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知道這裡為什麼叫做墨西哥嗎?」


  美麗的阿茲特克少女,如今特立尼達公國參謀部的少尉瑪麗娜向自己的上司發問道。


  遠征軍的副統帥只能搖了搖頭,「墨西哥」實則是根據土著的語言音譯過來的,就像神秘的「秘魯」一樣,但科爾特斯對這裡的研究僅僅局限於黃金而已。


  「在阿茲特克語中,墨西哥的意思是戰神指定的地方。他們有著非常古老的傳承,數百年前,阿茲特克人還在北方游牧,後來他們受到太陽神和戰神的啟示,往南遷徙,在來到阿納華克谷地的德斯斯科湖之後,他們發現在湖心島有一隻叼著蛇的老鷹停留在仙人掌上,這與神諭一致,於是他們在那裡建造家園,也就是今天的特諾奇蒂特蘭城。」


  「這真是神奇的事情!」科爾特斯也不禁讚美起來,「塞拉弗公爵閣下曾說過,那裡有將近十萬人居住,這真是非常可怕的數字,沒有一個城市會比這個城市更加雄偉吧?」


  「如果您到過那兒,您就知道什麼叫做偉大了。」


  「一定會有數不盡的黃金在等著我們!」科爾特斯舔了舔乾涸的嘴唇。


  在遠征軍再次登陸之後,科爾特斯在這裡建立了墨西哥的前進基地,也是日後加勒比地區的重要口岸之一,委拉克魯斯城。


  第11商船隊不斷地從尤卡坦半島拉來印第安勞工,按照之前國防部的指示,所有臨敵的城池外圍遠處,都必須構築防禦的棱堡,科爾特斯為了保證後路及以後墨西哥的安全,決定起築夯土層高4米、寬度達16米的城壁,只要有足夠的大炮,整座城幾乎是難以逾越的。


  而防衛海面的兩座要塞也在港口外開始建設。


  公國徵用土著勞力的花費,幾乎是西班牙殖民者的十倍,不同於後者殘酷的剝削與壓迫,在整個公國,所有的行為都必須受到法律的制約,一些還來不及制訂的法律,就由公爵府樞機秘書處整理備案並提交公爵閣下裁決,他的意見同樣也具有絕對的權威性。


  印第安人在這裡受到的溫和對待,令他們幹勁十足,他們已經把遠征軍當做了自己人,把科爾特斯當成了來解救他們的阿茲特克羽蛇神。


  對土著來說,神靈根本不分國界,只要有用,就須崇拜。


  甚至,印第安人有著「泛靈」的思想,也就是說,他們認為一切事物都有靈魂,也都有司掌他們的神,如土豆神、玉米神、雨林神等等。


  而公國向西印度的土著部落傳播西班牙人殘暴屠殺的事情,也在印第安世界中引起強烈的反響,樹皮做成的紙張毫無困難地向各個部落傳遞了這一使人震驚而憤慨的消息。


  科爾特斯決定冒著酷熱,在危險的山地和叢林間的小道中跋涉,前往阿茲特克人的首都特諾奇蒂特蘭。


  剩餘的1703名部隊,是他所督轄的心腹力量,而此外他統御的部隊還有「底拉斯卡拉」聯盟的軍隊16萬人,這些反對阿茲特克的勢力為遠征軍的武力懾服,他們充滿畏懼同時又充滿信心地聯合在一起,向阿茲特克人的居城前進。


  由於底拉斯卡拉聯盟軍從陸路而來,他們與阿茲特克武裝已經發生了多次交戰,阿茲特克人苦戰不退,但從海路挾恨而來的科爾特斯,將小型炮都運到岸上,只在一天之間,就突進了三十公里。阿茲特克人於是慘敗撤走。


  由於各地部落頭領相繼「叛亂」,阿茲特克人的「皇帝」蒙特蘇馬十分驚怒,他原本也不相信那些歐洲人有什麼神術,但在看過使者送上的一副畫在樹皮上的科爾特斯上校側面像后,他震驚了!因為如果這副畫確有其人,那麼他無疑應該是與太陽神、戰神、月亮神、雨神並列的阿茲特克的羽蛇神,偉大的英雄之神克托爾克亞特爾!

