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二章加官的加官,進爵的進爵
“青川城城主勤政愛民,治理青川城有功,今漢王予以嘉獎,賜封為五等男爵。”
“東林城財稅主薄理財有道,治民有功,今漢王予以嘉獎,封為陳國戶部員外郎從五品。”
……
……
一條條封官加爵的政令,在長樂宮醞釀了許久之後,飛快的向著陳國一百三十城發了出去。
這一次加官進爵的動靜之大,範圍之廣,駭人聽聞,一百三十城,大大小小的官員全都包含在內了,官小的升官,官大的封爵,直至封無可封。
小至縣衙胥吏,大至六部尚書,能封的都封,不能封的加爵。
未央宮,範增高坐於主位上,麵前是一眾幕僚官員。
一位官員沉聲道:“陰謀,太傅,這一定是陰謀。”
又有一位官員說道:“這漢王做事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啊!之前那些項目他是想也沒想就全接下了,可如今差不多就快要完工了,他又全停下了,才剛開工。現在又大肆的加官進爵,肯定沒安什麽好心,多半是衝我們來的。”
“我還以為漢王會仗著他那幾百萬靈石,悄悄派人來收買我們呢!可沒想到他什麽也沒有做,就連理都沒有理會我們一下。原以為他是打算與我們正麵硬碰硬了,可又沒想到他突然間大肆加官進爵了,這一定是陰謀。”
範增臉色凝重道:“都有那些官員被加官進爵了?”
之前說話的那位官員說道:“所有,陳國境內大大小小的官員,封官的封官,進爵的進爵,每個人都有份。”
範增雙眼一眯,“所有大大小小的官員,一個不漏,他到底是要幹什麽?”
範思遠思索道:“太傅,不管他要幹什麽,我們都得防著他,他的目的一定是衝著我們來的,先是發什麽免稅的政令,害我們損失慘重。雖然,太傅的辦法,也讓他們沒撈到什麽好處,可那次交鋒我們終究沒占什麽上風,我總覺得他這次亮劍,沒安什麽好心,我們還是小心點好。”
範增神色鄭重的點了點頭。
他與王惜鳳私底下已經溝通過了,若是事態照他的想法發展下去,將冬落驅逐出陳國,那是遲早的事。
可在這個節骨眼上,王惜鳳手中停下的項目還未開工,漢王的新政令就下來了。
給陳國大大小小的官員加官進爵,這是想用加官進爵的方法來收買陳國的官員?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加官進爵好像並沒有什麽用啊!
正當範增還在思索時,錢東來麵色複雜的說道:“太傅,這漢王送來的封爵詔書,我們是接還是不接?”
說實話,做官做到他現在這個位置,一部尚書,圖的是什麽?圖利嗎?他不缺。想升官嗎?他已經是最大的幾個之一了。所以,他圖的不就是
一個名嗎?
能配得上一部尚書的名,不就是封候拜相嗎?
可是在這樣安定的年代,封候拜相談何容易。
而漢王寫給他的封爵詔書上寫的是二等伯爵。已經是頂天的名了。
公伯侯子男五等爵位,若是他接了漢王的封爵詔令,那從今往後他就是二等伯爵了,而這二等伯爵還不止是陳國的二等伯爵,還是大周皇朝的二等伯爵,因為他的爵位是大周九君之一的漢王親授的,這爵位在大周皇朝也是等效的。 ¥愛奇文學 !#最快更新
還有什麽名,比一個皇朝的二等伯爵更有名的嗎?
在這陳國應該是沒有了吧!哪怕是比起太傅來,也不惶多讓了。
所以,他的內心還是很想接的,不過他也知道他現在的立場,他是太傅陣營的人。
錢東來說完之後,又有官員說道:“是啊!下官也收到了進爵的詔令,是接還是不接。”
一眾官員都有些期待的看著範增。
加官什麽的,他們到是不太在意,他們真正在意的是進爵。
那就是名,也是利。
範增麵色有些凝重的看著麵前的一眾官員,也知道他們心中想的是什麽,“你們想接嗎?”
