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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四章 先天之威,恐怖如斯

  長樂宮周圍的百姓、仙家一片寂靜。


  範增的一席話,不但將漢王冬落推到了大周國法的對立麵,還為其更改大周稅收政令一事做最後的蓋棺定論。


  那就是冬落違法亂紀,觸犯了大周的國法。


  按律,當斬。


  那些藏於暗處靜觀事態發展的大人物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氣。看向範增的眼神徹底變了,由之前的忌憚,變成了驚懼。


  在這大周皇朝,興許唯一能壓得住大周九君的,就是大周國法了。


  可平時不會也不敢有人這麽想,唯為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法是由人定的。


  範增不但想到了這一點,他還做到了。


  他成功的將漢王冬落逼到了大周國法的對立麵,給漢王扣上了一頂違法亂紀的罪名,若是這項罪名真的坐實了,哪怕是這事最後鬧大了,鬧到了周天子的麵前,範增也能立於不敗之地。


  因為他遵守的是大周的國法,維護的是大周法律的威嚴。


  別說他還是太傅,三公之一,位高權重,哪怕是他隻是一個平頭百姓,周天子肯定也站在他這一邊啊!


  各大仙家宗門、家族的掌權人,好似是第一次知道範增一般,這種人太恐怖了,不動則矣!一動就是攜天地大勢鋪麵而來。


  之前一些他們還想不明白的事,在這一刻終於有了答案。


  那些真真假假的信息中,其實就是在逼漢王冬落做出選擇。


  我為你揚名,你無動於衷,可以。


  我五稅一,你看得出來是馭民術,沒關係。


  我說是你授意五稅一的,你辟謠那怕是潑回髒水來都行。


  你想要幹什麽都沒有問題。


  因為無論你怎麽做我都有應對之策。


  這些真真假假的消息,迷惑的不止是那些山上人,讓他們撤底失去判斷力那麽簡單,這層層遞進的消息,還是用來逼死漢王的最後一根稻草。


  若是你不動,那我就攜陳國大勢來將你驅逐出陳國。


  若是你動了,那我就攜大周國法壓死你。


  無論如何,你最後的結果都是死。


  修為高拳頭硬很可怕,可修為高拳頭硬謀略深心思重更可怕。


  而範增儼然就是後一種人。


  也許在他還沒有出手之前,你覺得他無甚威脅,可當他最後準備出手那一刻,你就知道他的刀子究竟有多鋒利了。


  範增才一像冬落張開血盆大口,就迫不及待的露出了獠牙。


  在給冬落定完罪之後,他壓根就不給秦疏雨反駁的機會,直接下令王鐵山動手了。他要速戰速決,徹底將冬落的罪名坐實。


  若是躲在長樂宮中遲遲不肯出麵的冬落不反抗那還好,押送犯人回洛陽的路上,是很容易出意外的,誰知道哪條路上會不會竄出一兩個剪徑劫道的歹人

  ,再說了他的義子又多,死了一個範劍,還有的是。


  若是冬落反抗那就更好了,他就可以親自出手將其就地正法,以正典刑了。


  戎胥軒本以為範增不會如此莽撞的選擇動手的,可事態的發展似乎有些出乎秦疏雨與戎胥軒二人的預料。


  這範增就是一個狠人,一個不按套路出牌的狠人,要麽就不出手,一出手就是下死手,絲毫不給對手半點機會。


  不過還好,戎胥軒與秦疏雨二人早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戎胥軒厲聲喝道:“列陣迎敵。”


  戎胥軒身後的一萬戎家軍,紛紛樸刀出鞘,嚴陣以待。


  大戰一觸即發,戎胥軒與王鐵山戰至一處。


  戎家軍對上羽林軍,長安守衛軍從旁戒嚴,隔絕長安百姓,以免被不長眼的刀兵誤傷,在長安百姓眼中好像範增就隻是來抓捕違法亂紀的人的,與他們這些百姓無關。


  秦疏雨並未動手,而是與範增遙遙相對。


  那些羽林軍也有意無意的避開了他。


  秦疏雨輕聲道:“太傅還真是好算計啊!”