  不知道為什麼,阿茲特克人關於羽蛇神的神像頭部,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歐洲人的形象。


  他們本民族所不具有的深邃眼眶,高挺的鼻子以及優雅蓬鬆的絡緦胡,被引用到幾百年前的神聖塑像上面,真是再湊巧不過的事情。


  不過蒙特蘇馬顯然不會這麼簡單地認為,他心神不寧了一月之久,在此期間他兩度召集大型的祭祀,並且動用了國中身份最顯赫的武士進行活人祭。


  但是這兩次祭祀的結果卻讓他更加沮喪,因為根據祭司和占卜者收到的暗示,這位曾經被敵人趕走的克托爾克亞特爾的確會在蒙特蘇馬在任期間回到人間,並且這一次,他會將巨大的災難帶給阿茲特克。


  卜文中神將出現在「東方」、時間上又與科爾特斯登陸時間大體一致,所有的預言無不契合,蒙特蘇馬感到末日降臨。


  災難的消息,向病毒般傳染向四面八方,阿茲特克人放棄了抵抗,所有人都認為他們的部族觸怒了神,他們驚恐不安、奔走相告,全國性的祭祀活動也在普遍地召開。從5月到7月10日短短的幾十天里,阿茲特克部落就至少宰殺了700名勇士、罪犯和戰俘,把他們開腸剖肚,用他們的鮮血和頭顱進行奉獻,希望能挽回神的降罪。


  不過,當聽說科爾特斯的軍隊如同奇迹般翻山越嶺而來,距離阿納華克谷地只有不到二十公里的時候,蒙特蘇馬的精神終於崩潰了,他決定投降,哪怕令整個阿茲特克文明從此輝煌不再,他也不想看到暴怒的神靈毀滅一切。


  事實上,科爾特斯選擇的這條道路是異常危險的。


  這是一條幾乎不可通行的「道路」。途中他們要經過兩個極高的雪山口,這裡根本沒有什麼路可走,但是出於政治上的考慮,由於是在科爾特斯聽塞拉弗和墨西哥當地居民說起羽蛇神的傳說后,他決定必須冒險。


  蒙特蘇馬的使者給遠征軍送來了大量貴重的金器、金制藝術品、棉製品、皮披風、皮斗篷等等,請求科爾特斯不要進軍。


  不過,當上校先生看到這一切豐碩成果的時候,他反而更加堅定了信念。


  又過了兩天,他們登臨阿納華克谷地周圍的一座高山上。


  遠征軍在山頭的一大塊草坪上紮營。


  他們的裝備非常現代化,每個印第安人士兵攜帶的背包中,都有基本的生存工具,如單人帳篷(橡膠制)、墊蓐、棉製睡袋、水袋(用牲畜的膀胱製成)、鐵皮餅乾盒。這是除了作戰武器之外,所有遠征部隊的標準配置。


  印第安人雖然生存能力很強,但並不妨礙他們使用更加舒適的日用品。


  科爾特斯等人,穿越一個強風的高聳山口,來到下面一塊多石頭的空地上。


  隨即,他們面面相覷,目瞪口呆!


  輕盈的山間迷霧隨風而逝,眼前出現的,是一個巨大無比的湖泊,這個湖泊中間,有著一座大陸般的神秘島嶼,這座島嶼遠遠看去地勢非常平整,或者說很接近水線。東北和東南兩塊往外突出,而西北、西南兩角稍顯狹長。


  整座大島上,除了綠色之外,就是密密麻麻像圍棋子一樣的建築,全島甚至突出的小塊半島上,都是各種白色的石頭建築。


  島嶼的中央,很明顯能看出一個巨大的廣場,有兩條大道十字般穿越了它;廣場的左邊,是宏偉的三座金字塔型建築,其間還點綴著兩座數層高的白色平頂廟宇,看起來簡直比希臘神廟還要莊嚴。


