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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迷失百慕大

  外交總是國家事務中最令人最憎厭的一部分,利益的取捨與出賣,反反覆複次第登場。當「維多利亞」號的艙室里,幾位身價高貴者面帶笑容,談論起那個英俊得令女人們骨子裡痒痒的奧狄斯先生時,那位特使卻正在籌謀著自己許可權範圍以外的東西。


  「能不能換個話題,各位?」在一邊沙發躺椅上翻閱書籍的塞拉弗終於有些忍無可忍,他摔下書,稍稍抬起頭來,皺著眉問道。


  幾位美麗的女士微微一怔,隨即都笑得花枝招展,瑪麗娜絲毫也不介意直言,嫵媚地掩著嘴,「公爵閣下好象吃醋了!」


  「哼,叫他整天在外面瞎混,還叫人拿回一封厚得可以當枕頭的情書!」索尼婭撅起小嘴,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她仍然為公爵和劉良女的事情嫉妒不已。


  埃蓮娜也矜持地笑著,並不時地用那種悄悄帶著點幽怨的眼神瞟向那位越看越耐看的,擁有冷麵雙瞳的男人。


  女士們銀鈴般的咯咯笑聲,迅速將權威日重的君主打敗了。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躺了回去,嘴裡嘟噥著說道:「只是你們談得太久了,關於人的容貌,我覺得根本沒有好看不好看之說。索尼婭,我的小寶貝、小心肝,您覺得我是不是不如奧狄斯先生那麼英俊而有魅力呢?」


  索尼婭覺得粉面一燙,忽然又噗哧一聲笑起來,「當然不是!」


  「那瑪麗娜,您怎麼認為?」


  墨西哥女王彷彿迷失在對方深邃的目光之中,她脫口而出,「沒有人能和您相比,公爵閣下,您在我眼中,就是最最俊俏的王子!」


  塞拉弗繼續轉向埃蓮娜,這位還沒說話臉就已經飛紅起來,她走到索尼婭身邊,扭頭故意不去看那個男人,「我,我和公主殿下的想法一樣!」她小聲地表態道。


  塞拉弗收穫了幾種令他滿意的答覆,隨即他的臉上卻反而掛上了一種奇怪的微笑,「我該為各位講一個故事了。」


  「是什麼,我親愛的?」索尼婭先站了起來,一旁伺候著的女僕們連忙將幾個軟軟的坐墊拿到躺椅邊上,幾位女人便圍攏在公爵的身旁坐倚坐著,仰著頭充滿柔情地望向他。


  「那是在很久以前的*,那時大地上有好些國家,其中一個國家叫做齊國,這個國家有個聰明人,叫做鄒忌。他身材不錯,容貌就差了點,不過穿戴起正式的官服還是很威風的。某一天當他照了鏡子后,更覺得自己不一般了,於是他就問了自己的妻子:我和城北那個姓徐的,究竟誰美?他的妻子回答,當然是您了!鄒忌很高興。但他過了不久又想到,這位徐公可是齊國著名的美男子。於是不自信地去問了他的小妾,我和徐公誰美?小妾說,徐公怎麼能跟您比呢!最後,他又問了來訪的一位客人同樣的問題,客人同樣也說徐公不如他。」


  索尼婭等人聽得十分專註,聽到這裡,不覺微微地笑起來,想到說故事的人總喜歡轉折,更是覺得心癢起來。


  「快說嘛!」剛假意準備賣關子的塞拉弗,立刻被瑪麗娜撒嬌地抱住了胳膊。


  「好好,我繼續說。過了兩天,這位鄒忌先生的府上來客人了,正是那位城北的徐公,原本滿心歡喜的鄒先生看見徐公,頓時沒有了半點信心。原來徐公真是個美男子,感覺上自己就要差了一截。等徐公走後他再一照鏡子,完了,根本不能比啊!這下子,他鬱鬱寡歡、悶悶不樂,在府里呆了一整天思考這個問題。最後,他恍然大悟:妻子說他漂亮,是因為愛他;小妾說他漂亮,是因為怕他;客人說他漂亮,是因為有求於他!說了這個故事,你們應該明白了,我,塞拉弗,肯定沒有那位奧狄斯先生長得英俊不凡,我也沒有他那種貴族的氣質以及多麼高雅的談吐。」


