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公主遭刺

  特蕾西公主傲然地站在王權號艉樓的甲板上。


  她的面前,坐著一位黑色短髮、黃皮膚、鬍子颳得乾乾淨淨像個未見過世面的鄉巴佬似的,並且兩隻眼珠顏色差異很大的年輕貴族。


  這位年輕人的身後,站著一名身材高大的猶太衛士。


  「你最近一直想見我,現在你已經滿意了,說吧,什麼事?」塞拉弗聲音中連一絲情感波動都沒有。


  特蕾西深深地吸了口氣,「我想要一間獨立的艙室和衛生間,還有至少2名細心的女僕,我每天都需要洗澡和更換衣物,還有,請趕緊與我的兄長聯繫,我一刻都不想再呆在這裡了!」


  她的西班牙語說得又快又急,塞拉弗差點沒聽明白,「很好,尊敬的公主殿下,雖然我儘力提高戰俘的待遇,但卻還沒有遇上過身份如此顯赫者,就如同您一樣。我會馬上安排下去,原來那個船長室是為您特別布置的吧?那麼,您今天就可以住回去,而且我也會讓您的貼身女僕換個地方好方便照顧你。除此之外,您的其他要求我也不太好辦,這樣吧,如果您不介意我的衛隊押送和監視,您可以每天到海岸邊去打理您的*。」


  「我,非常介意!」特蕾西咬牙切齒地盯住他,一字一頓地說道。


  「那麼我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特蕾西殿下。」塞拉弗聲音仍舊一如既往地平靜,「海水其實很有營養,您的房間里有木桶,您的女僕可以打開衛生間的窗口,從海上取水。」


  特蕾西的臉上表現出受到忽視的憤怒,「我正告您,塞拉弗先生,您現在對待我的一切,將來我會加倍地報還給您!」


  「謝謝您的慷慨。」塞拉弗慢條斯理地說道,不由得感慨起來,「像您這樣的天之嬌女,當然想像不到戰爭的激烈與殘酷。我只希望您回去之後,不要再輕易離開王宮,否則,您今天的遭遇將會再現,而比我更加豁達、更加明理的戰勝方是不多的,請便。」


  特蕾西臉色鐵青,從牙縫裡擠出一聲「謝謝」,便立刻擺動僵硬的肢體,在印第安士兵的押送下離開了。


  在他背後一面站著的瓊佩斯忽然說道:「閣下,印第安看守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畢竟,這是位公主,即使身為戰俘,也不應該受到無理的對待。」


  「我們並沒有失理之處,中尉!」塞拉弗有點不高興了,他輕輕皺了皺眉,「戰俘就得有自己的覺悟,難道我還真的要用公主的排場來伺候她嗎?印第安人接受新的軍規肯定有一些滯后的情況,畢竟他們對待戰俘的方式與我們不同,不是吃掉就是變成奴隸……這樣吧,給特蕾西公主提供私密空間的同時,稍微多些人性化的關注,讓她在一定程度上擁有相當的自由權利。另外,女孩子的確不能長時期不洗澡,看來她比法蘭西人要愛乾淨得多,給他配兩個背水的土著僕人,滿足她的願望吧。」


  瓊佩斯點頭應是,公爵閣下的不滿他顯然看得出來,因此反倒是為自己不慎的言辭而深感後悔。


  塞拉弗打了個哈欠,「最近的進展順利嗎?我們的補給到了沒有?」


  「正在路上,最遲明天就能到達。按照您的吩咐,沿加勒比海南岸印加大陸一線,從巴拿馬到特立尼達,我們將會按計劃建立起五處要塞,計劃起始時間為7月10日。」


  「真是奇怪,西班牙人拚命地佔領島嶼,卻把加勒比南岸廣大內陸地區棄如敝帚。好在,劃清我們和西班牙人勢力範圍的時候總算到了!」塞拉弗冷冷一笑,「今天,我們有了更多的優勢:優質而先進的武器,本地民族組建的軍團,革命性的戰術思想,以及充滿科技進步力量的新型艦隊。當然,我也希望有更多的失敗來錘鍊部隊。」


  「在您的帶領下,我軍將戰無不勝!」瓊佩斯兩腳一併,*筆直,低了低頭說道。


  塞拉弗沉默了一會兒,避開了這個話題,「今天的戰況如何?」


  「報告閣下,遵照閣下的指示,2萬人的印第安部隊已經徹底堵死了西班牙人從海路撤退的企圖。並且他們的船隻非常小,連一艘像樣的都沒有。這跟在地峽那邊根本沒有上規模的造船廠有關;雖然如此,我們還是盡量把太平洋沿岸的所有敵船控制在手中。現在,我們的圍困行動已經持續五天了。」


