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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西班牙公主公爵的籌碼

  在馬車還沒有走近港口附近,隆隆的炮聲再度密集地響起。


  「天哪,是『王權』號!它在向港口傾瀉炮彈!」貝拉斯克斯目瞪口呆地喊道。


  黑夜中龐大的艦身就象空中的幽靈一般,在港塢外緩緩劃過,側舷上炮門不斷閃爍的耀眼火花和騰出的濃濃煙霧,在西班牙人看來就像奪命的雷電一樣。大地在顫動著,港口建築與防衛的軍人像骨牌般地倒下,好在這個時代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空爆彈,否則傷亡立刻就是不可想像的巨大。


  「莫里斯呢,他在做什麼,他知不知道……」最先醒悟過來的公主衛隊隊長羅梅洛不禁咆哮起來。


  「快點派人去聯絡莫里斯。」貝拉斯克斯臉色鐵青。


  「莫里斯可能出問題了,聯絡他還有個屁用!」羅梅洛伸手一指港外,「到底是怎麼回事,那裡怎麼會多出兩艘船?」


  「可能是海盜吧。」總督強忍住語氣中的懼意。


  「海盜怎麼可能鑽進防守如此嚴密的港口?」羅梅洛壓住怒火,立刻吩咐叫來聖地亞哥駐軍司令。


  「我是卡洛斯少校,奉命前來!」一個西班牙貴族軍官在兩名火繩槍衛兵的保護下,到達臨時搭建起的前沿指揮部。


  「那兩艘船是怎麼回事。」貝拉斯克斯問道。


  「那是奧特蘭侯爵派來增援『王權』號的部隊,但到現在為止,我們認為那可能是海盜或者特立尼達公國派遣來的部隊。『王權』號和另一艘護衛艦已經落入敵手,莫里斯將軍下落不明,護衛艦『強大都靈』號奮起抵抗后中彈沉沒,現在港口中所有船隻都沒法啟航,我們只能組織隊伍向森莎嘴與愛爾特蘭角兩處大炮台發起衝鋒。」


  「什麼,我們的炮台也……」貝拉斯克斯幾乎要昏了過去,他*晃了兩下,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所有的西班牙人,包括他們的公主殿下特蕾西,在火光下的面龐都顯得如此凝重與不安。


  「真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誰,他們為什麼要攻擊聖地亞哥,為什麼能夠那麼肆無忌憚地炮擊港口與城市建築。難道,殖民地的一切榮光都是圖有其表的嗎?還是這裡的治安足以令公民們躍動的心歸於死寂呢?」


  聞聽特蕾西這樣一番沉甸甸的批評,貝拉斯克斯額頭見汗,連忙單膝跪倒,「並非如此,公主殿下……」


  「好了,不要解釋了。」特蕾西不耐煩地打斷他,又轉身去瞭望海崖炮台,除了那些無法升降和移動的巨炮之外,幾乎所有的炮口都轉向了聖地亞哥城,炮彈在衝鋒的西班牙方陣中炸開,無數人默默地倒下,但又有更多的人勇敢地不計死亡地填補進去,「我們什麼時候能夠奪回炮台?」


  卡洛斯少校低了低頭,「根據敵人的數量,我們恐怕得花上足足半天的時間重新奪回12處炮台,而我們的陸上援軍最早需要3個沙漏時才能趕到。」


  「羅梅洛,我命令所有衛隊成員參加戰鬥,用最快的方式重新奪回炮台,否則聖地亞哥城始終會處在海盜們的槍口之下。」


  「公主殿下,那您的安全……」


  「迦吉斯他們會保護我的,快去,這是我的命令!」


  「為了王國,為了公主殿下!」羅梅洛兩腳一併,俯首行禮,隨即拔劍高喊,380名精銳衛隊,跟隨著卡洛斯少校,前往戰場。


  且不說自信滿滿的特蕾西公主殿下,覺得自己竟然能和哥哥國王查理一世一樣指揮戰鬥了,而且還顯得那麼高尚而有條理,這種自鳴得意的情緒立刻讓她有些飄飄然起來。不過公主畢竟是公主,她的剋制力很好,而且她也不允許自己有一些不符合貴族禮儀的行為發生。


