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醫的VIP病房,施遠騰緩緩醒來,感到頭部一陣劇烈的疼痛,施遠騰輕哼一聲,皺了皺額頭。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麽,猛然從床上起來。
一直守候在他床邊的張慧,趕緊站起來,用手輕輕的按著他。
“慧哥?您怎麽在這裏?我怎麽在這裏?”施遠騰並不知道中間發生的一切。
“唉,你剛才暈過去了,然後又出現癲癇發作,幸虧一燈剛好趕到,及時作出正確的處理。當時的情況比較複雜,方明安排你住進VIP,等你的情況好轉了再說。”
“毓文,你們怎麽處理毓文的遺體了?”施遠騰慢慢清醒過來。
“放心吧,方明帶著一燈和阿明,他們親自護送毓文的遺體到殯儀館冰凍好。書記說了,等你的身體好起來再說。”張慧故意把書記說了出來。
“謝謝書記,謝謝吳阿姨,謝謝慧哥。”施遠騰低聲地說著,情緒極度低落。
沒有看見方明回來,宋文清也不敢離開。她正好走進病房,看見施遠騰醒來,趕緊過來問候。
“施教授,您好!感覺好點了嗎?”
“謝謝宋主任,應該沒什麽大礙,就是頭痛比較厲害些,可能與我剛才的癲癇發作有關吧。”
“哦,施教授也知道自己剛才出現癲癇發作?”
“知道,剛才慧哥告訴我的。”
“施教授,您是專家,您這種情況,該怎麽處理?”
“還是吃點藥吧。我這毛病,估計與當年頭部外傷有關。吃一段時間的德巴金吧,每天一次就可以了,麻煩宋主任幫我開藥。”
“施教授客氣了!對於您的遭遇,我深感心痛。但事已至此,您務必保證自己的身體健康。”
“謝謝宋主任的關心,我會調整好自己的。”施遠騰機械式的回應著。宋文清轉身出去,為施遠騰開醫囑了。
“阿騰,有什麽事需要交代我幫忙的?”張慧問。
“哦,請慧哥打個電話給張姨,告訴她,毓文走了……”說到這裏,施遠騰再度哽咽,無法說下去。
“我沒有張姨的電話啊。”
“沒關係,你打我的電話,張姨聽見和看見,肯定會接的。請慧哥告訴她,照顧好一龍和施文,也請她照顧好她自己。還有,叫她不要來看我,我處理好事情後,會回家的。”施遠騰現在最牽掛的,就是一龍和施文。
“好,這個我一會再打。阿騰,我在手術室裏,聽你說,是你害了毓文。究竟怎麽回事,可以告訴我嗎?”張慧知道,這一次,施遠騰沒那麽容易過去。看似平靜的他,隨時可能爆發。他必須找出一個點,來說服施遠騰。
“對慧哥,沒什麽可隱瞞的。”於是,施遠騰將毓文堅持吃避孕藥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最後長歎一聲,說:“雖然我們為此大吵了一架。這是我們結婚後唯一一次爭吵,唉,當時我為什麽不再強硬一點呢?”施遠騰一臉的後悔與懊惱。
“阿騰,這樣的事情都被你所預見,足以顯得你專業的強大。不過,以我對毓文多年的接觸和了解,就算你說破天,毓文也不會同意的。她這個人啊,倔起來,誰也說服不了。”
“你們倆這麽恩愛,最後卻因為她性格的關係,導致悲劇的發生。命啊,這就是命啊。隻能說,毓文她命薄福淺,阿騰你命途多舛。”張慧終於找到一個說服施遠騰的突破口。
“騰哥,這一次,你的第六感有沒有反應?”
“有,而且很強烈。但是,我真的不敢說。其實我說與不說,都是改變不了什麽的。你還記得上次龍哥和虎哥到漢南嗎?”
“記得,不就為了是買手環而上來嗎,有什麽問題?”施遠騰頭腦並沒有因此而淩亂。
“有,當然有。你知道嗎,你和毓文、我、阿明離開酒店後,我和阿明又被一燈叫了回去。”
“哦,為什麽?”
“因為虎哥在與我們吃飯時,仔細觀察了毓文,發現有問題。”
“哦,他發現了什麽問題?”
“他告訴我們,毓文有血光之災,而且很快會發生。他很關心你,要我們都要及時向你提供幫助。”
“當時我、阿明還有一燈都問他,有沒有破解之法,他說沒有,而且說的非常肯定。他還說了一句話,讓我印象非常深刻。”
“什麽話?”
“他說,他師父老人家以前常對他說,卦不可以算盡,因為有無常在。他以前認為你們倆是可以攜手終身的,所以,他這次看見毓文的變化後,反複提了幾次他師父的話。”
“當時我還沒有什麽感覺。你知道,我這種感覺,一般是很接近才會有。不過,虎哥的話,我是相信的。就像你以前也很相信他一樣,我也選擇了相信。”
“第六感與虎哥的算卦,其實差不了多少。一個是天生的本能,一個是後天的天賦,這些,沒有人能學得來。”張慧一口氣說了一大串話。這些話,前後連貫,邏輯嚴謹,施遠騰聽罷,也不得不相信。
“謝謝慧哥的陪伴與開解。不知道慧哥還記得不,倪虹遇害前,我曾經說過,我是女人的克星。當時,我還沒有與毓文結婚,慧哥還熱別提醒我,不許再說這樣的話。”
“其實,當時我是下定決心,以後不再結婚。因為相信虎哥,因為虎哥說得如此肯定,更因為我真的很愛毓文,所以,我才違背自己的決心,與毓文結婚。唉,想不到,人生無常,虎哥的師傅,真是世間高人啊。”
“記得,我不會忘記的。當時還是我請你來為吳阿姨看病的呢,當時的我,是不想你就這樣孤獨一人走完人生。現在看來,你的看法也許是對的,這世間,也許真有相生相克的存在。”張慧也不得不相信施遠騰的話。
“我相信了,徹底相信了。我以後,就帶著一龍和施文,教育好他們,算是對倪虹和毓文最好的贖罪了。”
“別說贖罪不贖罪的,這個說法我可不同意。每個人,真的有各自的命運,誰也改變不了。連虎哥這樣的高人,都無法預測無常會在什麽時候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