錢東來有些驚訝的看著範增。
太傅這話是何意?
錢東來小心的斟酌著語言道:“太傅說接,下官就接。太傅若說不接,下官就不接。”
“說實話,漢王的封爵下官也有些心動,可下官知道下官的立場。”
“下官可以不接,可下官城池裏的好多人都接了,漢王授的爵位,在大周皇朝都有效,爵位,代表的不止是一種俸祿,更是一種地位。一個皇朝的爵位,更是一種無上的地位。”
……
……
一眾官員都在看著範增,都在等著他做決斷,可有的人眼神微動,多半是不管太傅同不同意,都要受爵了。
範增的臉色十分難看,那麽多民生工程若是完全俊工,那陳國的民心已經被冬落全部掌控了。
他一直在盯著陳國的百官,若是百官的心再被冬落收買了,那他在陳國的權威必將急劇下降,所以,他一直再防著百官,可是千防萬防,沒想到認王會是明目張膽的收買,正大光明的收買,不花一分錢,僅僅是加加官,授授爵,就讓自己這群屬下心動不已了。
可授爵,這是漢王冬落才能做的事啊!在這陳國隻有冬落才能授爵,隻有他才名正言順。
哪怕是他範增也不行,若是他想要授爵的話,必須先寫折子送交大周戶部審核,臣相確定,周天子冊封,才真實有效。
其中過程繁複,手續雜多,一般情況下,他也不會自找麻煩,給自己的屬下授爵。
可也正因為如此,這些官員在收到太傅的授爵詔令時,才會心動不止。
“太傅,漢王這次收買,擋不住啊!”錢東來苦笑道:“爵不輕授,可現在漢王如此大麵積的授爵,誰知道漢王下次還會不會這樣了,所以很多人都知道機會難得,必定會全力爭取,在此的諸位大人,自然是唯太傅馬首是瞻,可以忍得住這誘惑,可各城池的官員呢!位置重要的封爵,位置不重要的加官,他們能忍嗎?太傅你若是阻攔他們進爵,他們嘴上不說,可是他們心裏呢!這間隙一生,漢王再從中挑撥離間,再想同心同力就難了。”
“是啊,不僅如此,有的官員已經受封了,太傅現在才說不允許,他們難道退了爵位?那可能就不止是間隙那麽簡單了,而是大仇了,難保他們就投入漢王的陣營了。”
範增臉色陰翳的有些可怕。
照現在這架勢,若是他同意了加官進爵,百官感念的是漢王。若是他不同意,百官厭惡的是卻是他範增。
這個選擇,到底要怎麽做?
一些官員也想到了這一茬,不由的臉色狂變,“這漢王的用心,還真是險惡啊!”
這已經是很明顯的要挑撥太傅與百官的關係了。
範增內心有些憋屈,若是他有授爵的能力,那麽現在肯定也會大肆授爵的,可是他不能啊!
範思遠深思熟慮後說道:“太傅,要不漢王加了官進了爵的我們都同意,也認,甚至我們還可以再把力度加大點,爵位我們是變動不了了,可我們可以把地方官加成京官,小官加成大官,而我們對他們,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官也升,爵也要,可我們就是不辦事。吃幹抹淨,就是不認帳。”
錢東來也笑道:“是啊!範大人這不失為一策好計啊!”
範增也是眼神微亮。
既然漢王的目的是為了收買百官的心,那現在就看誰收買的程度大了。
若是操作得當的話,漢王此舉可能就要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一眾官員也都在看著範增。
加官,不要也罷!
封爵,誰不要?