  因此,她有些高傲地站在檯子上,並不理會那些炮彈在遠處炸響,一心希望能在自己的努力下,讓局勢煥然一新。她的周圍,迦吉斯小侯爵,皮埃蒙特騎士,傑瑞騎士,道格拉斯男爵等人,都一臉崇拜地望著她。


  公主殿下的心思,貝拉斯克斯並不明白。


  此時,他正指揮著自己的忠心僕人,忙著將自己任總督時的諸多財產轉移到馬車上,準備順著西面小路,往海邊行進,隨後乘船秘密離開古巴,前往伊斯帕尼奧拉島。


  任何時候都做好兩手準備,這才是他的性格。


  聖地亞哥大教堂的禮拜堂在岸防重炮的攻擊下轟然倒塌,特蕾西用手划著十字,垂目不斷地低聲念叨聖經。


  戰鬥已經發生了兩三個小時,原本對炮台的攻擊應該非常完美,不過這些敵人竟然有完善的防禦和應變能力,他們的戰鬥能攻能守,擁有非常強大的弩弓和不少於50支的火繩槍,反而把西班牙人打得一次次狼狽逃竄。


  特蕾西的神色越變越差,最後竟然微微有些害怕起來。


  而米蘭公國的傑瑞騎士,由於此前經常參加作戰的緣故,所以在對兩方實力進行比較了之後,也得出了同樣不好的結論。


  尤其在他看見十數艘大大小小的船隻旁若無人般地突進港口之後,他的瞳孔驟然縮緊了,拔出劍來,一手去拉特蕾西公主,「公主殿下,我們不能再呆在這兒了,太危險,敵人就快要全面進攻了!」


  「我不走!」特蕾西尖叫道,甩開對方的手。


  她平常的時候,根本沒有這麼大的脾氣,現在,也不知道是賭氣呢,還是因為恐懼,她的怒火一下子爆發開來。


  「公主殿下!」諸多騎士們一起跪倒。


  「不,我不能走,我還要守護聖地亞哥,我還沒有完成自己的使命!」特蕾西喃喃地道,神情已變得沮喪至極。


  但是,當敵人的喊殺聲已經輕鬆突破了港口的防線之後,傑瑞騎士、道格拉斯男爵等人也顧不得許多了,他們七手八腳地把狀若瘋狂的特蕾西拖上馬車,隨即飛快地上馬,慌不擇路地往北邊狂奔。


  「公爵閣下,公爵閣下!」


  傳訊兵氣喘吁吁地策馬而來,塞拉弗輕輕提了提韁繩,駐馬回頭,他身邊數十騎印第安戰士也跟隨停下,隨即分散警戒起來。


  順利擊潰了公主衛隊,同樣也付出不小代價的塞拉弗正想回到「王權」號上,卻不想在這兒遇到了前線指揮官希達的傳訊兵。


  這個長得很有高盧人味道的士兵興奮地報告起來,「閣下,梅諾卡船長的援軍已經頂上去了,不過希達大人發現了更加驚人的情報,根據俘獲的聖地亞哥市行政官員的口供,隨『王權』號而來的是西班牙王室重要成員,特蕾西公主殿下!」