  島嶼各處,都能看到小型的金字塔。不過只有中央的廣場周圍,建築才格外宏偉,密度也低,越靠近外圍,建築的密度就越高。


  有三條非常寬闊的道路丁字式地穿越島嶼,除了北面,東、南、西三面都有大堤通往湖外。


  被這副壯麗景觀所震驚的,絕非只有科爾特斯一人。


  喬凡尼感慨道:「現在我才知道塞拉弗閣下說得是多麼正確,這個世界的文明並非單純由歐洲、亞洲人支撐,印第安世界也並非只有貧窮和愚昧,他們還孕育著非常偉大的文明。瞧瞧這裡,至少我知道的國家之中,沒有一個城市能和它相比,這簡直不像是人類的世界!」


  坎切斯由衷地搖了搖頭,「公爵常說,印第安族是由信仰組成的,這座城市有如此眾多的廟宇,可能即使在羅馬,教堂的數量也絕對不會比這裡的神廟更多。」


  「塞拉弗公爵閣下根本就是神!」科爾特斯喃喃自語,他覺得自己能為自己的領袖征戰四方,並且奪得這樣一片寶地,已經可以死而無憾了。


  整個阿納華克谷地沿著德斯斯科湖周圍,有無數的城鎮和村莊,阿茲特克的首都圈在這片富庶的土地上,產生出大量驚人的文明。


  「科爾特斯,科爾特斯上校!」


  西班牙男人回過頭,看見喬凡尼船長的侍從,從風大的山頂上快速奔跑過來。


  「塞拉弗公爵閣下指揮的援軍過來了!」


  科爾特斯聞言大喜,「在什麼地方?我正要向公爵詢問下一步的安排,這真是太好了,太及時了!」


  他一點也沒有猶豫地拍了拍那個侍從的背,隨後跟著他離開。


  喬凡尼向坎切斯說道:「看起來塞拉弗公爵的名字,能夠使這些西班牙人完完全全忘記自己的身份。」


  坎切斯點了點頭,「科爾特斯先生越來越理性了,畢竟,嚴格的失敗懲罰制度讓他不敢輕易陷入到阿茲特克人的包圍中去,現在公爵親臨戰場,他就幾乎不用再擔什麼責任了。」


  塞拉弗就站在高處一側傾斜的平地上,這裡不是風口,但巨大的穹隆似乎就籠罩在山峰高處,雲淡天低,身邊能感受得到涼嗖嗖的雲氣,加上詭譎多變的氣候,令這裡充斥著一種不同於低處的壓抑氣氛。


  山峰上不知名低矮的野生竹類像一大片草的海洋般,隨著氣流起伏波動。


  沒有一棵植物比塞拉弗更高拔,他隨便地站在那裡,雖然身後是更加高壯的印第安人蒙彼斯與他的親弟弟波伊科托爾,但科爾特斯卻產生了一種這位體態顯得不很彪悍的黃種人比他們更強壯、更高大的錯覺,甚至,他的眼光竟會不由自主地忽略那兩位侍從。


  「公爵閣下!」


  「科爾特斯上校,能在這個地方與您相遇,真是一個非常奇妙的經歷。我以為您已經攻下了特諾奇蒂特蘭。」塞拉弗臉上綻出真誠的微笑,令對方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個善意的玩笑。


  「啊,閣下的指揮才是真正取勝的法寶,我已經聽說了可憐的奧特蘭侯爵的事情。」科爾特斯往前走了兩步,臉上帶著笑,單膝跪倒,向他行了個對王侯的禮節。


  「請起吧,別這樣認真,我的副統帥。」塞拉弗繼續著玩笑,他似乎不願意對方把他當做前來征服墨西哥的競爭者,事實上,塞拉弗與自己臣下的關係,也並非歐洲國家那種慣常的勾心鬥角,「你的戰略非常有效,現在整個阿茲特克都在傳誦羽蛇神歸來的消息,下一步,就是如何完美利用它的事情了。」