  原來範增之前那些看似無甚大用的小陰謀小算計,都是為了此刻。


  沒想到他的這些手段,連秦疏雨都騙過了,誰能想得到一個遠離大周皇朝的小小王朝,有一天會用上大周的國法。誰能想得到範增會在陳王朝以大周國法之威嚴穩壓漢王一頭。


  範增純粹武夫的氣勢欲發雄渾,但他並未急著動手,因為在這的人還沒有誰有資格配得上他的拳頭,那個至今還未露麵的漢王除外。


  對於這些動動腦子就能解決的人和事,他從來就不屑於動手,打打殺殺那是莽夫的行為。


  當然,在正主還沒有徹底露麵之前,他不介意先陪這些老鼠玩玩。


  範增淡淡的說道:“你看起來好像不慌?”


  秦疏雨隔著四起的兵戈聲,飛濺的鮮血,與範增遙遙相對,“慌有什麽用?我慌你就會一拳頭把自己打死嗎?如果會的話,那我告訴你,我現在慌死了。”


  範增神色從容的說道:“你這一萬人好像不怎麽夠羽林軍殺的啊!”


  戎家軍隻有一萬人,可羽林軍卻有三萬,還有在旁虎視眈眈的長安守衛軍。哪怕是這一萬戎家軍都是從大周北大營出來的,戰力總體要比羽林軍高,可一打三的局麵終究還有些捉襟見肘。


  好不容易才扳回來的一點局麵,可又隨著長安城衛戍部隊的加入,優勢逐漸變成了劣勢,而隨著長安城四周收到的消息的衛戍部隊不斷趕來,這個劣勢越來越大。


  這樣看來戎家軍被羽林軍消滅隻是遲早的事。


  “難道就要敗了嗎?”


  長安百姓內心有些無奈,若是王爺真就這樣敗了,免稅的事也就沒了。


  那些在躲在暗處的人,不由的輕歎了一口氣,頭頂上本就有一片天了,本來以為興許可以換換了,可現在才發現原來那片天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弱。


  秦疏雨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但願吧!”


  至於但願是戎家軍不夠羽林軍殺呢!還是但願羽林軍不夠戎家軍殺呢!誰知道呢!

  秦疏雨話音剛落,長樂宮中有五百人跟在一襲大紅袍的身後慢慢的走了出來。


  五百人宛如一人,才剛一從長樂宮中出來,便吸引住了長安城的目光。


  “五百後天第五境!”


  那些躲在暗處的山上仙家還有山下家族的人再也坐不住了。


  五百後天第五境,意味著什麽,意味著隨便拿出一個去就可以將他們中的一個宗門或家族滅了。


  一個隻能在王朝裏賺香火的仙家宗門,世家大族,最強能有多強,也不過是後天第五境紫府境或伐髓境而已!像樓蘭王國明麵上最強的戰力也不過是後天第五境紫府境的華青雲。


  可今天在他們的麵前一下出現了五百個,而且還是人人第五境,這帶來的震撼不可謂不大,也就是說長樂宮就靠這五百人就可以鎮壓整個陳國了。


  隱於暗處的大人物們再也坐不住了,連忙吩咐下去,查,一定要查出來,這長樂宮中為什麽還藏著五百後天第五境,這些人都是那來的?還有嗎?長樂宮中還有多少他們不知道的事。


  範增看著五百人之前的那一襲大紅袍,麵無表情的說道:“陳長生,藏得挺深啊!”


