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分道揚鑣

  送走了和親的隊伍，帝後也退朝回宮，留下許多臣子低聲細語，他們仿佛毫無察覺一般，彼此之間維持著一個冷漠的距離步履卻出奇的一致而又和諧。


  兩個人回去的是不同的宮殿，但仍舊有不可避免共行的一段路。


  當走過禦花園的時候，百裏景麒一個沒注意在一個石階處腳步一頓差點兒就要摔倒。


  隨行的曹安和其他宮人驚聲尖叫，慌亂的想要上前卻始終隔了一些距離。


  而和百裏景麒並肩而行的皇後娘娘，所有人都看到她的手伸到了半空中就篤然收了回去，若不是皇帝陛下極快的穩住了身子，這一下不光是威嚴盡失，恐怕也會摔的不輕。


  一時間所有人都凝神屏氣不敢發出半點兒聲響，忙不迭都將頭垂的死死的，生怕被皇帝陛下發現自己看到了皇後娘娘冷血的這一幕。


  放在任何一個平凡人家的夫妻之間，哪怕感情再淡薄，伸手扶一扶這種事情都不肯做，帝後之間的關係已經到了彼此不顧的地步了嗎？

  曹安看著心涼又心驚。


  慌忙跟上了前麵兩個當做全然沒有發生這一小插曲的帝後，曹安默默的歎了一口氣。


  終究是不可能再回到從前的關係了吧？


  他們二人之間。


  從素縷的死開始，到馨月公主出嫁和親的事情，無論是於公還是於私，皇後娘娘她……對陛下已經徹底的心死了吧？

  腦海中回憶著那一日在後宮之中，當著那麽多宮人的麵，帝後之間爆發的爭吵，耳邊似乎還回響著當日裏皇帝陛下要‘廢後’的狠厲警告聲。


  曹安搖了搖頭，經曆了這許多之後，換做任何人站在皇後娘娘的立場之上，恐怕都無法輕易的原諒和淡忘吧？

  他知道，自己的主子是因為身體漸敗而變得心性失常，時而暴跳如雷讓人招架不住。


  可是他也知道，皇上絕不是他嘴上所說的對娘娘全然沒了感情，那廢後的話或許隻是一時衝動所說的氣話而已。


  眼見著那兩位曆經千辛萬苦才修得了正果，如今再看著前方形同陌路的帝後，曹安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倒是想要去勸勸陛下，但之前不是沒有試過的他已經被罰了不止一次，感覺著自己都已經被陛下有些冷落的曹安，也害怕自己成為陛下暴怒之下的犧牲品。


  寧願這樣難受的守著主子，曹安心裏不好受也隻能忍著。


  終究是到了分道揚鑣的岔路口，曹安親眼看著皇後娘娘頭也不回的朝著後宮的方向一身冷漠的離開，而皇上則是一眼不看的轉身去了禦書房。


  抬腳趕緊跟了上去，到了禦書房院子裏的時候，他卻差點兒撞上了突然站住腳的百裏景麒。


  “陛下恕罪。”


  曹安慌忙就跪了下來告饒，卻沒有聽到皇上的訓斥。


  壯著膽子抬頭看了過去，皇帝雙手背在身後側著頭，看著的卻是院角的位置。


  順著皇帝的視線看了過去，曹安有些疑惑，哪裏空無一人，有什麽值得陛下駐足看得失神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