  「我的功勞不值一提,前兩次的進攻失利了,我不得不退回到尤卡坦半島休整了幾個月,現在的天氣,疾病發生得很頻繁,我的隊伍里有很多莫名其妙就倒下的士兵,還有些水土不服上吐下瀉,閣下您的援軍來得實在是非常及時!」


  「要防止蚊蟲叮咬,有傳染性的疾病需要立即隔離起來,藥物我已經安排人發下去了。」塞拉弗說道,他皺了皺眉,聯想到別的事情。離開特立尼達島的時候,正值大草甸湖部落聯盟的幾個部落發生重大的天花疫情,塞拉弗採取消毒、隔離、深埋等措施,暫時控制住了這股可怕的病毒,不過因此而死亡的印第安人與歐洲人超過650名,一時間西班牙港的教堂里鐘聲不斷,每天都有新的死者下葬。


  天花、流感等等病毒,毫無疑問是舊世界帶給新世界的一份沉重的「禮物」。


  塞拉弗不希望歷史重演,他決心要找出病灶並給予根除,他把種「牛痘」這種讓當時人聽起來匪夷所思的概念講給了列奧納多聽,並且在研究院秘密宣布了重獎,凡是能夠順利找出牛痘接種預防天花方法的醫生,將能得到3000金佛羅林與一塊面積660英畝的甘蔗園。


  除此之外,對霍亂、黃熱病、登革熱、痢疾、結核等疾病的研究工作,塞拉弗都不遺餘力地給予物質上和金錢上的資助。「特立尼達國家醫院」竣工后,塞拉弗親臨講話,安排了場面盛大閱兵儀式,並且授予現任國家醫院代院長,同時也是特立尼達研究院院長的列奧納多·達·芬奇伯爵「銀質聖十字勳章」,以表彰他對於公國突出的、別人無法替代的貢獻。


  如今,在墨西哥,很顯然又有了此類的煩惱,這個骯髒混亂的時代,歐洲人的平均壽命還不到45歲,別說新大陸這些幾乎要茹毛飲37605738血的土著。


  哥倫布的日記里也曾描述過這一事實,那就是他發現的印第安人中罕有老人。


  優生劣汰,這一原本平常的規則,在人類的身上表現出來的時候卻令身為同類者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准爵先生,我帶來了埃德瓦少校指揮的步兵第3師,我們還分兵繞道過來,就為了把大炮拉到這裡。現在,我已經派人在校炮了,也許明天,我們就可以進入特諾奇蒂特蘭,蒙特蘇馬安穩的日子已經沒有幾天了。」


  「您打算除掉他?」


  「是的,我不諱言殺人,既然我們已經侵入到墨西哥,那麼就必須要做出點成績,改朝換代的時候到了,這個部落酋長如果還在台上,會對我們的統治產生反面的影響。我們得消除這種不良反應,讓阿茲特克人緊密地團結在特立尼達公國鮮艷的旗幟周圍。」


  「您一定能辦得到,公爵閣下。」科爾特斯欽佩地說道。


  塞拉弗拍了拍他的*,「是的,我親愛的荷南多先生,這並非難解的問題。這一次我還在瑪雅人的領地上徘徊了許久,他們的文明要遠遠超過阿茲特克人,甚至以後我們將要面對的印加人。我已經下令,要他們的部落交出所有的貴族與祭司,翻譯出他們的文字、神話與歷史,我會賜予他們與大草甸湖部落聯盟同等的權利。」


  「這些人已經是被征服的對象。」科爾特斯迷惑起來,「公爵閣下,如果那樣的話,我們的既得利益將會大受損失。」


  「比起一個健康而穩定的墨西哥,這些損失微不足道。上校,等會兒帶上你的人和蒙彼斯他們走,你會明白我們明天該幹些什麼。」塞拉弗淡淡說道,隨即皺了皺眉,「對了,把那個阿茲特克**召來,她現在應該在您的營地之中吧?」


