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李貝貝
睡夢之中,貝貝感覺一陣溫暖從體內升起,但他卻感到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恐懼。
「不許你那麼做!」貝貝看到一個女人正在和一個男人吵架。
「媽媽?」貝貝發現自己象一個嬰兒,本能地喊了那女人一聲媽媽。
「這都是為了他好。」一個男人的聲音。
突然外面傳來槍聲。
又過了一會兒,貝貝發現有一個黑影靠向自己的床邊,關上那討厭的燈,解開束縛住自己的小床,把自己從床上抱開了。
腦袋終於不疼了,但是貝貝想嘔吐,結果吐了那人一身。
黑夜。
奔跑。
不停地奔跑。
貝貝在一個人的懷中,那人不停地跑著。
那人的血滴到了貝貝的臉上,滑滑的。
那人終於跑不動了。
那人把貝貝放在了一戶人家的門前,然後掙扎著離開了。
天快亮了。
有人過來了。
是一群鬼鬼祟祟的人,看到地上放著的貝貝,如獲至寶。
小學……初中……高中……大學……
靈兒駕駛的卡車,在黑暗的校園中快速衝撞過來……
被撞飛的李華剛……
「你可知道我愛你想你怨你念你深情永不變……」唱歌的田妮。
「小霞別哭。」
「我想媽媽了……「一切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一幕幕的過去,一幕幕的消失。
「終於又見到你了,你知不知道這些天我很想你?」貝貝色眯地對小霞說。
「想我什麼?是不是我耍了你,讓你很生氣。」
「不是。我是真的愛上你了。」
「你了解我嗎?就說這種話?」李霞冷冷的眼神。
「我的確不是很了解你,但是自從見到你面起,我就再也無法忘記你。」
「貝貝,如果你不是我哥哥,我現在就已經把你一腳踢出去了,你信不信?」
……
「其實你和爸爸還不是一路貨色,田妮對你那麼好,你卻視而不見,認識我才一天,就見色起心,忘恩負義!」
「你把車子停一下吧,我要下去了。」
「你準備去哪兒?」
「我不知道。」
衛生間里,露露白白嫩嫩的屁股……
風騷的小怡一臉壞壞地說:「貝貝,我們去野合吧?」……
和刑雯在海里拚命地游,漫無邊際的夜色……
臨死的孟菲,可憐的眼神……
和蘇菲被困在孤島上……
靈兒跳了下去,冰冷的江水……
倒在血泊之中的李春夏,痛苦的秦素素,憤怒的李春秋……
冰冷的阿拉斯加監獄,恐怖的地下室,陰森的羅布泊………
殺戮島上殘酷的訓練……
帶著數百殺手追捕澤原……
小霞、露露、田妮從樓上跳下,車子翻了,壓在裡面的唐箏、小玉和陳雪……
氣憤的芙兒,奸笑的阿南,流淚的張茜、小怡和小茗……
打了自己三巴掌的田妮一條一條地訴說自己的罪惡……
黑夜……
白天……
白天……
黑夜……
幻燈片似的播出,一個又一個片斷。
從小時候到現在,最多的是這兩年來的點點滴滴。
時而真實……時而空白……
時而空白……時而真實……
貝貝痛苦地搖著頭,在這一片白色里,他大聲呼喊著:「我是誰!!!」
我是誰?我是李貝貝嗎?我是個什麼樣的人?難道真的像田妮說的那麼垃圾嗎?那真的就是我?
不,不會的。基因輻射?對!這個是基因輻射后變異的虛我!我要找回真我,我要做那個最好最強的貝貝。
可是,我該上哪兒找回真我呢?