  他一臉鄭重的樣子,讓誤以為自己的話語刺傷他自尊的索尼婭緊張不已,連忙握住了他的手。但從塞拉弗的嘴裡,卻說出完全令她意外的一番話來,「不過,我有你們!因此我而不需要更英俊、更有氣質了,我也不需要去刻意訓練那種令女人迷醉卻很危險的高雅談吐了!你們是真心的喜歡我,所以我也會真心的喜歡你們,而不會辜負你們的一片深情。相信我,索尼婭;相信我,瑪麗娜……埃蓮娜!」


  美第奇的公主那寶石綠般的眸子里,頓時升起一層淡淡的霧氣;墨西哥女王陛下則深情地盯著塞拉弗的眼睛,臉容現出萬般感動;至於被公爵閣下點到名的埃蓮娜,則還沒有從震驚和狂喜中回味過來,她怔怔的,眼神毫無焦距地瞅著遠處,眼眶裡卻馬上滿溢出珍珠般璀璨的淚水!


  塞拉弗罕有的一臉柔和的表情,心裡卻早就樂翻了:最近列奧納多伯爵真的開始向那位萬人迷菲洛米娜伯爵夫人求婚了。這位藝術家果然是個全才,不但畫技了得,話說得也非常煽情。


  他還有個壞習慣,每每與這位夫人獨處之後,就喜歡乘夜坐馬車到公爵府,一定要和塞拉弗繪聲繪色的述說一遍他和那位夫人的對話,說到精彩之處,他的聲音都變得柔美起來,語氣如同春波拍岸綿綿不絕,那種對白,隨手拈來都如天成,說到最動情處,老伯爵眼眶濕潤,而塞拉弗雞皮疙瘩掉了滿地!


  不用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今天的塞拉弗果然一劍封喉,達到了他預想的目的。原本他以為自己彈彈魯特琴,唱唱情歌就已經夠動人的了,和人一比,才知道這方面他的差距還很遠!


  塞拉弗並不擔心列奧納多和菲洛米娜的年齡差距,列奧納多在年青時*就非常好,可以阻擋住受驚的馬匹,膂力驚人;在他的*逐漸好起來,尤其是在武當山受到系統的訓練和調理之後,他已經差不多恢復到癱瘓以前的狀態。


  塞拉弗相信老伯爵能夠有一個非常安詳和愉悅的晚年,而菲洛米娜伯爵夫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是不會丟下如此好的一個機會的,她已經親眼目睹了公國蘊藏著的可怕實力,而伯爵又是全公國最有權勢的人物之一,他甚至比曾經的代攝政彼得侯爵更有能量,因為包括研究院這種超重量級的部門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即使總理大臣索尼婭公主殿下見了他,也要向他恭敬行禮。


  菲洛米娜絕對是個有心計、有手段的女人,在塞拉弗召見過她之後,她馬上意識到,那位公爵閣下是非常珍視與列奧納多伯爵的非凡友誼的。她將可以從這場婚事中得到更多,但如果她背叛的話,那後果簡直會嚴重得無法想像!


  塞拉弗輕輕握著幾位美女的手,說著,一邊還繼續想著老伯爵的事情。


  此時,混編艦隊司令長官斯科特正坐在艙室里,閱讀著兩份報告,一份是參謀處擬寫的超編預警書,艦隊已經由原先計劃的32艘船,變成現在的61艘,其中有20艘是從戰略運輸艦隊調派來的大型運輸船,這將使艦隊的平均速度大大降低,不利於機動;另一份是軍需部門擬寫的申請補給品報告,由於艦隊擴大,原先攜帶的糧食和淡水已經不足以支持艦隊往返,也就是說,即使休達戰役沒法展開,混編艦隊也不能打道回府,而是必須在歐洲的港口作出補給或者乾脆佔領加那利群島。**

  中校微微皺了皺眉,向自己的副官說道,「命令后隊放幾條大舢板,派人回百慕大調集物資和船隻,如果有可能,將這一情況向侯爵閣下彙報,請他派遣專門的補給艦隊前往加那利。」


  「遵命,長官!」


  「長官,已經進入馬尾藻海!」前腳剛出去一個,另一名軍官又推開了門。


  「知道了,讓艦隊保持警戒隊形,所有運輸船在中間,戰艦分散護送行進。」


  「是!」


  這個時代的人們還是特別害怕那種奇怪的自然現象,尤其是哥倫布閣下西航時發現的這一塊神秘而又令人恐懼的海洋,海水呈現出奇異的翠綠色,船速會明顯下降,有時候水手會彙報說聽到或看到一些怪誕不經的東西。總之,如果不是此次計劃必須經過這裡,也許斯科特根本不會考慮向馬尾藻海進發。


