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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改革與創新

  襄陽府附近江面。


  兩艘由150料戰船改制的快速炮艦,正打著「武定王硃」的旗號,在江上清道。


  這種炮艦輕靈便捷,尾部壓放著兩門沉重的火炮,那是安民廠(掌管皇宮內火藥、火銃製作)掌廠太監延吉豐最新的仿製成果,這位公公可是有兵部的正式推薦的,當初王守仁按塞拉弗公爵閣下的吩咐,仿製銃器的時候,兵部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延吉豐。


  延吉豐資格也夠老了,在弘治年間,他生產過一種速射短銃,配給騎兵,還改造過神機營的多管重銃,使之威力更大,得到孝宗的賞識入安民廠任掌廠太監。


  此後,在正德末年,白沙巡檢何儒在來華經商的西班牙船上看到了西洋火炮,性能比大明國的炮要好,於是秘密動員船上*籍的槍炮工匠上岸,於是仿製了第一批西洋火炮,稱作「佛郎機」。


  延吉豐得到仿製的佛郎機炮之後,立刻著手改進,正德十二年(1517)年三月,有報告稱寧王朱宸濠私自在南昌仿製佛郎機,於是朝議決定讓延吉豐前往江西察探情況是否屬實,延吉豐接受了寧王的賄賂,但回京之後便交出了賄物,向朝廷如實彙報,正德十六年元月,以功賜「免死鐵券」。


  安民廠舊稱王恭廠,並不是大明國主要的火器生產地,但保密程度極好,因此被塞拉弗選中。


  公爵閣下決心將這種快速小炮艦在公國和大明國的各支艦隊里推廣開來。


  速度快在海上並不佔優勢,可是速度快,加上重炮的射擊,那麼優勢就很明顯了。尤其是為了避免接觸戰和橫列對轟,這種快速炮艦的火炮統統放在船體的後方,利用速度優勢避免敵艦追剿的時候,用重炮進行艉射。


  在有正規艦隊參戰的情況下,這種小型艦的加入是非常大的補益,而在沒有正規艦隊參加的情況下,它們也能作為襲擾主力,儘可能地干擾和拖住對手。


  特立尼達公國三寶顏軍工廠的機器產品,現在正通過海路向*境內輸送,尤其是兩台重型的車床,能夠馬上提供鑄造火炮所需要用到的合乎標準的鐵模這種東西可比一次性的沙模、土模要好上百倍了。


  一艘黃旗龍船,正在百餘艘各類船隻的護翼下,順流而下。


  「這種東西太驚人了,*人實在是太聰明了!」


  列奧納多·達·芬奇伯爵手裡拿著一隻大石榴模樣的不規則鐵球,這隻鐵球是空心的,一端有孔,可以往裡面填塞火藥和毒藥,然後再填進一隻燃著火種的小酒杯,擰緊鐵蓋就完成了。在戰鬥時可以擲向敵軍,或者放在路旁,因為上面繪著花花綠綠的漂亮紋飾,敵人多半會拾撿起來,只要動搖了火種,立刻爆炸!


  這東西是錦衣衛從神機營裡帶來的樣品。


  塞拉弗看了一下火藥配比。「讓他們按照我們公國的標準配比執行,注意藥粉最好揉合成勻稱的顆粒狀,這樣能夠大大增加火藥威力。」


  公爵閣下最近一段時間對於中**事力量的改造,他對於軍事體制的改革簡直不遺餘力。他希望在短期內,解決沿海倭寇的問題,這樣可以將全部的力氣用在北方少數民族的身上。近來聽說「討逆軍」正在編組之中,很快就可以進行北伐。這件事塞拉弗還是很不放心的,畢竟北方的軍事實力放在那裡,憑著現在大明士兵的素質和數量,很難攻克北方的大明舊都。況且,楊廷和所立的新皇帝也登基了,改元「嘉靖」,他們現階段的主要任務,也是儘快發動軍事打擊,克複南京。


