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離譜中還透著幾分離譜
上午8:40，江祺在教室里見到了胡清的表弟餘輝弘。
餘輝弘是第1個到教室的學生，雖然今天理論上來教室學習的學生只有兩個，江婉婉是從市區出發的，肯定會晚點到。
今天是元旦，從市區來遊樂園的公交每車都是爆滿，江婉婉還拖了一個大行李箱，想成功擠上車不容易。江祺就沒指望她能踩點到，能在10點前到就不錯了。
餘輝弘正在和坐在講台後調試直播設備的老約翰打招呼。
「這個小夥子就是胡主管的表弟吧，沒看出來呀，胡主管的表弟還挺高，這得有1米8了吧。」白師傅一邊剝糖炒栗子，一邊小聲感嘆。
這糖炒栗子是白師傅吃完早飯後閑著沒事幹親手炒的，剛出鍋，還熱乎著，剝的時候甚至有些燙手。
這些栗子都是提前開過口的，炒熟后香軟甜糯，一口一個根本停不下來。白師傅怕到時候聽課無聊，特意裝了兩大包加一起足足3斤的糖炒栗子，他和江祺一人一包。
至於上課吃糖炒栗子會不會被老師趕出去這件事情……
白師傅表示他可以坐在自習室的那一邊，講課的時候把門打開讓他聽個聲就行，PPT看不清楚沒關係，反正也看不懂。
「1米83。」江祺精準報出餘輝弘的身高。
白師傅剝栗子的手一頓，仔細看了看餘輝弘：「光憑肉眼看身高能精確到厘米啊？」
江祺微微一笑：「一點微不足道的小技能罷了。」
實際上，餘輝弘的身高是江茶告訴江祺的。
江祺不光知道餘輝弘年齡25身高183，還知道他其實在前天就已經來了潯城，胡清前天下午請了兩個小時的假提前下班就是為了接這個表弟。
雖然餘輝弘是胡清的表弟，胡清也沒有給他開後門讓他提前進遊樂園，他是今天早上等到遊樂園8:30開園排隊入園的。
入園的時候背了一個黑色雙肩包，包里裝了不少東西。
幾本考研教材，筆記本，草稿紙，幾支筆，耳機，一包200抽的抽紙，裝滿熱水的保溫杯，暖手袋，用於午休的小靠枕，兩根香蕉，一盒洗好的烏梅，充電器以及插線板。
裝備相當齊全。
他進遊樂園后直奔教室，先去二樓租了一個儲物櫃，然後來一樓撞見了剛來正在調試直播設備的老約翰，老約翰見來學生了就順手給餘輝弘發了一本他編的輔導書，兩人就這麼聊了起來。
至於江祺為什麼會知道的如此詳細，那當然是因為他來的路上和江茶順路了很長一段時間，江茶給他全程轉播的。
只要江茶想，她就可以保證她和江祺之間的談話只有他們兩個能夠聽見，邊上的白師傅一個字都聽不清。
「白師傅，你打算坐在哪裡？」江祺問道。
白師傅看了看滿教室的桌椅，他本來想說自己坐在外面的自習室里，但又覺得這種明目張胆摸魚的行為，當著老闆的面進行好像不太好，想了想，小聲道：「我老花，坐後面看得清楚些，我就坐最後一排吧。」
說著，白師傅小跑到最後一排，坐到了最角落的差生專用座位上。
一落座就開始掏手機掃桌上的二維碼，點咖啡。
江祺：……
很好，麗麗的第1單生意有著落了。
江祺看了眼餘輝弘的位置，第2排中間，非常好的聽課位置。江祺想了想把糖炒栗子放到了餘輝弘後面的位置上，給江婉婉佔個位子，自己等下就坐江婉婉邊上，順便還能監督堂妹聽課。
江祺走到講台邊找老約翰要了三本教材，一本江婉婉的，一本他的，一本白師傅的。雖然他和白師傅都不聽課，但拿一本教材還是很有必要的，有總比沒有強。
說起來，老約翰編的這本教材他還沒看過呢。在開遊樂園之前他還總想著攢錢幫老約翰把教材出版了，結果後面遊樂園開業事多忘了，老約翰就乾脆自己聯繫出版社出版。
