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所雖然已經開診,但施遠騰提前告訴傅一燈,在正月十五前,不要安排他到診所坐診。一年到頭,施遠騰難得有機會休息,這次過年,他又花了大部分的時間在守候楊修影,他想讓自己多歇幾天。
周一,是施遠騰坐診的時間。每次大的節假日後的第一天,門診的人數都會猛增,春節後也不例外。用施遠騰的話說,休息這麽久,現在上班“還債”來了。
施遠騰交完班到門診時,診室門外早已守候了一大群的病人。預約好的,沒有預約而等候施遠騰為他們加號的。雅琴一眼看見施遠騰走過來,便笑著說“主任來還債了。”
施遠騰微微一笑,說“是啊,該是我的,逃不掉。”
施遠騰開始看病後不久,他突然意識到,從他進入診室開始,一位年齡大約50歲左右的女人一直站在他不遠處靜靜地、臉帶笑意地看著他。
看完一個病人後,施遠騰轉身問她“您有什麽事嗎?”
“主任太忙了,記不得我了?”
“你是……”
“我是那個頭痛的病人的老婆,當時如果不是遇到主任,我老公說要了結自己的生命。”女人的回答,使施遠騰想了起來,當時病人說這裏是他就診的最後一站,如果頭痛再治不好,便放棄治療,一死了之。
“哦,想起來了。哎,對了,他現在怎麽樣了?”
“他很好,自從您治好他後,他的頭痛再也沒有發作。過年前本來想看望您的,因為家裏的事情實在太多,所以,今天特意來看看您。我聽說主任您喜歡喝茶,我帶點茶葉給您,希望您笑納。”
“謝謝,非常感謝!您太客氣了,您來說一聲,我聽了也很高興,送我禮物就顯得客氣了。”施遠騰對於接受這樣的感謝,沒有任何心理壓力。
意外的插曲,令施遠騰的心情瞬間好了很多。到了下午2點多,施遠騰看完最後一位病人,收拾好診桌上的工具,正準備離開,一道靚麗的身影迅速閃了進來。
“嗯,小慧?這年還沒過完,你這麽積極幹嘛?”
“嘿,在家裏待著也是待著,出來轉悠一下。說老實話,我的藥,在你們醫院的用量不大。”
“是嗎?這麽好、這麽便宜的藥,怎麽會用不好?”
“嗬嗬,這話也隻有主任您能問得出來嘍。”蘇小慧苦笑著說。
“我這樣問,有什麽不妥嗎?”
“當然有。我的藥便宜,給的點數不多,所以,醫生們大多選擇更貴的藥物,謀取更多的點數。這中間,一凹一凸,相差甚遠,也隻有主任您才不理會這些事情咯。”
“噢,原來是這樣。這種事情,我可是愛莫能助哦。”
“主任您已經幫了我很大的忙了。”
“我一個人,能開多少呢。”
“還有診所呀,現在診所的量,都快超過醫院的量啦,想想真不可思議。”
“那也是,你這個藥,現在已經成為診所的主流降壓藥了。唉,怎麽說呢,如果醫生們都懂得同理心,懂得換位思考,也許會好一點。我是說,會好一點,是因為我對人性不抱有太大的希望。”
“我也很認同主任的看法,就算有同理心,有換位思考,也不會好到那去。哎,主任,今晚想拜訪一下您,不知道方便不?”
“嗯……晚上八點後吧,來之前先給我電話,我也不知道我的學生會不會來我家坐。”施遠騰知道蘇小慧的意思,施遠騰也不想拒絕。
“好,我明白。我走了,晚上見,拜拜!”蘇小慧說完,便一陣風般,離開施遠騰的診室,也許,她怕對施遠騰造成影響。
施遠騰一覺醒來,已是傍晚五點多。睡覺前,他已經定時煮好了飯,蒸好了魚。起床後,他再炒一碟青菜,便是美美的一餐了。
吃完飯,收拾幹淨,施遠騰泡了一壺茶慢慢喝。冬天裏,施遠騰習慣泡普洱喝,而且是溫著喝,這種茶,這樣的喝法,使施遠騰感到舒服。
八點剛過,蘇小慧的電話便打了進來,施遠騰告訴她,可以上來。施遠騰與蘇小慧,就像與吳歌一樣,有了第一次,以後便沒有了心理障礙。
有時候,施遠騰會想,自己是不是在迅速墮落,如果不是,為什麽對異性有著如此強烈的渴望?在他的記憶中,以前的兩段婚姻裏,他在這方麵的要求或者說渴望並沒有現在這般強烈。
蘇小慧進來後,施遠騰端一杯茶給她,說“喝杯普洱,暖暖身子。”
“嘿,長洲的冬天算什麽冬天呀,到北方去看看,那才叫冬天。萬物凋零,原野白茫茫的一片,滴水成冰。要我說,長洲的冬天,頂多算是北方的春天吧,比北方的春天還暖和呢。”蘇小慧喝著茶,說道。
“嗯,主任這普洱挺好喝的,沒有半點‘黴’的味道,很潤,很滑,好茶。”
“看來,小慧也是品茶高手哦。”
“我也喜歡喝茶,有時候,一個人慢慢地喝,既是一種享受,也是一種心情的沉澱。”
“是的,你已經領悟到喝茶的妙處了。”
“主任,我真的挺敬佩您的。拋開其他的不說,您對名利的那份淡泊與從容,在這個社會上,已經很忙尋覓了。”
“你過獎了。我剛才還在想,我是不是已經墮落了呢?”
“我感覺,主任對自己是不是要求太苛刻了?這個過程,您帶給我無與倫比的快樂,您自己也從中感受到快樂。更主要的是,我們這樣做,沒有對任何人造成傷害。反正,我感覺,人生應該是多姿多彩,活色生香的。”
“上次與主任到仙遊鎮,親眼目睹了主任高超的醫術。我回去後在想,主任選擇從醫而放棄從政,是病人的福音。從您的手中,不知道救了多少病人的性命,也不知道為多少人解除生理和心理的痛苦。您這樣的醫生,真正在行菩薩道,讓眾生脫離痛苦。其實,您真的很偉大,很了不起。”
“小慧你可別這樣捧我,我真的沒這麽偉大。我以前以為,我的自控能力很強,自從與你在一起後,我才發現,我對異性的渴望是如此的強烈。有時候,我真擔心我會因此走上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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