  當天晚上,一名水手發現遠處的海面開始有了一些亮光,此後,事情逐漸驚動了全艦隊。在艦隊司令部的干涉下,軍事監察局的憲兵開始執行紀律,所有船隻除輪值的水手外不得上甲板,艦隊所有船隻被要求降速至3節行駛,拉近距離,燃起桅上燈。


  此後,海面上開始升起不詳的霧氣,公爵閣下接到報告之後迅速起身,他命令用鐵鎖將所有船隻拴在一起行進。由於這一招數是公國海軍對付暴風雨的絕招,因此根本沒有耗費多少時間。隨後公爵命令將所有可能點亮的燈火全部點亮,一時甲板上和桅杆上亮如白晝,雖然濃霧瀰漫,但艦隊還是一點一點堅定地沿著計劃的路線往東進行。


  斯科特中校命令陸戰隊員和士兵們準備好武器,並吩咐炮手分三班輪值守夜。到了深夜,艦隊彷彿遇到了一種奇怪的阻力,船隻越行越慢,而此時風也奇異地停止了!

  「斯科特,現在應該是黎明,該是太陽升起的時候!」


  塞拉弗手中握著望遠鏡,不停地往四面八方看著,艦隊司令則手中拿著一隻滴溜溜到處亂轉的指南針,臉色十分凝重。


  沒有找到東方,但四周能感覺到濃重潮濕的水霧,可天空仍舊像幾個沙漏時前一樣黑暗。


  「難道是迷航?」塞拉弗繼續自言自語般地問道,「不會,我們的方向沒錯,這不是技術問題。」


  「我們一定是陷入了惡魔撒旦的陷阱中,上帝保佑!」斯科特在*前划著十字。


  塞拉弗唇角勾起一種無奈般的微笑,「斯科特,讓隨軍的神甫前來,帶領水手們望彌撒。凡在甲板上值守的水手必須詠唱讚美聖母的詩歌,印第安人可以祭拜他們認為有用的神祗。對他們說,我有一件羅馬賜予的聖物,那是聖約翰的趾骨,能夠辟除一切邪惡和詛咒!」


  中校精神一振,舉手敬禮,「我馬上去傳達,公爵閣下,榮耀歸於天主!」


  點點頭,望著斯科特大步流星地走下艉甲板,塞拉弗的笑容不禁略微轉苦。事實上,他不得不這樣做了,先是奇異的亮光,然後是莫名其妙的濃霧和船隻不能行進,現在,竟然連這個地區絕對不可能停止的風也停了!指南針不起作用,六分儀無法工作。所有的一切都已經陷入了混亂,甚至,現在連白天都沒有了!

  「該死的,這個地方這麼容易出事嗎?百慕大,百慕大,這個名字我老早就覺得不爽,混賬,真是嚴重耽誤了我的時間,這次回去一定要把它改掉!」


  塞拉弗的身邊,很快出現了公爵衛隊的成員以及他的一群忠實心腹。


  「阿布拉姆,帶幾個人去保護女王陛下和公主殿下,通知托雷塔騎士,讓幾位夫人和小姐都呆在艙里,封閉窗戶,不允許她們到甲板上來!」


  「遵命,長官!」


  「安蒂岡妮,去找斯科特,協助他清查每一條船,按花名冊清點所有人員,如果有人員或物資的失蹤,必須立刻報給我!」


  「是,公爵!」


  「命令甲板上值守人員注意四周的友艦,如果發生異常情況要及時反應。」


  「是!」安蒂岡妮猶豫了一下,「不過,您所說的異常情況,是指什麼?」


  塞拉弗皺了皺眉,忽然發現自己說話中的漏洞,即使發現異常,他也只能裝作那是個普通事件來處理,否則所有人精神恐怕都會崩潰。


  「這一條作廢,下去吧!」


  「是!」


  斯科特的命令執行得非常快,不久,所有的甲板上都響起了《讚美聖母瑪麗亞》的詠唱,沉渾的聖歌打破了黑暗的沉寂,並且讓所有人都重新樹立起了信心。


  混編艦隊就在這種情況下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很快安蒂岡妮就彙報說,沒有人意外失蹤,但昨天的騷亂,使得幾十桶補給從某條船上掉了出去。