  說罷,他兩眼炯炯地盯著對方,臉上浮現出一絲奇怪的笑意,「您一定很喜歡她,是不是已經把她當作了侍妾?」


  科爾特斯單膝跪倒,十分正式地用拳著拱護心房,「最偉大的公爵閣下,您神奇的預知力令我感受到主那激涌澎湃、無所不能的巨大力量。瑪麗娜的確動人,不過她卻是您一個人的私有物品,我願意守護她,當作她的騎士,但我永遠也不會強迫她做我的情人!」


  塞拉弗意外地攙起對方,「科爾特斯先生,不必如此。」他心裡轉過不少念頭,卻怎麼也沒想到他是因為畏懼而喪失了追求美女的勇氣。


  在塞拉弗的印象里,像科爾特斯這樣的西班牙人,是魯莽與無畏的象徵,他們單槍匹馬,就敢於和萬倍於己的印第安人作戰,心中懷著對聖母瑪麗婭和耶穌的虔誠,甚至自認為戰無不勝。


  塞拉弗沒有再說什麼,他目送著科爾特斯與蒙彼斯等人離開,隨即帶著始終跟隨自己的波伊科托爾與坎切斯兩人,前往山頂大帳。


  「神聖而高貴的特立尼達公爵閣下,我是瑪麗娜,隸屬參謀部,少尉軍銜。」有點驚怯樣子的阿茲特克女孩,穿著顯得有點不貼身的寬大衣服,低著頭遲疑地站到塞拉弗的面前。


  在她心裡,科爾特斯上校已經無人能及,可是在上校的嘴裡,眼前這個男人更是被神話得非常厲害。想想看,在印第安民族中,塞拉弗這樣神秘而強大的「祭司」會帶給人怎樣的壓迫感?因此,瑪麗娜在被召見的那一刻起,便深深地陷入到恐慌與顫抖之中。


  「抬起頭來,少尉,或者我該稱呼您瑪麗娜小姐。」


  塞拉弗仔細地打量著這位年青而貌美的姑娘,雖然他心裡也狐疑了一下,因為畢竟瑪麗娜應該只有14歲,可是真切地站在面前的女人,卻沒有半分少女的輪廓,她的臉形已經完全成熟,身材勻稱,且發育得極好,神情動作之中也沒有孩提般的童真,有的只是與她年齡並不相符的老練。


  「不用害怕,瑪麗娜小姐,我前來特諾奇蒂特蘭,並非為了殺戮,而是為了整個印第安民族和這片大陸的未來。」


  瑪麗娜看著這個與族人長得竟有幾分相似的男人,頓時眼神中多出一絲怪異的神采。


  除了他兩隻可怕的異色瞳仁之外。


  瑪麗娜越是害怕,越是不敢去看,卻越是收不回自己的目光。


  她結結巴巴起來,「我,我相信,高貴的公爵閣下。」


  「叫我塞拉弗吧,這只是一次平常的聊天,我也不稱呼您的軍銜,瑪麗娜小姐,我們是平等的,誰也沒有依附誰。」


  瑪麗娜心中的某個大門突然打開了,她覺得一陣臉紅,這是在與上校面對時從來沒有過的。「哦,是的,塞拉弗大人。」


  「我已經聽說過您的事迹,如果沒有你的幫助,科爾特斯准爵沒辦法如此快地進軍到這裡,也根本沒法子組建起如此龐大的一支反阿聯軍。」塞拉弗微笑,「您的法語很棒,一點也不像初學者,看來您很有語言的天賦,哦對了,聽說您還會講瑪雅語,會寫他們的文字嗎?」


  「不會,塞拉弗大人。」瑪麗娜心中的那一絲畏懼隨風飄去,以前從來沒有一個身居高位者會這麼隨和地與她說話,「那都是他們的頭人或者祭司才能學習的,瑪雅人的文字非常難,但對話卻很容易學。」


