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點子

  野百合茶樓。


  名副其實，野百合隨處可見，清閑之中透露著淡然的清香，如果不是刑天約見貝貝，貝貝還真的不知道京城之中有這麼一個地方呢。


  霓虹燈般的感覺讓人有點暈眩，整個餐廳秉持典型的古代貴族式風格搭配原則，餐桌和餐椅均為米白色，表面略帶雕花，配合扶手和椅腿的弧形曲度，顯得優雅矜貴，而在白色的卷草紋窗帘、水晶吊燈、落地燈、瓶插百合花的搭配下，幽靜清新之感撲面而來。


  如果再把音樂換為《野百合也有春天》，那就更有味道了。


  靈兒已經和田月兒等人把茶樓的內內外外全部清查了一遍，並在重要位置布上了諸多人手，如果有人敢來搗亂，那純粹是自尋死路。


  貝貝提前了半小時到來，剛剛把談話前的準備工作做完，就聽到樓下汽車的聲音了。


  車上下來了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國字臉，濃眉大眼，嘴唇微厚，身材比較魁梧，大概有一米八左右。他的臉如花崗石一般豪無表情，只是略略地顯得有些蒼老了，要是在他年輕的時候，應該確實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


  一點五十，刑天也提前出現在了貝貝的面前，當然，一起出現的還有刑雯。


  「年輕人做事不拖拉，確實是個好習慣。」刑天讚許地看了貝貝一眼，他的身板比起先前硬朗了許多，雖然還在一旁的刑雯扶著，可從說話的聲音就可以聽出，已經沒有大礙了。


  貝貝的眼中當然最多的還是刑雯，想和她說句話，不過看到刑雯比她老爸那還要嚴肅的臉色，貝貝就把目光轉開了，對刑天恭恭敬敬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我不會客套，還望刑伯父見諒，就不多耽誤刑伯父的時間了……」


  刑天難得地笑了一聲，順勢掃了貝貝身後的靈兒三人一眼，就大大方方地走到雅間坐下了。


  「讓她們幾個到外面。」貝貝剛進時間，刑雯就攔下了將要跟著一起進去的靈兒三人。


  「好吧。」反正不會出什麼問題，問這些事還有越少人知道越為好，貝貝向靈兒揮揮手，示意她們到外面等候。


  靈兒、池早香、田月兒三人到了外間，刑雯剛剛邁入時間，刑天也發話了，「小雯，你也到外面吧！」


  「爸……」刑雯明顯不願意，渴求般地看向刑天。


  刑天不為所動，慢悠悠地端起一杯茶，「去吧！」


  刑雯沒有再堅持，不大相信地看了貝貝一眼，就退出了時間。


  貝貝回望時，正好看到刑雯看自己的眼神，不覺愣了一下，阿雯這丫頭的這眼神是什麼意思？怎麼像看一個殺人犯一樣呢。


  「刑伯父可品的出來這是什麼百合的茶水？」貝貝雖然不大相信，不過還是按照阮紅玉所交待的，不急不慢地和刑天閑聊了起來。


  「呵呵，」刑天端起茶杯，沒有像常人一樣先去聞到，而是直接喝了一大口，飲下之後閉目而思，過了一會兒才回答到：「山間粉紅素生野百合，過龍泉凈水而成。」


  「刑伯父果然是高人啊！」貝貝沒有料到刑天這樣的人對品茶也這麼相通，真心實意地把刑天讚歎了一把。


  「哈哈……老了！」聽人讚揚總歸是一年開心的事，尤其是別人讚許的話剛好就說到你的心窩裡，刑天謙虛地偷樂了起來，一邊樂一邊還在不住地感慨道：「老了，不中用了……」


  「刑伯父此言就太過自謙了！」貝貝陪著刑天哈哈地大笑著，不知不覺就把話題引了出去：「刑伯父當年京城第一神捕的大名，世人有誰不知啊？……」


  「呵呵，」刑天放下茶杯，看了貝貝一眼，說笑歸說笑，正事還是要說滴，刑天換上了嚴肅的臉色：「有話就直問吧！」


  貝貝心中一喜，刑天一副和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樣子，只要他肯配合，那就事半功倍了。


  不過貝貝還是套用了阮紅玉交待他的問話方略：「二十多年前，刑伯父辦過轟動世界一時的Z國第一貪污案，從此整體優勢第一神捕的大名名揚天下……」


  刑天淡淡地聽著貝貝訴說當年自己的豐功偉績，不過沒有一點高興的表情，好像貝貝在說一個與他沒有任何一點關係的人一樣。


  貝貝誇張地把刑天吹噓了半天，接著話鋒一轉：「可是近來有人反映，那樁案子可能有些遺漏的地方……」


  「哦？」刑天吃驚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竟然都沒有跟著改變，見貝貝說話停止了，刑天才問道：「什麼人反映的？」