  對於南邊來說,有利的形勢是正德皇帝掌握在手裡,每天大量的詔書發向全國各地,以皇帝名義斥責北方勢力的檄文從來也沒有停止過。在政治上,塞拉弗掌握了主動,一方面他通過改革來穩定並且擴大受益的社會階層,一方面又通過改革與北方劃清界限,讓人們看清楚兩個政府的區別。


  南方盛產糧食,當初明太宗朱棣遷都北京,就激起了朝野的強烈反對,雖然後來通過漕運,每年大約有400萬石的糧食送往北方。可是今天,漕運已經停止了!隨著塞拉弗公爵閣下勢力的不斷擴張,加上他們利用土豆等高產作物來誘惑各省各州府加入到南方集團中來,北方的勢力圈便進一步被壓縮了。現在,楊廷和能夠在名義上管轄的,也只有北直隸、山東、山西、陝西、河南、四川和朵甘思宣慰司、烏思藏宣慰司等地而已。


  「用這種火器進行改進,很快我們就能看到更加厲害的東西,用密集的投擲與轟炸徹底斷絕騎兵的攻擊。我打算在年底前建設11個火藥工廠和鑄造廠,現在純手工生產武器的歷史過去了。我還打算推廣我們公國的『流水線』生產模式,列奧納多先生,這一切我打算讓您去監督和負責。」


  「非常願意效勞。」老伯爵輕輕地躬身微笑,他忽地把眼光投向公爵閣下的身後,「啊,那位唐大人來了呢,我先告辭了,我會讓廚子製作美味的江鮮,等待午後您的光臨品嘗,王爺先生。」


  塞拉弗哈哈大笑,拍了拍對方的*,讓他離開了。


  「虞佐,您近來又處理了多少件積案?好象您的眼袋又重了不少,請注意不要經常熬夜,那樣太傷*。」


  直隸提刑按察使唐龍,最近被調升為大理寺卿,為全國最高訴訟機構的長官。


  塞拉弗的改革措施也影響到法律方面當然,別人不會認為公爵閣下是極其注重法律的權威性的,有些人覺得,武定王的改革政策是基於農業,又以工、商業方面為輔助,其他的例如法制方面都是順帶著進行。


  但塞拉弗自己卻不這麼認為。


  *作為一個傳統的農業大國,他的農業制度到明代時期已經很完善了,想想看,在沒有馬鈴薯、甘薯、玉米等高產作物的情況下,僅僅憑著米、面等有限的產品,就能基本滿足全國將近一億人口的食物需求,這是什麼樣的豐功偉績?在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擁有如此多的人口,生產出如此多以致令人吃驚的糧食。


  所以對農業問題,增加高產作物在耕作中的比例,是塞拉弗唯一需要進行指導和督促的事情。


  當然他的指導和督促也不是行政命令式的,等他的試驗田成熟並進行一番讓人眼紅心跳的宣傳之後,各級政府和農民們的熱情被完全激發了出來,他們自發地去申請試種。


  塞拉弗還讓印第安種植高手們把土豆、玉米的作物習性、生長周期以及注意事項寫下來,令商業局刊印成冊,發放諸府,由他們推廣去吧!

  以上,農業的改革就全部實施完畢了。


  而對於法律方面來說,公爵閣下的勁頭就很大了。原先,所謂全國最高的法律機關大理寺,只不過是在宦官領導下的一個傀儡機構罷了。三司會審時,刑部、督察院、大理寺分坐在旁,而中官坐在正中審案,這些法律專家們反而得受到外行的制約雖然這是明代皇權逐漸擴張的一種形式,但這種形式所產生的苗頭卻是很不妙,塞拉弗因此非常堅決地將這種制度革除了,他宣布,「恢復洪武十七年祖訓,『內臣不得干預政事,犯者斬』。」


