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殲滅之戰

  12月25日清晨,也就是在能島、嚴島水軍(其實是幾支海盜水寇)被清剿后的第一個禮拜天,堺港外面,迎來了風帆招展,鼓樂齊奏的大明水軍,他們一副耀武揚威的模樣,艦隊共有30餘艘船,分為南北兩隊,為首的當然是麥哲倫將軍的旗艦,880噸位的「斯巴達」號。公國的將軍閣下全身戎裝,外面還不倫不類地披著受勛子爵時所穿的華麗麾蓋,戴著一隻三角形、插滿羽毛和靚麗飾物的帽子。


  「升特立尼達公爵旗,升海軍司令旗,升混編艦隊戰鬥旗!」他大聲地朝邊上吼道,「三發信號空炮發射!」


  很快,信號被打了出去,鎮靜的將軍閣下從望遠鏡里反覆掃視著那片海岸,他看到了數不清的工事、飄揚的旄旗、隱蔽的軍隊、武器反光的白點以及隱約可聞的聲嘶力竭的叫喊聲。


  「沒有人來向我軍投降嗎?」


  「是的,將軍!也許他們認為那些石頭牆能夠阻擋得了我軍的炮火!」副官大聲地敬禮說道。


  「真是個非常不幸的消息,願上帝寬恕這些卑鄙骯髒的靈魂。」麥哲倫在*前劃了個十字,自從被公爵閣下圈定為劣等民族之後,公國的高級成員們對日本人的印象也越來越壞,「派出使者,讓他們在一個沙漏時之內無條件投降,並且在我們擬定的條約書上簽字!」


  「可是閣下,還需要再次去碰壁嗎?那都是些野蠻愚蠢卻很傲慢的傢伙呀!」


  「是的,執行命令吧!」龍牙門子爵說道,「我需要向公爵閣下交差,公事公辦,這樣即使監察局也不好說什麼。」


  副官點了點頭,眼光掠向甲板上幾名身穿黑色制服,一臉嚴肅的傢伙,監察局的工作就是清查軍隊里的違紀和不法行為,雖然他們沒有處置權,但如果什麼都查不到,也就意味著他們可能會丟了高薪工作甚至沒飯吃。所以監察局的人都特別賣力地幹活,他們還能常常得到公爵閣下或國防部**的接見,所獲的榮譽一點都不比一線的精銳軍人要少。


  悠閑地等待了一個沙漏時之後,副官臉色陰鬱地前來彙報了,「長官,他們割下了我們使者的頭顱,並派人傳信,要我們立刻退出到外海,否則他們將把艦隊埋葬在這片海灘!」


  哲倫感覺到不可思議,「割下首級,這是森林裡的野蠻人才會做的事!上帝,我真後悔沒有聽從您的意見!吩咐下去,都給我打足了精神,在最短的時間內掃平這些狂妄而愚蠢的傢伙,讓這些神的棄兒嘗嘗什麼才叫上帝的懲罰!」


  「遵命,我的將軍!」副官緊咬著牙關快步走了下去。


  使者被殺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艦隊,對方喪失基本騎士精神的可恥行為令公國的戰士們感到無比憤怒在這片海域,除了偉大的塞拉弗公爵閣下,沒有人能夠用命令的口吻對他們強加意志,而公國的強大,已使得越來越多種族的戰士得到了驕傲、滿足、自尊和自信。


  「敵人開炮,彈著點500碼外!重複一遍,敵人開炮,彈著點500碼外!」炮兵觀察員們紛紛彙報著重要的情況。


  「戰鬥艦隊做好準備,覆蓋射擊,三連射;小型炮船游弋巡邏,不允許有一片木頭飄到海面上來!」麥哲倫下達了正式的命令。


  很快,「斯巴達」號就做好了一切準備,重型火炮甲板上,巡視的官員發覺除了自己皮鞋發出的腳步聲外,其餘人都已經屏住了呼吸,炮手更是手執火把,隨時準備燃著引線。


  重型火炮甲板已經快要接近水線了,因此在激烈的戰鬥下,炮艙通常都會被海水濺濕,所有的火藥,都在戰鬥前被懸空擱置在每門火炮頭上的鐵隔吊板上,在戰鬥后再清點並收歸倉庫。因為操縱困難、火力最強、環境惡劣等原因,這一層甲板的炮手們通常日薪都要比上層甲板的炮手高出3個銅子。


  「仰角大,藥量最滿1號線,放!」


  「2號線,放!」


  「3號線,放!」


  震耳欲聾的火炮發射聲次第響起,事實上在第一輪彈藥打出去之後,炮手們只能憑著眼睛的餘光來觀測長官們手裡的信號旗了,他揮下紅旗,2號線的炮手們就點火放炮,揮下綠旗,則3號線的炮手們點火放炮,經過多次精確的試驗,現在三輪射的密度已經達到了現有火炮的最強幅度,而開花彈和卵型線膛重彈的出現,更是令塞拉弗的艦隊有種如虎添翼的感覺。


  原本,細川家、六角家、三好家、太田家、齋藤家、上杉家、武田家、今川家等40餘大名勢力在京都附近集結,兵馬25萬人,空前強大,這令他們對於擊敗敵軍有了種盲目的樂觀。現在,南近江守護六角定賴和北近江守護淺井亮政的1萬5千足輕隊正在海岸邊築起堅固的工事並緊張地守備之中。


