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夕月的委托
“那麽任務的內容是什麽？”鍾自命對無論如何都要交給自己去辦的事情有些好奇。
“不知您聽沒聽說過一個人，柯德菲。”
“您是指治安廳的一等高級搜查官，柯德菲？”
“沒錯。”
“當然聽過，整天纏著我們鍾家，認為我們發展這麽快一定有問題，非要找出我們的犯罪證據，簡直有病。”鍾自命搖了搖頭“怎麽？死了嗎？”
“您這麽說他不好吧，畢竟他可是幫鍾家幹掉了不少舊貴族的核心成員。”
“沒錯，在非法潛入時意外發現的我們不小心留在裏麵的那些舊貴族的罪證，已經替我們幹掉了三四個舊貴族家了，可想而知我們要是萬一被成功陷害到的話下場該有多麽的慘。”鍾自命聳了聳肩“所以敵人的敵人有可能可不是朋友，而是想要同時幹掉我們倆，招攬一個搜查官用不了多少成本，這樣的人死了我們隻會慶祝。不過想來我們三人好像都挺忙的，找不到人主持慶祝會。”
“柯德菲可以說是死了，但這麽說也不完全對，標準的說法應該是推定死亡，也就是說有證據證明他死了，但是並沒有找到他的屍體。”
“什麽證據，稍等一下”鍾自命起身把瑤華姐請出去，然後把門關好“既然我都沒有聽說過也就是隻在非常小的一個圈子裏商議，這麽大的事卻沒有內部公開，說明死法一定很慘烈，瑤華姐還小，不讓她聽請您理解。”
“您說的沒錯，死亡方式非常慘烈，我們找到了被挖出來的眼睛和被吃剩一半的舌頭，根據殘留思念鑒定是活著挖出來的。”
鍾自命之前每天晚上都會死幾次甚至十幾次，聽著沒什麽太強烈的感覺，但是不由得慶幸自己把瑤華姐請出去了，這聽著可真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這可絕對是重大惡性案件啊，還犯到了治安廳頭上，話說回來那幫人居然沒發瘋，還能同意城主府把這件事瞞下去。啊，我明白了”鍾自命恍然大悟“眼鏡和舌頭都不能保證推定死亡，就像我被剛被一劍刺死也不算個事，除了我和瑤華姐之外都沒人知道，唯一能夠推定死亡的原因是，眼睛是他自己挖出來的。”
“沒錯，為了給外界傳達信息，所以這麽做。”
“敬業的搜查官，值得尊敬”鍾自命很難受地讚美了一句“但是立場不同所以有些難以開口，還請見諒。話說回來居然需要您來找我說明任務，我想是因為那個信息被破壞了，說明治安廳的人都不可信，隻能從外界找。可是我們，不，尤其是我是最不可靠的，我們早就有了幹掉那個人的預案，他能活到現在完全是因為他什麽都沒找到，當然我們什麽違法的事也沒幹過。雖然我可以對您反駁說，如果我們決定動手的話，因為早有準備是不可能留下證據的，您最多知道個失蹤，要是沒有把他設成誘餌，您連他失蹤都意識不到。但是這完全不能說明我們是無辜的，就算為了避嫌這次事件也必須繞開我們，所以”鍾自命眼神一變“那個舌頭的原因。不過不好意思，能不能請您解釋一下為什麽那個舌頭能夠證明我們鍾家是無辜的嗎？”
“很遺憾，不能。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這點，我來找您完全是因為您正好撞上了，您的能力也有保障，我們手裏也握著足夠讓您行動的報酬，但是誰也不能說您是無辜的。雖然隻能交給外人是沒錯的，但是因為關鍵證據被清理幹淨的原因，您需要自己來證明自己的無辜。”
“不知您介不介意我問一下為什麽突然間有了這個任務。”
“其實是非常介意，不過告訴您也無妨，昨天是巡回檢查的日子，雖然應該保密，但是以鍾家的地位應該早就知道了吧。”
“應該知道吧，不過我不清楚，這塊不歸我管，要真想知道的話我去問下我二爺，想來在他眼裏也不算什麽大事，您繼續說就好。”
“的確對你們來說不算什麽大事，但是對城主府來說這就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了，本來我們是沒覺得能有什麽問題的，但是巡查人員在和我們聊天時著重強調了一下治安廳。然後我在事後收拾整理報表的時候發現了一件事，在柯德菲的名字下麵被指甲劃了一條線，一條很重的線。”
“看起來推定死亡這件事讓巡查人員相當不滿啊。但是我還是不理解，內部問題內部解決，以前也不是沒死過搜查官，連治安廳廳長都死過幾個，沒見哪次這麽大張旗鼓啊，難道說他是最高層派下來的臥底嗎？”
“不，他是一名騎士，巡查人員來此的主要目的就是給他正式加封。”
鍾自命愣住了，換種說法是嚇住了。達克爾王國的保護政策是分等級的，具體的說法是為了保護貴族，不惜將世界翻過來，為了保護騎士，不惜將貴族翻過來。一名尼比爾城的騎士死在了尼比爾城，絕對是要整個尼比爾城都嚇得半死的大事件，處理不好或者處理不及時整個尼比爾城都要跟著陪葬。