  「很快這些笨蛋就會舉白旗的。」塞拉弗不如惡意地嗤了一句,「等軍需和補給品到達之後,我會前往墨西哥,在這裡的一切行動,歸屬彼得將軍指揮。」


  「是的,閣下!但衛隊應該始終在您的身邊。」


  「不,瓊佩斯中尉,最多10個人。」塞拉弗沉吟片刻,搖了搖頭之後給了他一個限制,「這兒也很需要精銳的士兵,光憑著那些湊湊數字的土著是不夠的。彼得中將也會很快運來增援,這一次,希達跟著我就行了,你留下指揮衛隊也去立點軍功吧。」


  「遵命,閣下!」


  7月的最熱幾天很快就來臨了。


  幾艘體型龐大的戰艦在海面避風處下錨,遠遠的,數十隻大舢板滿載著人往岸邊划來。


  塞拉弗一眼就看見戴著假髮的英國佬約瑟,真難為他這種大熱天還穿得如此整齊。


  已經掛著船長頭銜的波爾,自從禁閉室里出來后就沒有再與塞拉弗見過面,他還沒來得及等到舢板靠岸,就卟嗵一聲跳進齊腰深的海水裡,隨後一路跌跌撞撞地狂奔過來。


  塞拉弗微笑地看著他,直到這個臉上還長著幾串青春痘的年輕人獃獃地流淚,然後重重跪倒在自己面前。


  「好了,是男子漢就別哭了。」聽著對方懊悔的嗚咽聲,塞拉弗心中也微微一酸,他有點感覺當初的決定頗有些殘酷,年輕人就必須容忍犯錯,誰沒有少年輕狂的時候?為了女人,做出再愚蠢的事也是不足為奇的,「看看你,現在已經是中尉軍官,這像什麼樣子。」


  「對不起,大人!」


  「我並不怪你,波爾。」塞拉弗還能記得當初莫名其妙救了他們三個人的事情,從那時開始,籠罩在他心中的強烈殺氣便開始變得黯淡了,真是種奇妙的境界,心情的變化,竟然能影響到自己的判斷和決定,塞拉弗不知道這種人性化是好事,還是壞事,「我準備在本島開辦一所新的學校,這所學校只招收現役軍官,稱為軍校。你在船上呆些日子,立了功后,我安排你進入軍校學習。」


  「是的,大人,謹遵您的命令!」波爾站起身,擦乾眼淚,如果說當初他對塞拉弗只是有點畏懼的話,現在更多了一絲崇敬。


  約瑟這時候走過來,向塞拉弗行禮,「哦,聖母瑪麗婭在上,再次見到閣下我真是倍感榮興!您顯得如此精神奕奕,*之中充滿了強大的力量,不禁令我神魂顛倒,不能自已……」


  塞拉弗哈哈大笑,「閉嘴,約瑟,你這個傢伙今天沒有刷牙嗎?」


  「刷牙?我活到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刷過牙。」約瑟吃驚地說道。


  塞拉弗這才想起,除了他用柔軟的豬鬃製成牙刷,每天用鹽潔齒之外,恐怕這些人還沒有享受過同等的待遇,他馬上意識到這也是創造流行,從而創造財富的一個好點子。


  「謝謝你,約瑟,你提醒了我某些事情。」塞拉弗微微一笑,「好了,別再拍我的馬屁了,蒙彼斯也來了吧?」


  「是的,大人,他在後面的船上。」波爾介面道。


  「約瑟,你跑到巴拿馬來幹什麼?你也想參戰嗎?」


  「不不不,閣下,您的拓展計劃令人非常感興趣,我們在公國之內,居然也募集到大量的投機資金,我們會把這些錢用於港口、城市和要塞的建設,索巴這個小氣的老傢伙根本沒給我多少富餘的金幣,但作為最有規劃能力,也最為實際經驗的我來說,非常有必要參與這些城市的建設工作。您看呢,公爵閣下?」


  塞拉弗強忍住笑,「約瑟,請不要把建設的款子偷偷塞進自己的口袋,否則,我會把你的腦袋同樣的塞進去,知道嗎?」


  英國佬的假髮顫動了一下,他臉上的表情立刻僵硬了,「我肯定不會,我向您發誓!」


  「不用發誓,監察隊不是吃乾飯的,你做了什麼我都一清二楚。」塞拉弗輕輕拍了拍他的*,立刻把這傢伙嚇得臉色蒼白,隨即年輕的公爵湊到他耳邊,壓低了聲音,「別太過分了,要不然我也保不了你,要知道你手頭挪用的公款,足夠判你上兩次絞刑架了!」


