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花雨樓
看到安寧出來,所有人明顯都鬆了一口氣,只有顧傾城有些擔憂。
安寧看著顧傾城,笑著道:「答應你的我已經做到了,可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
顧傾城皺起眉頭,滿是難以置信的看向顧青鳴。
顧青鳴直接單膝跪下,朗聲道:「顧青鳴,拜見新家主!」
所有顧家強者全都皺起眉頭,然後陸續跪下。
安寧已經向著外面走去,只有顧傾城久久無法回神。她實在想不明白,安寧到底是如何說服顧青鳴的。
小和尚追上安寧,好奇道:「你們說了什麼?」
安寧隨口道:「沒什麼,只是跟他陳述利弊,顧青鳴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麼。」
小和尚點了點頭,又問道:「血牙宗的事情弄清楚了?」
安寧搖了搖頭,「恐怕還得奔波一陣子。」
小和尚苦著臉道:「可我們真得回去了。」
安寧笑著道:「我可沒攔著你們,對了,回去幫著顧家解釋一下,證明他們跟魔族並無關係,只是被血牙宗利用了,這話你們說,別人更容易信。」
小和尚皺眉道:「你幹嘛這麼幫顧家?就算顧傾城願意幫扶青陽宗,以顧家如今的勢力,並無多大的作用,還是說你真看上顧傾城了?」
安寧呵呵一笑:「你猜。」
小和尚搖了搖頭,「猜不著。」
安寧並未賣什麼關子,吐出了一口氣,說道:「只是覺得顧家因為我,死的人已經夠多了,這次又因為我牽扯到了魔族,所以我不是在幫顧傾城,只是在幫顧家那些無辜之人,或者說在幫我自己。」
小和尚點了點頭,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放心吧,除非血牙宗報復,否則顧家不會有什麼危險。」
安寧點了點頭,走出了顧家。
玄都若有所思。
顧傾城追出來的時候,安寧已經離開,顧傾城看著他的背影,沒有開口,她自己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謝謝?
當然不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
問他有什麼目的?
他當然不會說。
顧青鳴在思考,思考找誰當替罪羊,思考如何才能讓自己在顧家站得更穩。
然後那位陳管事就第一個被推了出去,處以顧家家法。
很快,顧家新任家主顧傾城對外宣布,顧家出了魔族姦細,想要趁著顧家大亂之際將顧家取而代之,好在有曼陀山高僧和青陽宗大師兄的幫助下,剷除了魔族姦細。
不知為何,顧傾城並未提及安寧。
如今青陽宗名聲本就極大,再加上曼陀山剛剛躋身千門,取代天禪寺,自然無人懷疑。
如此一來,顧家算是借了青陽宗和曼陀山的這兩場大風,將顧家在北台州的聲望又拔高不少,同樣曼陀山與青陽宗也因為這件事,又贏得了山上山下一片讚譽,三家倒是都有好處。
一個青陽宗大師兄剛剛東海悟劍,就立馬北上剷除了魔族姦細,解救顧家。一個曼陀山高僧剛剛奪得千門之名,便立馬展露佛威,除魔斬妖。
這才是真正的仙門風度嘛。
也有人開始猜測,這青陽宗跟曼陀山之間到底有什麼關聯,此次聯合除魔是原本就計劃好的還是巧合遇上?那位大師兄東海悟劍是否有聖人指點?曼陀山能取代天禪寺是否跟青陽宗有關?
各種傳聞不斷傳開,可不論是天禪寺還是曼陀山,亦或是青陽宗,都沒人出面解釋,三家都很有默契的選擇默不作聲。
於是各種流言很快便沉寂下去,並未引起任何波瀾。
離開顧家之後,曼陀山一大一小兩個和尚便向西而去,前往曼陀山,青陽宗大師兄與小師弟便前往花雨樓。
按照顧青鳴的說法,花雨樓應該是一個類似賞金閣這樣的存在,有一名踏月鏡強者坐鎮,還有不少白虹鏡強者。
而安寧則覺得恐怕不僅如此,既然花雨樓是血牙宗的勢力之一,而血牙宗又跟魔族有所牽連,說不定就會有一兩頭強大的魔族坐鎮。
按照小狐狸的說法,聖人級別的魔物應該不至於,但不排除窺天鏡級別的魔物,所以此行還是需要小心謹慎。
畢竟自己在明處,魔族強者在暗處,更何況血牙宗的手段,確實讓人防不勝防。
原本按照安寧的打算,解決了顧家的事情就去別的地方看看,好好走一趟江湖,可如今因為魔族插手,就只能先將魔族的事情解決,畢竟這些傢伙可是沖著自己來的,以其被動等待,倒不如主動出擊。
而且安寧也很想弄清楚,縱橫劍為何會讓魔族如此畏懼,竟不惜出動聖人級別的強者。
一想到這件事安寧就覺得一陣后怕,好在那頭聖級魔物出手之前遇上了齊家老祖,否則自己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如今沒了桃木劍中的力量,蔣師對自己又不管不顧,這萬一又來一兩頭聖級魔物,自己又如何應對?