  「報告,公主殿下在發脾氣,她要求立刻和您見面!」


  「和阿布拉姆說,無論怎樣,不準殿下離開艙室半步,否則我槍斃他!」


  「遵命!」


  期待中的白天沒有來,霧氣也沒有散,幾個沙漏時之後,輪值水手們的歌聲也越來越嘶啞無力,最後乾脆沒有了聲音。


  塞拉弗不得不在「維多利亞」號的甲板上,對各艦的船長和軍官們做了一次信心十足的演講,他要求所有人保持鎮靜,停止所有訓練,除了輪值人員其他人統統上吊床睡覺。到用餐時間,會由專人將飯菜送到每一個鋪位上。


  「公爵閣下,如果到了明天還是這個樣子,我們的士氣會立刻垮掉,那時候,即使是上帝願意來拯救我們也沒用了!」斯科特有些悲哀地說道。


  「天主的威嚴無時無刻不在我們的身邊。」塞拉弗重複著已經說過了百遍的經典神棍句,「保持主的僕人的虔誠心,我的中校先生,您不會被任何危險和困難嚇倒,不是嗎?」


  「可這並不是危險和困難!」斯科特強調說,「我只是在惶恐,我不能確定這是不是撒旦的詭計。航海的先人們都在說,這條海路根本不能走,我們會走到世界的盡頭,進入深淵!」


  「我的船長,您的想像力真豐富,您和我一起經歷過太平洋和公主群島,還進入過馬六甲現在我們確信那裡是葡萄牙人回國的起點之一。那麼,我們為什麼不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自己耳朵所聽到的,自己的感官所感知到的東西,而非要相信那些過去的荒誕不經的謠傳與流言呢?」


  「是,我的公爵閣下,我會記住您的話。」斯科特忽然苦笑了起來,一本正經地敬了個標準的軍禮,「我這就下去重新布置,今天我會讓所有人加餐,但不會讓他們喝酒。」


  「是的,依靠酒精來戰勝恐懼,這是最不可靠的。其實,最壞的打算就是我們都會死,可死又有什麼可怕的?無非是閉上眼睛睡著了,既然連死都不怕,那麼這些奇怪的現象,我們又何必害怕呢?」


  斯科特*一震,他忽然像得到了解脫似的恍然大悟,隨即他興奮地再次舉手敬禮,便轉身向自己的艙室跑去。


  塞拉弗說完這番話,便注意到他的周圍,多了無數雙既敬畏、又狂熱的眼神,公爵衛隊的士兵們握緊了槍,彷彿要以行動證明他們不會畏懼任何事,而一定要以生命來保護他的安全。


  「公爵閣下,公爵閣下!」


  「什麼事,大副?」塞拉弗皺起了眉。


  約克上尉狂奔過來,氣喘吁吁地敬了禮,「報告公爵閣下,『多巴哥伯爵』號發來訊號,說他們左側前方又發現了朦朧的亮光!」


  塞拉弗與斯科特等艦隊指揮部的軍官,立刻從甲板間鋪設的木板上,快速前往位於艦隊最前面的『多巴哥伯爵』號上。


  這艘船建於1522年,當時彼得還沒有榮升侯爵,為了向攝政表示敬意,公國的造船廠選定了十幾種有關於他的船名,最後交由選定的時候,彼得只選了這麼一個名字。該船的船長是弗納爾上尉,屬於阿瓦哈軍官學校的長期生。


  塞拉弗發現,原先一片漆黑的迷霧中,竟然有閃爍的白光隱約透出,位置就在艦隊的左前,但命令全艦隊轉向之後,那片白光仍舊位於左面,似乎並不與艦隊處在同一個確定的平面上。


  「拿鏡子和燈來!」


  塞拉弗拿起鯨魚油燈,點著之後非常明亮,隨後借著鏡子的折射,向那片白花所在地照過去。


  「轉向,不必看舵表,只管往光柱的方向走!」他叫道。


  斯科特立刻吩咐經驗最老到的人員前去監督舵手的工作,不一會兒,斯科特沮喪地回來了,「我們的船似乎一直在打轉,公爵閣下!」


  「派出大舢板……」公爵在自己身邊的衛隊成員里用目光搜索了一下,所有人都更加挺直了*膛,「巴達耶卡!」


  「到!」一位資深的衛隊老兵興奮地站了出來,他曾隨公爵遠征,在南京政變期間奮勇作戰,功勛卓著,回國后被提升為中尉,授銀質大天使勳章。


  公國建國之後,很快公爵閣下便會同他的智囊團和軍官團,商定了功勛的級別和賞懲制度,勳章分為幾大類,第一類是獎勵任何領域有功之臣的,如聖十字勳章。此勳章是最早設計的一種勳章,分純金、純銀、純銅三種,鑄成纏繞著藤條的十字架形狀,受獎者無不是立下大功者;另外一種是分成金色、銀色、紅色、藍色四色,並以塞拉弗命名的勳章,也是公爵府下發的非常著名的一款,例如藍色塞拉弗勳章。持有此類勳章者,必須是公國的上層人仕,包括貴族和達官,對他們的獎勵非常優厚。


