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拯救世界的日常
過載過載過載……
斷裂斷裂斷裂……
隨著檢查的進行，奧利維爾越來越心驚，冷汗一身接一身的停不下來，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三成以上的核心法陣和主幹鏈路均出現嚴重的斷裂和混亂，剩下的也因為短時間內的過載而出現了燒毀的痕跡，還有個別的看上去沒問題，但和原本的設計方案比較之後就能發現協議出現了異常。
初步檢查完之後他已經不敢動手修複了，天知道為什麽還沒有發生爆炸把整個尼比爾地區炸沒，萬一因為倉促動手打破了脆弱的平衡狀態，自己可就是罪人了。
“管理計算機，進行現實模擬。”
指令確認，現實模擬加載中……
加載完畢……
模擬地區：原初世界達克爾王國尼比爾地區……
“中樞管理室，模擬斷電。”
能量過高，繼續維持運行危險性隻會越來越大，先試試看能不能停下來。
指令下達瞬間，虛擬界麵中整個尼比爾城區變成了一片空白，然後從地圖上消失了。
很明顯，直接斷電的後果就是連同這片空間一起被從現實世界中炸了出去。
但是不斷電也不行，元素與能量越積越多，爆炸是遲早的事，而且越晚處理炸得越狠。
簡單的處理辦法行不通的話，
開啟奧術之眼。
可以看到整個中樞控製室已經被亡靈元素的黑色堆滿了，外界的元素還在不斷地往裏麵填充，邊緣鏈路還勉強可以接受，越往中心去黑色堆積的越嚴重。
問題是斷路太多，元素輸送不出去，由高到低由內到外都不行，然而正是因為都不行才能讓高低勢能之間暫時勉強維持脆弱的平衡，什麽時候擊穿隔斷什麽時候爆炸。
看樣子，時間不多了。
“管理計算機，嚐試探索可能的解決方案。”
搜索中……
搜索完畢，執行可能的方案：四種……
生命獻祭……
天極……
時空凍結……
逆時修改……
無論哪個都是很難接受的方案，隻要采用了，整個尼比爾地區和消失也沒有任何區別了，也就是說現有方法都不行。
奧利維爾長舒一口氣，伸手把門關好，然後盤腿坐在桌子上，無機質的眼神掃過一個個法陣，思索可能的解決方案。
法陣並沒有體積，隻是一個個簡單的二維平麵，在這樣隻有一個幾十平米的房間內，總計有四千多個核心法陣，十幾萬邊緣法陣，主幹鏈路上萬，邊緣鏈路大概有百萬級別。可以說是單憑數據量就足以讓人頭皮發麻，但如果不是這樣龐大的規模與冗餘恐怕早就爆炸了吧。
能做的範圍不多，增加一條鏈路，減少一條鏈路，修改一條鏈路，修改協議，掛載額外的功能，一旦動手就徹底停不下來，所以必須慎重再慎重。
精神力與管理計算機融合，全力進行模擬計算。
計算機說了不行不代表真的不行，隻是自己需要一個異想天開的辦法，一個超出以前所有人的辦法，一種超出枚舉法範圍的做法。
半個小時後，精神力被徹底熬幹。
兩天之內精神力被榨幹三次，難受得奧利維爾想死，但是還不能死，真要死也必須在完成後再死，因為可能的方法還一次都沒有試出來，而除了自己之外還有誰會對這個小地方負責。
想要超越曆史並不容易，自己的傳奇法師稱號是自己和老師這一係上百年的積累成果，半個小時想要找到一種新路概率太低，隻能一個接一個的半個小時累積下去。
真不行的話就死在這吧。
掏出一瓶淡藍色的藥劑，酸甜口味的清醒藥劑忘了多少型，反正管用就用吧。
一個半小時後，他第一次伸出手，十數萬個法陣中的224個法陣各自逆向轉動一定的角度，同時傾斜成特定的角度，折疊，扭曲，篡改，然後巧妙捏到了一起，和另外31個核心法陣融合成一個新的也許可以被稱為法陣的東西。
與原本的二維不同，這個新的是五維的法陣，兼顧以前的全部功能。
和尼比爾地區的法陣維度一樣，精神波動和核心參數也都一樣，然後在他的引導下兩者就這樣連接起來，脆弱的臨時鏈路中引起了越來越大的共鳴。
同時主幹網絡的協議停止，用新的4096相位臨時協議覆蓋上去，特點就是接受，無論如何都接受，不采取任何的握手協議與確認信息，默認全都正確，確保最大的通過率。
最後，奧利維爾從精神海撕下一大塊，強忍著痛苦，用其打穿了全部的核心法陣和尼比爾地區的防禦法陣，強製連接帶來的攻擊觸發防禦警報，然後逆轉地區防禦與生命秩序法陣。
立刻整個尼比爾地區的法陣全都被逆轉激活，從地下深處蔓延到天空極限，淡淡的亡靈元素光芒浮現在空氣中，整個尼比爾地區被化作了亡靈之地。
