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6章 審訊室

  柳冰燕這幾句話說得大有深意，搞得王大明又是一陣想入非非。幸好他不是王磊那種登徒浪子，否則非當場出醜不可。


  路哥也迎上前去，笑道：「妹子，你這眼力可不怎麼樣啊。」


  柳冰燕橫了他一眼，低聲道：「胡說八道些什麼，小心我以後不理你了！」


  路哥忙道：「別啊，我嘴臭，以後不說了，還不行嗎？」


  從兩人的態度來看，二人關係絕不一般，但又絕不是男女之情，也許真的是兄妹。


  兩人說了幾句之後，柳冰燕看了王大明一眼，沖著路哥道：「王總說了，咱們不能以暴制暴，麻煩路哥一會兒把老娘們兒他們送到警局，行嗎？」


  路哥嘿嘿一笑：「行，妹子開口了，我能說不行嗎？」


  王大明見狀，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了下去。雖然他明知道老娘們兒等人到了S市警方手裡，王磊的後台肯定會出現包庇，但他還是覺得這樣做比較合適。當然，他也不會束手無策，因為只要對方徇私枉法，就必定會留下證據，而這些東西，正是他最有力的武器。


  老娘們兒怎麼也沒有想到，就在他快要崩潰的時候，對方突然中止了審訊，跟著便有幾條大漢走了進來，將他捆綁成一個大粽子，然後帶出了地下室。


  重見陽光的時候，老娘們兒的眼睛里突然留出了眼淚，他可憐巴巴地看著一個帶頭模樣的蒙面人，結結巴巴地道：「我我，我老婆和兒子，沒沒事兒吧？」


  「哼，他馬的，算你命好，遇到一個傻子。」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路哥。


  很快，老娘們兒等人被送回S市，放在一個出租房裡，然後路哥親自給警方打了一個110，告訴他們，韓晨宇綁架傷害案的兇手，現在某某地點，讓警方趕緊過來抓人。


  聽到這個消息，警方自然不敢怠慢，立即派出人車，趕赴到那裡。等他們衝進出租屋一看，不禁大眼瞪小眼，半天沒回過神來。因為屋裡的幾個傢伙，全都被捆著手腳，動也不能動彈。


  帶頭出警的警官幾十年都沒有遇到這種好事兒，這可是大功一件，並且不費一槍一彈，看樣子是老天爺照顧啊。他二話沒說，一揮手讓手下將所有人拉了起來，排成隊向樓下走去。


  就在他們帶著人走下樓的時候，樓下突然湧出一批記者，舉著長槍短炮，啪啪啪拍個沒完。帶頭警官面有得色，畢竟這可是在媒體露臉的大好時機，以後晉級或升職，這東西可有大用處。


  案子是報到110的，出警的是值勤警官，但是韓晨宇的案子已經立案，有專門負責的兩名警官。這兩名警官稍後才知道這事兒，於是十萬火急地趕了過去。他二人之所以急，是因為他們心裡清楚，這個案子跟別的案子不太一樣，所以要盡量讓整個事情低調化。


  不過，等這兩名警官趕到現場的時候，卻傻眼了。


  「老向，這到底啥回事啊，記者怎麼知道得這麼快？」


  「老劉，我想這事兒一定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咱們先別管那麼多，趕緊把人帶回去再說。」


  老劉突然抓了向警官一把，低聲道：「別過去，這事兒咱們不露臉最好，要是掛了相，以後出事都沒法脫身。」


  「嗯嗯，還是你老謀深算，可這事兒看來不是那麼簡單，咱們往後去可得小心點才是。」


  「這幾個蠢貨，怎麼就讓人給抓住了呢，這不成心跟咱們倆找事兒嗎？」


  「不錯，現在媒體已經曝光了此事，咱們很多招都用不上了，得再重新計劃了下。」


  兩名警官商量了一下，決定不在媒體面前出現，而是給上面的一個領導去了個電話，然後通過110指揮中心，讓出警的警官迅速帶著人犯回去。


  很快，劉向兩名主辦警官便在警局的審訊室見到了老娘們兒等人，兩人的臉色黑得跟鍋底似的。這個案子他們早就得到暗示，在抓人的事情上，能拖則拖，最好是不了了之。但沒想到現在犯人竟然被別人抓進來了，他們想拖也拖不了啦。


  如果說，老娘們兒等人被抓的事情，沒有被媒體曝光，他們也會輕鬆多了，有很多辦法可以使用。而在媒體的關注之下，他們如果還敢那樣做，那就是自個活得不耐煩了。


  反之，老娘們兒現在心裡樂開了花，因為他知道，自己到了警局，至少得到了安全保障，並且家人也不會有事。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搞明白，為什麼對方會放過他們，也許真的是出現了一個傻子。


  另外，老娘們兒更清楚，只要他進了警局，王磊就會在第一時間知道，到時自然會來救他。而他雖然不太清楚王磊的背景，但他知道這事兒跟市裡的一些大領導有關，到時說不定就是一句話的事情，他就能從這裡安然走出。