  「是嗎。」塞拉弗眼前一亮,「讓希達自行處理,不過務必要活捉她,我不想看到個死的公主,明白嗎?」


  「遵命,閣下!」


  塞拉弗待到這名傳訊兵離開,自己又沉思了一會兒,這才吩咐起來,「通知炮台加緊射擊,最好把所有庫存彈藥耗盡,必須壓制住敵軍任何在聖地亞哥城裡的調動與集結。」


  「艦隊分成兩部,封鎖古巴海域,盡量不要讓這裡的戰況傳出去。」


  「清點俘虜和戰利品!」


  一夜的戰鬥過去后,塞拉弗在水手艙的吊床上疲憊地睡著了,也不顧耳邊仍能傳來大炮轟鳴的聲音。不過在他剛開始做夢沒多久,梅諾卡船長就不得不將他喊了起來。


  事實上,塞拉弗公爵閣下有時候可真算不上一位稱職的指揮官。


  他頂多是個能夠衝鋒陷陣的勇士罷了。


  他也知道自己的差距,也曾與塞索斯等西班牙正規軍中出來的軍官們切磋討教,理論上沒有人是他的對手,不過他一上戰場,許多壞毛病便凸顯無疑,始終難改。


  就像這一次,丟下整支艦隊的指揮權,親自上陣奪取「王權」號一樣。


  雖然說如果沒有他,「王權」號未必能夠如此迅速地被拿下,說不定會被數倍於己的敵人造成他們更多的死傷,不過他的行動也確實乏善可陳,至少,他們沒能等到炮台被攻佔,確保了船隻安全之後再被守軍發現,假如西班牙人稍稍精明一點,注意關照到海崖上要塞的話,他們的行動說不定就會變成一次極其痛苦的失敗之旅。


  這裡不能不說,塞拉弗一直以來對於印第安人,尤其是他的衛隊成員所作的超強、嚴酷的訓練是非常有成效的,此次戰鬥,衛隊損失最小,成果最大。1100噸級的「王權」號戰艦,255噸級「米耶雷斯」號,250噸級「艾德·蒙特」號,12處炮台和不低於40門的岸防炮,加上突擊隊俘虜的聖地亞哥行政官員及總督府官員數十名,以及意外搜繳的無數財物,大部分都應該歸功於公爵衛隊成員的出色表演。


  塞拉弗當即任命衛隊隊長希達為少校,享受爵士封號。


  衛隊副官瓊佩斯在突擊作戰中立功,升任中尉軍銜。


  海軍一等兵、水手比埃爾俘虜了「王權」號船長、西班牙將軍莫里斯,塞拉弗破格提升他為「聖路易」號船長,原船長梅諾卡上尉調任公爵府樞機秘書兼總司令部參謀。


  「王權」號的船長,則由公爵閣下親自兼任。


  聖地亞哥被攻陷后,塞拉弗命令戰士們在城內救火併負責恢復城市的秩序,不過搜查西班牙殖民地官員的行動卻始終沒有停止。不到大半天,市議會成員、市政廳大小官員和殖民地駐軍司令都被俘虜,尤其是西班牙守軍方面的卡洛斯少校,他率領29個人在市政廳的一個簡陋的堡壘里抵抗了快10個小時,直到市議會的人員前來說明,他才要求「體面的投降」。


  「報告公爵閣下,西班牙的特蕾西公主殿下已經被我們請到了!」希達大聲地報告道,隨即又壓低聲音補充了一句,「但貝拉斯克斯總督並沒有抓到,恐怕是讓他跑了。」


  「繼續搜索,不過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塞拉弗說道,「把這些俘虜都押送到『王權』號上,公主單獨羈押,給她配一個侍女。這些俘虜都要好好對待。」


  「遵命。」希達遲疑了一下,在塞拉弗炯炯的眼神下還是一咬牙說道:「我們的士兵有些偷偷拿取了戰利品,他們被蒙彼斯大人的監察隊帶走了,我想是不是……」


  「你想放了他們?不行,這件事監察隊沒有做錯,不論是誰,違反了軍紀則必須嚴懲,你身為高級軍官,我希望你能夠作出表率。」


  塞拉弗嚴肅的一番話,使得希達十分羞愧,他單膝跪倒,「請閣下原諒,我只是幫一個立有功勛者說話。」


  「是誰?」塞拉弗的藍眼珠里閃爍著一絲冷光。


  希達根本不敢正視自己的最高長官,他俯下*,跪著的那條腿竟然都微微發軟,「是,是比埃爾船長,他請求饒恕其好友阿爾杜伊諾的性命。」


  塞拉弗冷哼一聲,暴躁地站起來,不過他在不斷踱了幾圈步之後,他的臉色竟然又冷靜下來,「難得啊,難得!好吧,我可以下達一個特赦令,讓他選擇:要麼阿爾杜伊諾驅逐出軍隊,永不錄用;要麼他代替此人受懲罰,用他的功勛來抵消阿爾杜伊諾的罪行。記住,他將又會從一等兵做起。其他被抓起來的傢伙,立即執行死刑!」