  這條命令,沒有一絲一毫的阻礙就獲得了通過。


  對於朝廷百官來說,這是福音,是真正意義上的改革。


  對於塞拉弗來說,他的身邊並沒有多少宦官,如果說特務機構,公國全國的數量總和,恐怕還不如大明國的「錦衣衛」數量多。


  對於宦官,他覺得除了生理和某些心理方面之外,他們和普通人也沒有什麼兩樣。


  而對於直接的受害者宦官們來說,南京政變以後,省內處死、清逐了那麼多人,這些血淋淋的事實告訴他們,朱家的直系子孫朱九郎先生有著太祖非常酷似而清晰的遺傳特徵代碼,現在挾著尾巴做人是他們唯一的選擇,況且,這位身份高貴的王爺並沒有輕視任何一個宦官,哪怕是小的宦官。他還在宮裡辦起了「三保書院」,聘請國子監的翰林們前來擔任老師,教育宮裡年輕的宦官們,讓他們讀書、識字。


  而對於宦官本身,武定王三令五申要求各級政府嚴查那些私自閹割的傢伙們,對這些人不但不能予以錄用,還會被刑部以自殘不孝罪名論處,鄰里如不揭發的一律連坐,甚至情節嚴重的,會與官員的考績聯繫起來。


  而這條法令能夠貫徹執行,塞拉弗公爵閣下對於大明國法律制度的改革功不可沒。


  這也造成了現在大理寺卿唐龍先生工作壓力的加大。


  他深深揖禮,「王爺,下官能有今日,全賴王爺您的提攜,如今官至五卿,下官能不全力以赴?不過前幾日王爺您說的江西龍虎山所發逆謀,這,按例該當廠、衛責處,三司無權過問。」


  塞拉弗哈哈大笑,「大明律中規定的任何罪名,都應該屬於三司的管轄範圍,至於廠、衛嘛,今後也會有較大的變革,你就安心處理吧。龍虎山的逆行,你很清楚,現在要找到證據,有了人證、物證以後,還要找到具體的論據,也就是量刑定罪,這些都是需要你們來操辦的,我說了也不算。法律的威嚴就要體現在人人平等上面,誰也不能干涉它的獨立性和權威性。」


  唐龍滿臉激動之色,「王爺這番話,才是流傳千秋萬載的至理名言!下官不才,甘為所驅,別無他言!」


  「好了,讓李光翰他們來見我吧。」


  「是,下官告退。」


  唐龍退下的瞬間,還用袖子抹了抹額頭,他不能不擔心啊,這江西龍虎山是什麼地方?大明國對於道教,可是異常推崇的,尤其是龍虎山的「天師」們,從朱元璋時期就享有非常霸道的權勢,他們甚至和孔子的地位平齊,大明國里就流傳著「北孔南張」的俗語。


  甚至,第四十七代天師張元慶,尚成國公朱儀女,為皇親國戚,成化十一年被封為「正一嗣教保和養素繼祖守道大真人」,主領道教事務,地位完全不是武當山能夠比擬的。如今,張元慶已經仙逝,法身供奉於江西金谿縣長生觀。第四十八代天師還沒有正式得到朝廷的任命,現在張元慶的兒子張彥最有可能被冊封為天師,在孝宗時,他已經有封號為「正一嗣教丞先弘道大零點人」。


  但是,由於第四十六代天師張元吉觸犯了修道人的無數忌諱並且惡行累累,也使得朝廷中許多臣僚對龍虎山正一教的看法非常不好。唐龍打算在這上面多下下功夫。


  過了一會兒,另一艘行駛中的大船向龍船靠了過來,憑著船工們精湛的駕駛技術,船隻在沒有拋錨停止的情況下連接起來,龍船放下搭板,隨後十幾名身穿大明官服的官員們在水手的攙扶下,有些不安地渡過水花飛濺的空中通道,來到塞拉弗的面前。


  「下官李光翰等叩見武定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免禮。」塞拉弗早已換上了王爺的團龍袞服,端坐在一把龍椅上,「來人,給各位大人賜坐。」


  「謝王爺!」


  落坐已畢,李光翰在座位上拱了拱手,「下官奉王爺手令南下招兵,現集募各衛大軍11萬2000餘,糧餉折銀2360兩,已令提督湖廣軍務太監段平,平虜伯湖廣總兵江彬率軍前往廬州府駐紮。」


