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長老會 下
悶熱的房間裏，一群頭發花白的老爺爺們散漫地坐在一起，圍著一張已經快要徹底斷開的桌子，暢想著大聲地討論著家族的未來。
“那麽我們繼續下一項議題……話說事情怎麽這麽多。”
翼帆桂雲嘴裏這麽抱怨著，表情中卻看不到一絲的不耐煩，想想也是，畢竟這才第三項議題，而且剛剛將家主之位成功甩出去，整個人都顯得神清氣爽了。從現在開始無論再出什麽事，有什麽後果可以都直接往下任家主身上丟，幸雨的前車之鑒不遠，諒他也不敢否認。
手握大權還不用負任何責任，不趁這個機會多撈一筆簡直是對自己的犯罪。
“大部分事情我們都會交給下一任家主決斷，凡事不急這一兩天，不過終究還是有幾件事情比較緊急，不立刻決定不行。我們呢，輩分高經驗豐富，暫時就先替他決定吧。”他掃了一眼，發現有的人表情還是有些不太自然“當然，是以下一任家主的名義。”
立刻房間裏響起了一陣輕鬆的笑聲，顯然大家也都明白過來現在就是無責任階段，誰想撈好處都要抓緊時間，萬一到時候真有個死硬的家主上任，指不定還要和他互相扯皮，不如就在他上任前把事情辦了，這樣大家臉上都好看。
幾位地位和翼帆範雲差不多的人想要阻攔也不敢開口，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借此機會往上爬。
“在我來之前大長老讓那群老鼠和我說他臨時有件急事要辦，所以老鼠們就把情報送到我這來了。”翼帆範雲從兜裏掏出一張小紙條，看著看著眉頭一皺，然後又鬆開“情報上說鍾自命要對我們下屬的告死鴉下手，還要派絕大部分下屬進第一商業街找艾拉斯大師的麻煩，大家怎麽看？”
“這是個機會啊。”
“沒錯，範雲，這是個好機會啊。”
有好處的時候大家自然當仁不讓，能夠有機會表現自己的智慧的時候這些人也不會退縮，更不用說現在這種出了事也不用負責的情況，不趁機表現一番豈不是浪費了自己的智慧。
“範雲，我看這事可以這樣，那個小鬼不是想要對付老貓他們嗎，讓他去吧，正好老貓最近也不怎麽老實，老想獨立出去，能夠借機敲打一下他也是好的，一方麵節省人力，消耗鍾家那群暴發戶，另一方麵還省得我們親自動手浪費時間。不讓那條狗痛徹骨髓一次的話恐怕他已經忘了誰是主人了吧。”
“對啊，而且鍾家還不一定能贏，我們正好圍觀他們拚個兩敗俱傷。”
“沒錯，趁機教訓他一下，等到他扛不住的時候自然就會來求我們，我們也就有了對鍾家動手的理由，這次我們直接動手，省得下一任家主再用各種借口來搪塞我們了。”
範雲點點頭，和他設想的一樣，正好可以借機撈一筆，方法也都是現成的。
“為了防止老貓一個不小心真死了或者輸得一塌糊塗之後跑了，我們要派出一組精英負責用保護得名義去監視他一段時間，大家想想看自己手下有哪些人比較適合這個任務，然後把人數報給我。同時因為我們以前沒有過類似的經驗，為了保證這些派出去的人員能夠主動學習認真負責，我們要給他們每個人都準備一筆非常厚重的特別津貼，在事成之後發給他們，相應的萬一失敗了也要有懲罰。大家有什麽意見嗎？”
聽到這裏，所有人臉上露出了心領神會的笑容，什麽精英啊，不就是傳句話的事嘛，隨便找個人去就行，這筆所謂的特別津貼就是為了大家準備的。
“沒有。”
“這些辛苦工作的人應該鼓勵。”
“沒錯，支持。”
……
“那麽，全票通過。”
“沒錯，下一項吧。”
縱然一個個剛來的時候充滿了怨氣，現在所有人也都不舍得走了，坐著答應兩聲就能有不小的收獲，難道還有什麽比這更美好的事情嗎？
所有長老無論願意不願意都不得不承了這個人情，想必將來再有什麽麻煩的時候，隻要範雲開口大家也都不好意思拒絕，就這樣翼帆範雲的隱形地位幾乎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上竄。
“下一項議題。”
“正如之前我們所說的，現在的年輕人之所以在抱怨不是因為缺錢了，他們的收入和以前一樣沒什麽變化，問題是他們感覺到自己的地位在下降，而且看不到希望，這樣缺少動力自然就沒有了上進心，所以我想了個辦法激勵他們一下。”
