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素縷之死（4）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不是奴婢的錯，是將軍夫人胎位不正難產，加上突然血崩，奴婢就是想救她也……”


  跪在一側的宮中老嬤嬤匍匐著到了霍明珠的腳邊，她不知道此刻自己的主子心中承受著多麽大的痛苦和打擊，隻迭聲求饒著希望自己能夠不被責罰。


  將軍府裏的另外一個老婦人怒目瞪著那個嬤嬤，死死地咬著牙關仿佛隱忍了多麽大的冤屈。


  原本前幾日裏的大夫都過來查看過，說過自家夫人胎位正常，到時候生產應該沒有多大的問題，全府上下都在期待著小主人的降生，一片喜氣洋洋。


  但就在昨天晚上，這個嬤嬤突然端了一碗濃湯說是催生的藥，能夠幫助早就過了預產期好幾日的將軍夫人盡快產子，也正是那一碗湯藥害的夫人突然發作。


  作為將軍府裏養著的接生婆，這個老婦人見過不少生產的女子，但是從來沒有見過素縷這麽痛苦的模樣。


  一連幾個時辰都沒能將孩子給生出來，原本接生婆是想要動手想辦法將胎位扳正，也是這個老嬤嬤阻止了她的行動，非要等著夫人自己調整。


  而後來羊水都流幹淨了，眼見著夫人肚子裏的孩子也沒有了動靜，將軍夫人就開始了大量的流血，止也止不住的模樣，比尋常婦人血崩更要可怕。


  但是這個人終究是皇後娘娘派來的人，當時也正是這個原因，接生婆才不敢忤逆她的意思，耽擱了真正能夠救助將軍夫人的最好時機，落得現在……


  “小姐……小姐你回來了……”原本奄奄一息的素縷突然睜開了眼睛。


  她的臉上綻放著明亮的笑容，襯托著那一張沒有血色的臉越發的可怖和猙獰。


  伸手緊緊的握住了霍明珠的手，素縷的嘴角甜甜的笑著，仿佛回到了從前還在忠勇將軍府上的青蔥年月。


  “小姐——不，您現在是皇後娘娘了，我不應該再叫你小姐的……”素縷的眼眸觸及到一身明黃的霍明珠，那雙閃亮的眼眸突然暗淡了下去：“您現在是大雍朝的皇後娘娘，素縷……素縷不應該再稱呼您是我的小姐了……”


  “不是的素縷、不是的，我一直都是你的小姐，我這一輩子都是你的小姐——沒有皇後，大雍朝沒有我這個皇後，我隻是霍明珠、我還是霍明珠啊！”


  霍明珠的淚水浸濕了睫毛，她淚眼朦朧的看著隻剩餘了最後一口氣的素縷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悲從中來的她再也忍不住死死的抓著她的手，生怕一鬆開，素縷就會從自己的眼前消失一樣。


  “不是的！你是大雍朝的皇後娘娘！你是大雍朝最尊貴的一國之母！”突然瞪大眼睛的素縷像是回光返照，她扯著嗓子的聲音讓所有人都不由得渾身一震，那個一直在旁邊小聲求饒的嬤嬤慌張的垂下了頭，生怕此刻有人注意到了自己。


  “孩子——我的孩子——”


  素縷淒厲地慘叫著，她指著床腳被布包裹著的一團血肉淚流滿麵，緊緊的抓著霍明珠的手，素縷再次轉過頭來死死的盯著她說道：“你是皇後，你一定要為我做主——有人害死了我的孩子——是他們、他們害死了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