教材印得不多，600本，一大半都在老約翰的房間里堆著（江祺家樓上的房子）。黃富貴堆的，他給老約翰砌了個書牆，看著還挺好看。
剩下一部分在老約翰的辦公室里堆著，被負責打掃老約翰辦公室的保潔大媽要了一本拿到員工宿捨去墊桌角。
「同學。」江祺剛落座，餘輝弘就來攀談，「你也是家裡有親戚在遊樂園裡工作，經親戚介紹來的嗎？」
「算是吧。」江祺點頭，「我陪我妹來的，我不上課。」
見江祺不是來上課的，餘輝弘就息了打聽的心思，轉過頭開始靜靜看老約翰編的教材，一邊看一邊對照他帶過來的考研資料。
江祺在位置上也沒有閑著，他用手機點開平日里根本就不怎麼點開的某點直播，點進老約翰JS未開播的直播間。
即使已經一年沒有直播，老約翰直播間的粉絲數仍有一千多，比之前第1次開播時強多了。
房管依舊是之前的房管，江祺和榜一大哥jr123ew。
jr123ew這個老約翰直播間里努力的差生在去年成功上岸，不光在老約翰的直播間里活躍，在老約翰的粉絲會員群里同樣活躍。考研結束后，粉絲後援群里的成員會在群里聊一聊自己的專業和所報的院校，江祺偶爾會點開群聊看一看。
jr123ew是藝術生，理論上藝術生考研是不考高數的，但jr123ew是跨專業考研。在老約翰開播之前，jr123ew報過高價的考研輔導班，效果不佳。
這也是為什麼jr123ew在老約翰直播之初，會專門在直播間里問一些非常基礎簡單的問題。
他是真的不會。
老約翰想弄這個聽起來很扯很離譜的高數輔導遊樂項目，江祺會支持並且提議老約翰線上線下兩手抓就是因為jr123ew成功上岸了。
這位有錢人是正兒八經報過高價考研輔導班的，他都蓋章鑒定老約翰比輔導班的老師靠譜，江祺覺得老約翰一定是真的靠譜。
那時候老約翰還沒編教材，還沒三星，還沒get新技能，還沒有想要找尋人生的方向和意義呢。
現在buff疊滿的老約翰，一定比當年直播的時候更加靠譜！
1月1日上午9點，老約翰JS的直播間準時開播。
關注老約翰直播間的1749個粉絲，都在直播間開播的這一刻收到了開播通知。
幾十個鐵粉湧入直播間。
爺上岸了哈哈哈：約翰老師開播了！
jr123ew：真意外，約翰老師居然開播了，我還以為約翰老師不打算在網上進行高數直播了呢。
一天能幹5碗飯：約翰老師你是今天播一下，還是以後每天都播？
嗚啦啦啦：哇，約翰老師今年居然開播了，還是1月就開播。今年考研的學子真是有福了！
jf45829：這是個很厲害的高數老師的直播間嗎？怎麼這麼多活人？
每天7點給魚缸澆水：好耶，約翰老師居然開播了，趕快把直播間分享給小學妹。
老約翰根本沒想到他一開播就有這麼多活人湧入直播間，他原本是想直接開講的，看了看彈幕上的問題，隨機挑兩個想回答的回答。
「不出意外的話以後每天都會直播，如果不直播會提前通知。」老約翰調整了下麥克風的位置，「直播的時間是每天上午9點到下午3點，中間會有專門的答疑環節，如果沒有人提問就接著講。」
「好了，我們現在看到教材的第一頁。今天我們先講第1章，導數的……」老約翰開始點擊PPT， PPT的內容就是電子版的教材。
江祺發消息問江婉婉到哪兒，老約翰都開講了，如果已經到遊樂園裡了就趕快提著行李箱過來不要磨蹭。
江婉婉光速回復，表示自己還在公交車上，今天從市區到遊樂園的公交車爆滿，她是拼了老命才擠上來的。
江婉婉現在正在公交上看老約翰的直播，讓江祺不用擔心自己到教室之後跟不上進度。