  第二類只頒發給軍隊立功人員,如大天使勳章,聖騎士勳章。這些勳章同樣分純金、純銀和純銅三種。


  大天使勳章的形狀是一位背生雙翼、手執審判之矛、面目威嚴的天使,其領授制度非常嚴格,金質大天使勳章只頒發給在戰略方面予敵重擊或扭轉了戰略不利局面的傑出人員,還有在戰術中有極為突出貢獻的將領個人。


  聖騎士勳章的形象由一把傾斜的長劍和一面尖盾構成,主要授予戰場立功人員。


  第三類是榮譽勳章和服務勳章,例如聖十字服務勳章和聖十字榮譽勳章,服務勳章是用來嘉獎軍事領域優秀人員的;榮譽勳章則有著非同小可的含義,受領榮譽勳章者,基本都由國家供養,給予經濟和政治等方面全方位的福利優待。例如原古巴省長比盧察坦,死後追贈金質聖十字榮譽勳章,他的家人不但會拿到國家給予的大批撫恤金,並由國家安置供養,還能將他的子女免費保送入學,挑選其中優異有才者進入政府機關,可以說身後事全部包辦。


  還有一種榮譽勳章是由幾個重要部門頒發的,如公爵府樞機秘書處、行政院等,這就純粹是代表榮譽的標誌,而沒有太多的實際好處。


  最後一類是紀念勳章,以紀念某場戰役、某次重大事件等等。凡參與者基本都能獲得。


  「巴達耶卡,你會害怕嗎?」


  「不,為了公爵閣下的榮譽!」印第安戰士猛虎般咆哮道。


  「我們為了什麼?」公爵閣下也厲聲道。


  「勝利、勝利、勝利!」所有的公爵衛隊成員舉起武器狂吼著。


  「好,出發吧!」


  「是,公爵閣下!」


  塞拉弗命令艦隊收帆,停止前進。巴達耶卡氣勢如虹地帶著二十名槳手坐到一艘大舢板里,隨後由起錨架旁的滑輪組慢慢將船隻放到水裡。


  槳手們一起划槳,巴達耶卡站在船頭,向越離越遠的「維多利亞」號敬禮。


  迷霧忽然更加濃重了,水氣密郁得已經在衣服上、臉上和手上凝結出細密的水珠。海水的顏色已經看不見了,天上地下都是漆黑一片,外面籠罩著的,彷彿是一口反扣的巨大鐵鍋,氣氛一時凝固到了極點。


  誰都沒有說話,他們靜靜地眺望著遠處的那團忽隱忽現的詭秘光團。


  那也許離得格外遙遠,依人的肉眼來辨識,那就像一根火柴在數英裡外被燃著一般,然而在漆黑的空間里,這種微弱的光芒反而覺得異常耀目。


  「一又三分之一沙漏!」


  記時官的聲音從甲板後面傳過來,每隔三分之一沙漏時,他就會高喊一聲。現在,只有沙漏這個儀器還是準確的,塞拉弗的心裡也對自己英勇的士兵能否完成這個有點冒險的任務沒有底了。


  「一又三分之二沙漏!」


  「二沙漏!」


  「二又三分之一沙漏!」


  ……


  「公爵閣下,我們是否啟航?」


  塞拉弗的手指,幾乎扣進艏樓舷欄的木杆中去,他從牙縫裡吐出字來,「再等!」


  所有人都靜靜站在那裡,充滿了緊張,尤其是「維多利亞」號的大副約克上尉。他的臉上布滿了不知道是水珠還是汗珠的東西,臉色蒼白,還不停地用手帕擦拭。但沒有人會責怪他膽怯,因為大家都感到心裡發虛,即使如公爵閣下所說,死都不怕還怕其他,但總歸有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縈繞在心頭。


  「報告!」突然,一聲張惶的大喊隨著連滾帶爬的聲音出現在艏部。


  「什麼?!」塞拉弗回過頭來,瞠目欲裂地暴吼道,他的聲音甚至在空曠的海上似乎都產生了迴音!