爵位,可以傳給自己的後代,從而造就一個大家族。
而自己就是那個家族的老祖。
而現在能在這間大殿裏的人,加官,已經是陳國最大的一批官了,所以,漢王也沒有讓他們加官,而是給他們都授了爵,也就是說,今天在這間大殿裏的人,除了範增父子之外,人人都有爵位。
最次的也是三等侯爵。
說實話,每個人都在等著範增點頭。
若是等範增給他們授爵,那得等到什麽時候,就算是範增真不嫌麻煩,經過大周戶部,臣相,周天子給他們弄來了爵位,雖說也是周天子冊封的,可這隻是相當於周天子替陳國國主冊封的,也就是說,他們的爵位隻是陳王國的
爵位,而不是大周皇朝的爵位。
可漢王冊封的不一樣,那是在整個大周皇朝都有效的爵位。
如今,這天降好處,誰不要?誰不想要?若是漢王給範增封了一個一等公爵,怕是範太傅也有心動不止。
可是不知道漢王是怎麽想的,給陳國百官封官的封官,進爵的進爵,唯獨將範增家給忘了。
範增輕歎了一口氣。
這那裏是什麽陰謀啊!而是**裸的陽謀啊!他連拒絕都拒絕不了的陽謀啊!
範增點了點頭,既然拒絕不了,那就接受了吧!隻求事態不要再繼續惡化就是了。
見範增點了頭,錢東來等人也都長出了一口氣,隻是他們掩飾得都很好。可他們掩飾的再好,又怎麽躲得過範太傅這隻老狐狸的眼晴。
隨著範增一點頭,陳國大大小小的官員,都歡天喜地的去領漢王的封賞了,加官的加官,進爵的進爵了。
……
……
長樂宮中,冬落聽到死神殿傳來的太傅同意加官進爵的消息笑了。
至於其中給小官加為大官,地方官加為京官的消息,他聽了也就忘了。這又不是什麽大事,加官這才隻是開始呢!這次最主要的目的是進爵。
加官是針對那些小官的,可有可無?也隻有進爵才能讓那能進未央宮參與朝會的官員心動,讓他們逼迫或者是誘導範增做出選擇。
而事實的結果,確實如冬落所料。
範增都同意了。
冬落沉聲道:“所有加官進爵的詔令範增都同意了,甚至他還做出將少部分小官加為大官,地方官加為京官的打算。”
雪念慈笑道:“他這不是自欺欺人嗎?”
他難道看不出來,今天逼他做出選擇的是那一個個有名無實的爵位,而不是那大大小小的官員嗎?
他現在想著給別人加官,那不是自欺是什麽?
而那些當官的人,從這種紛雜的局勢裏,又怎麽可能會一點異樣的情形也看不出來,這個時候給別人加官之後再加官,那就是在欺人。
冬落望向雪念慈說道:“再等兩天,等這場加官進爵的風波再緩一緩,稍稍平息之後,你就動手。到時候,我會讓陳國所有官員都深陷泥沼中,難以自拔,打擾不到你的。”
雪念慈點了點頭,“那我就再等兩天好了,正好,讓那些雞再多吃點,吃肥點,我殺起來的時候,才不會覺得沒什麽油水。”
冬落望向陳長生道:“陳長生,到時候你派五百後天第五境的人跟在雪念慈的身邊,保護雪念慈的安全。”
冬落又說道:“對了,秦疏雨,到時候你也去,你就暗中跟著雪念慈,你不用出手,關鍵時刻露露臉,震攝一下宵小就行。”
陳長生與秦疏雨盡皆點頭。
雖
然他們到現在還不知道王爺與雪念慈二人謀劃的究竟是什麽,可看樣子聽起來好像很危險的樣子。
究竟誰是雞,誰是猴,他們有些莫名的期待了起來。
按漢王的謀劃,現在就已經是準備請太傅出陳國的第一步了,而看這樣式,這第一步,貌似還邁得極其穩當,因為有範增在一旁扶著嘛!
