經得到我派人送去的信了吧?」
托德連忙起身,「是的,陛下,您派遣的正是我們安**英格蘭軍隊中的成員,名叫瓦爾克,他是貧民出身,但深受天主的寵愛,是康威地區最有名的神箭手。」
塞拉弗大笑,「我和他有過一場箭術的較量。」
托德又驚又喜,但他為人沉穩有度,見塞拉弗不再說下去,也知機地緘口不問勝敗當然在他想來,和瓦爾克這樣的箭術好手較技,肯定是敗得很慘,因此也不必再揭這位陛下的傷疤了。
如果他知道結果完全相反的話,恐怕就不會坐得如此氣定神閑了。
「愛爾蘭同盟軍的興起,以及貴方在反英鬥爭上取得的輝煌成績,足以激起威爾士人的無窮鬥志。加斯帕爾伯爵聞訊以後非常激動,便派遣臣下作為使者,前來面謁陛下。並請教貴軍對付英格蘭人所採取的措施。如果陛下方便介紹的話,臣下不勝感激!」
塞拉弗頗為高興地笑了起來。
這時埃蓮娜已經親自端來了茶水,塞拉弗為兩位使者介紹了這位「內務總督」小姐,兩人都頗感榮幸地起身向埃蓮娜致吻手禮。
埃蓮娜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大字不識的法蘭西貧女了,她如今主掌王室內務,是塞拉弗的絕對心腹,連王后陛下都不敢輕易怠慢她,更別說王國中那些樞臣和將軍們了。可是,這位曾經的女僕仍然一如既往地把自己當成是塞拉弗陛下的隨從和侍應生,絲毫不因地位變化而動搖原本的心志,光這一點就令塞拉弗覺得難能可貴,同時也更加器重與信任她了。
內務總督小姐儀態優雅,就像一位久處宮廷的王室成員,非常得體地向他們問好,不咸不淡地誇獎了他們各自的國家和民族,隨後才向諸位參加會面的王國高層行禮退去。
「韋爾伯先生,您也請喝茶。」塞拉弗一番謙詞,讓兩位不同地區的使者都感到如沐春風,在一番客氣之後他才重新開始了話題,「托德先生,既然您是第一個來到戈爾韋的威爾士人,又帶來了加斯帕爾伯爵正式的書信,那麼,理所應當貴方應該獲得今後我方最大幅度的關照。瓦爾克帶去了我的意願,那就是支持威爾士人獨立、自主,支持威爾士成為一個合乎上帝意願的國家。威爾士語應當作為貴國的國語,而非英語。威爾士法律應當通行全國,而非英格蘭的殖民地法。當初,長腿愛德華以其卑鄙的行為獲得了威爾士親王的頭銜,雖然他能夠征服貴國,但卻征服不了威爾士人民的心!記得蘇格蘭的英雄威廉·華萊士在行刑前高喊一聲『自由』,那是多麼激蕩人心的辭彙!我想威爾士人民的心中,也必定有著不可抹殺的自由意識,他們正行進在正義的道路上,向企圖侵吞祖國的英格蘭人發出聲聲吶喊!我從心中體會得到這種令人熱血沸騰的情緒,尤其是在我見到瓦爾克等那些威爾士長弓手們的時候!」
一旁,蘇格蘭的使者韋爾伯聽見威廉·華萊士的名字竟然出現在一個東方人的嘴裡,不禁激動得臉都漲紅了。
托德爵士聽到塞拉弗充滿盅惑的演講,也是雙目發紅,他起身鄭重地行了一個大禮,「特立尼達陛下,如果說此前我來到戈爾韋,只是想為伯爵尋找一個可靠的盟友的話,此時此刻,我,托德,已經將陛下您視為我們威爾士人的好朋友!」
塞拉弗也自起身,微微撫*,臉上肅然一片,「威爾士人的朋友,這個稱呼實在是太重了,壓得我的心中都有點沉甸甸的。兩位都應該知道,我,塞拉弗·朱·特立尼達是法蘭西王國的同盟者,因此我與英格蘭人也是水火不容!去年,在我的儘力斡旋之下,弗朗索瓦一世終於解脫囹圄之災,但我卻付出了數十萬金幣的沉重代價!可在這期間,英格蘭人卻趁機要脅我們,想讓我們放棄紐芬蘭的主權!呸,他們還曾經賴掉過佛羅倫薩銀行家幾百萬金幣的貸款!實在是太可恨了。這是個人人應該唾棄的國度,並且現任國王也是個毫無私德的傢伙,據說他每個禮拜都有不同的秘密情人,難怪生不齣兒子!」