  那名水手被他的表情嚇得竟跌倒在地,不但是他,連斯科特中校等人也不禁為那股強烈的威勢震得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


  「我,我,報,報告公爵閣下,『庫亞巴』號派人傳訊,說,說有一艘舢板出現在艦隊的後方!」


  他戰戰兢兢,結巴著,好容易將事情彙報清楚,看樣子他剛剛也是被嚇著了。聯想到此人的畏懼,再聽到他說的『舢板』等敏感辭彙,塞拉弗額頭上青筋一跳,他一個箭步從艏樓甲板躍了出去,穿過主甲板向後狂奔。


  到這個時候,誰都能看出公爵的心中其實也不平靜,他的焦慮已經達到了一個頂點。


  在木甲板上清脆無比的腳步聲,打破了短暫的寂靜。


  更多的人也跟隨著跑起來,斯科特立刻高聲下令,「約克,讓憲兵來維持秩序,再重申一遍,沒有值守任務的,任何人不允許上甲板!」


  「遵命,長官!」


  塞拉弗來到墊后的「庫亞巴」號上,這是一艘遠程火力強大的重型克拉克船,620噸,載有33門4.5米長的前膛36磅炮,全部是特立尼達鋼鐵廠的新品。


  「庫亞巴」的船長是從第6艦隊因功調升的貝爾蒙特少校,他是紅蠍子莉拉當年的心腹之一。


  塞拉弗來到艉舷,從侍從手裡接過望遠鏡,在一層層煙霧般翻滾的水汽中,他發現果真有一隻大舢板在隨波逐流著。由於艦隊正在下錨,那隻舢板雖然隱約有飄近的趨勢,但速度非常低。


  「下小艇,用繩索繫上,派人去看看!」


  水手們麻利地動作起來,一會兒,十名海軍陸戰隊員全副武裝地坐進另一艘小艇,艇的尾端用水手結拴了根銅錢粗細的麻繩。


  四名槳手開始緩慢地划槳,陸戰隊員們端著槍,向四周警戒,並慢慢向濃霧中的舢板行進過去。


  突然,一聲驚叫傳來!

  「卡耶里爾!」在船上的一名下級陸戰隊軍官辨識出那聲音的來源,禁不住脫口喊叫起來。


  塞拉弗橫了他一眼,眼神凌厲無比,他鎮靜地下達指令,「收纜!」


  水手們奮力地拉扯著繩索,過了一會兒,汗流浹背的水手們發現,這艘小艇上的人一個沒少,但他們都顯得無比恐懼。


  「是,是剛剛從『多巴哥伯爵』號上放下去的那隻舢板,上帝作證,我認得那隻舢板,上面漆著他們的編號!」說話的是剛剛驚叫的那位,他的聲音很有穿透力,不過此時他面帶驚惶,不停地咽著唾沫。


  「巴達耶卡呢?槳手呢?」安蒂岡妮搶在公爵閣下前面問道,她一點沒有發覺自己的一隻手正死死地、沒有禮貌地抓住塞拉弗的膀子。


  「他們,他們都消失了……」卡耶里爾幾乎要哭了出來。


  除了公爵,所有人都面如土色,倒抽著涼氣。


  斯科特喃喃地念叨著「魔鬼」、「魔鬼」,還有許多歐洲籍的船員和士兵們閉著眼,不停在身上划著十字。


  塞拉弗冷哼了一聲,但他一時竟然無法辯駁對方的話,其實,用「失蹤」這個詞更符合他的心意,而不是慫人聽聞的「消失」!可是,巴達耶卡他們去了哪裡呢?難道他們找到了光源的發生處?可他們為什麼會棄船呢?還是他們被什麼東西擄了去?


  一會兒,那隻舢板被撈了上來,塞拉弗吩咐掌燈,並仔細地察看了空蕩蕩的座位,他尤其注意上面是否有新的痕迹,但很遺憾,這些人看起來不是被擄走的,因為船壁內外沒有任何傷痕隨即塞拉弗又命令吊起這隻舢板,他也沒發現船底有任何漏水或被撞的痕迹,乾乾淨淨的座位艙表明,這些人是在平靜的狀態下離船的,但他們究竟去了哪裡?這隻舢板怎麼會沒被固定住,而且它為什麼會飄到整個艦隊的後面?明明它是應該在艦隊的左前方的!