  「這些事情涉及舉報人的隱私……」貝貝略作為難的樣子，「還望刑伯父見諒。」


  刑天理解地點點頭，雖然他從位置上下來有些年頭了，可這些規矩還是很清楚的。貝貝等待著刑天老實交待，可刑天明顯一點兒也不著急，並沒有貝貝原來預想中的那麼痛痛快快的就把事情全部說清楚了，反而有一些不大想開口的樣子，你不想說話那麼還找我來幹嘛？

  刑天沒有體會到貝貝心中的焦急，反而像偵查一件案子一樣，反問起了貝貝：「如果我沒有記錯，按照程序上來說，我是有要得先知道別人舉報了什麼地方不對，再回答你的問話吧？」


  貝貝心中被刑天這話堵了一把，這老頭還當真是不好對付，讓他開口還得下一番功夫才行啊，貝貝不由得佩服起阮紅玉的先見之明了，如果不是她事先交待那麼清楚，那估計現在貝貝就得出醜了。


  「有人說，這案子在審查之上沒有大的問題，只是最後好像是有一條漏網之魚……」貝貝不明白，按照阮紅玉的說法，這樁案子根本就是完完全全的一樁冤案，而最後就是抓了幾個沒有多大關係的替罪羊來抵罪的，既然如此，那麼為什麼阮紅玉非要一再強調，讓貝貝說假話呢？難道刑天並不完全知道這個案子其實就是個冤案？還是另有其它什麼的原因？


  「僅僅只是一條漏網之魚？」刑天*視著貝貝的眼睛，確認了一下。


  「是的。」貝貝說完馬上又覺得不妥了，補充了一句：「應該是，或者說是一個團伙。」


  刑天饒有興緻地和貝貝扯開了：「你知道那筆獎金有多少錢嗎？」


  貝貝不明白刑天為什麼還不說出當時的情況，便陪他往下說了下去：「是10個億。」


  「這你也信？」刑天呵呵一笑，看向貝貝。


  「刑伯父……這是什麼意思？」聽他這口氣，難不成真正被貪污的不止10個億？可是阮紅玉給出的那份ZY高級卷宗上，白紙黑字寫的那麼清楚，怎麼會可能出借呢？


  「如果僅僅是10個億，你認為ZY還會花那麼大力氣往下追查嗎？」刑天沒在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僅僅10個億？？！！

  KAO！


  貝貝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刑天還真不是個普通人，竟然敢這麼無視10個億！即使是現在10個億都是個天文數字，更何況那是在二十多年前！那個時候的10個億恐怕比現在的100個億都值錢吧？在二十多年前發生10個億的貪污案都已經震驚世界了，要是不止這個數，那到底還能高到什麼地步？？


  「卷宗上確實是這麼寫的，」貝貝慢慢地試探刑天的口風：「不是10個億還能有多少？」


  刑天當然聽出了貝貝話外的意思，不過並沒有對貝貝隱瞞，直接說出了答案：「100個億。」


  「100……個億！我￥%……！」貝貝後面說了什麼話都不知道了，KAO！真不愧是Z國第一貪，不應該說是世界第一貪了，20年前都能艷情這樣的案件，這一點也不比後來那個賴昌星差，那可是在1989年，比賴昌星整整早了10年呢，而且賴昌星再猖狂，也就是搞搞走私，看看人家，直接下手拿，什麼事也不費，就搞到100個億了，更重要的是，現在都不知道那高人是誰，更不知道他在哪享福呢！就這一眯，也比遭世人痛罵的賴昌星要強。


  儘管貝貝一直在經心運營著大華夏，可沒有了海外市場，大華夏即使以飛速崛起，要想回到以前那個輝煌的時代也得好長一陣子，當初盼星星盼月亮地才拿了一個與ZY合資的500億的項目，就是滿找滿算也只能賺幾十個億罷了，瞧瞧人家，二十多年前都有那樣的「作為」，唉！貝貝都不敢往下想去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如果說貝貝現在的嘴巴可以塞下一個雞蛋的話，那麼刑天接下來的一句話足以讓貝貝的嘴巴中填上一隻老母雞了……


  「是美元。」


  「～！·#￥%……*（）」


  貝貝都不知道要怎麼表達自己心中的震憾了，NAINAI的！……


  遲疑了好久，貝貝才回過神來，刑天說的是實話嗎？怎麼感覺像是在和自己開玩笑一樣？

  「你在懷疑我的話？」刑天似乎讀懂了貝貝的心思。


  貝貝瞥到刑天好像有些不高興了，也難怪，讓人不相信總是一件不爽的事，更何況對方還是自己的晚輩呢。


  貝貝可不管那麼許多，怎麼說也是你找我來的，又是你主動和我說的，我當然有選擇不相信的理由了。「如果真是這樣，那不知為何在卷宗之上會……」


  「因為那是我寫的卷宗。」刑天坦然答道。


  終於說到點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