貝貝的記憶又陷入了長長的沉寂。彷彿就這麼,過了一個世紀。
陽光。新的光芒經過玻璃的過濾灑在貝貝的床上。
貝貝慢慢地睜開了雙眼,清晨的光刺得眼睛發酸。
「我睡了多久了?」沒有人回答。
貝貝再醒來時已經是黃昏了。
「李總。」程天拿著一份文件站在一旁。
「我睡了多久了?」貝貝試著回憶了一下這個長長的真實的夢。
「整整三天了。」貝貝一直懷疑自己睡了三年,真的希望這是一個長長的惡夢。
現在,夢碎了,人就要長大,面對現實。
「你拿的是什麼?」
「新華夏被政界商界封殺,盛世全盤收購才避免了破產,這是您昏迷時李小姐代簽的合同,不過……」全盤收購那就意味著公司的一切資產、資源全都要姓張了。
「不過什麼?」貝貝翻閱著這些紙張,新華夏終於還是葬送在自己手裡了。
「新華夏的商標大名還沒有賣出。可是我們還有兩百萬的外債,盛世那方面說,新華夏這個名字值兩百萬……」
「賣了。」
「我這就去辦。」
貝貝心中是無奈的感傷。堂堂的大華夏淪落成新華夏,還沒開始大幹一場,新華夏就倒了,現在為了區區兩百萬,連大名都要賣掉了。
「陪我到下面看看吧!」自己闖下的事,遲早都要面對。
「新華夏的房地產賣出之後,我們手頭還有一些剩餘,老朱在鄭州市區已經購置了新的地盤,我們打算後天就搬遷過去。」程天小心地陪同貝貝下樓,介紹著現在的局勢。
「我們?你不留下嗎?」盛世這次連新華夏的工作人員全部買下了,並且預發了三個月的工資,新華夏的人手基本上全留下了。對於這些賺錢吃飯的底層人員來說,上面的大地震之後,給誰打工不一樣?
「李總,你答應指點我的功夫,到現在還沒有著落呢,所以我絕對不會留下的!」
兩人來到了大廳內,忙忙碌碌的,就要易主了。
田妮正在指揮著手下忙活,看到貝貝過來,給了一個微笑,示意自己太忙沒辦法打聲招呼。貝貝勉強回了一個微笑。
老朱過來了。「李總……」
「老朱辛苦了……」兩人都沒有再多說,貝貝第一次發現,老朱真的老了:顯眼的皺紋,增加的白髮。
女孩們呆在屋裡不肯出來,沒有了往日的歡笑。
貝貝下下上上的轉了一圈,最後來到了女孩們經常聚會打鬧的房間,女孩們見到貝貝過來才紛紛起身打招呼,卻顯得不大自然,短短兩三天,竟一下子生疏了許多。
「怎麼不見小玉?」
「她剛剛去接電話了。」
說曹*曹*到,小玉推門過來,眼圈紅紅的。「貝貝……」
「小玉,你怎麼了?」貝貝以前天不怕地不怕,可現在,最怕再出些什麼事了。
「我媽媽得了重病,正在醫院裡搶救,可是要……」
「要多少錢?」貝貝現在最怕別人向他要錢,尤其是他的女孩。
「三十萬。」小玉的聲音低低的,她知道現在貝貝缺的就是錢,可媽媽偏偏這個時候病了。
「程天……」
「李總,」程天面露為難之色,而後伏在貝貝耳邊小聲說道「除了到鄭州的路費,確實拿不出這麼多了,要不我去盛世……」
「哥,我還有一些錢……」小霞理解貝貝的難處,她知道,這是男人最基本的尊嚴。
「貝貝,我以前也存了一點錢。」
「讓我們試試吧,貝貝。」
「我也有。」
「我也可以出點。」……
看到女孩們慷慨解囊,貝貝想哭,卻沒有淚。要女孩出錢援助,一個男人混到這個份上真不是一般的失敗。
「哥,現在我們什麼也沒有,不過我們都還在,我們可以重新來過。」
「是啊,貝貝,我們可都指望著你呢!」
「沒錯,貝貝,我們要共渡難關!」
「好,」直到現在,這些女孩對自己依舊是鼓勵和信任,貝貝的心裡唯有感動,「咱們去外面玩吧!」貝貝換上了很輕鬆的表情,努力像以往一樣笑嘻嘻地說。
眾人剛到樓下,就見老朱急沖沖地跑了過來,他的身後,兩個手下押著一個少婦。「李總……」
「把她帶到樓頂。」貝貝當然不會認不出她。
新華夏樓頂。
少婦知道被抓回來的下場,一個勁地求饒。
貝貝望著這個可憐巴巴的少婦,突然覺得她似乎真的很可憐。「那天晚上,我們還沒有把事情辦完,現在,繼續。」
少婦這才略略放下了心,順從地讓貝貝剝光了自己的衣服,趴在了地上。貝貝沒有往日的激情,只是機械地做著*運動,少婦的性致倒被調動了起來。
