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真相大白

  「閣下,非常緊急的情況,有兩艘霍克叛變了,叛亂者登上了旗艦,脅迫雅克船長下達攻擊的指令。」


  從睡夢中被驚醒的塞拉弗顯得異常平靜,他從容地扣上上衣的一整排密密麻麻的扣子,一面用手扒了扒稍顯蓬鬆的濃密黑髮。


  他朝自己休息區外走去。上半夜參加巡視的彼得船長,伸手拉開了那道帘子,進入他們眼中的,是十幾支火把以及兩排肅穆站立著的水手,這些人肯定也是才接到命令不久,因為他們的各種鋪蓐及吊床還橫七豎八地堆放及懸挂在狹窄的艙室內。


  「都放輕鬆,叛亂不會持續很久的。拿起你們的刀槍,按照我的指令行事!」


  指揮者淡淡地說道,片刻不停地往前走去,一面朝緊緊跟隨的彼得問話,「雅克船長被抓走了?」


  「是的,閣下。」


  「旗艦已經被叛亂者佔領了嗎?」


  「不,還沒有,閣下!雖然事發倉促,但由於叛亂者能夠登船的人數並不多,加上旗艦水手們的奮力抵抗,所以『聖雷恩斯』號還未被完全佔領,至少我們的人還佔據著主動。」


  塞拉弗慢慢地冷笑了,「這個消息真是太好了,彼得,我正想下令把『聖雷恩斯』擊沉!知道嗎,我唯一可惜的就是雅克。」


  彼得神情一震間,不由自主地停在了原地,而塞拉弗早已登上了甲板。


  「全船升起燈火,拉滿帆,燈號通知以『聖路易』號為旗艦,所有船隻圍攏霍克船,輪流進行三輪炮擊后脫離,盡量避免接舷戰,並以燈光警示對手投降!」


  「明白,長官!升起燈火,吹敵襲哨!」


  一個糟糕的晚上還沒有完全過去,在塞拉弗兇狠老辣的指揮下,那兩艘叛亂的霍克船已經一傷一逃,逃走的那艘也很快帶傷沉沒了,對旗艦的登船戰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在大局未定的情況下,由於塞拉弗和彼得身先士卒,所有叛亂者不是被俘就是被殺,那些剩下的水手們見勢不妙都慌忙投降了。


  黎明到來之後,混亂的戰場上才看得見艦隊成員狼狽的樣子。幾艘船冒煙起火,大小舢板載滿手執兵器的人在大船間穿梭往來,水手們在長官的指揮下奮力撲救火災、修補艙壁和舷幫,搶救被火燒著或被水浸透的物資。


  「塞拉弗大人,那幫棘手的敵人已經被圍困在水手艙里,按照大人的吩咐,我們設了個簡單的圈套,誘使他們自投羅網。」


  「謝謝,二副先生,這次您措施得當、全力以赴,在長官不在的情況下,英勇地與叛亂者殊死戰鬥,您的勇氣令艦隊上下感到振奮!」塞拉弗淡淡地道,「請告訴我您的名字,先生。」