  「可以教我嗎?」


  「當然,我非常榮幸,大人。」瑪麗娜高興地說道,「阿茲特克人也有自己的語言和文字,不過他們的文字很簡單,多半是從瑪雅人那裡抄襲來的,如果您願意,我也可以教您說一些阿茲特克語言。」


  「求之不得,可以和我說說你們的國家嗎?我很想了解一些關於他們的事情,歷史和現狀都需要講。」


  瑪麗娜在對方的要求下,坐在蓐子上和公國的統治者聊起天來,她是少小離家,所以對阿茲特克的民族歷史與國家情況了解的都不是很多,但至少已經能夠令塞拉弗明白許多事情,例如他們的蒙特蘇馬國王,其實不應該說是國王,阿茲特克人的領域頂多是個大型的部落聯盟而已,只不過已經有了奴隸制國家的雛形。蒙特蘇馬並不具有絕對的權力,他只是各個小部落推選出來的軍事首領而已,各個貴族祭司、聯盟的部落首領、土司領主,他們的權力也很大,甚至可以與蒙特蘇馬對抗。


  這也是阿茲特克為什麼會遭遇那麼多心懷不滿的領主群起攻之的原因,他們還沒有做到大一統的地步。


  其實不光是新大陸的阿茲特克人有這樣的煩惱,即使強大如歐洲,也沒有一個非常強盛而堅強的核心,他們的國家雖然通常都是君主制,可是君主的權利要遠遠小於*和印度,更別說政教合一的阿拉伯國家。


  那些歐洲國家的君主們,總是會陷入比較強大的家族們的合圍之中,他們的政體中有著無數制肘王權的機構,例如各種議會,還有避之不開的羅馬教廷,國王的權利通常不會很大,例如增稅、徵兵,或者給君主們修築宮殿與城牆,都不是一個人能說了算的。


  而在特立尼達公國中,卻沒有類似的問題。


  塞拉弗雖然受羅馬教廷的敕封,但那只是形式而已,在實質上,他並沒有給予教會任何特權,甚至連修築教堂或修道院之類的事情也需要他點過頭才行。他是國家事實上的君王,只是還謙稱公爵而已,但自他而下,整個公國只有一個聲音,因此令行禁止,他說的話也因為通常被證明有效而為上下奉若神明。


  當他們的聊天終於結束之後,美麗的阿茲特克女孩已經為塞拉弗的氣質、談吐深深折服了。


  她確信科爾特斯上校並沒有騙她,這個男人就是她應該去尋找,應該去追隨的英雄,對於把自己獻給這個男人,她連一點猶豫的念頭都不會興起。


  當晚,在眾人與公爵閣下用過晚餐之後,塞拉弗傳令早點休息,好為明天的進攻做好準備。


  公爵衛隊長希達正與波伊科托爾在大帳外布置守衛,已經很晚了,但塞拉弗公爵並沒有熄滅油燈的意思,他們周圍的山上,儘是星星點點的油燈和燭燈,這種光芒像放大了數倍的螢火蟲在山間翩翩起舞,不過相信特諾奇蒂特蘭城的居民們肯定不會這麼浪漫地認為。


  「什麼人?」印第安侍衛的聽覺,總是比普通人要靈敏一些,波伊科托爾已經從腰間拔出刀來,警惕地看著前方。


  「是我,瑪麗娜少尉,我來見公爵,是有事情要和他說。」


  「公爵已經睡下了,明天吧。」


  「事關阿茲特克人的重大問題,請您通報一聲好嗎?」


  希達點了點頭,向波伊科托爾揮了揮手,「請稍侯,少尉。」


  沒一會他就重新走出來,向瑪麗娜做了個請的手勢。


  瑪麗娜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穿過防衛柵與幾處陷阱,避開弓箭塔樓衛兵冰冷巡視的目光,鑽進塞拉弗私人的大帳篷里,這裡面並不大,只能容四五個人並排睡覺罷了,塞拉弗此時光著腳,穿著寬鬆的睡衣,斜靠在一隻柔軟的填棉大枕上,手裡拿著一本古老的樹皮書正聚精匯神地研究著。