不管可能引起的恐慌，中樞控製室內的法陣被引導著擊穿了空間的限製，無可計量的亡靈元素如山崩如同海嘯瞬間暴漲，擴散，衝擊外界。
好在周圍已經是同樣的亡靈之地，所以並沒有引發元素衝突的爆炸。
放著不管的話三秒後，尼比爾地區就沒活人了。
所以無論是哪方都不可能放著不管。
如果此時在法陣外麵抬頭看天就會發現天空比剛才要稍微亮一點，但在塗滿天空的淡黑色亡靈元素覆蓋下，這點的光亮被掩蓋了下去。
坐在中樞控製室內的奧利維爾也收到了信息，血紅色的大字直接出現在了視野正中，無論看向哪裏都是維持在正中央。
警告：監測到原初世界達克爾王國尼比爾地區發生異變……
評估中……
危險性：極度致命……
警告：根據第二秩序協議，將對目標地點進行消除……
警告：天極引導中……
目標地點：尼比爾地區……
警告：星空之路引導中……
所有相關人員，請迅速撤出指定地區……
預計降臨時間還有，三秒……
他隨手把警告信息丟到一邊，真理法庭的洗地法術而已，且不說自己在這，就算尼比爾地區真的沒人了，真理法庭也不敢把這種法術丟到王國境內，而這正是自己要借助的機會。
天極在引導的過程中就能壓製一切，無論有形無形有質無質，奧術魔法士以下等級全都不能動，甚至連這幾秒的存在都意識不到。所以除非是瞬間發生的爆炸，不然哪怕法術威力能把整個尼比爾地區從世界中炸出去，這幾秒內它也不會發動。
兩秒……
一秒……
借助管理計算機的輔助，兩秒鍾內，奧利維爾就重新鋪設好了全部主幹鏈路，警告信息也如自己所預想的一樣換內容了。
警告取消……
基於XXX的原因……
引導延遲中……
看不見的原因，大概是和自己無關所以不會告知，也省得自己分心。
十五秒時，所有鏈路重新鋪設完畢，臨時協議失效。
引導取消……
監測到尼比爾地區已恢複正常……
後續調查進行中……
第十六秒時，元素恢複了流動，尼比爾地區的法陣無視奧利維爾的控製，強行恢複了正常運轉，臨時吸收的亡靈元素被全數彈回，在中樞控製室內引起了一大片告警的紅色。
八分鍾後，紅色警告消失，觀測中的亡靈元素濃度已經降到正常範圍內的異常值。
十分鍾後，亡靈元素濃度恢複正常。
“呼”
奧利維爾長舒了一口氣，雖然頭還是疼得要死，但是莫名的就是想笑。低聲笑了兩聲，然後索性放開了，什麽所謂的大師形象，什麽教師尊嚴，全都不在乎了，就這樣放鬆地哈哈大笑。整個人從桌子上笑得掉了下去，臉摔在合金的地麵上，也不在乎，蹭著地麵擰過來翻成一條鹹魚，閉上眼睛深呼吸鬆成一個大字。
就在他想要就這麽睡過去的時候，一道通訊連了進來。
“傳奇法師，奧利維爾大師？”
“沒錯，是我。”
奧利維爾的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的，這讓對麵的人有些疑惑。
“您現在……沒事吧。”
“沒事，就是剛剛完成了一件大事，現在正在放鬆中。”
“關於您說的那件大事，法師係的會長有話要跟您說。”
鹹魚騰地彈了起來，三下兩下把自己打掃幹淨，精神的樣子和剛才判若兩人。
“請您指示。”
“嗯，會長說，這次考慮到事出有因所以放你一馬，下次再這麽幹就讓你自己來負擔費用。”
“那這次是……”
“這次暫時由法庭墊付，咱們正在和王國那邊吵架承擔比例，另外這是我個人的小道消息，聽會長的意思說省下來的費用就算給您的個人獎勵了。”
“不至於吧。”
天極法陣啟動一次費用根據規模不同至少幾千萬，這次雖然最終沒砸下來，但是幾百萬總還是有的，所以哪怕隻有一成的比例，也是幾十萬金幣的獎勵，更何況最終結果肯定比這要好，畢竟自己從頭到尾都是在為了尼比爾地區努力。
但是這次是個人都明白這是自己故意引發的，不讓自己掏錢就不錯了，怎麽還能有獎勵呢？
不管原因是什麽，有總比沒有好。
要不然我就不幹活了？
幾十萬的天道金幣在手幹點什麽不好，何必還蹲在這搞研究，貪黑早起地教這些學生。
猶豫了一下，奧利維爾最終決定還是繼續忙任務去，工作和興趣能夠重疊是一件天大的幸事，現在的生活就是自己最想要，就算有幾十萬的金幣，滿世界旅遊完事之後自己最想要的也不過就是現在的生活嘛。
下一件事是什麽來著？算了，先去找海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