  「知道了,江彬雖然未能阻止亂謀,但錯不在他,所以免了他的死罪,他只要不干預朝政,光是帶兵打仗,總還算得上是個能手。」


  「王爺所言極是。」眾人紛紛稱讚,江彬這個傢伙的名氣算是完全壞掉了,但朝廷現在正是用人之即,這些書生文臣們當然也得考慮北伐的事情,他們也知道江彬雖然是個大大的佞臣,但軍事能力卻是擺在那裡的,當初**劉六劉七農**動的時候,江彬率兵奮戰,一支流箭貫穿了他的面頰,然而他面不改色,拔出箭之後仍然指揮第一線的戰鬥取得全勝,他臉上的長疤就是來源於此,這道疤還曾經令皇帝朱厚照陛下羨慕不已。


  「王爺……」李光翰欲言又止地揖首道。


  「有事說來。」


  「是,下官等此次南下,見江西、湖廣等地,由於災荒、兵亂、加重徭役賦稅,此外尚屢屢有官員橫行閭邑、侵田霸產之事,致使流民日增,經下官等粗粗核計,兩省流民、饑民計19餘萬,兩次賑災放糧的舉措,尤在湖廣,未曾著實履行。自弘治末年有人言,『今天下賦斂橫流,徭役山壓。加以彼旱此澇,收田之人,不足以緩公府之追求,唯有破家去產而已』。今以王爺之英睿雄傑,乃至如此,下官等督辦、協辦不力,死罪、死罪!」


  李光翰撩起官服前擺,跪倒在地。


  塞拉弗用拳頭輕輕揉了揉鼻子,眉頭輕微皺起,「光翰,你說的情況,我也都有耳聞。各府、縣侵貪賑災糧款的數字,我還正派員查證、核實之中,一旦證據確鑿,立刻移交刑部按律處理,你們就不必再憂心忡忡的了!田賦、徭役,哼,這些抵得上商業局的一年的進項嗎?這幾次松江衛港集市的貿易稅已經報上來了,大明的那些商品在海外可是緊俏得很哪!扣去運費、護衛費、諸多雜費和其他商人的分成以外,我們總共的盈利數字是三百九十六萬兩,已經相當於國庫一年的收成了吧?」


  所有的官員聽到這個數字,都喜形於色,互相交頭接耳起來。


  其實,*的商品在海外貿易中的優勢巨大,只是自永樂以後朝廷中沒有幾個清醒的人知道而已。知道的呢,也不敢說,怕被人**不務正業。


  務正業,就是要牢牢保持農業的基礎和唯一必要的地位,官員們要把生產糧食當成衡量政績的主要標準。在已經異變的儒家人仕看來,商業,始終只能居於從屬的地位別忘了官員和軍人的俸祿基本上都是發放穀物的。


  明朝真是非常有趣,從政府的中樞部門到各地方,都沒有一個專門管理和指導農業生產的部門,以前歷朝歷代至少有個「大司農」、或者「司農校尉」、「屯田校尉」什麼的,大明國卻都沒有。但是現在大明全國的任何一個官員,都不敢忽視這方面的工作,甚至連軍官都有相應的指標,因為他們還得指導「軍屯」的生產。


  自從洪武初年開始軍屯了以後,朱元璋曾經得意洋洋地表示:老子現在調動百萬人馬,不需要花老百姓一粒糧食!

  可是自從「土木之變」以後,大明國一代不如一代,土地兼并狂潮日益波瀾壯闊起來,徭賦役水平也不斷提高,被逼得連基本口糧都沒有了的百姓怎麼過?他們只能逃亡,只能造反!


  朱厚照繼位之後,在皇莊遍地的京畿地區爆發了有明150年以來規模最大的農民起義劉六、劉七起義;而在王府田莊為數最多的河南、山西、陝西、湖廣等省,百萬破產農民以逃亡和起義的形式表示反抗。


  皇莊規模卻由此達到了驚人的3.7萬頃!