貝貝很快高Chao了,射出了最後的餘孽。
貝貝扯過少婦的裙子,「我來吧……」少婦討好似的用嘴幫貝貝清理著,出於本能反應,貝貝的弟弟又硬了起來。
少婦似乎還沒有盡「性」,眼色迷離地看著貝貝。
貝貝提上褲子,少婦只好也尷尬地穿好衣服。「我的錢呢?」
少婦一聽到貝貝提起這事,馬上又開始求饒。「我的錢呢?」貝貝不帶任何錶情地又問了一遍。「那一億被猛虎幫的人搶走了……剩下的三千萬……我花了……」
「兩天花了三千萬?」貝貝複雜地看著這個女人,從遇到她開始,一直是惡運連連,也正是因為她,貝貝開始成熟。
少婦不敢回答,還是求貝貝放過她。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叫李貝貝。」
李貝貝?「呵呵,你也叫李貝貝?」
李貝貝的出現改變李貝貝的人生,這就是李貝貝的使命。現在李貝貝迎來了新生,這個使命完成了,李貝貝也就沒有了價值。
貝貝掏出一把匕首,溫柔地*李貝貝的心臟,李貝貝慢慢死去。
貝貝從不殺女人,但那只是以前,現在,貝貝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貝貝了。
李貝貝已經死了。
所有的罪惡和錯誤隨之完結,一切,又可以重新開始了。
貝貝最後深情地望了一眼落幕的夕陽。
貝貝就這麼一直坐著,等到日出之光籠罩全身。
新生。
貝貝用了一個上午把自己煥然一新,還是那麼的瀟洒、帥氣。
中午時分,蘇菲來了。
「不會來這就為了看我一眼吧?」蘇菲一直不說話,貝貝看上去還和以前一樣。
「別那麼自戀!」蘇菲想開個玩笑,卻發現一點也不好笑。「鶯鶯今晚結婚……」
「那恭喜了。」貝貝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你不去看看嗎?」蘇菲為貝貝感到很不是滋味。
「去,當然去!」
回去的路上蘇菲,突然哭了起來。貝貝落魄到這個地步,卻裝的一點事也沒有,要麼是貝貝脫胎換骨重獲新生;要麼是他就此墮落一蹶不振。後者自然可怕,前者也多少不妙,貝貝真的變了的話,他要是忘記了自己的誓言,把自己給甩了……
國際酒店。
貝貝停下車子,兩個保鏢走了過來。「李先生,我們老闆有事找您。」
一輛黑色跑車裡坐著一個戴深色墨鏡的男子。
「黃部長,好久不見……」貝貝大大落落地坐在老車裡。
「少給我來這套!你來這幹什麼?」新華夏的事黃部長當然有所耳聞,但他下意識地覺得貝貝今晚到來肯定不會那麼簡單,多半是來搞破壞的。
「您老不是在外面訪問嗎?」貝貝好久沒有關心他們這些上層人物的鬥爭了,從一些風頭也能看的出來黃部長這一方是落敗了,愛女出嫁,也只能偷偷的跑回來小心地看一眼。
「我警告你!我女兒的事你少管!」
「我沒有想管,」貝貝只能很真誠地解釋道,「鶯鶯是我的好朋友,我只是應邀參加她的婚禮。」
「那就好,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根本就配不上鶯鶯!」黃部長還是不放心地「提醒」了一句。
「我再怎麼失敗,也不會拿自己的女兒當禮物送給別人,來換得自己的一條老賤命!」
「你他M的……」貝貝沒有給黃部長發火的機會,跳下車大步走進了酒店。
「小姐,時間快到了……」
「我知道,你們先出去吧!」黃鶯獨自坐在梳妝桌前,思緒停留在了貝貝身上。
貝貝以大作家的身份出現在自己的世界里,然後是在假山上貝貝講的那個恐怖的鬼故事,他要離開了,自己*送到火車站,悄悄地跟著他溜上火車,怕他中途下車一夜不敢合眼,和他一起到了鄭州,在小飯店裡吃很差很差的飯菜,他一個人打倒好多小流氓,自己還傻傻地替他擋了一刀,後來自己又千里迢迢的到武漢找他,黃鶯現在還記得當時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