  希達呆了呆,隨即應是,抹抹頭上的汗水離開了。


  塞拉弗在椅子上重新坐了一會兒,心裡想著讓蒙彼斯建立起一支印第安人組成的監察隊實在是非常高明的舉動。現在所謂的「特立尼達公國」完全是一個軍事架構的組織,如果沒有訓練有素的士兵,沒有嚴格的軍紀,一切都會完蛋,更別說對抗西班牙這種強國了。


  這些監察隊員隸屬於統帥部下屬軍事監察局,成員都是蒙彼斯和塞拉弗親自挑選的,他們首先要具有軍人的氣質,素質良好,心理堅定不易受到外在誘惑的干擾,其次是信仰堅定,除了他們的神靈之外,都極其忠誠於塞拉弗,除此之外六親不認。


  因此,這支特殊部隊的建立,連彼得將軍都感覺到有種不小的壓力,因為按照軍紀條例,公**的每個營都會配備有監察隊成員,他們至少三人一組執行監察任務,遇到嚴重違紀者可以不經指揮員批准直接帶走,各級軍官且不得干涉。


  不過這一次,塞拉弗終於動用了自己的權利,下達特赦,畢竟,比埃爾是立有大功的,雖然是他的運氣較好,在莫里斯逃跑期間捉到了他,但那實實在在的功勞也不容抹殺。一切,就看他的選擇了。


  令塞拉弗動容的是,比埃爾真的選擇了從頭做起,以此來保住阿爾杜伊諾的士兵資格。


  他立刻指示希達,在適當的時候,把這個傢伙調進他的衛隊來。


  不管怎麼樣,如此講義氣的人也一定會是個忠誠而出色的戰士,塞拉弗最欣賞的就是這一種人。


  要知道,船長的職務,對水手來說是多麼巨大的誘惑,這就好比是一個大眾情人突然赤身*出現在一個無女不歡的色狼面前!塞拉弗終於發現有人居然也能像他一樣,為了朋友兩肋插刀!這種同道中人的感覺,讓他立刻對比埃爾產生了一些好感。


  「公爵大人,這是我們在聖地亞哥市以及貝拉斯克斯的私人產業中啟出資產的一覽表,請您過目。」


  兩名隸屬於財稅局的人員,恭敬地將一份寫滿字的長長羊皮紙遞給塞拉弗。


  塞拉弗抬起眼看了看他們,這才接過來,「除去幾艘船之外,我們獲得了25.2萬佛羅林的財物嗎?不錯,真沒想到貝拉斯克斯這個笨蛋居然會把這麼隱密的藏寶處自己掘出來,還裝車帶走,真是太對我的胃口了!很好,你們辦得不錯,每人100金幣的獎勵,現在就可以去船上領取兌換券。」


