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一章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這魚……”
馮乾喜的手僵在了空中,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難道是繡春江中的靈魚……彩雲魚?”
冬落點了點頭道:“正是。”
馮乾喜有些糾結,吃了彩雲魚之後,他原本紋絲不動的瓶頸突然有了一絲鬆動,雖然隻是一點細微的變化,可在他的眼中那就是大道可期的象征。
不用想就知道,若是再吃上幾筷這等銘刻有天地道則的有靈之物,或許他能一舉突破當前的瓶頸,進入下一個境界。可他之前也說了,這魚隻吃一塊。一時間他手中的筷子是拿起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糾結之餘,他突然間又有些氣憤,任誰得了彩雲魚不是將其供養在自家山門內,好為其吸納水運精華,可眼前幾人倒好,直接將其煮著吃了。
馮乾喜氣得身軀微微發抖。
冬落小心翼翼的問道:“馮前輩,是這水煮魚不好吃嗎?如果不好吃,廚房裏還有一條蒸魚呢!馬上就好了。”
冬落看著身軀微微顫抖的馮乾喜,還以為他是嫌這什麽調料也沒有放的水煮魚不好吃,一時間也有些心虛。
這也不能怪冬落,實在是這彩雲魚是天地有靈之物,就算是要放調料也不能放一般的,一般的調料隻會破壞其鮮美,好在這彩雲魚自身本就靈氣濃鬱,隻要水煮一煮,香氣也就散發出來了,對調料的要求也不高。
冬落不說還好,說了之後,馮乾喜身體顫抖的更加曆害了。
水煮魚不好吃?
還有蒸魚?
馮乾喜有些痛心疾首道:“你知道你們這是在幹什麽嗎?”
冬落點了點頭,擺出一副天經地義的模樣,“知道啊!請前輩吃魚嗎?”
馮乾喜用顫抖筷子點指著那鍋水煮魚道:“這可是彩雲魚,十萬下品靈石都買不到的一條彩雲魚。”
冬落擺了擺手,無所謂的說道:“我當是什麽呢!前輩盡管吃,若是不夠吃,我這還有一條活的,等會前輩走的時候,一並帶走就是,是蒸是炸,全憑前輩個人喜好。”
還有一條活的?
是蒸是炸?
馮乾喜一陣語塞,合著在自己這寶貝得不行的彩雲魚,在人家眼裏也就是一條普普通通的魚。
冬落偏頭對著三黑道:“小寒,去將那條蒸魚端上來。小晚,去把那條活魚拎出來。”
馮乾喜一陣語塞,這彩雲什麽時候成大白菜了,哪怕是神秀宗山門裏目前也就隻有兩條,而且還是當初繡春江水神娘娘所贈,可當下冬落隨手便已拿出三條。
馮乾喜對冬落等人的身份不由的有些好奇起來,能一下拿出三條彩雲魚,而且還是繡春江水神娘娘親口叮囑送上船的人,身份地位也就耐人尋味了。
雪念慈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馮前輩,邊吃邊聊。”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三條彩雲魚,就算是放在神秀宗也是一份不小的禮了。收了,那是要做事的,馮乾喜笑了笑,沒動筷。
什麽事都還不知道,吃魚就是吃虧。
見馮乾喜沒有繼續動筷的意思,冬落暗道了一聲老狐狸,趕忙給馮乾喜倒了一杯酒道:“實不相瞞,我與前輩確實有事相商。”
馮乾喜一副了然的神情,你有事相商那就對了,沒事相商能平白無故的送出三條彩雲魚嗎?
馮乾喜放下筷子,老神在在的說道:“說吧!什麽事?”
冬落喝了一杯酒道:“我想殺幾個人。”
馮乾喜問道:“什麽人。”
“這船上幾個想要殺我的人。”
“不行,我的存在就是為了保證每一個乘客和渡船的安全。”
冬落接過二黑遞過來的彩雲魚,將其推到馮乾喜的麵前,“現在行了嗎?”
馮乾喜雖然內心微動,但還是搖了搖頭。
一條彩雲魚的價值雖大,可與神秀宗渡船的招牌比起來,還是要差上一點的。如果不是在這渡船上,有人拿出一條彩雲魚來,別說當他的麵殺幾個人了,就是讓他去殺幾個人他都願意。可這畢競是渡船,是神秀宗的財路。
冬落一拍額頭,恍然大悟道:“念慈,這彩雲魚,水神娘娘當初是怎麽跟你說的來著。”
雪念慈微微一笑,“水神娘娘說不夠就找她要,彩雲魚這種東西繡春江中雖少,可她那兒多。”
“找她要啊!本來是不想麻煩她的,可為了讓馮前輩滿意,看來也隻好如此了。”冬落對二黑道:“小晚,你去陽台邊跟水神娘娘說一聲,跟她再要一條魚。”
二黑點了點頭,便往庭院內的陽台上走去。
冬落思量了片刻後道:“小晚,一條就夠了啊!千萬別多要,要多了養又不好養,吃又吃不下,如果你這幾天還沒有吃膩的話,就多要一條,吃膩了的話就算了。對了,別忘了替我感謝一下水神娘娘。”
二黑咧嘴一笑,“知道了,大哥。那如果水神娘娘還是要見你怎麽辦?”