可以料想的時,接下來的陳國官場,那必定是地震一震接著一震的,直到震的人心離散,官場中人人人自危,太傅出陳國為止。
在這兩天裏,秦疏雨暗中將手中的項目完全交給了王惜鳳,不在過問,但是沒對外公布,知道此事的也就寥寥幾人。
而王惜鳳也開始按照與太傅範增商量好的事,讓他手中掌控一半項目出各種大大小小的問題,而有些才重新開工不久的項目也在她有預謀的引導下停了下來。
隻不過,這些都是假象,都是王惜鳳在演戲給範增看,麻痹他。
兩天後,陳國百姓們熱議的還是今天誰又加了官,誰又進了爵,誰誰誰由一個衙門胥吏,一下加成了軍官,去了長安。
誰誰誰一天連升三級,光是加官的詔令都快要推滿屋子了。
在這種情況下,陳國的官場徹底亂套了,再沒有什麽人真正做事了。
憑什麽做事?
也許早上我還在聽著上司的話累死累活的再幹,可下午我就成了上司,甚至是上司的上司。
漢王在加官,太傅也在加官,唯一不同的就是,漢王在加官的同時,還授爵。
漢王與太傅二人好似將這陳國的官場當成了角鬥場一樣,都在角逐,都在爭名奪利。
官員們也都不去點卯了,都在自家府內,聽著來自長樂宮未央宮中的消息。
兩天後,雪念慈坐在一輛仨馬拉的車上,在他的身旁是各抱一把木劍的左右護法,冬不寒與冬向晚。
二人一個穿青衫,一個穿白衫,今早得知自家小先生要去幹什麽之後,興奮的功課也不做了,死乞白賴的要跟著自家的小先生一起去。
雪念慈拗不過二人,隻得同意,就當是帶他們去見見世麵好了。
火靈子本想跟他們一起去的,可他實在開不了這個口,雪念慈自然也就不會叫他了。
在雪念慈的身側跟隨的是五百後天第五境,再身後則是前不久才從長安城外調來的五千戎家軍。
而在那五千戎家軍中,還有一輛囚車,囚車裏押運的是一個披頭散發的年輕人。
這麽一大群人,浩浩蕩蕩的,才出長樂宮,便吸引住了長安城的目光。
“五百後天第五境,這王爺是不是又要有什麽大動作啊!這麽多人,難不成是要去攻打未央宮?”
“應該不是,未央宮在城東,而他們是往城南去的。”
“帶隊這人好生俊俏啊!白晳的臉再加上眉心那一顆紅痔,簡直比世間所有的山水都還要明媚幾分。難怪會成為王爺的近臣。”
“好像不無道理。”
二黑聽到這些話,偷偷的打量了自家小先生一眼,是要比世間所有的山水還要明媚幾分,可與做自己大哥的近臣二者之間有什麽道理?
好些很沒有道理唉!
大軍緩緩開拔,穿過大半座長安,往城南走去。
微風拂過,圍觀百姓得以看清囚車內那張被頭發遮掩的臉,究竟是誰的了。
“那不是城南周家家主周南山的小兒子周林嗎?”
“前不久漢王不是發出詔令說,他與羽林軍大統領王鐵山一同反叛了嗎?現在在囚車上,而大軍也是朝著城南去的,王爺這難道是問罪去了?”
“我看不止是問罪去了,多半是滅族去了。你看這五百後天第五境,長安城有那家家族擋得住?”
“若真如此周家危矣!周家極有可能要成長安除名了。”
“敢反叛漢王,死有餘辜,死不足惜,除名,便宜他們了。”
……
想通這些關竅的長安百姓,紛紛跟在雪念慈的身後。
雪念慈對此毫不理會,本來就是殺雞儆猴來的,猴來得多點正好。
隨著雪念慈的前行,隨行之人深吸了一口氣,不出意料,雪念慈果然是衝著周家去的。
雪念慈停在了周家門前,周家大門緊閉,雪念慈一揮手,五百後天第五境立即將周家族地包圍。
五千戎家軍整齊劃一的往前跨了一步,嘩的一聲樸刀出鞘,盡皆森寒的盯著周家的族地。
雪念慈坐在戰車上,淡淡的說道:“漢王近臣雪念慈特來送周家家至之子周林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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