  但火炮的威力完全是日本人難以想像的。看著遠處海面上如城垣般巨大的船體上升騰起一朵朵像濃密的煙霧,日軍方面總指揮、幕府管領細川高國的心就被突然地拎緊了起來。


  呼嘯而來的炮彈像是一點沒有聽到日本人的祈禱聲,它們以驚人的動量落在日軍構築的陣地上,炮彈爆炸的聲音,震得10英里內所有的日式木製房屋都在顫抖,一時,整塊整塊的青條石被鑽鑿開來,實心重彈威力,就在於穿透,並極大地破壞工事沒有什麼能在高速運行的數十磅重鐵球面前保持完整,更何況碎裂的彈片、石頭甚至爆飛的人體骨骸,都有可能造成殺傷,再加上如此密集的射擊,一時間日軍頭目們以為自己見到了人間地獄。


  但這還並不算什麼,隨後而來的炮彈,包括加料的開花彈,則真正成為大規模的殺傷性武器,彈片狂射,倭軍橫飛,**慘叫聲、發瘋般的嘶喊聲不絕於耳,騎馬站在不遠處高崗上觀察戰情的大名們無不目瞪口呆!

  「小笠原隊全滅!」


  「備中守嘉定公陣亡!」


  「六角大人重傷,全軍混亂!」


  「河野隊全滅!」


  「畠山隊全滅!」


  「村上興男公陣亡!」


  「淺井北近江守亮政公陣亡!」


  絡繹而來的急報,像一記記重鎚敲在眾人的心裡,細川高國咽了一口唾沫,「大內家,大內家就是這樣被滅掉的?」


  一時,無人敢於回答他的問題,細川高國回身,對一個人微微欠身,「宗滴,現在的局面,只有請你相救六角和淺井家了!」


  聯盟的部眾,朝倉家的家臣、以武勇著名的朝倉宗滴豎起了手中的矛槍,帶著一批人急急往前衝去。


  但這根本來不及,在密集的火力之下,海岸邊的1萬多守備部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很快地消失,沒用多久,炮火便逐漸延伸了,堺港里所有的哨堡、塢渠、棧道、碼頭、倉庫,立刻被激烈的爆炸與熊熊火光所包圍,雖然已經提前疏散了人群,但沒想到大明國有如此威力火炮的大名們都面色死灰,他們緊拽著韁繩,茫然地看著那些在火光里揮舞著雙手無助奔跑的倭人,還有已經成為廢墟一片,充滿刺鼻硝煙和血腥味道的前沿防禦陣地。


  「賢治,你怎麼看?」細川高國的聲音里已經能聽得出壓抑不了的顫抖。


  他的心腹近侍柳本賢治垂了垂頭,「主公,敵人的火銃技術比我們高超100倍!在海上沒有力量可以戰勝他們!」


  「這一點我很清楚。」


  柳本賢治鼓起了勇氣,他高聲嚷嚷起來,「但主公也絕對不可以放棄!您也看到了,雖然他們的船很厲害,但絕對不可能開到陸地上來!我們還有機會,在**中堂堂正正地戰勝對手!」


  他手下簇擁著的騎隊都舉槍吶喊,算是為他們稍稍壯了一點膽氣。


  細川高國就像一個溺水的人抓住了稻草一樣,眼神也亮了起來,「就這樣辦!賢治,這件事就由你去籌辦吧!三日之後,我要在河內建立起大營,用十萬鐵騎,擊潰大明軍勢!」


  「嗬,嗬,嗬!」


  還沒等他的鼓動結束,早已觀察到他們的麥哲倫艦隊,開始用前膛線卵炮最遠距離發射炮彈了,不能不說,在炮彈落在他們周圍的那瞬間,這些日本人無不是胡亂地策馬狂奔,什麼方向的都有,一時竟然都沒有注意到,細川高國公竟然被一個騎兵的驚馬撞翻在地,隨後,他被亂軍好一陣踩踏,直到救出來的時候,才發現此公滿臉鮮血,口吐白沫,*綿軟,很顯然骨頭都被踩碎了不少根!


  好在他的生命力頑強程度賽過小強,經過緊急救治,成功脫離了危險,這幫名懷鬼胎的大名們才算鬆了口氣,七手八腳地把重傷的他救回大營。


  麥哲倫艦隊上,早已習慣了這種狂轟濫炸方式的公**人,已經隨著軍令慢慢暫停了射擊,並且一邊擦汗一邊閑聊起來。


  炮手的工作是相當辛苦的,他們的訓練方式中,有一項就是舉炮彈,60磅的實心鐵彈舉100下為一個基數,膀大腰圓的傢伙練習三個基數就已經要脫力了,更別說那些沒經歷過力量訓練的人。所以大明軍隊的艦隊建立起來以後,對炮手的需求越來越大,隨後便不得不從國外雇傭軍人,那些普通衛所中的普通官兵,平常連跑操都跑不好,如果要把他們調到艦隊中當炮弁,恐怕完全會變成個笑話。


  「將軍,按您的要求,已經將港口夷為平地!」


  「傷亡數字!」


  「是,除了我們派去的使者死亡以外,還有兩名炮兵因火炮炸膛而死,一名重傷,此外沒有其他人員傷亡。」


  「很好,讓監察局的人去查看一下炸膛的火炮,看看是操作問題還是產品的質量問題。」


  「我已經派人處理了。」


  麥哲倫點了點頭,「加大力度防禦近海,不準任何一艘日本船出現在海面上,按照次序一個港口一個港口地轟炸下去,我不相信他們會龜縮在城市裡不動!」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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