冬落擺了擺手道:“不見,等到了灞陵渡我自會去見她的。”
二黑哦了一聲便往庭院後的陽台走去。
“馮前輩,這事既然一條彩雲魚商量不通的話,那就再等等,等水神娘娘再送一條魚來,我們再繼續商量。”冬落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來,我們繼續吃,這魚就要趁熱吃。”
雪念慈舉起筷子夾了一塊蒸魚道:“人間至味是清歡,這彩雲魚還是清蒸的好吃,馮前輩嚐嚐。”
馮乾喜幹笑一聲,連忙應道好的好的,實則他的內心已經翻起了驚濤駭浪,以他樂天境的修為,想要判斷幾個還是後天五境的人有沒有撒謊,那實在是太簡單不過了。
可從他的觀察中卻發現這幾人一點撒謊的樣子都沒有,就連神魂都沒有波動一下。
連繡春江水神娘娘想見都要等的人,決不是他神秀宗一個外門執事可以惹的人。
不多時,三黑便拎著一條手臂粗的彩雲魚魚尾走過來,因為彩雲魚個頭較大的緣故,魚頭不停的撞擊在船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馮乾喜看得內心在滴血,這麽大條彩雲魚,若是放到拍賣行去,少說也是百萬下品靈石起步,可是現在就這麽被一個孩童隨手扔到了桌上。
二黑甩了甩有些酸疼的小手道:“大哥,水神娘娘給了兩條,她說若是不夠再找她要就是,可不能讓別人看輕了你。”
冬落點了點頭。
馮乾喜連忙舉起酒杯,喝一口酒壓壓驚。
冬落指著桌上那條彩雲魚道:“馮前輩,兩條可以談了嗎?如果還不可以的話,這還有一條,要是再不夠的話我親自去問問水神娘娘這繡春江中還有多少條,都去給前輩你取來。”
馮乾喜看著桌上兩條活蹦亂跳的彩雲魚,還有兩條死得已經不能再死的彩雲魚,這就是一桌子靈石啊
!不,一船靈石啊!
馮乾喜對冬落與水神娘娘的關係更加的好奇,可不管怎樣,必定是他惹不起的。
馮乾喜再也無法保持鎮定,“夠了夠了,有勞小友代我神秀宗向水神娘娘問聲好。不知道小友要殺這船上的誰啊!有什麽我能代勞的嗎?”
冬落笑道:“代勞就不必了,人我自己會去殺。你隻需把從瓜州渡上船的人員名單給我一份就好了。隻是不知道馮前輩我在這樓船上殺幾個人,沒什麽事吧!”
馮乾喜搖了搖頭道:“沒有沒有,這渡船行在江上,風浪無數,水匪無盡,出點意外,死幾個人,問題都不大。”
冬落一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就勞煩馮前輩了,隻是目前我還不知道有誰是殺手,得等我再排查排查。隻不過到時候我怕動靜太大,就有勞馮前輩幫忙遮掩一二了。還有,若是有人找上了馮前輩,我想馮前輩應當知道該怎麽做。”
馮乾喜看著桌上的四條彩雲魚,點了點頭。
冬落與雪念慈對視一眼,前者笑道:“馮前輩,既然事都談完了,那咱就吃魚吧!冷了味道可就不鮮美了。”
馮乾喜舉起筷子,看著並沒有動筷意向的冬落幾人,笑了笑,“你們怎麽不吃啊!”
三黑小聲嘀咕道:“我們已經吃膩了。”
冬落笑道:“不過酒還沒有喝夠。”
馮乾喜舉起酒杯與冬落碰了碰,為這個皆大歡喜的結局。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馮乾喜告辭離去。
雪念慈忍著笑說道:“馮乾喜,逢錢喜,你說他爹媽是不是知道他是一個見錢眼開的人,才給他取的這個名字?”
冬落也笑道:“有這樣一個貪財畏權之人保駕護航,我們到灞陵渡無憂矣!”
雪念慈說道:“防人之心不可無。不過我相信,防人之心,你從來都不缺。”
二黑問道:“大哥,我演的怎麽樣?”
冬落不吝詞藻的讚美道:“就這麽說吧!你不是一隻貓精,而是一隻戲精。”
二黑開心的看了三黑一眼,三黑裝做沒看到。
冬落哀歎一聲道:“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可惜就是沒有觀眾啊!接下來得想辦法把那些隱藏在暗處的殺手全都揪出來了。”
冬落便頭看向二黑三黑,微微一笑。
……
……
渡船三樓,馮乾喜看著眼前兩條彩雲魚正在思考問題。
樓船大管事難掩心中震驚,“馮執事,這……”
馮乾喜思索了片刻後道:“回國之後,這兩條彩雲魚神水國一條,神秀宗一條,功勞算在你我頭上,有這功勞之後,你應該就不用再做樓船大管事了,邱葉那邊你知道該怎麽做。”
樓船大執事驚喜道:“謝馮執事,這事我會安排好的。”
馮乾喜沉吟了片刻後道:“讓邱葉招待好他們,有什麽要求渡船這邊全力滿足,渡船滿足不了就告訴我。”
樓船大管事問道:“那他們的身份,我們要不要去查一查?”
馮乾喜搖了搖頭道:“不用,他們既然不讓我們參與其中,那我們最好別亂來,打亂了他們的計劃,於我們反而不利。”
大管事點了點頭,起身離去。
馮乾喜感受著彩雲魚聚攏而來的水運精華,連忙盤腿坐下,進入了修練中,這一次他有把握一舉破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