  按照朱元璋的口氣,朱家豈能「與民爭利」?可是,他的子孫卻完全忽視了這個問題。


  塞拉弗現在,對此已經不是十分擔心了。


  他將正德在南方的皇莊全部分散給流民,藉此作出表率。


  此外,土豆等高產作物的引進和豐收,也給了貧脊地區、流民眾多的地區以巨大的震撼。


  塞拉弗決心在五到十年內徹底廢除田賦,當務之急,是加大江西、湖廣等地區開發力度,讓它們繼續保持農業生產的積極性,再通過三司和各省行政部門,實施對田畝的核查統計,減少侵佔田畝的現象,逐步減少田賦的數字直至沒有,逐漸增加對非法侵佔農業用地的懲處力度,要像朱元璋時期那樣對貪污者實行殘酷**,不能手軟。


  另外,塞拉弗還要求江西、湖廣、廣西、貴州等地,將衛所移駐到山區附近,用來剿滅那些逃避大明法律制約的流民、山賊寇匪,順便練兵。軍事的訓練計劃,每季度上報各地都司或行都司,隨後他們再上報元帥府各大軍區總的訓備情況。


  對於疏於整訓、紀律鬆散、形不成戰鬥力的衛所,將予以撤除或轉成民兵。


  這樣的雙管其下之後,公爵閣下深信在自己的領地中,將不會再出現餓殍遍野、滿目瘡痍的情況了,至於商業方面,他會竭盡所能地貢獻出自己的聰明才智,讓大明國擁有完善的「自我造血系統」。


  和李光翰等人討論了這番宏偉的計劃之後,公爵好笑地發覺,這些官員們的眼神都充滿著仰慕、崇敬和野心勃勃的色彩了。對於*的官員們來說,沒什麼東西比「名垂千古」之類的榮譽更加令他們感到欣慰和舒服的了,因此,塞拉弗毫無懷疑現在如果指派一位管理此事的官員的話,他一定會盡全力把事情做好。


  「*事務,並不完全在糧食上面,各位。」塞拉弗開始進行例行公事般的說教,不過他的演講水平比較高,況且他對政策所作出的各項改革以及最終的成效決定了聽眾們對他的講話秉持一種極其認真的吸納態度,「為什麼我要竭力開展海外貿易?為什麼我要興辦工廠、改革某些手工式家庭作坊?為什麼我要廢除海禁、罷停漕運?應該說,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國家利益。」


  他微微一笑,重複著自己的說法,「對,利益,各位!國家的利益決定國家的強盛與否,決定每個人私人收益的多寡,也決定百姓的生活品質是否能夠提高最後一條尤為重要,這應該作為我們處理政務的一條基本衡量標準來使用:老百姓收成不好,還要繳納繁重的田租、田賦,還要服徭役力,還有的乾脆被奪去田產,成為流民,這樣的情況說明他們沒有利益,我們的國家也沒有利益,即使有點利益,這點利益也是被少數人奪去了,他們是誰呢,各地豪強地主、貪官污吏、宦官廠衛、甚至皇族宗親!他們得到了利益,而天下人得不到利益,結果會怎麼樣呢?看看淮右布衣我的先祖陛下是如何乾的吧!現在雖然還是我朱家執政,以後呢?如果這種少數人得益的情況繼續下去呢?我很難想像會是誰來**我大明王朝了!」


  眾人面色不諧,都不約而同地振衣跪倒,「臣等誓與王爺共進同退!」


  「好了,我也只是忍不住說一說。」塞拉弗擺了擺手,「都起來吧,別動不動就跪著,我們再談談國家的利益:各位也許會覺得擔憂,如果以後海外貿易的收入不像現在這樣高了,那麼用什麼來支撐國家利益的繼續發展呢?那就要依靠創新了!我們大明國的公民,可以算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種族之一,幾千年的歷史,孕育出燦爛輝煌的漢族文明,我們是世界上第一個發明火藥,第一個發明指南針,第一個發明造紙術,第一個發明活字印刷術的國家,此外,我們還是世界上第一個發明水密艙的國家,我們第一個改造了船舵,把不平衡舵改造成平衡舵,我們使用一節節的硬質帆,使之能夠適應多面的風向,甚至能夠完全逆風行駛!我們還最早把火藥武器帶到船上,我們還首先創製出世界最大的木船!這一切,都是大明將來發展的可靠保證,我們還要繼續發揮這一優勢,把這種優勢變成國家的重要利益來源。」