  「這麼晚了,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以後記得白天再來找我。」


  塞拉弗聲音有些冷淡地說道。


  然而,面前的女孩一言不發,只是漲紅了臉,緩緩地開始解起自己的衣服來。


  塞拉弗微微蹙了蹙眉,他放下那張寫滿了符號的樹皮,正坐起來,「瑪麗娜小姐……」


  瑪麗娜定定地看著他,然而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下來。一時間,原本就不大的睡帳內溫度悄然升高,瑪麗娜如小麥般健康而柔膩的膚色,慢慢浮現全貌,豐腴合度的肩頭,高聳渾圓的rufang,驚人纖細的腰肢,魔鬼般誘人的豐滿臀部以及那修長緊閉的*,令人根本無法將眼光再從上面挪開!


  塞拉弗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碰過女人了,也許是從他從那隻大冰塊里走出來之後就沒有過。也許潛意識裡,他的那東西已經被凍僵了,或者一蹶不振了吧?

  難道沒有陽萎的可能嗎?塞拉弗腦海里掠過這個念頭的時候,連他自己也不能不感覺好笑。


  可是現在,他有些氣息急促,甚至,他覺得自己*的一部分開始發生變化。他又有一些期待,畢竟,誰都不是聖人,而且是在這樣一個漂亮得驚人的女性面前。


  「請把衣服穿上。」塞拉弗咬牙切齒地顫抖著說道,他在天人交戰當中,好不容易把目光奪回來之後,他甚至不敢再度抬起頭來,這是在他身上從來也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不,我親愛的塞拉弗大人!」瑪麗娜出乎意料地跪倒在地,反而哽咽起來,「您一定會以為我是在勾引您,大人,也許瑪麗娜是個不忠的女人,不過我真的還是個處女,您盡可以驗證!還有,我想告訴您,我現在一點也不怨他們了,雖然我成為了奴隸,可是最終能夠遇見您,能夠遇見您這樣的主人,我根本無法再埋怨什麼!從來沒有一個人會向您這樣對待我,給我如此的尊重和呵護。只是短短的一天,我卻像已經認識了您一輩子。科爾特斯上校告訴我,您是我這生中唯一的主人,他讓我侍奉您,我原來並不願意,可是現在我卻非這樣做不可!我只是期望您不認為我是個yindang而下賤的**隸,請您不要再隨隨便便,像我母親一樣把我再賣給別人……」


  「請先穿好衣服吧,瑪麗娜小姐。」


  「如果您不接受我,我會在明天日出前死去!」瑪麗娜說道,她可憐至極地咬緊下唇,兩手放在*口,模樣楚楚動人,「我知道您有未婚妻,我也並不祈求得到您的寵愛,大人。可是,我只想把自己獻給您,我會好好地侍奉您一輩子,只要您願意。」


  塞拉弗的藍眼珠里爆起一股冷漠而森寒的殺氣,不過轉眼間就消失殆盡,他有點失神地跪坐起來,再度仔細地看著瑪麗娜的*。


  「你為什麼要來?」


  「為了愛情之神,您相信嗎?我喜歡上了您,塞拉弗大人。」瑪麗娜大膽的表白道,她的目光裡帶著絲羞怯,不過舉止卻一如平常。


  塞拉弗沉默了足足一分鐘,他低低地嘆息了一聲,「我不想相信任何事,瑪麗娜小姐。不過來吧,今天晚上你屬於我!」


  「不光是今晚,從此以後,我只屬於您,大人。」


  瑪麗娜朝著自己的主人跪倒,慢慢挪動膝蓋。


  塞拉弗輕輕接觸在瑪麗娜的*上的指頭,突然激起慾望的電火光,令他渾身輕顫,旋即緊緊摟住這隻能夠任他肆虐馳騁的羔羊。冰清玉潔的美少女嘴中不禁輕輕呼出誘人犯罪的**,再下一刻,高山上數十萬支燈火中,驟然減少了一支最明亮的燭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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