  「多謝公爵閣下!」兩人感激不盡地離開了。


  塞拉弗看了看那張長單,唇角上不禁輕輕綻起一絲絲微笑,古巴號稱加勒比海的鑰匙,果然不錯,只從聖地亞哥和鄰近的地區的劫掠結果看,就已經大大超出了他原先的預計。


  37位造船師、400多名船匠,還有製糖、制繩、冶煅、鑄炮、建築,甚至錢幣印鑄方面的行家裡手,這一趟的收穫實在不足以「豐厚」來形容了。


  尤其是屁股底下的這一艘排水量1100噸級,載重量超過800噸的大型蓋倫船「王權」號,在西印度群島這樣一個缺少造船方面專業設施、專業人員的地方來說,更是價值連城。


  有了它,塞拉弗才能夠輕輕鬆鬆地派遣剩下的船隻,以梅諾卡為首前往協助彼得將軍對付那個奧特蘭侯爵。


  不管怎麼說,他手裡還掌握著特蕾西公主殿下這一張牌,現在看起來似乎根本沒有打出去的必要了。


  那個性格內向的公主,在見到俘虜自己的居然是一群印第安人的時候,她掩飾不住震驚地尖叫起來。


  還未加入成年人行列的迦吉斯小侯爵因為身中流彈,遭到重傷,至今生死未卜。


  對這些西班牙殖民者,印第安人向來不會心慈手軟,不過礙於嚴明的軍紀,他們也不敢對投降者實施其他的制裁。


  塞拉弗把一切有利和不利的因素再次好好地想了一遍,確定沒有問題了之後,才微微點了點頭。


  他打開船長室的機密櫃暗格,把手頭的繳獲清單放進去鎖好,從中又取出另外一份摺疊得整整齊齊的資料來。


  這兒是西班牙將軍、「王權」號原來的船長莫里斯閣下的專用艙室,不但船隻結構圖、船員名冊和航海日誌都在這裡,甚至莫里斯某些受賄記錄,都有相當詳細的記錄。


  展開這艘船的結構圖,塞拉弗不由得感慨起來。


  超過500噸以上的船隻,都屬於各個強國的鎮國之寶,結構圖根本不是常人能夠看得到的,即使像投降過來的塞索斯、科爾特斯或者巴爾波亞等人,他們也對此毫不知情。這張圖恐怕是奧特蘭侯爵憑藉自己的權勢從王室造船辦公室的某些人手上得到的。


  在看完這張圖紙之後,塞拉弗可以肯定,自己港口裡那些500噸以下的船隻,除了那艘「大阿貢」號之外,其餘的簡直可以算得上毫無軍事價值,大型船的建造方法,在海戰之中起到的作用,根本是那些小蝦子無法比擬的。


  他心中一動,命令立刻召集船上的所有高級軍官。


  作為公國艦隊新的旗艦,「王權」號上集中起來的力量,也著實令人稱羨,150人編製的公爵衛隊,由希達少校、瓊佩斯中尉任正副指揮;水手大都是原先從雅克那裡召募來的,作戰經驗豐富的歐洲老兵,以及印第安人部隊中最精銳的一部分,連廚師都是索尼婭小姐親自選派的,這些共有307人,水手長是艦隊中這一職位的佼佼者,原「薩滿」號上的軍官卡特森,二副還是「聖路易」號上的那位,英國人霍曼,大副則是已經渾身綴滿榮耀光點的傢伙路克,越洋航行后他最先發現了大陸,並以他的名字命名了一個新的港口城市,因此,嫉妒他的同僚們都在暗中叫他「該死的幸運兒」。


  路克早已不像是原先那個骯髒低下的水手,他削剪得當的長發扎了四根細辮子,拖在帽子底下,一如地中海沿岸的舊俗般,他也頑固地堅持著自己祖先的形象。


  在塞拉弗看來,統一的制服、統一的形象,摒棄那些不乾不淨的習慣,那才能真正從舊式軍隊中脫胎換骨,不過他心裡清楚,有些東西就像宗教一樣,不能強迫,所以他對蓄髮、蓄鬚、紋身或者像有些印第安人堅持穿戴本民族服裝等等行為,便採取不聞不問的態度,既不反對,也不提倡。


  在約瑟與索巴兩個自作聰明者的「軍裝」事件之後,塞拉弗下達命令,在軍官和幾個正規營中間推廣軍銜和制服,公國的軍服現在暫時只有一種顏色,那就是深墨綠色,軍銜採用列奧納多設計的花紋條和多角星,軍帽則是塞拉弗親自繪製的寬沿低舌型,加上粗獷的立式口袋,線條畢露的大翻領,耀眼的黃銅鈕扣,使得這種軍服很快打動了軍官和戰士的心,並且立刻流行起來。


  塞拉弗及時地推出了《特立尼達公**事制服管理條例》,規定只有公國現役軍人才能夠穿戴這種制服,否則將受包括巨額罰金在內的嚴厲懲罰。軍服的生產必須經過招標,而且除了國防部下屬後勤部門,其他單位或個人禁止購買。