“這裏我想設立兩個獎項，第一個是特別貢獻獎，獎勵對象是對家族有著突出貢獻的人。也許有人想問，怎麽才算是有突出貢獻呢，單純以收入作為標準也難免顯得對那些為家族出生入死的人不公平，反過來單純以實力作為劃分那些辛苦工作的人也難免有怨言。考慮到一直以來家族對辛苦工作的人缺少重視，所以我設想把兩者綜合考慮，到時由我們集體商議決定，大家覺得如何？”
不用問，這個特別貢獻獎在座的各位長老們肯定人手一份，缺了誰都不可能。
眼看著範雲的威望像飛一樣往上漲，終於有人看不下去了。
“這個獎項是一次性的，還是持續性的？”
翼帆範雲白了他一眼，心說你還真是撈錢撈上癮了，這貪得無厭的程度連自己都感覺震驚，但是礙於麵子也不好直接反駁，這次會議雖然是自己在主持卻是以大長老的名義召開的，一點機會不給別人的話難免會留下個吃獨食的印象，而一個吃獨食的人是一定會受到排擠的，自己前麵的那些鋪墊就算白做了。
關鍵在於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如果是一次性的獎勵的話，固然對每一個候選人都是個激勵的辦法，同時也方便大家控製自己人，但是以後每一次評選都必須把自己這些人掛上，名單肯定會越來越長，萬一哪天漲到上千人的特別貢獻獎，這吃相也太難看了。如果是持續性的獎勵的話，固然大家麵子上會好看一些，一旦給某個年輕人評上又難免會導致其本人懈怠下來，違背了自己激勵年輕人的目的，也不方便大家控製手下人。
稍微沉吟了一下，翼帆範雲有了決斷。
“當然是持續性獎勵，不然豈不是顯得我們長老會很小氣。”
大不了不給年輕人評就行了。
“相應的我們在評選的時候一定要慎之又慎，如果拿了獎勵之後才發現獲獎人不能忠於家族，到時候就會出大問題，大家一定要想好了再進行提議。”
不能忠於家族是小事，不能忠於自己才是大事，相信大家都能明白。
“難道我們不能評選之後再撤銷嗎？”
突然冒出來一個不明白事的人，不過這種人在長老會內部絕對不少，甚至可能不是少數，隻不過一般不開口說話罷了。
“當然不能，這種先例一開豈不是顯得我們長老會言而無信。而且一旦可以撤銷就會成為打擊失勢者的手段，家族內部必須要團結一致，絕對不能助長這種內鬥的風氣。”
誰也不敢保證自己一定在位，萬一因為什麽事惹得大長老不高興，長老的位置就會動搖，丟了也不是不可能，這個特別貢獻獎就是給在座的所有人的定心丸。舉例而言，如果剛剛的幸雨有了這個特別貢獻獎，他的老婆孩子指不定就不會跑了，這樣重要的保證書，怎麽可能允許它被撤銷。
“大家覺得這第一個獎項如何？”
“很好。”
“不錯。”
……
一片讚許聲中，這個特別貢獻獎就這樣毫無疑問地通過了。
“下麵我們繼續討論第二個獎項，同時這也是今天把大家聚到一起的最後一件事。同樣是為了激勵年輕人，這裏我們決定舉行一次家族內部公開的比武大會，所有人都可以參加，不，是所有人都必須參加，無論男女，無視年齡，統一集中在一起進行一場公開的較量，排名靠前者能夠得到長老會名義的獎賞。平時練習時再怎麽說自己的能耐大，終究還是要在實戰中見分曉。然後如果可能的話，我們試著看能不能發展把它成為一種慣例，這樣年輕人也在練習的時候也有個動力和目標。”
“我說，這樣是不是年輕人太不公平了？”
“戰場上可沒人會管你公平不公平的，難道要我們的年輕人在麵對敵人的時候也要大喊，對不起，我年紀小，你能不能跟那個年紀大的人去戰鬥吧。你難道是想要我們家的人都成為笑話嗎？”
“沒錯，這也是為了年輕人好嘛。”
“就是，你的思想太狹隘了……”
“不讓他們見識到區別怎麽給他們設立目標，為此我們這些長老都特意抽出時間來親自下場教育他們，這些人難道還不知道感恩嗎？”
……
就這樣，名義上為了比武，實際上又是一項長老會福利的比武大會也就這樣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