  範增的表情看起來不悲不喜,豪不意外,似乎對這突然出現的五百人,早有準備。


  陳長生笑了笑,這一天他也等了許久了。


  十年,二十年,整整六十年了。


  等這一天他已經等了一個甲子歲月了。


  陳長生一揮手,那五百人如狼入羊群一般,衝進了戰場,接下來便是一麵倒的屠殺。


  管你是什麽羽林軍,還是什麽長安衛戍隊,擋我者死。


  陳長生一個靜到極致的人,這一刻內心也有一些澎湃,上一次這樣還是漢王走進長樂宮的時候。


  陳長生壓下心中的激動道:“範增,六十年了。”


  範增點了點頭道:“是啊!六十年了,你自囚長樂宮六十年,沒想到就搞出這麽……點玩意來。五百後天第五境,陳長生,我還是高看了你了。”


  範增搖了搖頭,有些痛心疾首,今天之前,他對這個獨守長樂宮一甲子,守著破落的漢王宮一甲子的陳長生還有一些高看。


  雖是敵手,也是鄰居。


  可今天這個既是敵手,也是鄰居的人,好像並沒有那麽強。


  範增有一絲失望,比看到範思遠看閑書還要失望。


  誰都想要一個弱一點的對手,可他範增是

  個例外,從始至終,他都希望他的對手能強一點,更強一點。


  比如六十年前的漢王陳霸先,一個奪走整個大周皇朝所有風采的人,一個開創了獨屬於他一個人的漢王時代的人。


  最後,不還是讓他逼得出了陳國之後,終其一生也沒能再回來嗎?


  範增朝身後招了招手,他已經懶得與陳長生多說什麽,不夠資格。


  範增身後的範思遠看到自己的父親招手之後,朝著人群中某處使了一眼色,圍觀的數萬百姓中慢慢的走出了五百人。


  有販夫有走卒有百姓有商人有流浪漢……身份各異,各行各業的人都有。


  五百人一走出來,氣勢一顯露出來,便是五百後天第五境。


  “臥槽,王掌櫃,你什麽時候是紫府境大修的?”


  “那不是城北的流浪漢嗎?我前幾天才給了他一兩紋銀呢!沒想到他竟然是一個伐髓境的純粹武夫。”


  “完了完了,那不是路邊擺攤的趙小二嗎?我前天在他吃東西,忘了給錢了,他會不會一拳打死我?”


  “別想了,伐髓境純粹武夫那是什麽人,記不記得你都還不知道呢!還一拳打死你。你別做夢了。”


  ……


  ……


  眾生百態,百態眾生。


  範增意興闌珊的說道:“都殺了吧!”


  五百後天第五境恭聲道:“尊太傅令。”


  秦疏雨眉頭微皺,本以為陳長生的五百後天第五境應當可以改變現在的窘境了。可是現在貌似有些意外。


  範增隻是一招手,百姓中便走出來五百後天境,若是範增再招手,那百姓中會不會又走出來五百第五境來。


  那些躲在暗處的大人物,徹底有些絕望了,感到恐懼了。這最終的結果,無論是漢王贏了,還是太傅勝了,他們都已經生不起半點別樣之心了。


  “傳令下去,讓各方探子不要再查了,立既回來,徹底封山。”


  “叫家族所有人都回歸族內,所有的產業都回縮,所有人不得惹事生非。”


  ……


  各家各族紛紛下令,封山避世,不再外出。


  若是沒看到長樂宮那五百後天第五境,沒有看到範增一招手,百姓中便走出五百各行各業的後天第五境的人,他們還想要看看能否入局,分一杯羹,做那從龍之臣。


  可是現在他們不這麽想了,這已經不是與虎謀皮的事了,而是羊入虎口的事了。


  一個連後天第五境都沒有的家族,一股腦的湧進五百後天第五境的人中,那與送死何異。


  範增笑道:“秦疏雨,你還有什麽手段嗎?都使出來吧!死後的狂歡,若是就這麽平平收場,也太無趣了吧!”


  範增裝做恍然大悟的樣子道:“哦!對了,秦大人,忘了跟你說了,為了防止城外張

  將軍阻攔本官抓捕違法亂紀的人,我已經將長安臨近各城的衛戍部隊都已經調來長安城外了,現在多半是自身難保了。秦大人,要不把漢王請出來,伏法認罪吧!一直躲在這長樂宮中,應當也不想看著這麽些個護衛他的人一個一個的死在他的麵前吧!”