  「喬凡尼?達?維拉札諾,大人!」


  「哦,維拉札諾先生,是貴族?」塞拉弗眼光中露出一點不易覺察的警覺,打量著眼前這個胖乎乎有點貴族氣味的傢伙。


  「是的,大人,我希望在艦隊返回歐洲之後,能夠給我的家族帶來豐厚的收入,我想這個願望在您的領導下,會實現得更加容易一些!」


  「托您吉言,維拉札諾先生。」塞拉弗冷冷道,「從現在起,您接任『雙橋』號的船長職務。」


  「謝謝您,指揮官!」喬凡尼激動地說道,「啊,彼得長官過來了。」


  「塞拉弗閣下,敵人要求談判。他們其中的一個判斷為女性,估計身份很高,因為她身邊的人都是非常厲害的人物,我們的劍手,根本沒辦法靠近,更沒法生擒他們,只有用火槍。」


  「不用提什麼條件了,直接開槍,全部射殺!」


  「是的,閣下!」


  彼得與一臉敬畏之色的喬凡尼共同離去,不多時他又匆匆走了回來,滿臉的驚訝與疑惑之色,「抱歉,閣下,我希望您能親自去一下,因為美第奇小姐居然在那裡!」


  索尼婭?德?美第奇,此時正搖搖欲墜地勉強站立在幾名渾身浴血的衛兵的中央。


  她身邊的那個佩劍者,早已癱倒在地,艱難地**著,然而所有的士兵都熟視無睹,火槍兵和弓箭手佔據了局勢的主動,不過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緊緊盯著美第奇小姐的臉上。


  很快,塞拉弗便出現在艙室外面的走廊上。


  一時間,帶隊的長官不由得輕吁了口氣。


  在瞧見這位女性絕色的容貌之後,他根本沒辦法執行指揮官的命令,雖然那對他來說可能意味著撤職或鞭打,但他卻無法控制。


  也許那些水手們也正是如此,他們的箭矢與彈藥,幾乎不約而同地避開了那位可人兒,而最兇猛最棘手的抵抗者,卻承受了巨大的傷害。


  「塞,塞拉弗先生,我希望能與您單獨談談。」花容失色的義大利貴族小姐結結巴巴地說道。


  「雖然您的家族提供了遠航的船隻,但是叛亂令我們之間無話可說。」塞拉弗一點也不買賬地冷冷道,「小姐,是您愚蠢地策劃了這一切嗎?」


  「不,相信我,不是那樣,塞拉弗先生!」索尼婭幾乎是帶著哭腔叫喊起來,「西班牙人逼迫我們,是他們策劃了這一切!這些傢伙恰好又挾持了我,我不得不與他們虛以委蛇,上帝知道,我已經在那個黑暗的艙室里呆了快四周了!」


  塞拉弗揮了揮手,水手們蜂擁而上,迅速地將那些已經喪失了抵抗勇氣的傢伙們繳了械,隨即五花大綁起來,不過他們卻沒人願意碰索尼婭一根毫毛,甚至連望都不望她一眼,就好象她不存在一般。


  「雅克在哪裡?」


  塞拉弗的語氣冰冷得就像是雪山上吹起帶著冰棱的狂風一般。


  「他在底艙,沒有生命危險。安吉羅是個危險分子,他與西班牙人串通一氣,決定在到達陸地之後再進行陰謀,不過由於您對艦隊的嚴厲管理,他們人心浮動,已經無法等待下去,所以,他們才決定冒險行動。」


  「彼得,去把雅克弄出來。」塞拉弗厭惡地看了看地上躺著的佩劍者,「美第奇小姐,我很想聽聽您的解釋,要不然我根本沒法對整支艦隊做出交待。」


  在「聖雷恩斯」號的官員會議室中,塞拉弗坐在正中掛著人物油畫的牆邊,他的身邊是列奧納多,彼得、約瑟、索巴和剛剛獲釋臉上又增添新傷疤的雅克。


  侍女兼管家埃蓮娜小姐,正往長桌對面坐著的美第奇小姐杯中充滿熱水。對於一個心驚膽戰的女人來說,也許紅酒會更有助於她心情的平復,但索尼婭並不願意接受,她更願意享用一杯燙燙的開水,好化解自己內心的寒意。


  「上帝保佑我們只損失了兩條船,可惜我們的物資幾乎少掉幾乎三分之一,如果兩個禮拜內還看不見陸地的話,我們很可能會挨餓了。」索巴慢吞吞地說道。


  「最近我一直忙著檢查各船隻的壓載物,由於上個禮拜一艘船在晚禱時出現側傾,所以我非常在意那些東西。事實證明我的估計沒有錯,只是我的發現晚了些。」約瑟皺著眉頭說道,「在兩艘霍克船上,我們查到許多空置的木桶,原本那都應該裝滿物資的。」