  所有人聽到耳朵里,不禁為越來越激昂的演講者的情緒所打動,顯得如痴如醉。


  「這些東西,都可以稱之為創新,我們不能再無緣無故地把它們完全開放給其他國家,所有的創新,必須得到國家強有力的保護,以便讓它們變成國家的利益,來服務於國家的民眾。例如我們仿製的佛郎機炮,這種東西在海外貿易中需求量必定巨大。」


  李光翰聽到這話,連忙拱手,「王爺,佛郎機威力絕倫,若販之以利,豈非資敵之下策乎?」


  「光翰,你很聰明,馬上就能看出問題的所在。不過我認為事情不是一成不變的,我們的創新也不可能總是維持著舊有的程度。現階段大明國仿製的佛郎機炮,我們研究院的人已經去看過了,他們認為那種程度的火炮還不能有效地使用在海上或者陸地上,也就是說,它們還有很大的改進空間。」塞拉弗侃侃而論,臉上始終帶著平靜的笑容,「我們將舊的產品大量的賣出去,將最新的產品保留下來,這樣等到我們再創新出更高級的產品時,那麼原來的產品又會被賣出,你們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眾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釋然微笑,「王爺英明!」


  「按照現在的情況,我們需要再建造1-3萬條船,其中需要仿製鄭和下西洋時期最大的艦型,寶船。有了這種東西,我們在今後的海外貿易中將始終佔據主導地位,任何一個國家都不能夠對我們形成足夠的威脅!」


  聽到「鄭和」、「寶船」等字眼,這些臣工們仍然感覺非常異樣。


  自從永樂以後,每朝都有為此進諫的大臣,稱之為「勞民傷財」的舉動。


  事實上,鄭和所進行的航海活動,根本不可能對永樂時期的財政狀況造成任何負面的影響,當然,因為建造艦隊而動用的民力,還有*南方因造船而砍伐森林,造成一座又一座的禿山,這都是事實。


  斯波克特先生專門派人查找過有關船隻建造的資料,並向公爵閣下做過詳盡的彙報。


  按他提供的資料測算,每艘400料船在專業的船廠包工包料,價格是225兩,以此推算永樂時期的2000料戰船新建價應該在1790兩(這個價格已經大大放寬了),而從各種海船的建造用料、工本等項目上分析,可以推算出寶船(長44丈,寬18丈)造價為白銀3000兩。


  也許這個數字會讓人疑惑。


  不過,可以先看看永樂時期明代海中的漕船,名「遮洋船」,工部有明確的規定:「視漕舡長一丈六尺,闊二尺五寸,器具皆同」,也就是說,漕船的標準尺寸為「底長五丈二尺」,加在一起,遮洋船的尺寸應該是六丈八尺。


  寶船長四十四丈,是遮洋船的6.5倍。


  按永樂年舊例,南京船廠建造一隻楠木漕船的「底船」料銀為120兩,差的衫木、松木製造的只要75兩。那麼如果「寶船」也用楠木而不用便宜的松、杉木建造,料銀應當為七百八十兩。其棧板和船上其他物件的價格,可比照底船料銀,那麼加一倍就應該是一千五百六十兩,再考慮到隨著長度的增加,寬度也要相應增加,故料銀應適當增加,最終測算出大約為2000兩左右,工價1000兩,合計總價約為3000兩!

  別忘記更重要的一點,建船時,按大明政府的規定,一隻船30%的用料必須選擇退役或報廢船隻的舊料,完全按新料加人工來估算,已經很有富餘。


  下西洋的艦隊中,有寶船63艘,那麼這些船加一塊的總造價不過18.9萬兩。


  永樂時期,卻是大明最富庶最繁榮的時期,太宗南徵得到了交阯之後,以絹、漆、蘇木、翠羽、紙扇、沉、速、安息諸香代替租賦。加上廣東瓊州黎人、肇慶瑤人歸附於明朝之後,輸入國庫的賦稅能夠與內地相比。當時,全天下有「本色稅糧」3000餘萬石,絲鈔等2000餘萬。