  塞拉弗在出航之前,命令在蒙彼斯高原附近的產棉區開闢出兩個大型軍衣廠,不但是棉花,還要他們剪取羊毛並與之混紡,研究院也派出相應的研究人員與紡織方面專家予以配合。但由於低下的生產能力,現在能穿得上這種耀眼服裝的還只有軍隊的一些高級成員,而其他人只能幹瞪眼吞口水了。


  另外,產羊區也開始培育新品種的長毛綿羊,和美第奇家族簽訂合作條約之後,今後佛羅倫薩將會逐漸加大對公國羊毛市場的介入力度,尤其是在關乎其呢絨等主產品生死存亡的進口羊毛數量問題上。


  「報告,海軍少尉路克奉命前來!」路克挺*抬頭,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塞拉弗點了點頭,他的艙室內已經站了一圈人,只有他一人是坐著的。


  「帆桁和升降系統改造得如何?」


  「報告公爵,木匠和縫帆士們正在積極努力,在不耽誤趕路的前提下,已經改造了主桅。」路克神色間非常從容,由於此次航行帶的備料充足,「王權」號會很輕易按照塞拉弗要求的標準進行拆裝修補,不過像諸位改換炮位,拆除艏樓等等工作,還是需要進航塢才能動工了,「主甲板下設置輪舵盤的工作正在進行,不過我們還缺不少粗纜繩和鐵索,一切要等回到港口才能完成。」


  「很好,最近得讓士兵們稍微忍受一下了,我們打完下一仗,肯定會回西班牙港,不用多少時間,全新的『王權』號就能出現在各位面前。」


  「是,閣下!」所有軍官整齊地敬禮,目光中充滿崇敬。


  「路克,上船之後,我還沒有參觀過各部位,請帶領我們去看看。」


  「是,公爵閣下,我很榮幸!」


  塞拉弗作為這一艘16世紀前期先進的大型軍艦的指揮官,心中帶有自得和驕傲的情緒,在路克等人的引導下,慢慢從自己已經呆了兩天的船長室中走了出來。


  西班牙貴族的確很懂得享受。船長室設在「王權」號艏樓之下的突出部分,這部分與甲板連通,也分為三層,最上層是指揮室和會議室,中層是船長私人艙室,隔有小客廳、書房和卧室。卧室有朝向大海的窗戶,雙層並且較小,由於終年潮濕的關係,這兒還有鐵制的壁爐以在寒冷的日子裡取暖除濕,最靠近大海的,是私人衛生間,有小過道與客廳相連,這樣主人就免除了必須走進卧室再上廁所的麻煩。


  船長室的一切都做工華美,橡木牆壁、羊毛地毯、名貴的油畫和水晶燭燈,當然也少不了大件、不易損壞並且被固定住的藝術品。


  像客廳里真皮沙發旁的大理石製作的維娜斯雕像,恐怕就是一件瑰寶。


  最下層是軍官艙和軍官廁所,廁所其實很簡陋,他們是一些圓形的小隔間,只能一個人擠進去,裡面在椅子高度有一塊帶有馬桶洞的厚實木板,不管是大解小解,都得脫褲子進行。這些洞的下面,並非實地,而是大海,所有廢物都得排向最終的目的地。


  而軍官廁所的「高檔」,則是水手們無法想像的,他們只能在船頭搭建起來的簡易木板上解決問題,那兒不是房間,而是架在海面上的木板,一旦海浪過高過大,就會把某些「如廁」的倒霉蛋捲入海中。