  在索尼婭小姐提供的500隻木桶中,有不少正好被陰謀者利用了,而可憐的美第奇小姐,在第一時間就被劫持,雖然她自己也是這樣登船的。


  「毫無疑問,那些叛亂者就是這樣上來的。」彼得皺了皺眉,大口地灌著加了快要腐爛水果片的簡陋飲料,「不過塞拉弗閣下已經完全擊敗了他們!」


  「不用擔心那些物資,我們很快就會有大量的補給。」塞拉弗說道,他的話令所有人微微一怔,但列奧納多卻深信不疑,「好了,讓美第奇小姐說說她的事情。」


  索尼婭有些膽怯地看了他一眼。


  這個義大利貴族的嬌女,現在的樣子只能用凄慘來形容:她換成了不容易被注目的破舊水手衣服,用布帕包裹住了滿頭金髮,臉上也是黑一道白一道的,雖然很久沒有洗澡,但她仍然很注意形象,沒有像那些骯髒的水手一樣,變成臭不可聞的下水道老鼠。


  唯一沒有變化的就是她那迷人的、帶點憂鬱氣質的寶石綠眼睛,瓊鼻櫻桃嘴,還是那樣美麗得盪人魂魄。


  「請原諒我給您帶來的麻煩,塞拉弗大人。」在喝完了一杯水后,她的情緒平穩多了,講話的神態又復從容,「如果可以,請您能先派醫生看看我的隨從,他受傷很重,我不能拋下他。」


  「『聖雷恩斯』的水手長說,他參與叛亂,並殺死了2名船員,我不打算費勁再救活他,因為他的罪行構得上十次斬首。」


  「不,你不能這麼絕情,塞拉弗先生!是美第奇家族支持了你的遠航計劃,也是我們打點了西班牙人。如果不是我,根本沒有一條船可以通過直布羅陀,更別說通過他們商業局的簽證了!」索尼婭舉著手,激動地叫起來。


  她從未見過對自己的權威如此藐視的傢伙,更別說此人還一貫無視於她的美貌美第奇小姐恨不得伸出手去掐住他的脖子,還想用自己的鞋跟狠狠地踹他的**。


  西班牙政府自發現新大陸后,於1503年在塞維利亞成立了「商業局」,專門管理宗主國與殖民地的貿易事宜。規定,所有開往殖民地或由殖民地返回的船隻、貨物、乘客和全體船員都要經過商業局的嚴格審核和檢查,並經其批准。商業局還負責徵收關稅,收存由殖民地運來的黃金、白銀,以及改進航運等。


  在西班牙強盛的階段,任何國家妄想打他們殖民地的主意,都無疑是痴人說夢。


  但對於海外貿易的巨額收益的誘惑,所以,美第奇家族對於此次出航,實際上做得比他們表面上看去的要多得多。


  塞拉弗臉上沒有半分感激的神態,相反,他怒氣沖沖地站起來,狠狠地一拍桌子,「美第奇小姐,根本我們的協議,我才擁有這支艦隊的所有權,我想出航就出航,想停航就停航,想返航就返航,誰也管不著!你口口聲聲地說幫了我大忙,可是卻由你開始,給我們帶來了無法彌補的災難!是你導致了叛亂,是你導致了兩條大船的一沉一傷,那條傷船也已經無法再行駛。這場與你有關的叛亂,使得我們失去了一大批物資和給養,使得我們失去了不少優秀的領航員和水手,使得我們船員的生命受到威脅,此外,我們還在戰鬥中損失了幾名合格的長官,我們還幾乎失去了最寶貴的探索勇氣!這一切,都是您美第奇小姐造成的!你還想說,你是救世主?你是我們的朋友?不!這全都是屁話!」