  按照當時官方制定的米價,每石2錢5,本色稅糧價格就在750萬兩白銀左右,絲鈔按貫計算,也值33萬兩銀子,如果加上其它的富餘,永樂年均國庫入銀應該在800萬兩左右。


  鄭和艦隊總數量大約在兩百到三百艘之間,除去寶船,按200艘全部都是兩千料船計算,每艘1790兩,如此則整個船隊除「寶船」外的造價為35.8萬兩。加上寶船,總價約為白銀54.7萬兩。


  這個數字肯定是就高不就低的。


  如果一年就造出整個艦隊,相當於太宗時期國庫總消耗6.8%,事實上也並不是一年完成的,永樂元年開建至三年完畢,年均消耗不到3%,這麼微小的數目,算得上「傷財」嗎?


  所以,當今反對重開寶船項目者所提出的意見,已經越來越被湮沒在事實的真相中了。


  整天想當然地瞎叫,是習慣閉門造車的儒家弟子們最喜歡做的事情。他們勸諫時不管怎麼樣,都喜歡擺出一副忠義耿直的態度,他們還喜歡激怒帝王以便挨幾下廷杖、樂此不疲,被打過板子者無限快樂、無限榮幸,沒有被打的傢伙們也會紛紛到場前去安慰和聲援。


  這是明代很不正常的一種風氣。


  當然,最為錯誤的就是設置了廷杖制度。


  「王爺,建寶船,是否為了再下西洋?」李光翰代表諸多官員,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塞拉弗眉頭微微一皺,「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光翰。沒有你想的那樣糟糕,作為一個國家強盛與否的標誌,並不需要有多少外國使節來臣服、來表態,也不需要我們支援他們多少財物,讓他們知道天朝上國的富有和強大。就我來說,這種形式和脫褲子放屁沒什麼兩樣,唯一不同的就是怎麼雍容華貴地脫褲子,以及如何不同凡響地放一個屁。」


  眾人無不嘩然。


  少數人憋得臉色通紅,但卻不敢笑出聲來。


  李光翰也大為愕然,似乎想不到堂堂大明武定王竟然會爆出如此粗俗的文字,而且這種髒話似乎有辱先人不過他在進行過一番深層次的想像之後,終於明白了,朱九郎先生是朱允炆的後人,而不是朱棣的後人,這兩家雖然都姓朱,卻是水火不容的,更何況,朱棣是個粗胚,子孫自然想要脫掉粗俗這層帽子,變得文雅起來;而朱允炆卻是太祖嫡孫,遺傳朱元璋的性格更要多一些,不必故作風雅,太祖直來直去的性格,會更加令人親近。這樣一想,他倒也釋然了。


  「獲取貿易的利潤,是我們建造艦隊的初衷,當然也包括建寶船。」塞拉弗開始緩緩地解釋起來,「有了利益,我們的國家能夠完成更多的豐功偉績,訓練出更多更加大的軍隊,製造出強力驚人的火炮和各種火器……李光翰,我問你,如果給你2000萬兩銀子的軍費,再撥給你200萬軍隊,500萬萬石糧食,10萬門火炮,還有兩倍數量的火槍,你能不能把西北邊境平定了,把靼韃人全殺光了,把他們的土地搶過來呢?」


  官員們一時間,都覺得有股淡淡的令人窒息的殺氣逐漸凝重起來,他們都不敢再竊竊私語,一時甲板上只能聽到水手跑動和吆喝的聲音,船隻與水面的碰撞聲,以及帆篷鼓漲的噗噗聲。


  李光翰明白對方的意思,他大笑起來,「王爺,光翰雖手無縛雞之力,不過若有如此戰備,下官尚不能取勝於西北,不如自剄以謝天下!」


  他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但使一小兒去,也當立於不敗之地也!」


  「這就是我為什麼要強調利益的出發點啊。」塞拉弗笑著點了點頭,「光翰,你們下去好好地思考一番,回頭我要對工部的事務作出新的調整,還要在陸軍的基礎上分立海軍,你們都想想,為我出謀畫策,集思廣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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