學習精神令人感動。
江祺原以為之前關注老約翰直播間，每天早上6:00就爬起來學高數的觀眾們在發現老約翰開播后，進來說兩句話就會離開。畢竟這些人大多都已經上岸了，沒上岸選擇二戰的如果還沒有上岸，今年大概率也不會再考了，老約翰的直播間對他們而言除了懷念外沒有太多意義。
結果直播間的人數一直都沒有減，反而在持續增加。
開播10分鐘，人數已經穩定在了200多人。要知道老約翰之前直播的時候，可是直播了有一段日子直播間人數才穩定在這個數字的。
雖然觀看直播的人不少，彈幕卻和之前一樣稀疏。這也算是老約翰直播間的一個特點，只有開播和快要下播的時候彈幕特別多，在他正兒八經講課的時候基本上沒有人發彈幕。
那些單純的掛著直播間支持老約翰的觀眾們沒有在直播間的大幕上聊——他們在老約翰的粉絲群里聊。
jr123ew：我剛剛回看了一下約翰老師之前的錄播，發現約翰老師今天講的PPT和之前的PPT好像有些不一樣。
不想做調研：！難道約翰老師一年沒有開播就是為了更新PPT？！
幸運草：我還以為是我的錯覺。
prprpr：你們難道沒有發現約翰老師的PPT其實是一本教材嗎？第1頁都有第1章三個字。
S.：哇，約翰老師出教材了！這不得買爆！我先來10本！
！
疏疏落落：等約翰老師休息的時候問問約翰老師是不是出教材了吧，如果是約翰老師編的教材我覺得應該挺好的，可以推薦給考研的學弟學妹。
prprpr：+1
jr123ew：好，那等約翰老師喝水休息的時候我去彈幕上問一下。
jr123ew沒有等太久，老約翰現在是真人，不可能像之前還是單純的卡牌人物那樣，每天早上6點開始講高數，一連講6個小時不帶停。
現在48歲長得像60多歲的老約翰，講十幾二十分鐘嘴巴有點幹了。
老約翰拿起保溫杯下意識想喝一口，發現自己來教室后一心調試直播設備忘了給自己倒茶，想了想，乾脆停下來。
「我去2樓倒杯茶，大概4分鐘。教室里的同學可以趁這個時間把教材翻到第9頁，做習題3，線上的同學自由活動4分鐘。」說完，老約翰就拿著茶杯往樓上走去。
教室里唯一讀書的同學餘輝弘乖乖翻到第9頁，開始認認真真做習題。
雖然他已經脫離學習環境一年多，但剛才的十幾分鐘足以讓他想起當年在高數課堂上的時光，回憶起從小到大被數學老師所支配的恐懼。對老約翰的命令百分百執行，說做習題3就做習題3，絕對不叛逆習題4。
江祺扭頭看了一眼最後一排角落裡的白師傅，發現白師傅正皺著眉頭看著教材，一臉我是誰？我在哪？我為什麼要坐在這裡看高數教材？
很好，老約翰的技能在線下果然有奇效。
直接把完全不想下水的白師傅拖進了知識的海洋，並且正在溺死。
直播間里，觀眾們早就因為老約翰剛剛那一番話炸開了鍋。
直播間里的觀眾基本上都是熟人，不是之前看過老約翰直播的，就是被之前看過老約翰直播推薦來的，對老約翰的教學水平都相當信任。
約翰老師我的神：！
！我還以為是我最開始聽錯了，約翰老師居然真的在教室里上課！
5201111：今天是元旦，正常高校不可能開課，約翰老師是不是考研輔導班的老師？
信女求上岸：！我是表姐推薦來的，12月一直在看約翰老師直播間的之前錄屏。如果約翰老師是考研輔導班的老師，重金求插班，我可以！
用30斤肥肉換上岸：我也可以！
！求求了！
高數我的一生之敵：我可以！一個月10萬我都可以！
！
奔跑的肉夾饃：富婆貼貼！
討厭香菜：我也可…好吧，10萬我不可以，留下貧窮的淚水QAQ