  眾人目瞪口呆地望著塞拉弗,在所有人的印象中,甚至包括與他最熟悉的彼得、約瑟和列奧納多三人,他們從未見塞拉弗如此大動過肝火。


  並且,對方還是一位出身於名門望族,常人根本不敢得罪的高貴人物。


  索尼婭既震驚、又委曲,不禁悲從中來,掩面嚶嚶地哭泣起來。


  「塞拉弗大人……」埃蓮娜見狀,不禁油然地露出嗔怪與求情的目光。


  塞拉弗心中一動,慢慢坐回原處。他也並不想這樣披頭蓋臉地責罵一位淑女,不過他對於知錯不改者實在沒有更多的耐心,尤其是他曾經對索尼婭有著不同尋常好感的前提下。


  老彼得咳嗽了一聲,「閣下,我想美第奇小姐一定有自己的苦衷,您不妨聽她說完。」


  「是啊,是啊。」約瑟急急忙忙地跑出來附和,不過他發現塞拉弗凌厲的目光掃過時,趕忙頭一低,哎呀了一聲,「我的假髮掉了,真是的,它總是戴不牢。」隨即,他把*都鑽到桌子底下好久沒有出來。


  找不到發火對象的塞拉弗只能冷冷地瞥了彼得一眼,「好了,我們耽誤的時間夠多了,雅克,你去處理那艘霍克船,只要能裝走的,連一根釘子都得起出來,還有桅杆、帆索以及舢板,剩下不能用的船殼,先設法修補一下,我另外還有用處。日落之前做完這件事。」


  「遵命,大人!」雅克輕輕點了點頭,和自己的衛兵一起走出艙室。


  「彼得,帶人檢查艦隊所有船隻的安全情況,不允許有任何盲點。檢查出來的任何繆誤都應該記錄在案,並撿重點向我彙報。日落之前完成。」


  「是的,閣下!」彼得鄭重地行了一禮,又心事重重地看了重新冒頭的約瑟一眼,這才離開。


  「索巴,了解我們剩餘物資的情況,還有那些備用的密封水果,統統拿出來給船員加餐。按照我的估計,我們離陸地已經很近了,但從今早的氣象情況看,晚上的天氣不會太妙,希望我們能安全渡過。」他帶領所有人,裝模作樣地手握十字架默默祈禱了一番后,再度開口說道:「對了,你帶20名強壯的水手下到底艙去,把我特別購買的那些材料取出來,我們很可能會需要它。日落前務必完成!」


  索巴點了點頭,彎腰一禮,又戲謔般看了看坐立不安的約瑟,哼著猶太歌曲離開了。


  「約瑟!」


  「到,我的大人!」英國佬彈跳起來,站得像支標槍似的挺直,兩眼直視前方,腿腳還不自然地抽搐著。


  「知道你該幹什麼去嗎?」塞拉弗柔聲問道。


  「我,我,我……我非常清楚,大人。」約瑟苦著臉,慢慢彎下腰,躡手躡腳地離開了艙室。他的樣子,簡直令方才哭過的索尼婭也禁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真是梨花帶雨,讓埃蓮娜這個女生都不由得看呆了眼睛。


  「很好笑嗎,美第奇小姐?」


  「不,一點也不好笑。」氣鼓鼓板著臉的女孩,努力裝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這下,連列奧納多也充滿善意地朗聲笑了。


  塞拉弗嘆了口氣,遣開眾人的他不由感激地看了老大師一眼,「好了,美第奇小姐,我仍然搞不清楚,您萬金之軀,卻為什麼要跑到船上來,您難道不知道這是很危險的事情嗎?」


  「別叫我美第奇小姐。」索尼婭埋怨般地皺了皺好看的眉毛,「我們初次見面時,您就稱呼我為索尼婭了,我不知道我哪裡得罪了您,可是這次叛亂真的不是我策劃的,是西班牙人!我可以對上帝發誓!還有,我也只是好奇才上了船,因為我真是太嚮往自由自在又充滿刺激的生活了,我不想再呆在美第奇宮,不想再做一個孤獨的守望者,我想要冒險,想要航海,想到新大陸,想看看那種帶刺的手掌!」