  範增並不知道此時冬落已經不在長樂宮中。


  秦疏雨一步一步朝著範增走來,“伏法可以,但認罪不行。王爺何罪之有?陳國是老王爺一城一城打下來基業,父承子業,乃是天經地義之事,範扒皮你覺得是天經地義大,還是大周國法大?”


  是天經地義大?還是大周國法大?


  範增笑道:“我大周皇朝隻有一個天,天經地義,就是我大周國法。”


  秦疏雨速度越來越快,離範增越來越進,在離範增還有十數步的距離時,猛然出劍。


  一道劍光耀長安。


  “先天境?長樂宮有先天境,那日跟著漢王一同入城的那個人竟然是先天境?”


  “先天與後天雖隻有一境之差,可卻是天壤之別。僅此一人,太傅手下的五百先天境沒什麽大用了。”


  先天境,一般王朝是不會有這樣的高手的,這樣的高手又怎會委身於一個王朝為臣,隻有一些傳世久遠的仙家宗門,世家大族才有這樣的底蘊,可以拿得出幾個先天境來。


  沒想到這長樂宮中竟然隱藏著一個先天境。


  範增笑道:“我就知道你沒那麽簡單,在白龍堆沙漠那種靈氣稀薄的地方,樓蘭那種氣運稀疏的王國,也能到先天境,你果然不簡單。”


  秦疏雨劍法飄乎不定,宛如月牙湖畔的垂柳在微風中搖曳,“都說純粹武夫同境無敵,我在樓蘭國呆了那麽久,別說是先天境的純粹武夫了,就是先天境的修者也沒見到半個。今天難得遇到一個先天境的純粹武夫,自然得問問劍了。”


  範增笑了笑,“如你所願。”


  範增迎著秦疏雨的劍一拳打去。


  先天境,已經可以馮虛禦風,禦氣飛高了,先天境的殺力也不是後天境可以比擬的。


  先天境,移山倒海,已不在話下。秦疏雨與範增二人於高天之上越戰越酣,雙方拳劍之間你來我往,人影交錯,或是範增被一劍劈飛於長天,或是秦疏雨被範增一拳打落於大地。


  圍觀的百姓與仙家發出一陣陣驚歎,“先天之威,恐怖如斯。”


  “我還以為我陳國最強戰力頂多隻有幾個先天第五境而已!沒想到今天一下竄出一千個來,還有兩個先天境。有這戰力,還怕個球的楊國啊!”


  “先天境大戰啊!這天下有幾個人有這種福緣都看到這等大戰。”


  ……


  秦疏雨與範增大戰了數百回合,打得高天之上雲朵亂舞。又百餘回合

  之後,秦疏雨被範增一拳打落回長樂宮前的廣場上。


  秦疏雨嘴角染血,雙腳在廣場上劃出兩道長長的溝壑,秦疏雨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先天境純粹武夫,也不過如此。”


  範增緩緩落於長樂宮廣場上,衣裳淩亂,劍痕密布,看起來有些狼狽,“你也是。”


  範增不再看秦疏雨,手下敗將,沒死就已經是命大了。


  範增回頭環視著長安百姓,他的目光落在何處,何處便安靜異常,無人說話。


  他對比很滿意,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要的就是一個目光所至,陳國無人敢說話。


  範增探手一揮,芥子物中有二十餘冊卷軸飛在高天之上。


  “雖然本官並未說過什麽‘漢王去國,三十稅一’的話,但是百姓所思所想,本官應當予與考慮。今日過後,循萬民之願,漢王去國,三十稅一。”


  範增雖然說他之前沒有說過什麽漢王去國,三十稅一的話,可今天卻也承認了這個事實。


  百姓內心一歎,但表麵上還是裝做十分興奮的模樣。


  唉!免不了稅就不免了,三十稅一就三十稅一吧!

  總比五稅一的好吧!

  範增剛想說話,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


  “範增,本王說了免稅就免稅,在這陳國,你可以閉嘴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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