雖說大師兄悟劍東海,有兩隻劍靈輔助,面對白虹鏡強者也能一戰,而自己有小狐狸在,兩人聯手,甚至有望將踏月鏡強者斬殺,可對付窺天鏡終究還是很難。
除此之外,安寧也想深切的了解這些所謂魔族強者,畢竟安靜體內還住著一頭魔物,雖然有那位騎牛的老頭幫忙,這魔物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但老傢伙也說了,安靜很可能成為魔族與人族的橋樑,很可能成為打開魔族大門的鑰匙。
只有了解魔物,一旦真到了那一天,自己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手足無措。
花雨樓的位置並不隱蔽,而且在北台州名聲似乎不小,所以安寧跟玄都很快就找到了花雨樓的位置。
花雨樓並不是一座樓,而是一個山莊,進入山莊之前,需要穿過一座長橋,站在長橋上看去,能看到一個瀑布。
瀑布不算太高,但很寬,水流也並不湍急,卻有水霧瀰漫,剛好能到長橋位置,看起來極不真實,就像置身夢境之中。
過了長橋就是長長的亭橋,一直沿著河流向山上蔓延。在亭橋四周,種有許多纖細的紫竹,風吹來,就會有片片竹葉飄向亭橋這邊。
這番景象,跟花雨樓的名字倒是登對,只是跟花雨樓的經營卻顯得格格不入。
安寧皺眉道:「這花雨樓的樓主,該不會是個女人吧?」
玄都一愣,不解道:「有何區別?」
安寧苦澀道:「如果是女人,就比男人麻煩。」
玄都還是不明白,安寧笑著道:「那位有琴真人夠麻煩吧?」
玄都頓時就明白了,所以點了點頭。
提到有琴真人,安寧便問道:「三年後,大師兄有把握能勝她?」
玄都搖了搖頭,說道:「就技法來說,很難取勝,就道行而言,亦是不相上下,除非動用劍靈,或是融合霸道劍,否則很難。」
安寧點了點頭。
玄都繼續道:「只是不論輸贏,青陽宗都已經贏了。」
安寧一愣。
玄都繼續道:「如今青陽宗最強的已經不是無痕劍,這一點,整個南陽都知道,所以就算那位有琴真人贏了,樂音府也不可能壓過青陽宗,所以三年後……」
安寧打斷道:「大師兄想讓那位有琴真人?」
玄都點了點頭。
安寧笑著道:「看來大師兄心中也並非只有劍道。」
玄都也笑著道:「跟你走了一趟,見識了不少,或許修行,並非一定要無我無他,更不全是清靜無為。」
他停下腳步,兩人剛好站在瀑布之上,能將瀑布之下的景色一覽無餘。
這位青陽宗的大師兄,二十餘年一心專研劍道的大師兄,突然說道:「有所為,有所不為,亦是修行。」
安寧站在這位大師兄旁邊,同樣看著瀑布下的景色,點了點頭,說道:「青陽宗在大師兄的帶領下,必然能有所成就。」
「好一個有所為,有所不為,聽得奴家一顆心小鹿亂撞了呢。」
一個聲音悠然響起,清脆如風鈴,宛若天籟。
兩人幾乎同時回頭,這才發現瀑布上是一個湖,說話之人正在湖中,一絲不掛。
玄都急忙轉身,堅守道心。
安寧則正好相反,盯著那人身軀,還一邊道:「我就說女人比較麻煩吧。」
那女人看安寧一直盯著自己,也不覺得羞澀,竟是大大方方的走出湖中,笑著道:「這位公子這麼看著奴家,怎麼也不覺得難為情?」
安寧微笑道:「你都不覺得難為情,我有啥難為情的?」
這女人點了點頭,「倒也是。」
安寧繼續道:「而且你跟顧家那位大小姐比起來,差了很多。」
這女人笑著道:「顧家那個小妮子啊,確實是個世間難得的尤物,只可惜不還是入不了公子法眼。」
她一邊說一邊拿起掛在長亭護欄上的絲巾,輕輕擦拭身上的水漬。
繞是安寧再如何故作鎮定,此刻也有些站不住,急忙移開目光。
那女人咯咯笑道:「果然還是個雛,裝什麼大尾巴狼?」
安寧一臉尷尬。
這女人將衣服穿上,就這麼靠在亭子上,玉腿一搭,半躺在長亭之上,有風吹來,撩起她的裙擺,那叫一個風情萬種。
這女人開口道:「二位既是來找奴家的,何不過來談談?先說好,要想打架先允許奴家換身衣衫,倒不是奴家怕吃虧,是怕你們一會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