  「你說的是仙人掌吧。」塞拉弗淡淡地說道,他注意到對方詫異的表情,「別那樣驚奇地看著我,那只是我們那兒的叫法,這種植物是生活在沙漠地區,由於干早,葉子都變成了細針,那樣可以減少水份的蒸發,另外,手掌般粗大的莖枝里,可以貯藏大量水份,這也是在乾旱地區不得已的辦法之一。」


  「您簡直無所不知,塞拉弗先生!」


  年輕漂亮的女孩驚嘆莫名。


  列奧納多當然也非常感興趣,不過他畢竟是過來人,知道此時不是打斷這對男女間談話的時機,更何況作為佛羅倫薩人,他同樣對美第奇家族充滿敬意。


  「你是怎麼被那些叛亂者利用的呢?」


  「我和我的幾名隨從偷偷離開佛羅倫薩后,乘船來到巴塞羅那,因為聽說你們在那裡購買隨船物資,我們便耍了個手段,夾藏在木桶里被運上了船這個過程十分驚險,有興趣的話我以後會講給你們聽然後我就到了船上,不料羅吉斯他們,也就是幫我們偷運到船艙里的那幫人,卻是西班牙人的密探,他們借召募水手的機會混進你們的艦隊里,然後又打聽到你們將要去新大陸。於是,他們決定找機會控制住幾條船哦,這些亡命之徒,為了金幣什麼都不顧了,他們甚至想打我的主意,因為我能幫他們換取巨額贖金,不過我的隨從們把他們勸服了。我的隨從都很勇敢,劍術過人,所以他們只能尋找別的機會……後來的事情,你應該能猜到了。」


  「在海上,靠這些破船,我們隨時都有喪命的危險!」塞拉弗生氣地說道,「你不能留在這裡,我馬上派船送你回佛羅倫薩!」


  「不,不要!我求您了,塞拉弗先生。」索尼婭大驚失色,「我好不容易才離開家,如果您把我送回去,我這輩子都得呆在宮裡了。所以,求您千萬別這樣好嗎?」


  塞拉弗望了望列奧納多,後者微笑道:「讓公主殿下留下吧,她只是想開開眼界罷了。」


  「是啊,求您了。」滿臉懇求意味的索尼婭,表情真是無比動人,令首次見到她這般嫵媚態度的塞拉弗也為之一怔。


  「好吧,不過我必須處死你的那位隨從!」


  索尼婭眼巴巴地看著他,見對方滿臉的漠然,只得飛奔到列奧納多先生的面前,跪下來十分可憐地拉住他的手,「大師,請您說句話吧。」


  大師慈詳地撫摸著她的頭髮,「索尼婭,艦隊是有紀律和規定的,即使塞拉弗大人也不能違反規矩。知道嗎,如果不嚴格地執行規定,將會有更多的人喪生在茫茫海上!」


  索尼婭眼淚滴落下來,「可,可他是不得以,都是安吉羅那個傢伙的逼迫……」


  塞拉弗忽然打斷了她的話,「現在說這些還有用嗎,美第奇小姐?」


  9月22日,包括安吉羅和索尼婭的一名隨侍在內35名被俘的叛亂者被執行絞刑,幾乎所有的船員觀看了此次行刑過程。美第奇小姐雖因被迫參與叛亂,但她活下了另外三名侍從仍被各處十鞭的懲罰。


  在此之後,美第奇小姐的脾氣總是沖著塞拉弗先生髮作,更時不時向他白眼相向,塞拉弗對此倒沒有任何不快,他冷漠地,似乎根本不計較對方的挑釁,更像是看不見對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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