  「中校,命令『多巴哥侯爵』號用遠程輕炮最大標尺轟擊亮光處!」


  斯科特渾身一震,「遵命!」


  不過片刻,炮火的轟鳴聲便在如此空寂神秘的環境下響起,先是單炮試射,隨後是雙炮、多炮射擊,三連射、多連射……炮火越來越密集,但既看不見被射擊處的水柱,也聽不到任何回應,就像所有的炮彈都掉進了幾萬米的深淵一般。


  「停止射擊。」


  「是,公爵閣下有命,停止射擊!」


  塞拉弗回過頭來,那些公爵衛隊的士兵們毫無畏懼地迎著他的目光,「很好,戰士們,帶上槍,我們不用額外的槳手,只有衛隊才是最好的!」


  「勝利、勝利、勝利!」


  「跟著我,我們一起去尋找勝利,打破黑暗!」


  「公爵萬歲!」


  衛隊士兵們很快自發地挑選出20名被公認為最優秀的戰士,這些被大夥選中的人無不驕傲地昂起頭。他們分成兩排,每人攜帶了三隻裝好彈藥的短銃,以及一把短刀。他們各自留下了最後的遺言。


  斯科特滿臉的緊張,「公爵閣下,您,您不能親自去!要去也應該由我去!」


  「您有聖物護體嗎?」塞拉弗拍了拍*前,朝他微笑,令他語塞,隨即他朝著大家揮揮手,「以聖父、聖子和聖靈的名義,我發誓將要清除邪惡與恐怖,請所有人服從艦隊司令的命令,無論在多麼艱難的情況下,都不要忘記我們的身份和紀律,願上帝保佑特立尼達!」


  「上帝保佑特立尼達」艦上所有的人都齊聲回應,隨即,公爵閣下和他的衛隊坐進大舢板中,斯科特中校噙著眼淚,親自鬆開滑輪組,放船下水。


  公爵閣下望著那甲板越升越高,忽然,全艦隊同時響起沙啞的聖母讚美詩,詠唱中飽含期冀的悲情。


  「塞拉弗公爵閣下,我親愛的」


  鬢髮散亂的索尼婭公主殿下狂奔至船舷處,後面跟著的,是瑪麗娜女王與公爵最忠誠的女僕埃蓮娜,托雷塔騎士等人用力地拉住想要掙扎的索尼婭,但公主殿下此時的眼中,只有絕望與哀傷。


  「別擔心,索尼婭,我會很快回來,我有對付一切邪惡力量的辦法!」


  但此時他的保證是那麼蒼白無力。索尼婭尖叫,「不,你不要再騙我,你總是丟下我一個人,你總是要自己去逞英雄!你難道不知道我會多麼擔心你嗎,你難道不知道我是多麼愛你嗎?放開我,快放開我!」


  托雷塔與另一名保鏢死死地拉住她的兩條胳膊,不住勸慰。


  許多人不禁偷偷擦了擦眼角,他們為自己的行動感到羞愧。斯科特忽然立正敬禮,於是,所有的船員都湧向甲板邊緣,他們開始紛紛敬禮,向著逐漸消隱在迷霧中的大舢板,向著他們的領袖致以最崇高的敬禮。


  塞拉弗的聲音在幾個女人的哭泣聲中傳了過來,「我也愛你們……」


  前往光團的路並不順利。


  舢板脫離了艦隊之後,立刻就彷彿迷失了方向,好在此次船上是綁著繩索的,他命令衛隊士兵划槳,向著光團所在的方向靠攏。


  塞拉弗注意觀察了一下,舢板尾部的軌跡在慢慢地變化,這驗證了那個光團似乎是在不停變動的。於是他命令所有人閉起眼划槳,由一個人喊口號。


  塞拉弗是唯一睜開眼的,他發覺槳率均勻之後,船隻飛快地背離了目標,越來越遠,隨後那光團漸漸似乎退到了小艇的正後方,消失無蹤。但他並不准備修改自己的命令,仍然皺眉想著什麼。


  當衛隊士兵也開始有些喘氣的時候,塞拉弗突然發覺自己的右側有團明亮的光線刺透出來,並且越來越近。


  「小夥子們,讓船停下來,你們可以慢慢睜開眼了。」


  衛隊士兵們驚訝地看著這一幕令人驚奇的情況。隨後,舢板開始輕輕地搖晃起來。


  「這裡的洋麵終於不是平靜的了。」塞拉弗淡淡道,船隻的擺動越來越大,「讓船橫過來,我們等。」


  衛隊士兵們紛紛在舷幫的軟繩套上擱了槳,各自抽出了短銃,凝神戒備。


  「公爵閣下,好奇妙的光線!」


  塞拉弗望著那越來越近的光團,面上掠過一種似曾相識的疑惑。直到在近處察看,才知道這個光團是多麼的柔和,多麼的漂亮。外圍是粉色的泡泡狀薄膜,不停變幻著大小,稍里一些是淡黃色、橘黃色的霧狀光團,最裡面是一層看不透的紅色光團,看起來充滿著危險性。