  對於中世紀剛剛結束的年代來說,沒有什麼比講究等級更重要的事情,船上的特權階級有如此類,船長和高級軍官們,和低級軍官的區別就很大了,而他們與水手的區別就更加離譜。


  相對於艦身來說,船艉樓下的軍官層相當平整、豪華,連艙外的木雕都栩栩如生。穿過帶有保密門的過道,經過警衛室,就看見經過上下層的梯子鑽過甲板上的方形大洞。


  三層甲板之間距離都不高,某些西屬尼德蘭的高個子水手有時就得彎腰了,就好比卡特森水手長。


  而往下沿的梯子就顯得很長,越變越小的洞口,最後消失在一個黑漆漆的小眼裡。最下層是貨艙和壓載艙,那裡終年潮濕黑暗,除了老鼠,沒有誰能夠生活下去。


  通往船長室的過道和其他重要部位的過道一樣,上面掛滿了儲滿海水的小木桶,由於木質艦身的防火問題,這些小木桶顯得額外重要,因此被稱為「消防桶」。


  一根幾人合抱不來的巨型桅木穿越甲板,最終深深**底艙,這是船上的後桅。


  從會議室過道走出去,再經過一個樓梯間,就看見后甲板。


  甲板上除了清洗甲板和操練的,就剩下縫製帆索和改造桅桁、升降系統的木工了,刨花飛舞,而正準備在前艏樓安裝兩門從聖地亞哥炮台上拆下的110磅大炮的水手們,則將整個甲板佔得滿滿當當。


  這兩門大炮分別為11700公斤和12065公斤,接近50公斤的炮彈需要兩個身強力壯的水手才能上膛。每裝彈和射擊一次最快需要5分鐘,炮彈可以打到1.5公里開外。


  把船上所有18磅以下小炮丟給其他艦隻后,僅僅由於裝備這兩門大炮,「王權」號就徹底由近戰型船隻轉變成遠程威懾型船隻。塞拉弗決定先不使用它,因為相對薄弱的木殼甲板無法抵消這兩門炮強大的後座力,必須有其他的輔助工藝才能修補這一缺陷,加上還有些工作同樣也需要進港,如果一切順利的話,相信在整個歐洲,再沒有能與之單獨對抗的戰艦了。


  「這些工作要儘快完成。」塞拉弗穿越過幾隻裝滿了養殖家禽的木籠子的小舢板,皺了皺眉從前甲板艏艙走了下去,「水手每天的訓練和日常清掃工作不能夠因為改造而停下來,知道嗎?」


  「明白,大人。」路克和水手長卡特森連忙不約而同地回答。


  二層甲板的兩邊,是兩排不大的炮門,22門18磅炮的位置就在這裡,大炮安置在木座上,固定完好,炮門大多是開著的,濕潤的氣流穿越這層最為潮濕的甲板,把混濁和骯髒的異味吹得乾乾淨淨。


  由於上層甲板經常性的水洗沙磨,這一層的濕度大得難以想像。


  不過西班牙人還是在這裡設置了幾個大的通間,炮手和水手們睡在兩邊,士兵們睡在中間。


  每晚伴著大炮入睡,的確是塞拉弗這樣的人無法接受的,不過現在整艦人數減少了一半,空出來的許多地方都被安排好了,水手們再也不用為爭搶一個好的鋪位而大打出手。


  靠近船艉是水手吃飯的地方,當然拼好的桌子只能一張張安置在兩門炮的中間,因為地方小,就這樣的桌子也不能滿足所有開飯的船員,總有許多人要在坐在搖晃的大炮上,或者乾脆坐在濕乎乎的地板上用餐。


  炊事艙在後甲板中央下方,這個艙地方並不大,但曾經卻要滿足數百名水手和士兵的吃飯問題。灶台是用鐵制的,這隻有在專業級戰艦上才能看得到,其他像普通商船只能是一個巨大木桶,裝半滿的沙子后在沙里生火做飯。


  鐵制灶台底下有滑動門可以灌沙和炭,上面是一張金屬柵格,鹹肉、香腸可以裝在大鐵盆里放在灶台里烹飪,煙囪在灶台旁邊,長長的煙管直通向甲板上。


  由於對明火的管理需要,只有風平浪靜時伙夫才生火做飯,而在暴風雨時,他們就得把灶台里的火完全熄滅,在那段時間,全船人都得吃冷飯,連船長都不例外。


  炊事艙的邊上,是牲畜間,養殖包括牛、豬在內的動物,有時候士兵的戰馬也有飼養,但羊類除外,因為它們需要放養,否則會爛蹄而死。


  牲畜間下層甲板後方,有一間單獨的艙室,那是首席木工的材料間,他掌管著幾乎所有的備料,隨時負責船上所有木匠的開工,因為木質軍艦無處不需要木頭,所以基本上沒有他們清閑的時候。