傅里葉你是我D：別想了，約翰老師這種水平的輔導老師肯定很貴，咱們這種窮人還是白嫖一下線上吧。約翰老師好人一生平安！
約翰老師好人一生平安：+1
等老約翰端著茶杯從二樓下來回到講台後坐下準備接著講的時候，發現彈幕上都在刷約翰老師好人一生平安。
老約翰：？
這是什麼最新的彈幕潮流嗎？
老約翰疑惑地往前翻了翻，看到了之前的討論。
「我不是考研輔導班的老師。」老約翰覺得有必要澄清一下，「我是星河劇本主題樂園的技術主管。」
正在刷約翰老師好人一生平安的彈幕突然一滯。
？：？
約翰老師好人一生平安：？？？
約翰老師好人一生平安111：？？？
老約翰看了一眼正在看手機的江祺，想了想決定還是佔用一下講課時間打個廣告，為遊樂園的生意出一份力。
「我們遊樂園推出了一個新的遊樂項目叫高數輔導遊樂項目，我是這個遊樂項目的負責人主要內容就是高數輔導。」
「沒有額外收費，只需要買票入園就行。門票是158一個人，辦月卡比較划算，一個月只要1500，除此之外還有季卡和半年卡。」
「具體詳情你們可以諮詢直播間里的JQ，他是我們遊樂園的老闆。老闆，你在直播間里扣個1。」
江祺：……
江祺默默在直播間里扣了個1。
這個1扣完之後，直播間里連刷問號的人都沒有了。
安靜得彷彿沒有任何活人觀眾，全部都是殭屍粉。
老約翰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彈幕，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果然，打廣告很傷人氣，直播間里的這些人一聽他打廣告都不願意說話了。
唉。
老約翰繼續講課。
老約翰不知道的是，直播間里是沒人說話了，因為這些人都去找江祺私聊了。
觀眾們雖然都不是很能理解老約翰剛才的話，但關鍵信息他們已經提取出來了。
高數輔導！
遊樂園！
1500一個月！
這還在等什麼？家人們，這還不趕緊沖？！
1500一個月，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啊！
直播間里的人不多，200多個。
找江祺私聊的人也不是很多，93個。
但就是93人同時給你發私信就有些可怕了。
看著私信欄里不斷亮起的紅點，江祺心裡只有三個字母加一個感嘆號。
SOS！
他只是一個單純的老闆，客服的業務他不熟啊。
江祺想了想，抓著手機跑了。
他得去找專業的客服處理這些私信。
坐在最後一排的白師傅：？！
說好了陪我來上課的呢？
老闆你怎麼只聽了二十幾分鐘就跑了呀！
白師傅想了想，也熘了。
教室里只留下餘輝弘一人。
此時此刻，老約翰的粉絲群里也炸了。
大家都在談論這個，聞所未聞，每個字都能看懂，連起來也能讀懂意思，但是好像又不是很懂得高數輔導遊樂項目。
jr123ew的一句話引起了大家的贊同。
jr123ew：就算這個項目收158一天，沒有1500塊錢一個月的月卡也一定很受歡迎。就像圖書館里的位置一樣，去晚了都搶不到。
卡尺卡尺：遊樂園的老闆都在現場，我覺得這個遊樂園應該就是約翰老師家開的，老闆是他的晚輩，約翰老師肯定是個退休的老教授！
橘子汽水：對！
prprpr：好急啊，遊樂園老闆怎麼還不回消息呀。我妹今年考研，我幫我妹問遊樂園地址幫她辦月卡。
S.：求地址求地址求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