現在他明白為什麽隻是死一個搜查官而已要來找他了，不能迅速解決的話，也不用再考慮什麽未來了。
“你們城主府是要瘋啊還是要死啊，居然讓一個騎士死了，還死在了尼比爾城。”鍾自命感覺非常的坐立不安，也不管什麽禮儀了“這可不是什麽生產區混沌爆發這種小問題，無論誰幹的，這都是要拉著整個尼比爾城的全體貴族陪葬啊。”
“我們不知道，時間逆行法術出了問題，我們沒有辦法迅速得知到底是誰幹的。”
鍾自命忍不住想要在屋裏摔東西，結果發現屋裏被清理的是真幹淨，除了桌子上的那兩個水杯和茶壺都找不到東西可摔。不過摔東西本來就是一時衝動，鍾自命發泄兩句之後就冷靜了下來，也是他剛剛決定變得開朗一些，要放在以前這種消息他根本動都不會動一下。
“混沌嗎？”
“沒錯。”
“我是鍾家的伯爵，就算放棄爵位我也是鍾家的人，沒有合理的借口去插手這件事，所以城主府給的幫助是什麽。”
“您將會獲得臨時搜查官的身份，這次事件結束後就可以轉正了。”
鍾自命走到夕月的身後，將手搭在她柔軟的肩膀上，還用力地捏了捏，雖然本意並非如此，但是不得不說手感非常好，心裏也是難以控製地湧起越來越強烈的想要占有她的想法。夕月抬起頭看了鍾自命一眼，金色的瞳孔裏流露出明顯的威懾力，讓鍾自命從沉迷中清醒過來。
“就算重生之後元素抗性提高了不少，您在專業的冒險家麵前也不過就是個小孩子而已，別太自信了，放棄身體的接觸吧。”
“不，我隻是想確認一下您剛來時的行為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沒錯，故意的，打擊您畢竟是我的主要任務。”
“我想，這樣的大事絕對不應該我一個人去辦，無論您到底是什麽身份，至少您的自稱是城主大人家的女仆，而且您的能力有保證，所以能夠抵抗您恒定的被動效果對我來說就是我們之間合作的前提。”鍾自命努力地平複自己內心不斷湧現的衝動“至於主動效果，我相信您是不會對我動手的。”
“沒錯，隻要您不再這樣碰我，我就是城主府派來的第二個幫助。當然如果您要真的控製不住自己的話，我寧願和您分開去解決問題，這樣至少可以保證我們都能活到王國的怒火降臨之前。”
“那麽，就祝我們合作愉快了。”鍾自命伸出手準備握手。
夕月猶豫了一下，覺得正常人不可能恢複的這麽快，但是出於對鍾自命的了解還是讓她決定相信這一次。她起身握住了鍾自命伸過來的手，看他努力控製著表情保持正常，手上也沒有做額外的動作，立刻感到了一絲輕鬆和愉快。
“合作愉快。”
就在兩人鬆開手時，一陣強烈的眩暈感突然降臨，鍾自命的意誌早在對抗夕月的元素時就消耗得差不多了，這種哪怕全盛狀態都不可能抵抗得了的眩暈感降臨時立刻暈倒在地。夕月倒還能勉強支撐著保持一隻眼睛睜開，然後她看見了一副不可思議的景象。
地板如同水麵一樣開始波動，一隻戴著黑色手套和金色手鐲的右手從波動的中間伸出，然後按在地麵上，三根主要的手指上分別帶著黑色，金色和紫色的戒指。然後模糊間出現的是黑色的袖子，出現的越多越難以忍受那種眩暈，周圍的光線也變得越來越扭曲黑暗，一個完全看不清楚的身影從地麵靈巧地跳出來，然後夕月就徹底看不見了。
眩暈感強烈到已經無法睜開眼睛，夕月隻能勉強扶著沙發沒有倒下，全部感官都變得無比的模糊，隻能隱約間聽見他在桌麵上留下了什麽，似乎是紙張還是什麽的。
就在夕月將要倒下時，她能感到有人摸了摸她的頭發，然後惡作劇似的把她的頭發弄得亂七八糟，這種感覺很熟悉，熟悉到她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已經無法開口的夕月在心底念叨
“你到底是誰，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雖然隻是在心底念叨，但是那個身影還是可以聽清夕月的話語。
“呀，小愛麗絲，明明已經徹底忘記我的你，居然還能在我麵前堅持住不昏迷，那就給你點獎勵吧。當時我說過你一定會忘記我的，你還不信，現在的你已經連你曾經忘記這件事本身都忘記了。但是沒有關係，我還可以繼續等待，時間雖然所剩不多，但是我還可以繼續等你想起來我。我不會告訴你我是誰，因為命運注定了你一定會忘記我，我也一定會在你這裏失敗，但是沒有關係。你也不要著急向外去尋找，而反過來要向內去探索，因為如果不能夠超越命運你就算想起來了一切，對我而言也是失敗，那麽想不起來其實對彼此都更好。”
混亂的聲音，聽不出男女聲音高低，但卻可以準確地傳達給自己信息，夕月感覺到一隻戒指被套到了自己的右手無名指上，然後那個人又玩了下自己的頭發才離開。
“這就是我給你的獎勵了，愛麗絲·太陽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