  這傢伙坐在審訊椅上，表情十分輕鬆，十分樂觀地想道：「也許老子最多在裡面待上四十八小時，就跟回家跟老婆熱炕頭了！」


  劉、向兩名警官坐在審問座上，看著老娘們兒那張欠揍的臉，恨不得在上面狠狠來上幾拳。


  「警官，別這樣看著我啊，我是好人。」老娘們兒有恃無恐地道：「好人知道嗎，就是說你們抓錯人了，趕緊把我放了，老婆兒子還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等著我呢。」


  劉警官忍無可忍，啪的一聲差點把桌子給拍碎了：「給我老實點，不讓可就使用械具了！」


  老娘們兒是幾進宮的人，知道械具是什麼玩意兒，那東西帶身上，可真是受活罪，於是稍稍收斂一些，坐在那裡一臉無辜的樣子。


  向警官冷哼一聲：「姓名？」


  「老娘們兒。」


  「混蛋，問你姓名，不是外號！」


  老娘們兒聞言一愣，別人幾十年都是叫他這個外號，現在猛一下，他還真有點想不起來自己原先的姓名。俗話里常說，別他馬的姓什麼都忘了，說的正是老娘們兒這號人，他還真的給忘掉了。


  這傢伙想了半天，這才結結巴巴地道：「好像姓李，又好像是陳，哎呀，警官，我真的有點想不起來了。」


  劉、向兩名警官真是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心想著怎麼找這種傢伙辦事，連自己姓什麼都不記得，真是太不靠譜了。如果換了別的地方，兩人肯定會衝上去，二話不說，先暴打一頓。但這裡是審訊室，屋裡安了監控的，所以二人只能恨得牙痒痒，但卻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也不知老娘們兒是真的忘了，還是有意隱瞞，想了半天就是沒有想起來。


  不過，兩名警官到底不是好糊弄的，那劉警官冷不丁地問道：「那你兒子姓什麼？」


  「姓徐。」老娘們兒脫口而出，突然醒悟，大聲道：「對對對，我也姓徐，跟我兒子一個姓。」


  這世界上，從來都是兒子跟老子姓，這老娘們兒倒好，跟著兒子姓了。


  兩名警官可沒有心思跟他瞎掰，繼續道：「年齡？」


  「四十七。」這次老娘們兒倒是記得很清楚。


  例行問話之後，便開始進入正題。


  向警官把身子微微向前一傾，寒聲道：「徐四狗，上個月中旬，你都幹了些啥事兒？」


  老娘們兒似乎對自己的這個名字非常陌生，坐在那裡一點反應沒有，向警官只好重複一遍：「老娘們兒，給我聽好了，別裝聾賣傻，趕緊回答，上個月中旬，你都幹了些什麼？」


  老娘們兒這回聽到了，皺著眉頭回道：「警官，上個月過去好久了，我有點想不起來。」


  「少在這裡裝糊塗！」劉警官把桌面一拍，喝道：「現在是給你機會，自己說出來，跟我們把證據拿出來，這可完全不一樣，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想，想什麼？」老娘們兒這會表現得十分機靈，一點不上警察的套：「警官，我之前不是說過，我是被冤枉的，什麼壞事都沒有干啊！」


  「哼，冤枉，你都進到這裡，還能冤枉嗎？」


  「真的，我真的冤枉。他馬的不知道是誰……」


  啪的一聲，向警官喝道：「說話嘴巴放乾淨一點！」


  「是是，警官，我口誤，心急，說錯了話，別介意。」老娘們兒一點不慌亂地道：「警官，事情是這樣的，我前天在家裡睡覺，大半夜的，突然衝進來一群人，用麻袋把我一套，就把我綁了起來，然後把我送到一個大屋子裡，裡面還有好幾個我的朋友，跟著警察就來了，把我跟朋友全都帶了回來。」


  說到這裡，老娘們兒吞了一下口水，又接著道：「警官，我沒幹壞事，真的沒幹。相反，我要報案，我被綁架，被人毆打，我要報案，你們一定要把那幫天殺的抓住！」


  劉、向兩名警官聽到這話，心裡有數，點了點頭道：「嗯，這件事情，如果屬實的話，我們警方肯定會進行偵查。不過那是另一碼子事，你先把自己的事情交待清楚！」


  「警官，我不都說了，我是冤枉的嘛，還交待什麼啊？」


  「你仔細想想，上個月中旬，都幹了些啥？」向警官不緊不慢地問道。


  「好好，我想，我想。」老娘們兒知道不說點什麼是過不了關的，而他向來是個編瞎話的高手，當即便活動心眼開始胡編起來。


  他是幾進宮的老流氓，知道跟警察編瞎話是不容易的，必須前後連貫，而且要合情合理，最重要的是，要有一定的證據，否則對方几個問話，就能把瞎話戳穿。


  兩名警官也不著急，一人點了根煙，慢慢抽了起來。


  老娘們兒在外面是個煙槍，自從在雲南被人抓住之後，便再也沒有抽過一根煙了，現在一聞到這味，口水鼻涕立即流了出來：「警官，賞根煙抽，好嗎？」


  兩名警官倒也沒有為難，扔了小半包煙過去：「慢慢抽，把事情想清楚了，你要知道，咱們這裡，絕對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老娘們兒看著那小半包煙，再聽著警官說的話，當第一口煙吸進去，身子和腦子都飄飄然的時候，他突然靈光一現：「他馬的，這兩個傢伙，是不是在幫老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