  下層甲板兩邊,也全是炮位,這是重型炮的位置,現在暫時有18門18磅炮、4門30磅炮擱置其中。兩條長長過道中央,大多是資深水手和下級軍官們的艙室,他們擁有數人一間到兩人一間的狹小隔間,除了床鋪外,還配有一隻固定好的柜子,來放些私人物品。房間很小,走進去后只能在鋪上活動。


  這些艙室或房間足足有幾十間,從兩面直修到甲板中央的大洞前。


  從上而下的洞口,是為了吊裝貨物方便。掀開上層甲板的防雨蓋后,貨物能夠通過滑輪組和繩索穿越三層甲板,吊往最下層的貨艙里存放,貨艙里的木桶、酒桶、補給品桶、水桶和材料、炮彈常常堆積如山。成百上千隻木桶一排排往上堆砌、捆牢后給人的視覺衝擊,實在是非常強大。


  縫帆士艙、補給官室、醫務室都在下層甲板上。


  縫帆士不但得修補船帆,還必須縫補船員的衣物,有時候緊急狀態下他們還必須提供棉布、麻絮等東西來塞堵船殼裂縫以阻止漏水。


  補給官卻通常是水手們最不信任的軍官之一,雖然不屬於高級官員,但他們卻往往是船長的親信,各種補給品的進出,都需要他們經手。所以,水手們雖然不喜歡甚至憎恨他們,卻也不敢輕易得罪他們,即使挨鞭子,也比餓肚子的滋味好過許多。


  醫生,同時大部分也兼任神甫,則是這個年代最重要的船上人員之一,他們享受高級軍官的待遇,每天早晚的晨禱和晚禱,如果船長不來,也常常由這些人主持。不過一般來說,具有一技之長並且願意在海上過長期漂泊生活的醫生並不多,所以各國在戰時都必須強行徵召這些有專長的人入伍,或者讓一些原本就在軍隊中的人轉行為醫生。


  補充兵員的方式,基本只有這樣。


  而這一點,恰恰是塞拉弗公爵閣下極少為之擔憂的。


  在聽到西班牙人艦隊前來挑釁的事情之後,在西班牙港、路克港的兵營外面,都擠滿了要求報名參戰的人。


  尤其是印第安人,他們的積極性高漲得無以復加,好在蒙彼斯准爵及時疏導,他在公爵衛隊和科爾特斯帶走2000人的司令部警備團之後,又陸續建立起三支常規部隊,番號分別是2、3、4師。


  塞拉弗曾授意彼得,以司令部警備團為模本,新建3個師,每師8000人編製,到達一定規模后,以師為基礎,擴張成3個軍,再由3個軍逐漸擴張成3個集團軍,就足以應付多線作戰的問題了。


  按滿編每師8000人算,軍一級至少30000人,集團軍則至少7-10萬人。


  如果有3個集團軍在手,塞拉弗對新大陸的征服計劃就將變得相當輕鬆。


  不過,這還只是停留在紙面上的東西,事實上,按照精兵簡政的原則,蒙彼斯挑選士兵的要求非常嚴格,至今,3個常規師一共只編組出8755人,這還是在駐守兩個河口和高原地區的部隊不斷輸送來大量優秀兵員的基礎上。


  新建的一系列大型工廠、加工廠、倉庫、生產基地,無一不需要大量人手,因此在分配勞動力的問題上,商業局、農業局和國防部的官員們常常爭執得面紅耳赤。


  在此期間,零星發生的幾次較大的天花、痢疾、黃熱病和流感的疫情,雖然在塞拉弗的親自指導下,動用封鎖、消毒、滅鼠滅蚊等措施下終究沒有擴散出去,但也造成了數千人的死亡。


  這使得人力資源的問題始終擺在行政院工作的第一要務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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