  「公爵閣下,我們擱淺了,這裡是一片沙灘!」


  塞拉弗沒感覺船在運動,然而,那光團竟然也奇迹般地停下了似乎在不斷轉圈的軌跡。按照他的判斷,舢板已經進入了光團的運行軌道中,所以他們與光團變成了相對靜止的關係。


  「很細的沙子,很柔軟。」塞拉弗帶頭跳下了船,踏了踏腳下,臉上帶著笑容。


  公爵氣定神閑的樣子感染了所有人,衛隊成員跳下船,按照作戰的要求警惕地持槍推進,將塞拉弗簇擁在防守最嚴密的中央。


  「小心,旁邊就是海水!」有人突然叫嚷起來。


  光團所在的位置,是一小塊一小塊巴掌大小的沙灘,分割出無數必須涉過的淺水。有些地方,水一直沒過*前,但公爵衛隊成員沒有絲毫猶豫,他們直向那團光線走去這是他們唯一脫離黑暗的機會!

  有人緊走幾步,但似乎突然被一隻無形的拳頭擊倒。


  「皮爾斯,你怎麼了?」


  那個倒霉的傢伙**起來,「我像是撞到了一面牆!」


  幾個核心成員緊緊地包圍著公爵閣下,隨後,分成前後兩隊的戰士們更加小心翼翼地貓著腰,往前搜索。他們大抵在一片有水的窪地邊緣碰到了和皮爾斯同樣的問題,他們的手在空氣中上下摸索,但臉上都流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因為很顯然,他們過不去了。


  「這不是一面玻璃吧。」得到塞拉弗的首肯,一位衛隊成員對準那堵看不見的牆開火射擊,眾人很清楚地看見,那子彈在近處的沙窪地里飛濺起水花,但沒有任何東西破碎的感覺。


  塞拉弗走了過去,令人奇怪的是,他徑直走到了別人都無法走到的地方,他還伸腳在窪地里探了探,水並不深,只沒過小腿。


  一群人飛快地跑過來,皮爾斯再度被撞得倒飛起來,其他人也都各自擺出奇怪的姿勢,在那裡上下摸索著。


  「怎麼這麼倒霉!」皮爾斯捂著鼻子,哼哼起來。


  「公爵閣下,您怎麼能過去的?」


  「不知道,也許是別的原因,我先往前走走看,你們在這裡等我,不要亂跑。」


  「是,公爵閣下!」


  另一個衛隊成員有些不解地看著那名興高采烈敬禮的軍官。


  「長官,您怎麼能讓公爵閣下一個人去冒險?」


  「今天更證明了我的猜測,我們的公爵閣下不是凡人!」這位軍官壓低了聲音,「他從容地穿越了這道凡人無法通過的地方,你不覺得他可以最終帶來天主的恩賜嗎?」


  「上帝保佑公爵!」所有非印第安籍的戰士們都紛紛虔誠地祈禱起來。


  塞拉弗的身影在光團中漸漸消失,不過在衛隊戰士們看來,無所不能的公爵閣下絕對能夠征服一切邪惡,他不但身為上帝的使者,並且身懷聖物,那是一切妖異惡魔都會為之恐懼顫抖的東西。


  當然,誰都不會知道,那所謂的「聖物」,完全是種莫須有的東西。


  漆黑的空間中,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一股神秘的能量波動干擾到原先這片寧靜的海面。


  「我是吉榭爾·曼達。」


  「報、報告大首領……」


  「你的聲音非常不穩定,泰吉諾,說吧。」


  「他,他找到了第二個黑匣子,長官。」


  長長的沉默之後,嘶啞的聲音方才傳了出來,「知道了,泰吉諾,我會處理。」


  在飛船的駕駛艙里,此時已經空無一人,只有主控制台前的一盞柔和的橘色燈仍然亮著,看得見一隻巨大的轉椅以前旁邊無數冷冰冰的各種儀器。那個容顏猙獰恐怖的女人,猛地掐掉了通話按鈕,她的手指顫抖著,無意識地在控制台上摸索著什麼。


  「嘀。」


  一道光束亮了起來,在黑暗的空處忽然打開了一座三維的立體影像。影像的主體是一個身手敏捷、體形矯健的男人,他貓著腰,做出防備的姿態,慢吞吞地往前走著,一面小心地觀察著四周。


  吉榭爾·曼達死死地捂住嘴,她感覺眼角有東西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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