  約瑟哆哆嗦嗦,結結巴巴的沮喪地低聲道:「謝謝,謝謝您,高貴而寬容的公爵閣下!」


  「好了,約瑟,雖然公國的貴族管理規定有些過於嚴格,但也不用太擔心,至於領地的事,你千萬別偷偷買賣地產或者巧取豪奪,知道嗎?那種事情是不被法律所允許的,在這裡,沒人敢違背,也沒人能夠違背法律的威嚴。以後,當我們的疆域已經大到必須派出貴族鎮守一方的時候,就是你享受領地快樂的時刻了。」


  打一巴再揉揉之後,約瑟男爵顯得額外聽話,唯唯諾諾小心翼翼地點著頭,如果不是他那快速轉動的眼珠,塞拉弗差點認為他已經成為白痴了。


  看來他是收到某些信息了,這些信息足以致某些不軌者於死地,也足以使奮發向上的傢伙雞犬升天。


  蒙彼斯指揮最後一條船登陸。


  他帶來了兩個整編師,共1.6萬人。


  這些倉促編組的師團,由於來不及進行長期訓備,只能配發冷兵器,但是按照蒙彼斯的擇兵標準,加上鋼鐵廠質量最好的一批兵器,在新大陸對付西班牙人已是綽綽有餘。


  全副鎧甲的印第安士兵,佩戴著包括近身匕首在內的武器,弓箭部隊更是全部由部落的神箭手們充任,他們手上拿的已經不是木製箭矢,而是全部鐵制箭頭、木製箭身、尾部刻有十字穩定槽的精確制導武器。


  他們所用的長弓,比英國人的那種寬大低彈性的長弓要好得多,可以算得上複合型強弓,最遠殺傷距離可以達到300米。


  鋼甲一般採用超薄型,不要小看這種東西,兩層薄如卡片的鋼甲中間填充緊密的棉花,就可能阻擋這個時代幾乎所有的火藥彈,更別說箭矢了。


  如果讓棉花吸水,還能發揮更強的阻隔效用。


  可以說,這兩支師團已經是這個大陸上最強的武裝力量。


  塞拉弗檢閱了這兩支部隊,隨後向兩名少校師長授予不同的戰旗。


  兩名師長都是印第安人,埃德瓦、圖爾乍特,忠誠於圖克里莫克和蒙彼斯的「大草甸湖部落聯盟」的某兩位小部落領袖。


  「蒙彼斯準備,您的人來得很及時,我是這麼想的,留一支部隊直接和我去增援墨西哥,剩下一支部隊分為三部,跟隨約瑟男爵在南加勒比建立起三個戰略地位重要的港口要塞,這些部隊駐紮訓練,必要時也得學會在戰艦上打海仗,他們的任務是掃平南岸沿線所有抵擋的部落,編組至少10萬人的土著勞力。此後,我們將要在巴拿馬大幹一番。」


  「如您所願,我的大人。」蒙彼斯微微躬身,「事實上巴爾波亞上校已經開始從奧里諾科平原輾轉往西,鋪設高級大道了。這條道路將可以并行四輛大型馬車,將來我們從本島輸送士兵和給養,又會多了一條便捷的選擇。」


  「索尼婭、列奧納多考慮得很周到。」塞拉弗讚歎起來,「看來他們的能力完全達標了,完成墨西哥的事情后,我很快會往太平洋擴張,我需要在西印度地區留下一個能夠代表我的人。」


  「您是指索尼婭公主殿下嗎?可是她……」


  「我會與她儘快完婚。」塞拉弗淡淡地,像在說一件根本與己無關的事情,「希望她不討厭我。」


  「恭喜閣下了!」


  塞拉弗經過痛苦的選擇,發現聯姻這種曾令他鄙夷的政治伎倆,居然是一種承諾和保證。索尼婭好象已經習慣了長期在他身邊的生活,也習慣了把自己當成他的未婚妻,每當塞拉弗離開本島,他都會既無奈、又忐忑地把權力移交給這個名義上與他毫無瓜葛的女子。而現在,從個人補償或者是為了政權穩定的角度上講,他都必須做點什麼。


  雖然這種表示,說不準會令他們產生新的隔閡。


  瓊佩斯中尉忽然和幾名高級衛隊成員趕了過來,他的手裡捧著一隻鴿子,身後還跟著穿著稍微乾淨一些的伊斯坦布爾女孩安蒂岡妮。


  「什麼事?」塞拉弗皺了下眉頭。


  「公爵閣下……」瓊佩斯將一張已經另外譽寫過的紙條遞了過來。


  塞拉弗看了一眼,臉色大變!


  「公主遭刺,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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