塞拉弗對英格蘭的評價,顯然引起了兩位使者異乎尋常的贊同。
他們同聲喝彩,韋爾伯爵士甚至起身說,「陛下說得太妙了!雖然我們的王太后是亨利八世的姐姐,但我們都認為英王就是個自負而傲慢的傢伙,他想征服蘇格蘭,想把我們的領土都變成他們養羊的草地。這些蠢豬們把自己的農民都趕走了,難道他們就想依靠羊毛和呢絨,來獲取稅金嗎?」
托德的情緒也微微激昂起來,「依靠養羊和收穫羊毛,英格蘭王室已經獲得了極大的收益,他們手裡的金幣都浸透了臣民的鮮血。連我們威爾士人都同情那些無地的貧苦農民,他們唯一的手藝就是種地,唯一的保障就是向貴族們繳稅,但是即使這一點點希望都沒人給他們!英格蘭的農民大量地**出去,連我們的軍隊里也有好些仆兵是原先世代效忠王室的自耕農!」
「我倒是聽說過一點,原先飼養綿羊並不佔用太多耕地,只不過為了攫取商業利益,都鐸朝甚至鼓勵貴族們將大量的耕地拋荒,從而變成草地來養羊。」一直站在塞拉弗身後沒有說話的情報處長發言道,「亨利八世還頒布了極為苛刻的法律,處罰無地農民,流浪者最高可被處以極刑。」
塞拉弗朝兩位使者笑了笑,手一指,「這位是我的顧問官,安蒂岡妮小姐。」
眾人見禮已畢,塞拉弗便問道:「我覺得很奇怪,中校,如果貴族們將農民從土地上趕出去,那麼不就已經製造了流浪者嗎?要處罰的話,也處罰不到無地農民的頭上啊?」
「由於畜牧業的興盛,大貴族和大商人相繼在城市裡開辦了羊毛作坊。同時,飼養綿羊也需要不少人手,這些人必須從無地農民中獲得。」安蒂岡妮說道,「強迫流浪者接受那些大貴族、大商人們的廉價雇傭,剝削他們的勞動所得,是這一類法令的出發點。」
托德不禁拍起手來,「顧問官的這句話說得非常精闢,完全概括了英格蘭大貴族們吃人的本質!事實上從上個世紀以來,英格蘭國內就開始這種危險的侵佔耕地的苗頭,由於原先存在許多公有土地,例如森林、沼澤與山脈,所以貴族們首先將這些土地侵佔並試圖合法化,漸漸的,他們又將黑手伸向了自耕農的土地,利用引誘和脅迫的方式,將之搶奪過來。大約上個世紀末開始,由於英格蘭國內毛紡織業興起,羊毛價格不斷上漲,所以養羊變得越來越有利可圖。這也是造成圈地行為屢禁不止的重要原因。」
「官逼民反啊。」塞拉弗的眼睛亮了起來,「托德先生,您在威爾士,有沒有探聽到英格蘭國內一些不穩定的消息?」
「很多,我尊敬的陛下。」托德說道,「大部分都是迫於生計的無地農民,還有許多是受到壓迫的作坊工人,不過這些人窮得連木碗都沒有,更別說鐵制武器了。所以大部分起來鬧事的都被貴族的私兵輕易**了。」
「看來必須要加大外部壓力,才能讓他們國內的矛盾激化起來。」塞拉弗說道,森冷的目光掠過了兩名使者的臉孔,讓他們都不禁一顫,「對了,韋爾伯爵士,據說您從屬於『紅』道格拉斯家族,你們是支持斯圖亞特家族的對吧?」
「是的,陛下。奧爾巴尼家族企圖角逐國王的權力,不過我們是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好極了,最近我就要前往蘇格蘭,與詹姆斯五世正式結盟。」
韋爾伯一時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他不能置信,「您說您要親自到蘇格蘭去嗎?」
「是的,我親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